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农民多像一匹奔跑的马
一直在长满庄稼的田里
听懂土地的声音，被土地推崇和高举
宠爱一生，恩爱有加
在他手里出产的粮食，很多
就连鸟儿都知道他的名气
它们都慕名而来，他没有责怪它们
他经常在梦里笑醒
这些粮食从梦里归来
就像多年前的愿望归来
他必须学会忘记犁铧
重新确定一株庄稼的密度和高度
拖拉机是另一只有速度的牛
烘干机是身边的又一枚太阳
太阳不够的时候，牛跑不动的时候
他就开始驱赶它们，把一片一片的泥土
变成一粒又一粒粮食
他看见的粮食埋在土里
它们深藏不露
他要把它们刨出来，总是有一些虫，像那些爱上
粮食的鸟爱上他的庄稼的绿叶
总还是有一些绵阴雨罩住他的庄稼
还有不肯歇一歇的太阳扯断他的庄稼的根
这些艰险都包含的他的粮食里了
他的热望，他的焦急，使他的粮食有一种特殊的香味
水从河流里冲上来，急匆匆地来到他的田里
亮汪汪的明净，他的心也变得更加清凉
那些站在他田里的秧苗多像一个个站着的孩子
他是呵护它们的人，他与一株株秧苗一起
风雨同舟，他把自己的命运同它们更加紧密地
链接在一起，莘莘的庄稼与茹苦的他一起盼望
一个个开在季节里的花期
收回了万颗，只有他才能够说的清楚，现在
他发觉自己经常迷失在 走丢在那些粮食里面
一粒粮食里有太多的艰辛
曾经，要靠汗水换来粮食，现在，要用油和履带
把粮食从土地中吸出来，卷起来，就像风卷残云
但是还必须把脚和手放进土地的水肥气热里
与庄稼互相倾听，很多时候还得弯下腰
看清土地的颜色和心思，还得听懂布谷的叫声
认识节气的转动，这是一个多麽复杂的过程
跟谈天和指手画脚有很大区别
所以很多时候他把自己放在阳光下暴晒的很黑
这样就显得更加诚恳，贴近庄稼
庄稼才会对他点头哈腰
“您来了，您来了，您辛苦了”
他知道，除了自己，最辛苦的还有那些庄稼
那些庄稼，就像是另一个自己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