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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语

时间:2015-04-02 13:59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绿艾点击:
        
  寒凝大地,案上放着两瓶插花——玫红色的月季花,在散步的路上采摘的。
  
  喜欢静,更喜欢静中有欢喜。从小就喜欢从野外带些花花草草回家。一捧狗尾草摇来摇去,几朵未被风吹了去的蒲公英,甚至田野归来的一脚泥,一身汗也欢喜。
  
  养在输液的玻璃瓶里,有些红袖添香的意思。有时朝气着我的清晨,有时莫名地黄昏了我的心。花静立在那儿,养眼,养心,养精神,摇落袭人的一天寒意,我再也走不出她的视线了。
  
  屋子里干冷,一瓶还在盛开,开放的娇艳,很有精神,像刚刚打开花苞似的,淡淡的清香会勾起你轻轻的嗅闻。在这愁红惨绿的季节,它凝聚着所有花开的精神,像一簇玫红的火焰,会把寒意一下子赶开,在心旌神摇的那一瞬,它是风景,也是目光,洞穿着你到一位女诗人距离,让一些打湿心灵的东西跃然而出,无处隐藏。它叫朝颜,花色丝绸一样润泽滑腻的朝颜。
  
  花之夭夭,目之灼灼。夭夭本是美好的意思,还有一丝妖娆的神秘气息吧。看过来的目光如蜂如蝶,暖而粘的蜜色的眸光,像不想离去的蝇,变得异样复杂的目光,比清水更容易照见花朵内心的明亮。比如宴席上,本是性情中人的男士,平俗地向美女抛几句俏皮式的调侃,抖一下机灵和幽默,无伤大雅,那晶玉在怀的美女释然一笑,无遮无掩,天真无邪的真好!
  
  贾宝玉说未出嫁的女儿都是一颗好珠子,出了阁愈发成了死珠子,鱼眼睛之类的。怡红公子太在意女儿之态了,可大观园里延续人间烟火的,却是尘俗满面的老妈子。所以,在对待女人花方面,多情的怡红公子让红楼女儿们活在太多爱的歧义里。我倒生生喜欢戏子柳湘莲,一把鸳鸯剑,爱憎分明,敢为红颜落发为僧。
  
  一瓶日子久了,已开始凋残,萎谢的焉头搭脑,像个没魂的人,吃力地扛着它的花朵。花瓣似被油烟熏烤了似的,蜷曲着,绿叶支愣在欹侧,犹似扶头酒醒的忧思。清水泡的枝叶常青,花心处一抹残红,像老妇脸上微微泛起的老红,无人可解的风情,无人可懂的险韵,一种跌落空山的人迹罕至,它叫暮容,淡淡倦倦的,似日晚倦梳妆的妇人,花容有种粗糙的感觉,如温软的手握到了一位家庭主妇砂纸的手。
  
  一瓶朝颜,一瓶暮容,彼此在侧,相互提示着,朝颜是暮容的从前,暮容是朝颜的未来。朝颜会变成现在的暮容,暮容再也返不回朝颜的从前。
  
  嗅一嗅朝颜的花气袭人,必定来闻一闻暮容的暗香萦怀,日久生情,既珍爱着朝颜,也不舍丢弃暮容。一个清香四溢,一个暗香浓烈,有时嗅一下暮容的浓,却闻不到朝颜的淡了。
  
  仔细闻着暮容的体香,有一种由来已久的熟悉,似曾相识,猛然间想起夏日,微汗潮润,胳肢窝处的香气,真的一模一样,人也会释放这种凋零的气息,人是自然界里的另类花朵吧!思想起“惜花常自爱,莫只为花疼”的诗句。
  
  天光暗了,月似母亲的镰,磨得锃光瓦亮,明晃晃的,撂倒童年里一季季的麦田,玉米秸。天上如镰的月牙儿,在无声的黑白中,刈割着几多青丝白发的岁月
  
  黑暗之中,一切遁形隐迹,我枯坐在不再清新的生命里,黑暗让一切有形的东西绝望,看不清朝颜和暮容的样子,没有了形体的对比,灵魂平等了,它们在用身上的香气表达着什么,隐隐约约的,似灵魂的对白。
  
  朝颜说:“人在采摘我们时,喜悦于花样和香气合二为一的亮丽,当花瓣粗糙,习惯夹进她的书页,风干的花色嵌进文字——留存。她正视你的外形,就不再理会你的灵魂,而她欣赏你的灵魂时,你的外在简直就不存在了。人间最可叹息的便是这朱颜辞镜花辞树了。”一朵太年轻的花便会作如是思。碾作成尘只有香如故,像民国时期,那几个金色华年凋零的女子,庐隐,石评梅,萧红,她们在自然的生死之外,以文字留下灵魂的香气。
  
  暮容笑答:“生命于我,剩下的时间就是释放着心香,等待凋零的到来。”看着她的花瓣片片凋落,很容易想起晚年的李清照不知所踪,那样家国飘零,诗成险韵的年纪,谩有惊人语,也是一段空白的烟尘,夹在南北宋的历史书页。闻着《漱玉词》《金石录》的墨香,穿越千年的淹留,浸透灵魂,而我们都只是路过。
  
  有时,我会陪着朝颜一起向暮容张望,张望源于对枯萎的恐慌。有时会随着暮容垂思,垂思暮容的神秘,神秘在远离形体的地方隐藏,在不可触摸的高处,让人世的仰望充满梦想和绝望。
  
  闭上眼睛,心会告诉你看到的更多,像荷马一样并非真正的瞎子,远离现象的拘囿,才有幻想的勇气。瞬间的靠近拉回思绪,忙用笔尖刈割下那些清新的文字那些文字在早已划好的圈子里爬,像蚂蚁一样爬不出那个小小的圈子,可是,我以为那就是世界的辽阔了。聪明而寂寞的,假装浑然不觉地掉进去,竭尽欲望的人也掉进去,因为他们真的浑然不觉。
  
  我问给了我生命母亲:闻到过我身上的香气吗?母亲笑说:那可是小时候周身的奶香?我哑然,还要去问谁?
  
  小时候,母亲常背我到一个叫老槐树的地方看病,问卜,他拯救了我的生命灵魂在哪儿扎起记忆的羽翼,老槐树挡住了童年的光线,我已记不清医治肉体的医师,老槐树成了医治心灵的药神,每次游回那里,才开始了第一缕回忆,每一段回忆都像放风筝,载着一个不必全信,也不必深疑的故事
  
  每一个自然生命都会纯粹成一种气息,无论朝颜还是暮容,携来自身的气息来自尘埃,归于尘埃,丰富着生命的内涵,识别着魂魄的不同。
  
  文字里也有每个人独特的气息。我记事晚,童年混乱不清,很多别人的童年趣事都成了我的伪童年叙事,因为我不是个早慧的孩子,所以,别人的童年只要与我气息相近,都收归成我自己的童年了。那些文字带着它的香气,保留下的稚拙与天真,谁读到了,都会由衷的相信,那亦是替自己收藏的心香,心香能像梦一样走过心上,嫁接着诗歌理想
  
  据说,插花在日本还有花道,日本最古老的《伊势物语》里,多情人于瓶中插珍奇紫藤花一株,花萼低垂,长达三尺六寸······做过那些繁复的讲究,会不会在悟道明心之后,把萎谢的花丢弃,然后再插上明目养眼的鲜花呢,恰似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生生让花的地位栽倒云泥之别里。所幸花朵没有境遇悲凉,伤身伤世之慨,无论如风,如电,如露,还是在抛家傍路的垃圾堆里,她都会争与朱门酒肉,在腐败的气息里,不输一缕香。而我,每每看着花容慢慢老去,叶芝的爱情诗句便会自心底涌出,爱她的粗糙,还有皱纹里朝圣般的暮容。
  
  何须独坐须弥山巅,莫若整个冬天都给她——
  
  这个冬季有什么不同,朝颜和暮容仿佛是一生一世的动作慢放,瞬间的靠近,又忽然间交错远离了,隐隐然懂得了一种物语,把人心的暗疾吞的干干净净。
  
  月在天,水在瓶,摘下满天星,插一束花之语,花开花落,草生草灭,昨夜星辰,今夜星辰,碰响时间,声声铺地。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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