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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欢歌

散文
时间:2011-12-05 10:53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李兴刚点击:
        

  故乡,是割舍不断的情缘。
  
  工作再忙,我也要挤出时间,到老家,到清凉江畔,到广袤的田野去转一转。呼吸着大自然的新鲜空气,欣赏着大自然的美景,并不时将“贪婪”的目光落在路旁、渠边那一簇簇、一片片疯狂生长的野草上面,心中时常涌动着将它们据为己有的强烈愿望。每到此时,眼前的情景便犹如一道强烈的火花,将记忆点燃,久久不能熄灭......
  
  从记事起,便和柴草结缘。那时的生活主题是:上学、拔草、拾柴。
  
  在六七十年代,农业生产非常落后。农活中的耕耙耢耩、里拉外运都靠大牲口作动力,所以说那牛马骡等非常金贵。而我村由于人多地少,没有多余的土地种苜蓿,便靠孩子们拔草来喂牲口。这就形成一个特殊行业——拔草队。
  
  春天来了。幼时的记忆中并不是春光无限好。尤其是麦收前的一个多月里,多数人家已经断粮。大人们想尽千方百计筹钱,去黑市买粮;生产队的牲口也面临断炊之虞。于是,孩子们便开始了一年中的拔草生活。晚上磨好镰刀,第二天天未亮便背起草筐、带上干粮,邀上几个伙伴奔赴十几里以外的村域。碱场地、河边渠旁便成了我们的作业场。饿了,吃点干粮;渴了,遇有浇地的趴下喝几口冷水,或自带小绳拴上小桶,在井中提点水解渴。当太阳一树多高时,我们便疲惫地背着一筐草回到家中。喝几碗凉粥,匆匆忙忙背起书包去上学。临走,还不忘拿块湿布盖在草上。以免放学后去生产队交草时失了分量。
  
  当年,全村参与拔草的人数可不少。用部队的说法足有一个连吧。当然,这个队伍是各自为战、自由结合。一般五六个人一伙。因人多了便难寻“宝地”,形成“狼多肉少”的局面。近处早已无草可拔,大家只好到离家很远、土地较多的村域去“远程作业”。在星期天或假期里,每天要走四五十华里的路,并且走得都是羊肠小道、河滩、庄稼地等。回来时还要背负二三十斤重的草筐。那苦、那累令人终身难忘。可以说不亚于部队的行军拉练。于是我们便将自己戏称为“九路军”。
  
  如果说从谷雨到夏至的日子是枯燥的,而夏至到晚秋的日子则迎来了九路军的黄金时段。随着雨水增多,各类野草“茁壮”生长。这时,生产队的牲口已渡过“粮荒”,我们也不用向生产队交草了。于是,家家户户,无论是院内、院外、街头巷尾,处处晒得都是草。一些大人们也利用散工后或午休时间也加入到九路军的队伍中来。每天拔草、晒草。最后,将相当数量的干草放置于闲屋、草棚中,或堆成草垛,上盖一层碎柴,再抹上一层泥。这样,干草的储存工作便完成了。到了冬季或来年春天,各家便将干草交给生产队挣工分,或卖给同样缺草的生产队。当时,这是农家一笔不小的收入。
  
  那时,我们特别盼望清凉江来水。因来水一般都很大、很急,这就使得那些妇女、老弱者“望江兴叹”。对岸的野草便乘势疯长,这就乐坏了我们这些“男兵”们。清晨早早吃饭,带上干粮、筐、绳,推着小车,浩浩荡荡来到清凉江边。然后选好晒草区,放下小车(小车周围便是自己的领地),脱掉衣服,携筐游过湍急的河流来到对岸。既然西岸没有妇女,干脆光屁股好了。于是,一群群“光腚猴儿”们便在高粱地里、荒草滩上展开了疯狂的“游击战”。每拔满一筐草,便背到河边,向水中一扔,借水的浮力推过河,将草晒上后,再返回西岸。中午吃点干粮,稍事歇息后,又继续下午的劳作。到晚上,每人推着一车晒得半干的野草,哼着小曲回家。那心情,那神情,一个个就像打了胜仗而又缴获颇丰的将军。
  
  冬天来了,九路军到了休整的时候。由于天寒日短,大人们也不再要求孩子们那么严。我们也可以有了自己的活动空间。比如玩玩“骑马打仗”、“打马”、“挺拐”等。可到了星期天或放了寒假便不能闲着。白天,看谁家枣树上有一人多长、直而嫩的枝条,晚上便拿了菜刀或斧头将其砍下,去掉枝杈,便成了拾柴的好工具——打杆。假日里,我们背起筐、带上打杆、扫帚、麻袋走向光秃秃、一望无际的田野。这时,广袤的田野中几乎不见寸草。我们来到不知被人“修理”过多少次的苜蓿地里,对着那浅浅露出地表的干草茬,用打杆儿一遍遍痛打后,再用扫帚扫成一个若大的土草堆。然后看好风向,象扬场一样,一捧捧抛向空中。扬完后远一些是草屑、再近点是小柴草棒、最近是土坷垃。我们便把草屑、小柴草棒装入筐头和麻袋中,背负着收获和满足回家。
  
  九路军的生活,就这样年复一年地重复着、继续着......
  
  说起九路军,可比咱子弟兵八路军差远啦。这是一支无纲领、无组织、无纪律的“三无”部队。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常年四处“游击”,给本村、周围村带来不少的麻烦。有些外村的小孩远远地看见我们便喊:“拔草地、没好的、除了扒瓜就是偷枣的......”
  
  我们经常在一起的有这样几个伙伴,并且各有各的绰号。
  
  首推是“老蔫”。说他蔫,其实就是话少。可主意特多,不论拾麦子、拔草拾柴,按他说的做,每次大家都会满载而归。再就是他胆子特别肥!有一次拾麦子时,大清早他一人跑到六里多地外的一个村刚刚割倒的麦田里,美美地装了一大筐,令大家羡慕不已。问他为何不喊别人作伴时,他一副满腹经纶的样子:“人多不好,目标太大。谁也想不到我一人敢去他地里装麦子。”此话让大家佩服得五体投地,齐赞“牛逼”!
  
  其次是“坏水”。说他坏,名符其实。每当感到在伙伴中地位下降时,他总是用看似平常的话语,挑起他人的“战争”。当别人打的不可开交时,他还虚情假意的“劝解”,结果越劝越火。在别人的互相仇视中,他的地位自然得到提高。
  
  第三个是“梦常在”。之所以有这样一个“雅称”,是因他嗜睡。无论何时何地、有何烦心事,总是躺下便着。可一到关键时候,他又特别精神。另外胆子特别大,比起老蔫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个“冲锋陷阵”的好手。
  
  另外还有“能耐梗”和“小耙齿”。“能耐梗”能耐不大,但“梗”是显著的。人缘不太好,但对老蔫特忠诚,属“一根筋”式的人物。“小耙齿”是由于牙齿大而外突,都说其牙能耙地,于是得此“美誉”。你说,有这样一批“人物”,还愁干不出一番“业绩”!
  
  当年,我们心目中最厉害的“官”要数饲养员。他负责给我们过秤、记账,然后报给记工员记上工分。看谁不顺眼,过完秤倒草时便让你单独倒一边,将草中土抖出、或将不能喂牲口的草挑出来,过秤后在总斤数中扣除。每到此时,“倒霉蛋”们便心疼得直冒冷气。可又无奈,心中便将饲养员祖宗八辈“拜访”一个遍。可又能如何呢?平时搜集些旧书本、作业本“进贡”给饲养员卷烟用,以求高抬贵手。当然,也有打抱不平的“侠客”。在夜深人静时,向其家狠狠投几块砖头,以释心中之恨。几次过后,饲养员便召集大家开会,一脸的无辜:“我也是无办法。每天收多少草、牲口够吃几天,队长是要查的啊!”的确,队长为了对饲养员进行“廉政管理”,便用此法控制谎报斤数。
  
  小麦即将成熟。在那连玉米窝头都吃不起的年代,小麦的清香无疑给我们带来莫大的诱惑。于是乘晚上回家的路上,掐一些麦穗包在衣服里。回家在灶边烤熟,然后在簸箕里搓好、拣去麦梗、扇去麦皮,就将晶莹剔透、黄中帯绿的麦粒呈现眼前,那筋筋道道、满口生香的感觉让人至今难忘。我敢说,就是现在,也算得上食中珍品哩。
  
  夏天来了,秋天到了。九路军的“健儿”们活跃在青纱帐中。那时的高杆作物不像现在个体种植,面积小,而是成方连片,少说上百亩甚至几百亩。由于水肥条件差,不像现在高密度种植,行距、株距都很大,这就给我们穿行其间带来很大的便利。青纱帐既是拔草的作业场,也是我们调皮捣蛋的屏障。随着瓜的成熟,大家的心也变得不安分起来。在那个年代的农村,我敢说,除了那些“死老实孩子”外,没扒过瓜的很少。游泳、扒瓜、上树等成了农村孩子无师自通的必修课。在那食物匮乏的年代,每个生产队都要种一些瓜,以调剂人们清贫的食物结构。在炎热的中午或闷热的晚上,小伙伴们放下饭碗,相继来到村中大湾里洗澡。在尽情嬉戏之后,便招呼在一起开始行动。照例由梦常在打头阵并侦查“敌情”。此时的他一改平时萎靡之状,精神十足,酷似电影中的侦察英雄。大家来到瓜地边趴下后,由他悄悄接近看瓜人住的瓜棚。看情况许可,他便向大家一招手,于是大家一起进入瓜地,选瓜摘瓜。看大家收获差不多时,便悄悄招呼一下,一起迅速撤出。当然,也会出现正在摘瓜时被看瓜人发现的情况。也就只好伴随着看瓜人的怒骂和追赶,一跑了之。
  
  玉米快熟了,该吃烤玉米了。这要比扒瓜容易些。玉米地成方连片,一眼望不到边。村中为数不多的看青人员,忙于在村口巡视、翻筐,一般顾及不到青纱帐深处。大家分头行动:能耐梗协助老蔫挖灶,其余人员选嫩玉米、拾柴。挖灶比较复杂。既要宽度合理——宽了玉米穗架不住,窄了玉米两头烤不熟;又要通风——柴易燃烧,同时还不能生烟太多,那样容易暴露。选玉米较易,只要不太嫩或太老就行,但不要把皮扒净,以防烤焦。拾柴最易,最好的柴是玉米天穗。因授完粉后最先衰竭的是天穗,特别好烧。一切准备就绪后,老蔫主灶、能耐梗负责翻动,他常说他的手不怕烫。余者便趴在地上四处观望,以防看青人员。很快,十几穗香喷喷、嫩而不焦的烤玉米制作完成。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笑意。
  
  偷枣比较简单。这项活动不宜人多,一般是趁看枣人不注意,悄悄爬上树去,边吃便往口袋里装。满载后看准周围无人,下树溜之大吉。最厉害的要数梦常在和能耐梗,他们的办法简单而有效。往往趁下雨看枣人不在时,抱几块半头砖来到树下,狠狠地向树的枝干投去,几砖过后,枣儿便撒落满地,快速拾完后逃之夭夭。
  
  村中有个老人叫“黑玉兰”,是个老光棍。他的宅院外有一片枣林,视之如宝。每逢遇到有人偷枣便一边怒骂、一边追赶。看到偷枣人进入哪个胡同,便站在胡同口高声大骂,将其祖宗八代通通“修理”一遍。直到感到心里平衡或自认有了一定的“震慑力”才悻悻而归。可骂归骂,骂完之后总付出一定代价:晚上睡觉前,不是发现尿盆坏了就是没了、想抽烟时火柴湿了。这又引起他一顿无可奈何的诅咒。可黑玉兰自有他的朴实与浑厚,到枣儿收获时,总召集一群孩子为其打枣、捡枣。其间枣儿随便吃,临走,还送每人三五斤鲜枣,于是皆大欢喜。
  
  残秋将至,田野间逐渐变得萧条起来。队里的农作物还只有红薯没收完。留给孩子们的,只有最后一道野炊—烤红薯。找一个沟边,首先挖灶。灶的样式有点像黄土高原上的窑洞。尾部要留烟囱,以便通气排烟。再由梦常在、能耐梗去挖红薯,其他人拾柴。一切准备就绪便烧窑。待窑烧得非常烫后,把红薯塞入窑中,之后用小镢勾砸坏窑体、用土掩埋后做好伪装去拾柴。待傍晚回家时,扒出的红薯还很热乎。那滋味,比街上卖的烤红薯不知要强多少倍。
  
  时光如梭,岁月如歌。如烟往事已过去近四十年,但仍感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幼时的生活辛劳而清贫,但其中自有欢和乐。看如今的孩子,在感叹他们“幸福”的同时,也不免为他们感到惋惜。看吧,从初中甚至小学,便“圈“在校园里。放假时不是坐在电脑旁,便是泡在作业堆里。造就了一批“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人才。扪心自问:他们幸福吗?
  
  愿孩子们多走向大自然,多亲近大自然。

                         (散文编辑: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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