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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年的最后一天的夜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我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夜按捺着气息，一步一步走向更深。而心交织在夜的宁静里纷乱如麻。 我想，此时，我该问候每一个人，每一个至亲的人，每一个有缘相识的人，祈愿他们岁月静好，年华无伤。 这样的祷祝安抚了一下不平静的心，却还是掩饰不住一个特别的念头—— 他，一切安好吧？今夜是否会想起什么？是否也如我一样无法入眠？ 这几乎是在每一个特别的日子里都会默念的一个问题。岁末年初，中秋寒露，每当时节的标点停顿一下，就会敲击我内心最柔软的一处，就会生出丝丝缕缕、不可名状的怅想。 当你不再那么想念，不再那么渴望的时候，爱就枯萎成残枝败叶，落地无声。其实，并没有多少伤痛，只是这幅画面定格成了记忆的经典。在一些特殊的时刻，这画面便成了沉思、默念的一段诗句，油生出一点怅然若失的小情绪。 有时，人莫名地会糊涂，明明很简单的问题，却给出了错误的答案。 比如，今夜，我应该安然入睡，梦醒时分是美好的新一年的第一天，一切都顺心如意。夫妻和美，儿子孝顺，工作也还顺心。 而，我却拽着黑夜的衣角，不甘心地走向夜的更深处，费尽心思去寻找一个虚无的影子—— 在逝去的年华里，在消褪的激情里，他存在着； 在现实的清醒里他不见了。 却原来，那是一缕旧爱！ 日历一张一张地覆盖上去，它在翻完最后一张、转换新页的空隙间钻了出来。 ——旧爱，能让我失眠。 只因那份远去的牵挂和惦念曾经折磨得人日夜不安，心有不甘！ 旧爱和青春做伴，在岁月的交界处一次一次和我挥手作别…… 放下旧爱，我还在很多个夜晚失眠。 越是睡不着，越是钻到一个个背暗的角落，翻找零散的、久远的记忆。 想儿子小时候的天真烂漫，像块膏药黏在身上撕都撕不掉；他18岁离开家去读大学，渐渐少了依赖；如今，他参加工作了，更少了相处的时间。 他如我所愿，快乐地长大了，变得充实忙碌；我却在轻松惬意里变得郁郁寡欢。 又想，我和老公相隔遥远，他在贵阳，我在杭州，长长的距离可以是牵挂，也可以变成冷漠。这两种交错的状态磨练着我们的定力，最终演变成平平淡淡的生活…… 还想，我的年迈的母亲，最近经历了两次病痛的折磨，最终有惊无险，安然无虞了。本该安享晚年，只是，无论我们怎么劝说，她依旧放不下那根细细的、钟爱了一生的绣花针。她一定是绣一针，念一声“阿弥陀佛”，祈祷上苍保佑全家人一切安好。 她也把经历中的不如意压叠在绚丽的花样子里，一生就被修复得锦绣辉煌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样，亲情也让我失眠！因为最怕失去这份世界上最牢固的依靠！ 亲情和时间做伴，也会在晨钟暮鼓声中一步步远去…… 场景变换，由近及远—— 又记得，许多年前，在遥远偏僻的北方农场，在一个个寂静清冷的夜晚，西南方的天空中总有一颗很明亮的星星闪烁。眼见的似乎很近，心想想又遥不可及。这让我浮想联翩—— 如此美好的星光，能给我未知的前程怎样的指引？那是上天垂目人间的目光吗？这不凡的光辉会是它恩泽播撒吗？得到它的惠及，我的未来会在哪里闪光？ 如此一来，我又穿越到三十年前的那个不眠之夜！ 切换到现实，由远及近—— 如今，就算是很深的夜里，城市的高楼森林中依旧灯火斑斓。灯光里，有多少人辛勤劳作，夜不能眠？ 社会的发展、进步改变着生物钟的概念，闻鸡起舞、夜伏昼出变成了传说。就算是睡着，梦里拼命奔跑的人也不在少数，梦里的生活变成了现实生活！ 这何尝不是清醒着？主流意识不停地敲着折磨人的警钟，生活的常态就是时刻保持清醒！ 我想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的心思越来越多，想法越来越多，越来越睡不安稳了呢？ 是跟着岁月的脚步一天天长大的时候，是情欲、物欲、私欲一天天滋生的时候。得到的总是不太想要的，得不到的总是最渴望的。欲望推着我们向前走，只是不见得会给我们一个好前途。 如此看来，追求、梦想也会纠结得让人失眠！ 梦想和机遇做伴，稍纵即逝，无缘的人很难抓住。 很庆幸的是，我的失眠只不过是无病呻吟，聊发感慨的小时段而已。并无遭到愁肠百结、痛不欲生的摧残。 而大多数时候，我都能安然入睡，一觉到天亮！ 想着家人平淡安然，想着付出了十分还有一分的收获，想着还能拾起文字的边角拼凑美妙的图案，想着一个很简单的笑料都能让我傻傻地开心半天…… 看么！上天已经很眷顾我了！ 很感谢，岁月的土地给予了我丰盈的收获，它把残根落叶留下，变成记忆的养分，在一个虚无的世界里生根、发芽、开花…… 我便在一个个安稳的、无眠的夜晚徜徉丛中，无声赏花。 就这样，随遇而安、浅浅的欲望成全了我简单、幸福的生活，让“无眠的今夜”绽放出璀璨的小火花。 唉！本想守岁到天亮，却再也抵挡不住一阵阵袭来的睡意，终于在迎接新年的阵阵爆竹声中沉沉地睡去…… 明天，是2017年的第一天，一定是阳光灿烂的美好日子。 2017.1.1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