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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 吻

时间:2009-10-12 22:01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蓝调音画点击:
        

  情感与事业是生活构成的两大主题,一左一右支架起健康的灵魂,支立着精神大旗,鼓动我们在天地间挥舞无影的神剑。无论是折断情感的羽翅还是截断事业的前径,人生的不幸便踵接而至。如果你还能独立支起自己的身体,让你的灵魂高高地昂首,我佩服你。生活在苦难里人没有悲观的权利,休管它是命中注定,是荒谬的巧合,还是遭人设计陷害结果,现实的情形是你被不幸给揪住了,缠住了,锁住了,你哪里还有富足的情感供你私下里挥霍消耗,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留些气力延缓你的呼吸,继续你的生命。
  
  我的话你可愿意听吗?我非要你纤弱的体腔里发出高傲的呐喊,非要你战栗的血管凝聚起摧堤的洪流。我不要你强忍着饮下孟婆捧出的忘情苦汤,我不要你悲呜号哭深重的苦难,我不要你的柔情在怀里安眠。你应该知道,不幸已经找上门来滋事,已经把你的生活搅得纷乱没有头绪,已经把你的天空泼上灰黑色浓墨。你若是配合“不幸”的行动,理解“不幸”的妄为,接受“不幸”蹂躏,你可怎么活呢?
  
  你每天都在幸福地编织情感,却不曾发现你的手上已经断缺编织的情线。他在你视线的末端里开心地玩耍,那表演不是给你看的。你手捧着还未缝织好的情感的衣裳,却再不能把他叫回家来试一试衣裳的尺寸。他的心是从什么时候由美变丑,由善变恶,由此地觊觎彼地。你只顾埋头织你的衣裳,何曾抬头去观察细微的变异。当你知道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你的跟前。就算你料知这种变化,拘管着不让他嬗变,你挽留下来的情感已经不再有自由的活力,已经不再具有纯粹的性格。对你说,就当成是一次无法躲身过去的劫难,那唐僧都经历八十一个磨难才取得真经,那司马迁被宫行之后写成了史记,那韩信忍胯下之辱掌六国帅印。这些道理都是大话,连我都觉得与我们这些寻常之人不再有什么实际教化的意义。那好,就当是一个朋友为你担着一份闲心,就当是我不希望你动摇生活的信念,我说你的悲观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帮助,不会感动那颗已经决意逃跑的心。看到你紧缩着身形,沮丧地沉落在生活的谷底,看到你泪湿的视线不再照顾窗台上洒落的月光,看到你心灵的音符偃息了它本性的快乐,看到你孤单度行在寂静的长夜。我的心袭来一阵悲凉的风,一阵嘘唏。
  
  时间在你那里已经凝固成白天与夜晚两个整块的概念。静穆的蜷坐,晨醒时半湿的枕头,没有人在你的身边听你的故事,怜悯你的声泪俱下。你的不幸除了我知道,可能还有上帝。上帝在遥远的地方,只有我在你的眼前,我以为用自己的生活体验的思想结晶可以带给你领悟后的振发,而我冷色的人生中,又哪里还会有情感的余温。蜷在地上,与你默默地目睹黑夜慢慢地从我们的身边走过去。我不知明天的天气,不管怎样,明天,我一样会强迫地拉着你出去走走。
  
  感情丰富的人会多承受一重情感的罪,沉默时无法做到“安分守己”,失落时找不到一片飘落的叶子作为发泄的对象。你在潮湿雨季里浸着泡着,次日的阳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晒干内心的悲哀。你的心浮荇般在水坑里飘着,就连浪迹的水域都不曾为你预备,你会不会在雨幕中溜到哪一处避雨?星光下你孤伶的背影大把流着泪,多情的你一遍遍地用眼泪来诠释你的不幸。你不敢把你的不幸告诉你的妈妈,其实在这时你真的很想念妈妈的怀抱,妈妈的慈吻。可是妈妈此时正卧身在床上养病,不能让她老人家为你分心。我很担心你的饮泣之声会让妈妈感觉到。
  
  害怕沉默,却不能逃避寂寞的包围,你怎么可以让自己冷漠如冰呢?就象今晚,当泪落下的时候,你又想把自己给完全的灌醉,与其这样的一个人呆着独对窗前的白月光,还不如把自己完全用酒精给打发了,留着这点可怜的感觉做什么?醉里自己消失了原形,无知的欢乐也许可以聊慰心灵。夜晚,你依旧无眠,依旧让寂寞把你偷走。泪水从阖着的眼角溢了出来。时光过隙,一晃就过去两年,却见你还在失乐园里徘徊。你的情缘一定不会是缘木求鱼,也许就在下一个春秋,下一个站口。我不是什么伟大的圣人,说出去的话可以被当作形而上的思想来听。但是我相信,善良的心总不会被遗落。我同时相信,别你而逃离的情感未见得就是最适合你的。只当那是刻意的安排,是寻着真爱的前奏,这出苦情戏的上演必是有它的原由。现在你流泪会是正确的选择,你切莫表现出坦然与解负。那样就显得诚度不够,可能还要接受新一轮的严酷考验。快乐有一个限度,悲伤也一样。你沉入到底层,还能怎样呢?既然下沉,赶紧把自己沉到最底层吧,再没有比这个更底的层落。现在你想想,也不过如此吧,这世上情感的不幸都让你经历了,还怕什么呢?
  
  这与慈吻有什么关联呢?看我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让你冷静下来,让你的心慢慢地变得温暖起来,这样,就我们好好地说说慈吻的话题。这时,请你转过身来,背对着不幸的挑衅,由它在你的身后孤独又无聊地叫嚣。你身前站着你十岁的孩子呀。他,一个馨香的婴儿脱离母体之后,便每天伴在你的身边。你看他,一天天地在长大,现在的个头都已经超过你的肩头。你看他稚嫩的心已经为你担忧,他的目光仰着看你,用简单的分析判断你的思绪。他说:“妈妈,你哭了吗?”他看出来了,这样小的年纪,怎么会知道不幸是个什么模样呢?他居然知道不幸是要用眼泪来表达的。你说:“没有。”你在掩饰内心的痛,还是被眼里泪给泄漏内心的秘密。你以为你说“没有”就可以欺瞒孩子的思维。他也许已经注视你很久,很长的时间里,他都在你的痛苦中以幼小的心灵去帮你品那杯你搁在手上的苦酒。在孩子的眼里,妈妈是就是他的天,你的泪便是天上飘落的冷雨,颗颗打在他嫩桃一样的面上,滑向他嫩芽初发的心地。快点把你的泪收住。
  
  你时常会走神,孩子问你,“妈妈,你又不高兴了。”这是他所掌握的词汇,他还不知道用什么的话来安慰你,也不知道用怎样的方式帮你实现快乐。他时常会坐在你的膝上,双手勾着你的脖子,用他那小嘴唇在你的脸上亲。孩子是想告诉你,妈妈,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你的希望吗?我的小身体可否成为你的依靠?不仅是在家里,就是在朋友的聚会时,儿子也会跳到你的膝上,同样亲昵地勾着你的脖子,你没有发现吗?他也许知道,你们大人在一起,就会说那些生活中琐事,不经意的言语有时会戳伤你的心。那么,他这样其实是想告诉你的朋友,妈妈有我,我有妈妈,我们并不孤单。在清风白水似的意真面前,毫无虚意的表现,、一个孩子成了妈妈的挡蔽侵袭的屏障。我只是听你这么对我说过,可是我就感动异常。你应从沉落中醒来了,你已经沉落了两年,够了,快点恢复你腮上生命的笑,在行云朝露里现你的丰姿,忘却漩涡中的不幸,忘却怨与艾。我想对你说,你吻你的孩子呀,用你的慈吻去告诉他,你已经苏醒,已经积蓄起了力量。如果你不想让孩子也陪着你在不幸中跌倒身体,你首先得战胜不幸,你是一个大人,你的冀与愿是孩子的幸福,你的软弱是孩子心里可怕的恶梦。就算你现在走在黑荫的林子里,与白天相比,这只不过是一个夜晚,你说你已经分不清方向,可是你同样可以闻到花香,不是吗?把远走的精神再次找回来。
  
  我最喜欢听你讲你与儿子的故事,很想听。很想在你的讲述中,体会这缕人间最耐读的真情。你看我是多么的羡慕你们母子俩,我甚至于在嫉妒,甚至于觉得你情感上的不幸实在是微不足道。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那次你说与孩子一起去超市购买生活物品。在回家的路上,你不发一语,这种可怕的沉默再一次被孩子发觉。孩子又问你,“妈妈,你又不高兴了。”他这样问你多少次,你能记得清吗?孩子把你手上沉重的东西抢着拿过来,我想,他幼小的肢体拎着沉重的东西,走起路来一定跌跌撞撞。他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小小的男子汉,他不想让自己妈妈的身体上再多一分的负担,现在,他已经能够为你承担一些负荷。这幅画面就印在我的脑海中,孩子可是你最大的心灵慰藉,这时,你需要用你的力量托起沉压下来的天。
  
  今天我们在通话时,你的儿子在客厅里写作业,你停了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你的儿子便小心翼翼地凑到你和身后,问你,“妈妈,你哭了吗?”又是这样的提问。这几年中,你流下了多少的眼泪,其实每一颗都会砸在孩子的心中。每次孩子看到你流泪,他就会坐在你的膝上,他对你说,“妈妈,今后,只要谁对我好,我就叫他爸爸。”你看,你的心思还是被儿子窥得。我觉得你的孩子真的很棒。前天又听你说,孩子因为疏忽,考试没有考好,同事的孩子可能考的成绩比较好一些,你对你的孩子说,“同事为此都在笑我了。”你只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后来,孩子争气了,终于考试的成绩盖过了那个同事家的孩子,他告诉你,“妈妈,这次我考试的成绩比他们家的孩子强,你告诉她呀。”之后一天,孩子又问你,“妈妈你告诉她了吗?”妈妈的一点小委屈都在孩子的心上过滤了一遍。母子连心,多懂事的孩子。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也会感动得鼻子发酸。再固执的寂寞也会被打动的失去淫威。你还需要学吴市吹箫的伍子胥吗?你需要乞讨什么样的怜悯呢?在爱情的战场上,你也许是一个落败者,我丝毫没有觉出你输得精光,你还有一个宝贝的孩子,这不是你的“战利品”吗?我们并不希望一个孩子在童年时成熟,是吧?但是,你现在需要从孩子的小手上取暖。
  
  我现在都没有办法定义自己是冷漠还是冷静,我看早晨鲜亮耀目的旭光,也只不过是寻常的一种亮色,我举着头看头顶盈亏的月光罗纱飘柔,也只是会想到“冷月葬花魂”的诗句。我近乎残忍地让敲打自己的神经,都无法溢出猩色的血来。我的定力已经可以禅坐成一尊在烈火里归寂的佛。但是,当我看到你的孩子搂着你,给母亲一个鼓励的吻时,我居然可以恢复人性中的温情。我真的很想对你说,把你胸前冷光的刀插去吧,把贴在头顶上的诅咒给撕碎了。用你的慈吻去告诉你的孩子,爱可以愈合所有的伤口,爱可以为你们撑起一片天,为了你,妈妈不会再流泪,那片失色的天空于明天早上便会铺上鲜艳的蓝。

【责任编辑:可儿】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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