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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里，光阴捡拾着小碎片竟把平常都收回了去。变成一笺纸，纵横交错里都是你的点滴琐事。一枚干枯的叶，是春天时摘下的标本。一段古诗词也妖娆在那里，踩着小香风，你读一遍便呆了，再读一遍就醉了。衣袖里也藏着风，挥一挥，光阴便香了。花草的香，炊烟的香。
光阴又走了，在我的挥霍中，悄悄启开了门。趁你不注意，它从你写字描摹的指尖溜走，从你翘首以待的眼眸中溜走。又从你匆匆前行的脚步中、慢慢品着溢满香气的咖啡中、在你凝神翻阅的书页中……溜走了。我望啊望，等啊等，急走慢行，抬眉醒目，总也抓不住它。
光阴真的走了吗？走了。你看，时钟上的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黎明来了，黄昏走了。太阳来了，月亮走了。它们，都是光阴疼爱的孩子。光阴会变，变成旧时光。不信你瞧－－妈妈的鬓角染上了银白，爸爸的脸上皱纹深刻，就连小侄子也长到了一米六的个头儿。昔年种的小苗儿也长成树了，月季开花一轮又一轮……
泛着微黄的黑白相片呀！印了年月日，那是旧时光。旧时光似一条小溪，穿过你的心，越过千山万水，走过一程又一程。看见桃花开了，清莲拖着长裙子尾随而来。秋菊绽了，红梅映着白雪傲立在风中……旧时光像一帛锦，在你的回忆里绣着车水马龙，喧闹街市，十里长街啊！人们一群又一群，繁华锦绣层层又层层……
推开了小轩窗，寂寂默观望。不知春风已顾来，百媚又丛生。你快借着光阴的鼻子，嗅一嗅新花香。再借来光阴的脚，寻那幽幽小山径。心中藏着小甘泉，涓滴如玉，要把那旧时光涤清亮。你再看那横斜一秀枝，葱郁点翠。黄莺卧枝头，百灵鸣啭，那是要把旧时光唱暖。把泛着黄的黑白相片啊，妆上红、染上绿、点上黄。把妈妈的白发涂成缎，把爸爸的皱纹抚去痕。单让那小侄子啊，陪着小苗儿长啊长，长啊长，长到足以够壮实，承受起责任与担当。
又恍惚睡梦中，光阴亲吻我的脸－－像从李白的酒杯中清醒，从东坡的诗词中清醒，从纳兰的画扇中清醒，从陶潜的桃花源里走了出来。又携着五彩的云，乘着远古的清风飞越过昆仑，踩着黄河岸边的泥土，寻那光阴一去不回的足迹。只见那山中亭台红楼宇，雕梁画栋里，微尘覆面染尽风霜；又见那繁华街市里，车流如洪奔腾不息，早已踏平风雷嚯嚯战马蹄的坑洼；栉次鳞比耸立大厦，遮盖住了旁边低矮斑驳的旧城墙。那棵千年老银杏啊！又铺满一地黄。
旧时光，又像一场梦，醒来时才晓得那都是过往。旧时光，像一阙词，行经千年也依然处处生香。旧时光呀，就是一帛锦！我愿再添上欢喜玲珑心，弹奏一支曲，唱出清婉歌。舞出一阵风，醉落一溪云。只盼那光阴不再走，岁月不再老，指针倒着转，青春又复返。
文、黎若安
微信公众号：百木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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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