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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镇远离一切
因为远离它只发生
一些小事件
我就一直
在小事件中生活
就好像阳光和空气
它也是偏远的
阳光要经历很远的路
才投射下来
使小镇在阳光的曲折里
显得遥远
渺小而黯淡
而我在这里
若隐若现的漂浮
小镇在二三十年以前
建立起来的房子
名噪一时，现在它们都
变得很陈旧了
它们必须换成新的
它的不同样子的造型
或宽或窄
或高或低
完全是人们想象的样子
我看见它们闭合
释放的小幸福，小温馨
我一直在这里生活，工作
貌似安居乐业
平安度过了许多年
对这个小镇的每一条街道
和它的每一个变迁
我都十分熟悉
当我从心中涌起歌唱
小镇就成为我
天空里的红飘带
我就像是盛开在小镇枝头的
鲜艳的花瓣
我也渐渐从
郁郁寡欢中心安理得
但是我发现我
变得越来越渺小
也越来越平庸
这个小镇
也越来越冷清
人们只是在年头岁尾
才想起这里的家园
我不是一个为他们
坚守家园的人
我只是被这个小镇
暂时留住的过客
我看见的月光
也只是眼前的街道那么宽
我看见阳光是倾斜的
我看见的田野
有半年是枯黄的稻桩
直到第二年的夏天
我还看见小镇的背影
是破败的污浊的
我在春天里出游
我必须远离这个小镇
才能看见断肠草
更多的美和开放的春天
被一个山湾搂抱着
被一条河流阻隔着
或者被更高的山峰阻挡着
我放任阳光
抖落我身上深厚的霉层
但是我无法留在
小镇的外面
就好像我是小镇
离不开的一部分
我才发现
我才发现我跟我的祖国的
距离有多麽远
一条高速
忽然之间就被放进来
放进这里的山川
又忽然把这里隔离起来
让小镇还是那么小
当我穿过那个宽阔的进出口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晕眩
小镇多了一座桥，多了几个
承包一千亩土地的业主
桥横跨在河流之上让一切
可以走的都可以畅行无阻
但是几个业主的笑容，很浅
像天使一掠而过的云
他们的希望从来没有这么宽过
收获是不是能准时准确地
从每一粒泥土中长出来
他们开动机器
他们囊括，吸纳这座小镇的
被冷落了的土地
我曾经以为他们会陷进
这些泥土中
把劳动变成挣扎
把土地变成捆绑自己的绳索
土地它给了我们温饱
它是不是也能给我们富足
小镇的明天才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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