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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那片热土地

散文
时间:2015-02-27 09:53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子其点击:
        

  元旦前的一个周末,我陪着父亲,和哥哥姐姐一起回到了阔别二十多年的南七乡双屈村,寻找儿时曾经美好记忆,寻找那难忘的父老乡亲,还有儿时的伙伴。那是一个曾经令无数人感到悲催的年代,七十年代初,我们家因为父亲的“政治历史问题”被迫下放到距离市区40华里的双屈(当时叫“红星”大队)大队安家落户,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也就是后来被坊间称之为“下放劳动”。那个时候我还不瞒五岁,母亲一个人带着我们兄弟姐妹来到了这个“广阔的天地”,从此,我们家也就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农村生活,我也在这“铁锹锄头吆喝声、鸡鸣狗叫炊烟绕”的乡野环境里慢慢长大成人,也从似懂非懂朦朦胧胧中由一个城市娃变成了农村娃。这段日子因为年龄太小,很多儿时的东西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有几件事情时不时的会浮现在我的脑海里,组成了一幅幅精美的画卷,可以说伴随着我的成长脚步和年轮的更替,永远挥之不去,更是无法“抹掉”的,因为它让我第一次认识农村、认识农村的淳朴善良乡亲。
  
  第三次回到这片热土地,走在曾经生活农村,走在我们家“插队落户”的村庄,我的思绪再一次的被打开,眼前浮现出了母亲刚到农村时给生产队社员们三夏里烧开水的情景:很清楚的记得我们家到农村的时候正是麦子即将成熟季节,那时,我们兄弟姐妹都还很小,除了哥哥姐姐已经读书外,我和妹妹都还没有到读书的年龄。安家落户后不久生产队就开始收割小麦了,队长为了照顾我母亲,就给我妈妈分配了当时最轻的农活,那就是给收割麦子的社员烧开水。那是一口可以躺下一个人的大锅,大锅用砖块支撑着,下面用麦草当燃料,母亲肯定从没有干过这种活,我至今还记得这个麦草一会燃烧一会熄灭,母亲就趴在地上对着那个锅下使劲用嘴吹气,烟灰和麦草沾满了母亲的头发,拌合着泪水和汗水一起淌下,母亲的脸上全是黑乎乎的烟灰,脸也成了唱戏的“花脸”,就这样一锅开水又一锅开水的烧,一直坚持到麦收结束,有时,一些收麦回来的社员休息喝水空间,还和母亲开着玩笑,把烟灰故意涂抹在母亲脸上,母亲就拿着烧火棍追打着这些社员。
  
  随着画卷的徐徐展开又一幅完美的画卷进入了我的视野里,生产队长带人冒雨帮我们家抢收搬运分到地里的红薯:记得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秋季,生产队给每家每户分配的口粮红薯都是在红薯地里分的,而且红薯都还是深埋在地下,每家分几行,自己挖自己往回搬运,我们兄弟姐妹中年龄最大的是我哥哥也才十二三岁,没有得手的挖掘农具,更没有搬运的架子车,我们只好一点点的用小锄头刨呀刨,用小竹篮子一点点往回搬运,天下着细雨,刨出的红薯都成了泥蛋蛋,我们脚下沾着厚厚的黄泥巴,眼看着所有的社员都已经挖完了红薯,可是我们家的红薯挖了还不到全部的三分之一,当整个红薯地里已经没有一家人的时候,我们全家依然孤零零的在风雨中抢收这活命的口粮,正当我们已经筋疲力尽时,我看到了生产队长带着十几个社员拿着挖掘工具,拉着架子车出现在了地头,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冒着雨干了整整一天,帮我们把地里的红薯挖完并拉运回了家,搬运完红薯他们连口水都没有喝就走了……
  
  这一刻,我真想令时光停止,好让我回顾哪个曾经拌合着快乐幸福的日子,回顾失去的岁月,缅怀哪个年代的一些人和一些事!
  
  尽管岁月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每次打开记忆的画卷,我都会看到这一幅幅难忘的美景,还有那些浓缩的场景,如大队党支部书记带领村民冒雨为我们家修缮漏雨的房顶;学校老师为我们缝补衣服扣子,理发;母亲拉着架子车跑几里路去磨面半夜才回到家……
  
  这些已经渐渐被人们遗忘记忆,这些尘封多年的图片伴随着我第三次踏上这片热土地,又一次的被“启封”,尽管我当时年幼,对很多事情似懂非懂,尽管物是人非,岁月已经将哪里的景象涂改,将那里的乡亲脸上刻上深深的年轮,但是记忆中的这一组画卷依然是那样的清晰,画卷中的人物景象甚至触手可得。
  
  我们陪着父亲从村的西头走到东头,又从村子的东头走到西头,我睁大双眼开动脑筋,去追寻那段美好的东西:记忆中那一排排的村舍住宅、村子中间两条宽宽的黄色土路、位于村子中间那个大大的涝池以及涝池旁那一排排粗壮的柳树,还有我儿时读书的母校,我们家曾经住过的宅院等等,好像一下子都从眼前消失了,只有村外面那长满芦苇的排碱沟,还有儿时母校旁那一条倒洪渠还依稀可辨。代之眼前的是一排排崭新的瓦房,还有家家户户门前停放的各种车辆,村子里一条条笔直的水泥路,几户农家门上写着XX超市的商店,村子东面一座外表看似很高档豪华的学校,都在诉说着这里的沧桑巨变。
  
  幼年时的小伙伴走在对面也互相不认识了,甚至有些人我连名字也记不清楚了。既然回到了曾经故乡,总不能就这样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吧,于是我们在村子里向几位碰面的村民打听儿时的那些同学以及值得记忆的人,村民开始是十分好奇,就问我们从哪里来,要找谁,我们说我们家以前就在这个村子里生活过,当我们报出自己的名字时,让我们特感动的是村里几乎所有的人无论年长的还是30岁左右年轻点的他们竟然都知道我们家,不仅脱口可以一一叫出我们全家人每一个人的名字,而且更能把我们家曾经的很多故事讲出来,包括我们都已经忘却了的儿时在农村的许多生活点滴,以及有趣的事情,甚至有一个儿时一起玩过比我小几岁的人还能清楚地记得我父亲为我们拿硬纸片自制的扑克牌,让人再次在感动的同时,无不怀念儿时那点点滴滴,无不从心里赞叹民风的淳朴和村民的善良。我们全家在热情村民的招呼下踏进他们的家里,大家在一起边喝茶边回味儿时的欢乐时光,时不时为一件事情我们彼此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是久违重逢的激动,更是幸福生活的开心品味,在彼此互相留下对方手机微信联系方式后,在村民恋恋不舍目光中,我们踏上了回城的路,在车上,我不由得想起唐朝诗人贺知章的《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散文编辑: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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