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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片随着春失夏去秋来而又离去，逐渐变黄枯萎的秋叶。叶面上早已筋络凸起，叶边卷曲。斑驳的叶儿，上面曲曲折折凸凸凹凹的筋络印记着它一生的沧桑与经历。在疾风与寒冷中，叶儿惊恐战栗地看着身边周围的一切。看着曾与它相互簇拥，亲密无间陪伴它一起长大的子叶们。它们在一片片地凋零，无奈地飘落。在疾风中片片秋叶如碎纸片似地挣扎着翻转着，或拌在泥土中任人践踏，或随风飘走渐离渐远，离它远去。
这片侥幸还悬挂在枝条上的叶儿，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它更显得孤独寂寥彷徨与无助。叶儿神经质般竭尽全力地挣扎，但仍觉力不从心。它惊恐拼命地紧紧地抓住枝条，希望能继续依偎在曾呵护关怀它成长，输送给它水分和营养，如慈母般的枝条上。希望象母女般似地，相依相偎待得更长久些，更久远些。
往事如过往云烟，叶儿留恋的回忆起与自己相随相伴从鹅黄的嫩芽渐渐舒展伸长，由鹅黄变翠绿，由小变大的同伴们。回忆起那段奇妙而美好的时光。它们曾同在阳光的照射下，青翠靓丽精神焕发。同在春雨沐浴中，枝盛叶茂饱满清润盎然。在春风里细雨中，叶儿们曾齐声歌唱过，那时高时低如诉如泣的沙沙声，是世间最美妙最动听的歌声。叶儿们曾一起顶风冒雨接受过暴风骤雨的洗礼，曾一起昂首挺胸抵御过炎炎烈日的灸烤。在困难面前，叶儿们从不畏惧。它们团结一心众志成城，一起走过了多少个风风雨雨日日夜夜。在成长中它们相互认知一起长大，一起经受着同样的磨练与洗礼。在成长中它们增加了彼此之间的了解和认知。它们象姐妹一样相互扶持，共同面对艰险与困苦。
然而岁月无情，一切都成为了过往。落日黄花美好时光风景不在。毁灭是每个生命的终结，也是每一个生命的最后的归宿。曾经的聚首，牵手相遇与相知，也已成为过往云烟。现在它们又一个个生死离别难分难舍黯然离去。时间如白驹穿隙弹指一挥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仅仅留下的是缠绵的思念与难以忘怀的回忆。
秋叶知道这一切也预示着自己的日子也所剩无几。但叶儿好像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它鼓起勇气面对现实，下定决心暗示自己，不能在惊惧忐忑中等待，在消极颓废无奈中守候。叶儿振作起了精神，鼓励自己要把今后的每一天，活得更精彩更绚丽些，不给自己留下太多的遗憾和惋惜。
秋雨来了，那是场冰冷无情劈头盖脸的浇注，那是一场不含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浇注，浇得叶儿头儿低垂，叶身萎缩。雨滴顺着叶身流到叶尖不停地滴落着，滴落着。叶儿身体饱含水分，身体越来越重，沉重的几乎握不住枝条。但它仍然坚持着，坚持着。
在寂寥中，叶儿侧目观看。它看到了房内的一盆绿树。绿树它正枝盛叶茂傲立独尊，蔑视着窗外的这一切。它的觊觎里透着藐视，藐视中透着目空一切，唯我独大的神气。其实它哪里知道自己的浅薄，自己的无能。它的尊贵是靠别人的资助得来的。一旦它被人嫌弃，它就失去了独立生存的能力，也就意味着走向死亡。它的一生只能在别人的翼翅下生存，整日仰人鼻息摇尾乞怜。它也只能平平静静混混沌沌地，度过它单调乏味的日日夜夜。绿树儿你可知道，你活的时间再长又有什么意义呢？你没有经过风雨的洗礼，没有经过尘沙的磨练，没有体会到四季的快乐。你也没有见过风雨过后的彩虹，更没有经过雨露的滋润，尝过苦后的甜蜜，战胜困难后的喜悦。虽然叶儿的生命是短暂的，但它却留下了荣耀留下了辉煌。在曾经染绿了的山川平原的青草绿树中，有它的一份努力有它一份功劳。
叶儿释然了，解脱了。一阵狂风吹来，它松开了抓紧枝条的手，脱离了枝条的束缚。它在狂风中飞旋着翻滚着，升腾着，不断地升腾着。它驾风而去逐渐地飘远，飘远···，那棵曾经依附的大树，渐渐地变小逐渐地模糊。再见了曾经哺育我成长的母树，再见了曾经呵护我生长的枝条。我爱你们，我爱你们···，呼喊声随风儿渐飘渐远，消失在风尘里，消失的雨雾中。
撰稿人：臧琪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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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可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