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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

时间:2021-05-27 18:33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凡清点击:
        

                                    


      不知为何,我与他有时相顾无言,就连告别,他也不再多看我一眼。

      天空中高远朦胧的阳光,似乎亲和温柔,似乎又强热灼人,我转身发现,地上的影子越来越远。

      我曾问母亲,问她如何看待我现在这个年龄,因我曾彷徨、因我曾多想、因我曾敢做、因我曾畏缩。她说我这年龄不大且亦不小,在她眼中我或许对这个世界似懂非懂,但我寻得她已不再怒斥我,不再管束我,甚至不再把她的想法强加于我。我又寻得她更加袒护我,更加想念我,而我我亦是如此。

      我至少时起,便很少见到父母,直至我八岁有余,我们才得以一同前往贵州和母亲团聚。在那时我的眼中,父亲是高大的,是温柔的。他给我买的游戏机,我至今还保存完好,即使我不知如何去使用,即使他来不及教我。初见总是好的,他那时没有工作,便能够在家多陪伴我。父亲厨艺很好,我饱得口福,他还教我读古诗: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他还教我英语单词,但只是简单的one到twenty,他把单词写在墙上,让我每天识读。

      我们搬了数次家。第一次搬家后,父亲开始做起了生意。他开始忙碌了起来,因此陪伴我的时间也寥寥无几。他给我买了一本趣味单词书和一本奥数竞赛书,那两本书,看过了我的童年。第二次搬家以后,父亲开始去工地做工,至那时起,我更加难见到我的父亲,他早出晚归,身上总是装满尘灰。回家后总是要我拿出我的作业交给他检查,或是我天资聪颖,错得极少,他难在这方面批评我。在那时我的眼中,父亲是严厉的,认真的。或是他吃多了生活的苦,又或是我生性贪玩好动,他开始在我做错事后体罚我,鞭打我。第三次搬家以后,父亲见我的时间依然很少,但他对我的管束,愈来愈多。他开始叫我学做家务,洗衣,扫地,做饭,刷碗。甚至因为他那听得我耳烦的话:“不会的就去学”让我竟然学会了修理电器,但他却不让我看电视。而我终究是好玩的,我沉迷电脑游戏,因为无法控制游戏时间,所以被训斥了数次。在我读中学时期,我多次偷拿父亲的钱去网吧夜玩,父亲似乎知道,但他管从不对我说。在那时我的眼里,父亲是平凡的,是陌生的。他到家之后总是简单洗漱、吃晚饭、入睡,不再检查我的作业,只是偶尔问一下我的成绩。第四次搬家以后,他已很少再管束我了,我似乎难以见到他,我去读书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家了,回家的时候他已经入睡了。而我的好玩依然是如初的,我常在深夜回家,到家之后蹑手蹑脚走进我的房间。父亲睡眠很浅,他能听见我的脚步声,即使我尽力迈得缓慢、轻稳,但他不叫住我,批评我。那个时候,他只对我发过一次脾气,是因为他饮了一些酒,对我胡言乱语,或许他不知道我那次考试成绩提高了一些名次。那一次我很委屈,开始和他顶嘴。他喜欢“教训”我后给爷爷奶奶电话说我的不好,那时我觉得他是无能且烦人的。第五次搬家后,我上了大学,远离了父母,若囚鸟飞出了笼子,觉得自在,想去追寻自己的蓝天,却不知我将要困迷在这花花世界里。

     我喜欢想象,加上我的老师又告诉我想到的事就应该去做。于是我去实践了许多想法,做许多没做过的事。后来我才发现,无论结果好坏,我的父亲,他一直在支持我。他曾经热爱篮球,但他不告诉我,我曾憎问他为什么不陪伴我教我打球而不是让一台电脑禁锢我的青春。他没有回答我,后来我才发现,他在支持我所做的事,他在用他的方式拉进因为生活所需而远离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尽管我们一起在人生路上走得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平淡,我们其实都没有错,只是我以为你不爱我。

       今年因为疫情的原因,学校没有按时开学,我因为要考研所以独自来到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备考。这段时间我每日都活在孤独痛苦之中,渐渐地我发现亲人的可贵,生活的不易。于是我假期匆忙回家,想陪在家人的身边,父亲一如既往的早出晚归,我会在家做晚饭等着他,他如故饮酒,但饮酒后却不说话了。我出门不归的时候,他会问我是否回来吃饭,有时又不问我。

       我对母亲说:做你们的儿子我是幸运的,我也是不幸运的。幸运的是从小到大无论我做什么你们都支持我,不幸的是从小到大你们很少陪伴我,聆听我,引导我。

       我曾多想、我曾彷徨、我曾敢做、我曾畏缩。因为我这个不大不小的年纪,见识得不多不少,我想去闯一片天,我又惜这片地。

       父亲他很久没有送我了,这一次,我下车后对他说:“爸,我走了,你保重身体。”我的声音很小,小到甚至我没力再多说一句谢谢!他或许听见了,但他没有应答,直接开车离开了。我转身朝车站走去,眼泪瞬间掉落下来。那一刻我明白,告别,不单单只是要与你告别。

      告别的方式有很多种,最深情的,莫过于我朝着北,你朝着南,我看着南。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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