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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时间:2010-12-07 19:53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嘉乐点击:
        

【导读】我出来打工后,体弱的父亲干不动农活了,爷爷奶奶也开始卧病在床。父亲为了挣钱赡养二老,五十多岁重操旧业,开起了理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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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回家探亲,发现父亲瘦了,头上又添了不少白发。
  
  父亲爷爷的独子,因爷爷的疼爱,他小时候没吃多少苦。少年时的父亲爷爷那里继承了理发的手艺,那时理发是上门服务,走家串户的工作让他认识了村里的许多年青人,包括下乡的知识青年,并和他们成了朋友父亲对知青们的乐器产生了兴趣,他自学学会了吹笛子,拉二胡,不久加入了村里的宣传队。他与知青们的友谊一直持续到现在,相互还有走动。每当听到那个时代的曲子,他都激动不已,难以忘怀他的青春岁月。那时除开爷爷奶奶,已有姐姐和我,为了养活一家六口,父亲白天理发或做宣传,晚上就和母亲去河里打鱼补贴生活。他撒网,母亲收鱼,每天半夜才回家。我还记得父亲在雨天补鱼网的情景,他留着平头,穿一条绿军裤搭配白色上衣,系一条牛皮带,显得英姿飒爽,灵巧的双手拿着补网针穿进穿出,网上的破洞就没了踪影。
  
  到七十年代末的联产承包,理发店开始出现,父亲受不了守店的约束,决定不再理发,开始种地。他和母亲承包了队里最多的荒地,在耕种和收获的季节,只有四十多公斤的父亲干不动重活,为了不累垮身体,他把稻子捆得比别人小,自制了较小的板车,宁愿多拉几趟。尽管比别人用的时间长,也更累,但他仍然干劲十足。最后打出来的谷子超过任何一家的产量,让邻里羡慕不已。从此吃饭是无忧了,他仍然做了些挣额外收入的尝试。他琢磨透了队里的电动机、抽水机,做业余的机务员。父亲也种了几年甜瓜。种瓜的难处是卖瓜辛苦,他和母亲在凌晨五点起床拉着瓜到八里外的县城卖。运气好的话可以早回家赶上地里的活,不好卖时往往要顶着烈日守一天,连根冰棍都不舍得买。经历了种种劳累,终于他率先在队里盖起了楼房。这时已是1985年。
  
  等我在1992年考上中专,父亲又开始受累了。那时中专开始流行自费,家里没积蓄,为了我的前途,他决定借钱供我读。上学的几年,因为背负的债务,父亲为了增加收入,做了许多偿试。先是种菜、养猪,由于本钱少,投入不足,收成都不好。接着四十多的父亲跟一个做早餐的师傅学会了做包子、馒头,并在街上开了个早餐店,从月收入几百做到月入上千。由于在当地没有人脉,也没签长期租房合同,房东见店的生意好就收回了门店给他的亲戚做。经历种种挫折,父亲没有气馁,接下来经人介绍又南下福建打了半年工,由于工资低、劳动强度大,他不得已辗转到离家近的荆州,跟包工头做建筑。工地离我的学校近,我去看他,见他在酷热的天气费力的运送建材,心里就隐隐做痛。总之那几年父亲就象一个永不停歇的机器超负荷地运转,几年下来好象老了十岁。
  
  我出来打工后,体弱的父亲干不动农活了,爷爷奶奶也开始卧病在床。父亲为了挣钱赡养二老,五十多岁重操旧业,开起了理发店。爷爷病了三年,奶奶去逝前将近三年双目失明,最后甚至听不出父亲的声音。看到自己的父母受罪并相继离世,父亲那时心里很苦,没有兄妹可以倾诉,一个人独自承受。他变得在情感上很脆弱,以前从不说想我们的他开始牵挂我们。有次母亲说漏了嘴我才知道,有几年过年我们没有回去,他们只有两个人,看到邻里热热闹闹的,他甚至吃不下饭。我有了女儿,他才放松起来,天天逗着、宠着孙子。开始和他的老朋友们在一起吹笛子、拉二胡,并成立了一个老年人乐队,村里哪家有红白喜事都请他们,即娱乐了也能挣些酒钱。我有了女儿,照顾孙子成了他的负担,他本来乐于带孙子,但是年过六旬腿脚毕竟不太方便了。有时想到女儿生病他忙着赶医院,或者自已生病没有儿女在旁嘘寒问暖,我就有些心酸。我有时问他想不想我们,他说有了孙子谁都不想,实际上我知道他一直希望我们能陪在身边。
  
  父亲老了,辛苦一辈子,养育了我,没有伟大的事业。但他的勤劳、朴实和对生活的热爱,就是给我的最大财富。

责任编辑可儿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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