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无语

我给母亲切了一块蛋糕送到她卧室，对她说：“有人过生日，给你带了一块，你尝尝。”说完我低下了头，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就听到她说：“嗯，你今天过生日呢？”

我没有回答，躲到厨房里抽烟。我的眼里都是泪水。

宝贝追过来和我说：“爸爸，露馅了，奶奶知道了！”

我语气粗暴地说：“知道了！快去做作业！”泪水从我脸上滑落，无声地滴在了地上。

上楼之前，我已经给他叮嘱了，不要给奶奶说我过生日的事情，奶奶如果问，就说是别人过生日。

宝贝追问我为什么，我说：“我怕使奶奶想起伤心的事请来。”宝贝在黑暗中不解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那会儿，我抬起头，空中挂着一轮将圆的月亮，孤独而清冷。

我和宝贝刚从大姐家回来。大姐做了四个菜，还给我和宝贝每人做了一碗面条。儿子没时间回来，他买了蛋糕，让他姐姐收了，认真地安排了。

今天我生日。

关了灯，点了蜡烛，我和宝贝一起吹灭了。宝贝是很高兴的样子，可是，他姐姐催促了几次，他也没有说什么。回家路上我问他怎么不说呢，他说他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可是怕说不好。昨天晚上，儿子给他打电话说了，说这是个重要的时刻，宝贝说他懂，他知道。

去大姐家之前，儿子和我说了很多学习和工作的事情，最好他说：“爸，祝你生日快乐！”用轻松和热情的口气。

我懂！我懂孩子们！

蛋糕上有几个棕色的字“爸爸辛苦了！”，很好吃，菜也很好吃。我沉默地坐在一角，我吃的很少，不时低下头，转过脸去。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我真的说不出话来。偶尔强迫自己说出的话，也听得出自己言不由衷的低沉语调。

大姐几乎没有吃东西，她在厨房里忙，或者转到卧室里，她说她吃过了。我听得出她声音里的异样，即使她有意地去控制。

她和你姐妹感情最好。

我在大姐楼底下借故磨蹭了好几次，灯光昏暗，我使劲的抽烟，咬着牙控制自己的泪水不要流下来。

侄女给我发微信，祝我生日快乐，要我平时照顾好自己。

我没有回复她，只是低下头，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今天和两个同学去乡下转了一大圈，阳光很好，秋天的田野五彩斑斓的，于我，只是模糊的一片。我时常沉默地看着远方，他们习惯了，他们不问，他们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如果没有他们，这几年我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你在的时候，我没有给你过过生日，你也没有给我过过生日，我们都以为自己还很年轻，还有漫长的岁月要一起度过。

今天我生日，我无语，只盼你梦中来。

2021年11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