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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记忆14、相濡以沫的爱情

时间:2011-11-22 20:46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南方点击:
        

  童年记忆14、相濡以沫的爱情
  
  曾在电视里看到贵州的一对情侣,女人嫁人时男的还是个六岁的孩子,依照当地的风俗去找出嫁的女人摸牙齿,说这样能够让孩子换牙后牙齿长得整齐。男的管女人叫姑姑。当男孩已经长成男人的时候,女人的丈夫已经去世,而当年的孩子竟然爱上了这个他叫姑姑的女人,在那个封闭的世界里,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一齐向男人挤来,甚至包括地方政府也为他们的结合设置障碍。可是,他们竟然义无反顾地私奔了——来到一个荒无人烟的悬崖上安了家,靠吃野菜把日子过下去。后来,女的想娘家人了,男人竟然用了52年的时间在峭壁上为女人修了一条可以回到山下的路。每次想到这个故事,总是禁不住的要感动一番,那是怎样的一种浪漫啊!在那悬崖峭壁间,人心已然回归到它本来的面目,再没有一丁点的遮掩和虚饰了。当中央电视台的记者把男人接到北京做采访的时候,男人总是不停地说着他想他的老伴,终于在第二天就回到他们的悬崖上的家里去了。
  
  其实,生活中的许多爱情可能没有他们的故事的传奇色彩,可是,让人感动的爱情在生活中也是随处可见的,尤其在那些比较闭塞的村庄,你会看到许多让你感动的人间真情,他们真实而普遍地生长在那些贫瘠的土地上,却不乏泛着诗意的色彩,给人温馨,给人启迪和力量。
  
  我的外公外婆就是这样一对生死与共,患难同担的夫妻。他们是如此的平凡,仿佛没有丝毫值得让人记下的必要,只不过是极其自然地生养了六个孩子,又在极其自然的生活中把孩子养大,对于生活的艰辛和苦难,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生活极其自然的必要内容。可是,在这极自然的背后总该是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吧,要不然,两个在结婚前连面都不曾见过的人,不可能把生活在一种平静而和谐的氛围中过得那么的恬适。在我看来,外公外婆是那千百对中极其幸运的一对,他们偶然地找到了恰好属于自己的那个人。爱情在他们的字典里就是相互的关爱和彼此的心照不宣。外公上山做活去,外婆会为外公灌上满满的一罐水。外公临出门的时候,外婆还会漫不经心地对着外公说上一句贴心的话,无非是要外公在走过某个山崖的时候当心脚下的石头,不要绊倒了栽到河里去喂鱼;再不然就是看看天上的云彩,害怕那突如其来的雨水打湿了外公的衣襟,嘱托外公下雨了要到某个山崖下面的洞里去避雨。其实,对于家乡的土地,外公理应要比外婆更熟悉啊。外婆何尝又不知道外公对于土地的了解呢。然而,一年又一年,总是这样,外婆习惯了在各个时候说着自己该说的体贴话语,而外公呢,当然也习惯了外婆的体贴话语,就那么一年又一年地在故乡的土地上劳作着,收获的除去田地里的庄稼,还有外婆的唠叨。那唠叨是外婆最深最质朴的爱,他在故乡山野的每个角落里陪伴着外公,让外公的心里哪怕是在那些阴暗的日子里,也一样火热温暖、光明透亮。
  
  当子女们都成家立业以后,外公外婆的日子就过得更比以前舒适了。一方面,他们的劳作负担要比以前轻去了许多,这对已经迈入老年的人来说,显然是件大好事;更其重要的是,看着孩子们都有了自己的家,父母心里的那份安坦,怕是要比其他什么珍贵的东西更为要实在的。老了的外公外婆,总是在舅舅家门前的小溪边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街天,外公会把自己种的新鲜蔬菜背到市场上去卖,再买点盐和味精回家来。外公也会买回一些外婆没有吃过的点心,两个老人就那么就着阳光的照晒,把那叫不对名字的点心就着甘甜的泉水慢慢地咽下肚里去。
  
  我的外婆,甚至没有见过汽车就那样悄悄地离开了人世,可是,在我看来,她的一生,要比许多做过飞机的人的一生更让人值得回味;不为别的,就为那一份极其自然的平实和舒坦。在外婆去世不到一个月之后,外公也离开了人世,去追寻他终生眷恋不够的人去了。许多时候,我想,人生能够拥有那么平常的一份爱情就足够了,除此之外的太多欲望,不过是我们生命里的负担和累赘。人本该在一种接近自然的状态中凭着自己的性情生活,这样的生命本来是最美丽的。 

                         (散文编辑: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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