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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舍的田土

时间:2021-09-13 14:58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宁再军点击:
        

阴历七月十一中午,我从长沙回家了,正是七月半接祖公菩萨的日子,家里一日三餐都要敬菩萨,还要敬茶,烧钱纸香,妈妈总是碎碎念叨着祖公菩萨保佑全家大小身体健康平安,又特意嘱咐菩萨保佑爸爸腰腿疼痛早日恢复正常,三姐宁水利在广东面瘫快点好起来。妈妈是个虔诚孝顺的人,她甚至一直出份子钱要求舅舅舅妈帮她向外公外婆烧钱纸香,这就难能可贵了。

爸爸半个月前突然腰疼得动不了,去医院照片还是外孙郎小谢开车送去医院,又背进背出的,爸爸没住院买了一两千元中药西药就回家了,还是小谢送回家的。

在家里开始一两天又麻烦邻居拉巴哥哥背进背出上厕所,后面爸爸舍点蛮,强忍疼痛终于可以搀扶着去厕所了。

到我请假回家看他时,他可以自己慢慢走动了,只是多走几步又会针扎一样疼,多坐一会也会很疼,睡在床上还是不能打翻身,他疼的不是腰上,而是屁股下的尾椎骨,八髎穴的侧面,尾椎骨旁边摸上去是一驼驼的肉块,轻轻一碰他就疼的冒汗,而且会牵引小腿肚疼痛难忍,难怪他睡觉一直打不了翻身,我给他抹了药,可以舒缓疼痛,用渗透力使药性直达病灶,回家第一天按完他还是很疼,。

第二天多加了一个艾灸,爸爸的疼痛也明显好转,已经可以慢慢打翻身了,走路也没那么疼了,只是不能走远了。

就回家第三天爸爸自己说好了百分之七十,他又开始担心田土了。

爸爸说菜园子里的白菜苗出苗了,要打农药了,不然会被虫子吃光。

我说大中午的,这么大的太阳打什么农药,等太阳落山了再去打不更好吗?

妈妈笑我是书古董,阳世上的事不懂一点,杀虫就是要中午趁热杀。

爸爸农药都调配好了,只要背上去可以直接打了,可我从来没打过农药,他又不放心,给我背上喷雾器,跟我来到了菜园里,所幸不远,只有几百米远,只是要爬点坡路,他教我喷雾器用力打气,打到打不动了打开喷雾器嘴,这样可以喷得远,土里白菜刚出亩,稀稀拉拉的,倒是沟里紧密一些,爸爸说是播种后下了大雨,很多种子冲走了,也有很多冲到了自己挖的土沟里,我打农药很快打完了,爸爸看了不满意,说没打到位,土里沟里要全打湿,不能只打亩,不能留白,好吗?我只好再补打一遍,总算过关了。回家时是下坡路,爸爸又扶着漆盖往下走,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问他要不要扶,他也不用,回家后又有些疼,看来还是不能走远,站太久。

回家第四天,爸爸又想起鸭形坡的土窖里还有很多马铃薯,叫我去背回家,打开土窖门,进到里面,虽然外面热浪袭人,可里面却凉爽宜人。马铃薯上面盖了一层土,马铃薯都发芽了,还长得老高了,拔开一层土,很多马铃薯已经烂透了,我挑了一些没烂的背回家,以为是要种马铃薯,爸爸却说你们不是要做土豆丝吗?削掉长芽的地方就可以了,大姐反驳道长芽的土豆不能吃。最后决定煮了喂鸡鸭。

七月十五中午我准备返回长沙上班,妈妈听说禾青姐要给颜妹子带点湿花生去长沙,叫我和叔叔去大坳上扯一块花生回家摘,很久没爬山了,天气又热,感觉有点吃力,到了普仁老师的老屋,再往上走,偌大的路已经无路可走,全是半人高的杂草,走近一试,还是有人走出了一条小路,但也被杂草淹没了,大坳上的花生土靠近方仙叔的老屋,这里以前住了好几户人家,但由于不通公路,现在都搬下去了。

扯花生还是很容易扯,因为土很松软,一块小土很快就扯完了,我和叔叔各背一篮往回走,叔叔说你爸爸还是很厉害很勤快了,种了很多菜,特别是淮山,吃都吃不完,还种了很多芋头,蘑芋,香芋,红薯等,晒了很多辣椒、玉米等等。

想到爸爸都七十七岁了,真没必要做这么多事,所幸去年就没喂猪了,也用不着种几千斤红薯来喂猪,我不喜欢听爸爸妈妈说我们加急做,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一年生活人情开支要几万,不做哪里来。

我听了不由自主的反驳道,你们做一些也没什么用,够你们吃就行了,多了也是浪费,做最多还是要去外面买一半的肉菜吃,做最多也挣不回农药化肥种子成本钱,你们土厕所也没什么用了,早点改化粪池,爸爸要是病了,粪都没人出。

爸爸妈妈听了也说明年田也不能种了,也是没办法,种不动了,我也不会种,既使会种又养不起家。

只是不知道明年如果爸爸身体一恢复,他会不会舍不得不种,毕竟去年就说今年不种了,最后又种了,如今秋收快到了,爸爸又愁得不行,这么多事怎么办。我说凉办,烂到土里也没办关系。

妈妈却说好不容易种的菜和谷,怎么可能丢在土里不管了。

看来大家有的忙了,爸爸的病不好到时候也得好,我下个月阴历八月十六计划回家三天,在家里只能呆一天完整的,我也干不了什么事,就当凑个热闹好了。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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