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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血孤雁

散文
时间:2014-01-12 13:20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秋亭逸士点击:
        

  雁南归,雁南飞,孤雁去何方?
  
  西伯利亚的夏夜,深沉、幽静、温情,湿地风景极致,自然和谐。
  
  伴随着头雁“嘎、嘎”的呼唤声,雁群开始骚动,纷纷煽动起美丽翅膀,伸着长长的脖颈探向东方,朝阳勤勉地攀升着,攀升着,瞬间,地平线被渲染成橘红色,湿地湖面铺满了一层朦胧的霞光,小雁在父母的夹缝间探出稚嫩的头,每天都是这样卷缩在父母温暖的羽毛下,头不停地在父母亲胸膛上下磨蹭,嘀嘀咕咕撒娇个没完。当骄阳慢慢爬上天穹时,不安分地四处乱窜,宽阔的西伯利亚湿地成为他自由的王国,无忧无虑,独享夏的暖阳。
  
  小雁疯困了,扑腾着稚嫩的羽翅,回归到母亲的怀抱,雁妈妈兴奋地煽动羽毛,嘴里叼着刚觅到小虫,看着小雁一口一口地吞食,心里甜滋滋的,调皮的小雁浑身沾满了的泥土,雁妈妈无奈地摇摇头,细心的用嘴梳理着小雁的羽毛,擦拭着泥土,没有任何的怨气,眼睛中却包含了幸福的笑意。
  
  雁父亲可看不惯这些,扬起头,示意让小雁尾随学习觅食及生存本领。
  
  雁妈妈用那娇柔的羽翅护着小雁,伸长脖颈以示抗争。雁父指指前方,雁妈妈看着其他的小雁,尾随在大雁身后,学着觅食。雁妈妈低下了高傲的头,心想,这是生存的必然。尽管有万般地不舍,还是慢慢收起娇柔的翅膀,让小雁随父学习生存之道。
  
  夏日的西伯利亚湿地,骄阳四射,地面上的温度不断的攀升,小雁刚开始,还学的认真,不一会,就失去耐心,头不停地四处眺望,步履也慢下来。雁父回头观望,小雁扬起头,示意天气太热,磨蹭着不愿前行。雁父那里理会,嘎嘎两声,小雁无奈地顺从。雁父把小雁领到湿地草丛密集地,用抓不停地刨,小虫、小虾、小鱼,蜷缩着,跳跃着,浮现在眼前,小雁好不兴奋,用他那稚嫩的小嘴,疯狂地觅食。这时他仿佛忘却了天空中那团要命的火球,整整一个下午过去了,不知何时,西面的天穹映衬成一片樱红色,暮色渐浓,雁父领着小雁满意归巢。
  
  这一夜,小雁没有了往日的嬉闹,很乖巧地独自熟睡。也许是吃饱了,也许确实累了,很快进入甜甜的梦境。
  
  日子就这样在简单、平静中淡去,小雁一天天慢慢长大。这时他不在依恋父母,常常独来独往,有时,彻夜未归。看着小雁经常不着家,父母耐心地劝说,他感觉父母老了,唠叨个没完,挺烦,有时还会耍脾气,顶撞、嘈闹常常不断。他以为自己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不需要父母像小孩一样,你该这样,该那样,烦不烦呀。他不会体恤父母的苦心,这种代沟越来越大,他回家的日子也就越来越少了。父母整夜整夜的期盼,都化成一种煎熬。家慢慢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和温馨,雁父母更多了对小雁的顺从,嘎嘎声替换成叹息声!可怜天下父母心。
  
  西伯利亚的夏季渐行渐远,秋的脚步慢慢逼近。雁父母羽翼明显苍老了、步履也迟缓了,可这些都没有引起小雁的注意,他还是我行我素,独来独往。直到夏末的午后,母亲告诉小雁你父亲病了,已经好几日餐食不进。小雁搀扶着病榻的父亲,四处寻医问药,总不得解,眼看着父亲一天天消瘦,他悔的肠子都青了,可又能如何?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呀,他竭尽全力满足父亲的所有期盼,厮守在父亲巢穴前,日日不肯离去,夜夜驱蚊送药,直到某一日清晨,父亲永远地离去,那一刻,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相伴相随的日子,就这样淡去了,只留下一丝丝的念想和那勤勉厚实的身影。苍凉的夏末,你的无情,我的悲戚,偿还不了今生的罪孽。
  
  西比利亚的夏,阻挡不了秋的身影。小雁携母随群万里迁徙抵达南方,飞行中不断地回头,仿佛那个至亲至爱的身影一直相随,雁群中嘎嘎地呼唤,是你在鼓励我吗?……
  
  没有见过雪的影子,南方的天气晴朗温暖,可你不在的日子,心无处可藏。真心懂得这份深沉的爱,太迟了。心碎了,这份爱何处觅寻,那份无言的牵挂,那份浓浓的期盼,永远地没有了归期。几世的轮换,才会与您续缘,到那时我会加倍珍惜与您相守,与您足膝长絮过去的亏欠。南方的风好柔情,撕扯一缕送给远方的你,寄托难言的思念。
  
  春秋来回,这一年又失去母爱,真的成为一只可怜的孤雁,雁群里从此没有了温暖的巢穴,家支离破碎,那个温暖的港湾永远地消失了,消失了。咿呀、咿呀的哭泣,使西伯利亚湖面荡起涟漪,湿地的草儿纷纷卷缩,叶尖上缓落下点点泪珠,悲泣声,让西伯利亚上空满满的明月哀伤成月牙。
  
  夜是凄凉的,心是凄惨的,西伯利亚的夏季,永远是最痛的。孤独的雁,那个温情的臂膀永远是你的期盼,何处觅寻,只能在梦中。
  
  又到了南迁的季节,暮色中远行,孤独、寂寞的孤雁,一步一回头,泪水划过夜空,洒落在香山,香山枫叶一夜之间血红一片。惨淡的远行,唯有影子相随,那份厚重的思念,永远深深藏在心间。
  
  雁南归,雁南飞,孤雁又该去向何方?
  
  二0一四年元月六日逸士斋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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