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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订定稿的散文诗《青叶集》第一章

散文
时间:2011-10-07 10:01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文风点击:
        

                                                             第一章 孩子与村庄

                                                            ——写给那遥远的年代

(1)出生的地方

    在春天绿叶结出的早晨,你来到我的跟前告诉我:“在小河潺潺流过的那个村庄,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每天我都在那潺潺的流水中清洗我的衣裳。”
    最近的距离是最远的相逢,最常相聚的地方就是最陌生的开始,我朗朗而笑:“我就住在你家那条小河对面的村庄,我出生在那里,每天我都在那条有溪水流淌的小河中玩我的渔篓。”
       
    是的,我们就住在小河两岸各自的村庄
    每天,你来到小河清洗你的衣裳,我来到小河玩我的鱼篓,然后我们又各自回到自己的村庄
   
    那时,我们互不相识,也互不来往。
    每天,当两岸的公鸡开始应和鸣叫,我们都晓得黎明已经来到;每天,当两岸的蛙鸣声响起,我们晓得夜幕开始降临。
    随着夜色的深入,炊烟也随之消失,两岸的灯火稀松明亮。
 
(2)盛大仪式

    山上的泉水汩汩作响,汇聚成小河流过我的村庄
    盛夏的河水浸心透凉,两旁长着青青的野草,我无需木筏就能趟到对岸直达你的村庄
    
    你用盛大的仪式欢迎我,手里挥着青青的芭蕉叶。
    你用丰盛的食物招待我,手里捧着青青的椰子果。
    我把盛满河水的竹筒赠给你,作为盛夏里我送给你的巨大礼物。
 
(3)学吹螺号

    椰子树林寂静地矗立在海边,相思树上的红豆无人采摘而落满一地。
    漫无边际的大海风平浪静,海藻漂浮于海岸岩石的周围,我和你一起学吹螺号。
    
    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对着村庄吹响螺号。
    对着天空大海吹响螺号,唤醒出海的人们,在天蒙蒙亮的早晨引领他们上船升起风帆。

(4)无声的海边

    我小小的心惦记无声的夏日
    你小小的爱惦记无声的大海
    我喜欢炎炎夏日,在椰子树林、在蔚蓝天空的海边,与你一起倾听海浪拍打岩石,看海水一遍又一遍地冲洗岸边的沙滩。
    
    我们的心一起随海浪沉浮,随海鸟迷恋在万般纤柔的波涛里。
    我们一起守候夕阳西下,直到云彩消失在天边海的夜幕里。
 
    我们相聚在热烈的盛夏,相聚在海边椰子树林无声的树荫里。
    我们小小的爱相聚于无声的海边。


(5)小路朝东的地方

    你说:你总是想到我,我从来没有惦记过你。
    在小路朝东的地方,每天你都迎着太阳升起。
    在小路朝西的地方,每天你都等着太阳下山。
    每天从你门前路过,总能想起你在门口摆弄花篮,埋怨我没有给花篮放过一束花。

    我有什么好说的呢,我的朋友
    在小路朝东的地方,一早我就在山上砍柴。
    在小路朝西的地方,很晚我才能回到家里。
    我并不是故意不搭理你,我的朋友,我的竹篮里的澡角已经快满,是该拿给你的时候了。
    一想起你甩起乌黑的辫子,辫子散发出来的香味,我的心就充满幸福与甜蜜。

(6)甜甜的竹笋

    这是我带回的野果与澡角,给你的,拿着,我的朋友
    笑笑,我的朋友,很久没看到你笑时的样子;听说你掉了一颗门牙,瞧!我也掉了一颗。
    一会我们到集市去,你跟着我一起喊,就像我这样喊:“卖竹笋喽,卖竹笋,山上的竹笋,甜甜的竹笋。”
   
   “卖竹笋喽,卖竹笋,山上的竹笋,甜甜的竹笋.......”
 
(7)心地善良

    阵风徐徐,夕阳的余辉在橡胶林的树叶间闪烁,小河沉默中流淌。
    你在河边的榕树下吹着口琴,声音柔美悠扬。我知道你在陪着我,担心我在小河对岸的菜园里孤单寂寞
    我的朋友,还有一点杂草我就锄完,我知道心地善良美丽,但天色渐暗,你的爸爸妈妈一定在家做好晚餐等你。
    回家吧,我的朋友!我知道你心地善良
 
(8)两小无猜

                           1
    你愤愤然地说:“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和你一起玩,不会让你再碰我一根小指头。”
    好吧!好吧!不就是一根小指头吗?“蟋蟀还给你,从今往后,我下定决心不会再碰你一根小指头的。”
   
    天气晴朗,花生地没有一丝的风,冬天太阳暖洋洋
    已是年关,早晨的田野小河天空静悄悄。
    我和你都一样静悄悄,不是吗?不就是一根小指头吗? 
 
                           2
`   你在我眼里真是一个笨男孩,为什么不请我坐到牛背上?
    你在我眼里真是一个笨女孩,为什么你不来坐到牛背上?
   
    你真是一个笨笨的小男孩,瞧,可以高高地俯视脚下一片片的青草。
    你真是一个笨笨的小女孩,瞧,可以高高地近望头上一朵朵的白云
   
    你真是一个笨笨的小男孩,为什么青草总是那么青?
    你真是一个笨笨的小女孩,为什么天空总是那么蓝?
    你真是一个笨笨的小孩子,为什么水牛吃草的声音总是那么好听?   
    你真是一个笨笨的小孩子, 为什么夕阳总是那么地红?
 ......    
 
(9)知了的歌声

    我和我的伙伴们欢欣鼓舞,盛夏很快到来!
    雷鸣震天,倾盆阵雨在盛夏的午后戛然而止。
    池塘传来鱼儿浮出水面的声音,知了的歌声藏在不远处的树荫里。
    伙伴们在屋檐下悠然地歇息,他们从来不担心自己的睡姿会让偶过的行人驻足惊叹。
    我和我的伙伴们也同样惊叹于落日余辉的天空,蜻蜓成群结群缤纷登场的壮丽奇观。  
 
    呵!就让夏夜的晚风吹拂我的臂膀,我们不在乎天空星星有多高。
    呵!就让夏夜的倦鸟静享它的栖巢,我们不在乎婆娑的月影来回地摇。
    呵!就让夏夜的河流绕过我的村庄,我们不在乎春天已经离开有多远。
    呵!就让夏夜的晚风吹拂我的臂膀,我们只在乎盛夏的午后那知了的歌声......
 
(10)一览无余

    在太阳初露的早晨,三三两两的麻雀在菠萝蜜树上的枝头欢心窃语。
    头顶的天空一览无余,有云丝静听着大地,它们无声于夏日天空
 
    在南方,在树木葱郁的海岛,我和伙伴们一同写下恒久以来诗人追寻的目光夏日雨后一轮绚丽的彩虹;晚霞中飞鸟山间纷飞的动人场景;夜里流星在静谧的银河中划出的光辉顷刻消失于一望无际的星空。
    头顶的天空一览无余。
 
(11)花开的芦苇

    河边上,一群孩子在低矮的夕阳下玩耍。
    他们把跳绳甩向天空,把石子投向河里,对胜利者他们奖赏一根花开的芦苇。
    他们对离岸游行的水鸭说再见,对前来窥探的小狗说不,对头顶飞过的大雁拒之千里。
    他们对一切偷窥他们隐私的外来客,无需义正言辞就把他们挡之门外。
    
    他们把绳索甩向天空,把石子投向河里。
    他们把赶路回家的行人当成闭耳的说客,把两岸升起的炊烟当成夕阳下的云彩。
    他们不知道饥饿,不知道天空已经下沉,对来自四面八方晚饭的喊叫声充耳不闻。
    
    他们把跳绳甩向天空,把石子投向河里。
    他们对所有胜利者奖赏一根花开的芦苇。
 
(12)丢手绢

    夜色笼罩大地,云端露出微弱的星光。
    孩子们正举行一场无聊的游戏,手绢在他们的歌声中传递,在他们的节拍里轮转。
    每个孩子都不能幸免被传递,更不能幸免被追逐。
   周而复始的歌声回响四方,围拢的人群开始涌动,他们报以孩子们热烈的掌声。
     
    孩子们正举行一场欢乐的集会,手绢在围拢的歌声中传递,在隆重的节拍里轮转。
    每个人都沉醉于欢乐,每个人都放声于歌唱,周而复始的歌声唱响云霄,天际报以灿烂的星光,她们发出闪烁的光芒。
     
    孩子们正举行一场盛大的晚会,手绢在飘扬的歌声中传递,在浩大的节拍里轮转。
    每个人都忘记了星辉.......
 
(13)恋恋不舍

    黄昏了,你焦措不安。
    你的心飞到了哪儿?只恐黄昏短暂,没有话别的时间吗?
   
   一整夜我惶恐不安,只恐梦里路途遥远把你丢失。
    白日里你喜欢混在伙伴们当中,黄昏时独自离开
    白日里我喜欢躲在人群里,黄昏时看着你独自离开
   
    你从来都是不辞而别。
    我向来也没招呼过你。

 
(14)纸飞机与布鞋

    夕阳冬日的光景,有时也如春天
    孩子们在球场追逐纸飞机,比划着飞行的模样,而我在要好的朋友面前展示我的布鞋。
    我有炫耀的资本,不是吗?这是一双崭新的鞋,穿着它无论招来你们多少的赞美,我都不觉得为过。
 
    瞧我比划纸飞机,脚步更加轻盈,模样更加生动。
    如果想试试,我可以借给你们当中的一位,但用完之后要立刻还给我。

 (15)金色的梦想

    航海的水手称广阔无际的大海是他的家,
    而我称辽阔无边的大海是我的一个小心窝。
    织网的渔民称蓝天碧水下的鱼儿是他的梦想
    而我称湛蓝天空下翻滚的海浪是我的朝思。
    海边有五颜六色的贝壳,每个贝壳都藏有我好奇的故事和传说。
    海边有万般柔和的沙滩,每片沙滩都堆有我的城堡和我金色的梦想
 
    一大早,我就来到了海边。
    航海的水手吹起螺号,出海的渔民搬弄着渔网,而我行走在沙滩捡拾着贝壳。
 
(16)阳春三月

    美丽春天,鲜花泛滥成灾,蜜蜂忙碌地采集甜蜜的花粉。
    我们不想停留,匆忙穿越田野的花丛,不远的树林春风里飘来鸟语欢乐的鸣声;山谷的溪流,溪谷的树梢吹着和悦的风笛。
    
    美丽时光光阴短暂,我和伙伴们一路行走,心飞到更远的远方——春风铺满的大海,广阔湛蓝,海水泛着多情的眼神跳着摇曳的舞姿;撒网的渔船夕阳下吹着螺号,轻轻摇摆驶向回家的路。
     我们任由沙滩亲吻我们的脚印,任由海水冲涌我们的脚踝,掀起的海浪撞击我们的膝盖,绽放朵朵的碎花。
 
(17)四月的春光

    禾面泛起春光,四溢的禾香像孩子般的笑容。
    河面泛着春波,河里洗衣的村妇唱着未了的情歌。
    而我坐在河边,把天空摊在跟前,画着云朵和水草,来访的鱼儿用它们的尾巴调制色彩,路过的树叶载着我的笔端,画着长长的画圈。
   
    河边汲水的姑娘哼着她们学来的情歌,禾里施田的汉子吆着他们未尽的童谣。
    我的伙伴坐在河边,把天空摊在跟前,画着云朵和飞鸟,多情的燕子在空中戏悦。
 
(18)春天的尾声

    当木棉花从视线渐渐消失,春天也接近了尾声。
    寂静的海岸线空无一人,椰子树林在午后的雨中聆听着春天最后的声息。
    伙伴们已经厌倦了春天,躲在岸边的岩石下学着编织渔网,准备在夏日到来的第一个早晨在海边将渔网抛向大海——不是用来打渔,而是想用来捕捞贝壳。
   
    伙伴们厌倦了春天,厌倦了绵绵细雨春天
    伙伴们想到河里游泳,但总有人告诫说:“春天的水寒!春天雨中的河水更寒!”
    孩子们厌倦了春天,寂静的海岸线,长长的沙滩空无一人,天上下着雨。
 
(19)橡胶林的故事
 
                                            1
    秋天是储藏食物的季节,游手好闲的麻雀一早就来到谷场。
    秋天的橡胶林落满枯叶和树枝,附着的露水还没有退去,我和我的伙伴们一早就无所事事,在橡胶林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
   
    泛亚热带秋天的中午依旧炎热,村庄小河的两旁有吹烟升起,是农忙午餐的时间
    没有人理会我们,牛在田里歇息,鸭子在河里闲游,我和我的伙伴们在闲聊自家箩筐里这个秋天盛满的地瓜和木薯,冬天能拿来这里如何一起烤了分享。
 
    太阳很快下山,我和伙伴们都不想回家,对新年穿什么样的衣服一直讨论不休。   
    夜晚秋月明朗,我们聚集在谷场看望星星,银河系里七仙女的故事一直绕在我们的脑海。

                                            2
    又有人走了,秋天把橡胶树的叶子搬走了,天空月亮也搬走了。
    今夜只有几颗留下的星星陪着我,我想和它们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
    走人的都说有朝一日会回来看我们,河里流走的纸船也说它们会回来看我们。
    其实,其实,我知道他们不想大家太难过。
 
                                            3
    这是最后告别的晚餐,我小小的心情是忧郁的。
    深秋,孩子们都不愿意熄灭橡胶林里生起的篝火。
    明天你将随你的主人启程回到你主人阔别多年的故乡,再不会返回这里。
    我和伙伴们眼里含着泪水,你恋恋不舍的目光同样含着泪水
 
    我们都没有什么珍贵的礼物送给你,海螺,水晶石是我们送给你的礼物。
    河里捕捞来的一点鱼虾、家里各自拿来的地瓜、马铃薯是我们与你坐别你的晚餐。   
    也就在前不久的日子,我们用同样的方式坐别一个朋友

    从大人的嘴里晓得,我们的爸妈来自其它的地方,都是从“国家”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
    听说你随主人去的也是一个很远的地方,那地方是一个小镇,小镇里每个人说的话和你主人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夜,寂静无声,我们的眼泪噙着泪水

                                                           4  
    身边的伙伴越来越少。
    你走的那几天,我们还时常提起你的名字。
    河岸的那块地是你家的菜园,现在已经换了主人,河面上漂浮的那个鱼标,好几天了也无人打理。
   
    秋收结束之后,农田里到处是一块块烧过的痕迹。
    孩子们在河边玩耍,放养着家禽,热烈地讨论彼此家禽的个数,讨论家里的菜园,讨论如何用芦苇制成浮动的鱼标,直到秋天的残阳啊映红了整个村落,炊烟袅袅升起。
    你走之后大家依然讨论同样热烈的话题,渐渐地喊不出你的名字。
 
(20)传说的秘密
 
    黄昏天空,我愿意把我的手给你牵着。
    你带着我云游彩色的云霞吧,还有那边一座座高高的山。
    我想走近向它们微笑地挥手,它们一定会告诉我很多我想知道的秘密。
   
    我已经把我的手伸给你,带上我吧,黄昏天空
    我和我的朋友从晓事的那天起,一直听到它们各种神奇的传说和它们藏着的秘密。

(21)夏天的冰棍

    “冰棍,卖冰棍喽,五分钱一条的冰棍。”
     每当那推着自行车卖冰棍的人在村里吆喝打转,我和伙伴们都跟在其后面,直到他离开村庄从视线消失。

    伙伴们都梦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卖冰棍,那凉爽爽和甜甜的滋味啊想吃就吃,多美!
   “冰棍,卖冰棍喽,一个牙膏壳换一条冰棍。”那推着红旗牌自行车的人晌午在村里吆喝打转 。

(22)春节

    终于数到了大年三十,冬日太阳挂在正午。
    你已穿上崭新的衣服,袖子是长了点,不要紧!来年还可以穿。
    家家户户正在贴红色的春联。你的兜里有一块钱 ,那是昨夜你爸爸瞒着你妈妈给你的。
 
    你买了两排一毛钱的鞭炮,挨家挨户兴奋地喊你朋友的名字。
    伙伴们很快聚集一堂,快乐讨论彼此的新衣服,家里养了几头猪。
    那碗里的肉和鸡腿,你和你的朋友们都吃了两个小时,都想留到明天,因为明天是正月初一,家里都不杀生。
    而你家笼子里的鸡,是留给嫁到远方的姐姐姐姐正月初二归来。
 
(23)露天电影

    今天一大早,广播里就说今晚将放电影
    伙伴们倦意朦胧,脸都来不及洗,光着脚飞奔而出,在地上画地盘。
    那是我画的,那是我画的 。

    天上的星星挥霍他们的眼睛,每次都忘了带水。
    银幕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故事,管它呢,反正很好看。
    我和我的朋友都很快躺在妈妈的怀念沉睡过去,梦里想着:明天还放吗?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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