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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白鹭 似乎一切与亲情有关的东西我总是有很多话要说，这些话留在心底，未对任何人说过，很多次欲言欲止，但还是默默地残存在了心底。 外婆已故去三年有余，但由于家庭恩怨，外婆离开时我在异乡求学，自然也无人通知我，我是在外婆走后一个月才从一位老乡口里得知，外婆已驾鹤西去，享年78岁，关于外婆，我与她的感情似乎不那么深刻，但与她相认的那几年里，外婆是真的牵挂我，我也开始领略到了亲情是至高无上的。 外婆家离我家很近，她飘摇一生虽然坎坷，但老来还算是明事理，只是受尽疾病的折磨，因肺癌不治离世，外公略识文字在街头巷尾卖菜，养育了五个儿女，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其中我的母亲是小女儿，但由于当年和我的父亲离婚，狠心丢下我便远嫁江浙一带，三个儿子都已成家立业，外婆和外公蜗居在一处破旧的老屋里，自给自足，外婆的大女儿我的姨妈嫁在了我读小学的附近，我读小学时经常会看见外婆的身影，但我们见面也只是默默看一眼，然后走开。奶奶告诉我，我的妈妈、舅舅、外公外婆都不认我，让我看见了赶紧走开，从小到大奶奶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是我养大了你，你不要没良心”，自然我是不能违背的，奶奶带着我从外婆身边走过时，她总是会用趾高气扬的姿态故作高傲，她是想告诉外婆，没有她的女儿，她一样将我抚养长大，年幼的我不懂得这其中的原委，胆小怕事，后来我才懂得上辈人的恩怨都强加在了我身上，封建思想的愚昧桎梏扣在我的心上。 有时趁奶奶不在，外婆会在学校门口偷偷递给我一两元的零花钱，让我拿去买粑粑吃，还要提醒我不要告诉奶奶。对于少有零花钱的我来说，高兴极了，但还是不敢接外婆的钱，外婆在一旁抹着眼泪，对我说：“憨娃娃，快拿着吧”，硬塞进了我的口袋里。时隔二十年，我依旧难以忘怀那年在学校门口外婆塞钱给我的场景，老人对晚辈的牵挂可以融化太多的恩怨是非。 时间就这样过了很多年，十五年的光阴里，我见到外公外婆，从来不敢上前叫一声，哪怕他们已年迈，哪怕我已长大，奶奶这时对外婆更多的是嘲笑吧，外婆拄着拐杖在街上捡玉米，这一场景是她经常描绘的，人到晚年，唯一在近处的姨妈离了婚又改嫁到了江浙，外婆的内心应该异常孤独吧，她靠在牛贸市场门口卖绳子过活，外公还是在卖菜，这些都是我的爷爷告诉我的，我的爷爷是一位明事理的人，他从不反对我去认外婆，甚至鼓励。 2010年，十五岁的我终于踏出了一生中最艰难的一步，我与外婆相认了，与外婆的相认接踵而至的是与母亲的相认，一开始，外界的种种谣言揣测着我得内心，有人说我动机不纯，接近外婆是为了她家的房子，也有人说我没有良心，抛弃养育我多年的父亲就为了去找母亲，更有甚者说我图母亲的钱财。对于这些话，我无法去解释，我只知道亲情永远不会被遗忘，纵然我的母亲也曾说我意图不轨，说我十五年不联系她，她也不联系我，可我还一点都不恨她，还帮她照看外公外婆，但其实我内心还是有些私欲的，我不愿在再周旋于父亲和母亲的恩怨中，不愿再周旋于奶奶与外婆的比较中，我不愿再做一颗孤零零的小草，我也希望我有两个家庭的爱，这是我的初衷，可在所有人的眼里，我却是背信弃义。 外婆的厨艺是一流的，每个周末到她家去，她总是会变着法地做各种好吃的，起码是我在家里吃不到的，她佝偻着背系上围裙，一锅香喷喷的腌菜扣肉就出锅了，吃完饭连洗碗都不让我插手，天气好的时候，我会把她和外公的脏衣服全收出来洗掉，吃完晚饭我就该回家了，如果我没有回家吃晚饭，奶奶便会语气出其的刁钻，她会说，“我们家吃的不好，你不要回来，没良心的白眼狼”，顺便再加上那恶狠狠的眼神，对于这些行为我早已司空见惯。 2013年我高考结束去了异地求学，每学期回来一次，这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一种解脱。我终于不再每日面对家里的烦闷，异乡求学算是躲避了所有的是是非非，听奶奶说外婆经常来找我，只是每次都扑了空，每次都失望而归，外婆去找我的时候，我只是头一天才离开，因假期在外打工，极少回家，自然也没有时间去看她，我只知道外婆十几年不进我家门，却在我离家后，数次放下年轻时所有的面子去敲开我家的门，并与奶奶一笑泯恩仇，两个老人相谈甚欢，中秋节外婆以为我回来了，手里拎着几个我爱吃的月饼去找我，只是我还没有放假，外婆腿脚不利索，一步步地挪，只为了让我吃上那月饼。（这些都是从奶奶口中得知的） 2014年12月末，快要放寒假了，我打算回家看望外婆了，想着回家的时候去给她做上一顿饭菜，这样的念头在心底时刻飘过，但我不知那个月我的外婆早已离世，后来才得知这一噩耗，对于外婆她是永远的解脱了，我最关心的还是外婆走时母亲有没有回来送终，当得知母亲把丧礼办的很隆重的时候，我还是湿润了眼睛，生的时候外婆心心念念，十五年还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与母亲相见一面，没有电话，没有手机，每次想母亲了就去电话亭，一站就是二十分钟，但母亲过年了也只会不停地寄东西给外婆，但其实外婆最想要的便是儿女的陪伴。 或许我在母亲的眼里不值得一提，但这世间的亲情都是至高无上的，我会永远记得我有一个疼爱我的外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