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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个诗人拄着拐杖
那根拐杖一定是诗做成的
只有诗才具有支撑起她
这个胖人的力量
诗的精神和藏在诗里的
钢筋铁骨
敲击着地面
她笑得那么爽朗
她的一生
可以拄着诗歌行走
我能够行走
我还没有得到
能够支撑
我行走的诗歌
我是靠别的什么活着
我是最近
才靠近诗歌的储藏室
翻找搜寻并且体味欣赏
诗歌带来的乐趣
我不能真正拥有
任何一首诗歌
在我的灵魂里
有一块诗歌的园子
它还没有长出什么
阳光已经移到了
它的边缘
雨水已经落到了
它的泥土里
鸟鸣从空中倒下来
我看到它蠢蠢欲动
我的梦想
在突破土壤的表皮
弯曲的芽
像我骄矜的头颅
看不出那个诗人
走的速度
只是她认为
她自己是在飞翔
她和她的拐杖
在一起脱离地面
诗歌竟然有这么神奇
我也是一个想要
离开地面的人
我看见许多诗人
都悬在半空
远远地琢磨
人间烟火
他们都拿着一个
看不见的拐杖
跟梦一起飞
也许他们是
最靠近上帝的人
上帝那里没有规则
只有梦
每一个人都可以
随意地漂流
二
她拿着一束花
赤脚站在风中
她的诗也会受凉吗
落花成谿
在她的诗的黎明里
她的那双脚
是从诗里露出来的
她的美丽
是从上帝的诗里
露出来的
三
他那么胖
一定是诗歌
使他胖起来的
诗歌长成了他的血液
也长成了他的皮肉
我凝神细看
想从他的形象里读出诗句
我看见他散成卷帙
四
你的那种拥抱和呐喊
我也会
只是像你那样写诗
我不会
还是落进你的诗里吧
就像把向往落进春天
五
你的相片像浮雕
又像丰碑
应该有铭文
从你的像中透出来
还活着就能有
这样的相片
实属不易
这是怎样才能
处理出来的
这是不是
属于你的本意
你的诗也应该早就是
浮雕和丰碑
在某条路的中央
万众瞩目
六
怎么也看不出来
他的身躯了藏着诗歌
藏着澎湃的海水
他用手抵着的那棵大树
没有一个地方像诗里的样子
但这丝毫也不妨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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