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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世旧日是落花

时间:2012-03-21 09:15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风尘一笑点击:
        

  一轮月圆,便有段梦里花落的故事。每一轮婉约,必有一段月下的清幽。有些人,一辈子在等待有情人,有些人,一辈子在拒绝有情人,吕碧城属于后者。
  龚自珍曾有首诗云:“十年千里,风痕雨天阑斑里,莫怪他,生世旧日是落花”。这首诗就像是是为吕碧城量身打造,也似乎隐喻了她日后的命运。
  1883年,吕碧城出生在安徽旌德的一个书香世家幼年的吕碧城聪颖有加,喜文笔,善丹青。和许多同龄的女孩一样,她的童年也充满了欢乐,追蝴蝶,荡秋千,踢毽子。只是,欢愉后,她更喜欢踱入父亲的书房,当夕阳的余晖毫不吝啬地倾泻在这个小屋时,她的心亦如那迟暮的温暖。
  “物是人非事事休”在这里她认识了李清照,感觉有几世的心灵相契。1895年,刚经历了甲午战争的大清国风雨飘摇。时年12岁的吕碧城写下了一首新词:
  “绿蚁浮春,玉龙回雪,谁识隐娘微旨?夜雨谈兵,春风说剑,冲天美人虹起,不无限时恨,都消酒樽里。
  君未知,是天生粉荆脂聂,试凌波微步寒生易水,浸把木兰花,错认作等闲红紫,辽海功名,恨不到青闺儿女,剩一腔豪兴,写入丹青闲寄”。
  此曲一出,名震淮西。可惜,造化弄人,在吕碧城“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时候,其父吕凤歧染病生亡。
  命运有时总是在捉弄人,刚失去顶梁柱的吕家还未恢复元气的时候,又起争端。为了争夺吕凤歧留下的产业,吕家的族人伙同土匪,把吕碧城的母亲软禁起来。消息传来,吕家一片惊慌。然而身为长女的吕碧城却出奇的冷静,她致信江宁布政使樊增祥求救,母亲得以安然脱险。,那年吕碧城年仅13岁.。
  按理说这又是一段佳话吧,可是答案却是残酷的。吕碧城的婆家,觉得此举有损己家的形象,且年幼的吕碧城竟然有如此气魄,恐怕不好控制,就和吕家退了婚。
  我们当然无法揣度吕碧城对于”“娃娃亲的夫婿”是否心存好感,眷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变故在她的内心波澜起伏,让她对婚姻充满疑问。
  时光一掷到了1903年,20岁的吕碧城出落得“天然眉目含英气,到处湖山养性灵”。这段时间。戊戌变法,维新思想的浪潮席卷全国。厌倦了闺中灯影,书香墨魂的吕碧城深深地被新的思潮所吸引,打算去天津“探访新学”
  当她把这个想法提出来的时候,遭到了舅父的严厉反对(吕碧城的母亲已经带孩子投奔弟弟三年),没有过多的争辩,吕碧城默默地忍受着舅父的“教育”,但她内心却越发燃起叛逆的火种。
  第二天夜里,趁家人不备,她只身逃离寄篱三年的舅父家。奔赴津门。
  在去往列车的路上,她遇到了一个信佛教的妇女,俩人相谈甚欢,而且她还就这样住在这个妇女的家里,由此她对佛法由衷的深有好感。
  虽然暂时不缺乏住处,但总要解决吃饭问题。由于举目无亲,所带盘缠不多,吕碧城不久就困顿起来。别人忙中生乱,吕碧城确是急中生智。她立刻向舅父秘书在天津的家眷求援。巧的很,这封信落在《大公报》主编英敛之的手上,这位报界的先驱刹那间被吕碧城的文采与胆识所折服,当下来到吕碧城的住处邀请她加入《大公报》
  命运刚才还向吕碧城施云布雨,转眼间烟消云散。本来有心新学的吕碧城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踏上了报业的征途,开创了近代女报人的先河
  事实上,英敛之确有伯乐之才,凭借着诗词格律严谨,文采斐然,吕碧城迅速走红津门。可是往事,有时是永远无法抹杀的。《大公报》的成功并没有洗退其早年被勒令退婚,寄人篱下的痛苦记忆。为此她大声疾呼,横刀立马,极力鼓吹女权。她写的《敬告中国妇女同胞》如一篇向封建保守势力宣战的檄文,席卷大地,深深的影响了一代妇女。
  ,
  一次在北京天台,吕碧城邂逅了谛娴法师。法师对她;欠债当还,还了便没事了。既知欠债辛苦,以后切不可再欠了”。对于这句话吕碧城反复揣摩,加之先前的一些经历,猛然大悟。爱情既然不可全取,事业又陷于耽搁。何不寻求新的生活如果说,在吕碧城的人生里,有俩位女性曾经影响过她的话。一位是李清照,另一位便是秋瑾。一个是梦里的相交,一个是生活中的知己。
  关于秋瑾的经历,估计众人皆知,为了革命英勇就义。可是,她的生后事却鲜有人提及。当吕碧城得知秋瑾殉难后,扼腕叹息,但她来不及时伤痛,便素服缟衣,亲自为秋瑾从容的收敛了尸体,而她们仅仅是一面之缘啊。这个举动,在当时可是惹火上身,有生命之虞,可是吕碧城没有皱一下眉头,连七尺男儿都深感汗颜。
  虽然吕碧城以文采飞扬,横刀立马的气概,傲视津门,但那还不是吕碧城的全部。此时吕碧城频频出席各种交际场合,艳名远扬。
  时人曾这样描述吕碧城“袒露肢体的孔雀服,着黑色薄纱的舞衫,胸前以下绣孔雀翎数枝,美艳如天子”。这时候的吕碧城真是万人空巷,很许多民国知名女性一样。吕碧城的身后不乏一大片追求者。但似乎,民国女性总有一个通病:和已婚男人有染。在这一时期她与英敛之的绯闻也弄得沸沸扬扬。一度有消息说为了吕碧城。英敛之曾经殴打妻子。
  ‘“稽首慈云,洗心法水,企发慈悲一声。
  秋水伊人,春风香车,悱恻风情惯写,
  但无限悃款意,总托词篇泄”
  这是英敛之写给吕碧城的诗词,情意绵绵。不过这段绯闻难说真假,后来俩人的感情无疾而终,甚至绝交。
  没有绯闻的名人不是名人,经历了这段感情的吕碧城越发的炙手可热。在这期间樊增祥,袁克定,李经羲都前仆后继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是吕碧城只和他们诗词相和,没有陷入更深的情感漩涡。
  不过,此时有一个人还是让她心动了几许,那就是汪精卫。凭借着刺杀摄政王,追随孙中山,汪精卫已经声名鹊起。但是对于这个“读懂”了她心的年轻俊才,吕碧城只是淡淡的说“此人太年轻”
  不知是早年深受退婚的影响,还是曲高和寡,吕碧城总是走在一个人的背影里。
  当吕碧城的老师严复得知吕碧城屡次错过良缘,仍旧孑然一身,痛心疾首道:“此女不婚,恐不长寿”。
  的确,婚姻对于一个女人太重要了,尤其是这样花样年华,绝代倾城的女人。不过放弃汪精卫,也是吕碧城难得大幸运,否者她难免也像张爱玲一样戴上“汉奸老婆”的帽子。
  由于追求者太多,吕碧城有些不堪其扰,便公开宣言“生平可称许的男人不多,梁启超早有家室,汪精卫太年轻,汪荣宝人不错,但已结婚”从此城彻底关上爱情的大门。把被爱的向往永远的保留在理想之中,在现实之中走上独身的道路。这回吕碧,旋即留学海外,此后,她戒荤吃素,做善事,致力与动物的保护,弘扬佛法。
  晚年,有一次吕碧城回到天津,熟悉她的人们发现她已经没有了当年横刀立马的气概,而是在夕阳下不断咏诵“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此时的夕阳亦如当年她踱入父亲的的温暖,只是平添了几许沧桑。
  1963年,吕碧城谢世香港,身边未有亲属。临终是她写下最后的绝句写下;
  “护首探花亦可衰,平生功绩忍重埋。
  匆匆说法读经后,我到人间只此回”
  时年63岁。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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