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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像花儿一样

时间:2009-12-09 15:51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绿水之波点击:
        

【导读】池塘边耸立的都是香茅,一簇一簇的像剑一样挺立着,孩子们喜欢把它的嫩茎抽出来吃。它们不择条件的一直疯长,等到深秋,都有一人多高,枯黄狭长的叶子夹着灰白色的花穗子,风一吹刷刷啦啦的响,叫人心里不由得生出些许紧张的快意。

  
  我是胸无大志的一个人,闲时常去看些花花草草,不敢说以花草怡情,但也十分喜欢
  
  我生活的小乡村里,到处是些山花野草,虽然没有白雪的韵味,却有泥土的淳朴,不娇贵不做作,随意而安。它们享受着阳光雨露的滋养,迎接着狂风暴雨的洗礼,它们没有住过温室和冰箱,也不汲取加了阿斯匹灵片的防腐水,自生自灭,自然的就像日出东方而倾落于西。它们默默的活着,为诗人提供灵感,为少年带来幻想,为牛羊充饥裹腹,等到枝枯叶败的时候,还能给人当柴取暖。这些花草大多不知名,就是有也是乡里人家随口叫出来,仿佛登不得大雅之堂。也正是有了它们,乡村未显单调,旷野才不寂寞
  
  春天是万花归醒的季节,麦田里头最惹人眼的便是莱豆秧了。修长碧绿的藤蔓无限朝前伸展,一簇簇一蓬蓬,自由自在的旺盛着,蜿蜒的触须像美人翘起的兰花指,让人生出几多瑕思。它的藤是中空的四棱柱,上头还有几道浅槽,有风吹过后的时候,它特别飘逸。叶子是小巧的锥形,它的花更有特色,紫色花蕾像娇小的铃铛,一串串堆叠着颤颤微微,让人很容易想起贵妇人们摇曳的耳坠子。花落以后,便生出许多修长的荚。它们轻盈的点缀着一碧万倾的麦田,我觉得很美,每次瞧见都会驻足片刻,农人们却深恶痛疾,因为它的种子与麦穗同熟,它的生命也随着次年秋播得以延续。
  
  还有蛇莓子,带着皱褶的墨绿色萼片上托着浅浅的小黄花,一到暮春,上头便结满了红艳艳圆溜溜的浆果,像是翠玉戒托上的一枚红宝石。我偷偷的为它取了个美丽的名字——“天赐”,心里一直固执的认为,那是老天特别赐给我的。它的果子只有指肚大,酸甜的滋味有点像草莓,儿时常寻来解馋,现在却不能了,因为农药污染太严重,而我还在埂间寻觅她的芳踪,记忆里的滋味也随着时光的浓缩变得更加甘美。
  
  地棘莲也是常见的。星形的叶子偎在细长的柔蔓上,娇娇怯怯的,一朵朵粉红色的小喇叭花溢出满心的欢喜,扬着脸感恩春天。许多女孩喜欢用它来编花环,绕在小脑袋上,美的好似安琪儿。它的根细腻洁白,咬一截放在嘴里,脆生生的,有种泥土的清甜。
  
  田埂地头边最茂盛的还是蒲公英和车前草。蒲公英顶着紫色的小茸球,风一吹飘的到处都是。车前草的叶片大而肥美,中心立着根长穗子,里头裹满了籽。这两样都是药草,常见到村里的老太太拎着小铲子把它们挖去换钱,价钱却很低,便宜的让人心疼。
  
  油菜花是最普通的。大片大片金灿灿的颜色,把太阳的光芒都比了下去。遥想当年国难当头时,扬子江畔的林微茵在那样贫病交集的日子里,还打起精神用油菜花来妆扮自己,一代才女的命运尚如此坎坷,怎不叫人扼腕叹息呢?
  
  池塘边耸立的都是香茅,一簇一簇的像剑一样挺立着,孩子们喜欢把它的嫩茎抽出来吃。它们不择条件的一直疯长,等到深秋,都有一人多高,枯黄狭长的叶子夹着灰白色的花穗子,风一吹刷刷啦啦的响,叫人心里不由得生出些许紧张的快意。那样灰白的花穗有些颓废有些伤感有些深沉也有些朦胧,叫人不由得想起地老天黄的那一类话来。以前境况艰难的时候,农村人都会砍下大垛的茅草,掺进泥巴里头和实,再夯成泥坯,一间间小土屋就这样垒起来。现在是没人再用的,都住上了水泥砖房,只有一些贫寒之家还会把它砍来当柴烧。它的根是清热除烦的,以前在南方时,常见人买去煲糖水,我也喝过,有种清淡的甜。十多年前我曾经看到过一副图片,有个赤裸的长发女子闭着眼睛独坐在香茅坡里吹萧,秋风乍起,女人的长发和茅叶一道飞扬,她的古铜色肌肤深色的眼影映在焦黄的草叶子里,静谧的很。那副画在十多年后的今天依然深藏在我的记忆里,每次回想起来,还有些许莫名的紧张。她醉在她的乐声里,我醉在她的神采里,不能自拔。
  
  前些时偶然路过一处老院子,说它是断壁残垣一点不过。门上的铁锁扣都已锈断,不知有多久时间已无人烟。院子里头落叶飘零杂草丛生,一株斜椅在后墙边的半死的歪脖老槐树上鸦雀争鸣,令我讶然的是它居然热烈了开满了一整树粉色的小花,花朵是单层,裂成五片,瓣上还镶着玫红色的浅边,鹅黄色的花蕊上蜂飞蝶舞,为这苍凉的老宅子捎去一缕生气。清风吹过,满树的花儿颤微微的冲我颔首,它们好美呀!亦真亦幻,像是拂晓的朝霞不经意间碎在人间。或许,它已伫立在时光的水湄边凝眸了一千年,还在轻盈寂寞的等待着,等待一个美丽邂逅。其实,它只是老槐树底下的一丛荆棘,满枝的尖刺固守着情操,把一切不相干的世人拒之千里。它出人意料的拙壮成长着,孕育着,纤弱的茎越过墙头的老槐树,坦然享受着头顶上的蓝天。它孤芳自赏,它坚韧执著,所以,在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才有缘与它在这缤纷的尘世里头有了最美的初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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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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