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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怨

时间:2009-06-09 23:48散文来源:原创 散文作者: 凌雪点击:
        

 

  我不喜欢吃梨,却对梨花情有独钟。我的记忆里始终是漫天飘舞的梨蕊,雪一样的白。地上也铺满了如雪的梨瓣,追随脚步的起落,荡起层层涟漪。
  ­
  (一)如雪少年的梨花情结
  
  时间回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我那时应该只有十一、二岁。
  
  班里组织春游、野餐。地点是三多寨。
  
  农村里的孩子对乡间野里的花花草草本没有什么乐趣,倒是野炊,激活了一群懵懂少年,肆意地在田间疯跑。
  
  三多寨离我家挺远的,它在自贡市。我们小组准备了炒回锅肉和煮米饭,在那个年代,能吃上那样一顿丰富的野餐,早已让我们这群馋嘴的丫头们垂涎好几天了,真是期待已久的事情。
  
  野餐的地点选在一座巨大的岩石下面,那块被崖壁遮盖的面积,足以容下我们一个班的人.搭锅起灶,烧柴做饭,对于已经习惯了农活的我们,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很快就看见几处炊烟袅袅升起了,欢声笑语一片连着一片。
  
  不知道我那个组有哪些妖怪,明明是野炊,偏要我和阿静跑街上去买凉拌头皮(非常遗憾我们根本没能享受那一回野趣)我们一上山就迷路了。那时候不明白这地儿为何叫三多寨,在寨里走了很久,买了猪耳朵,一路走一路问,最终没有找到回去的路。晌午过去,听到同伴们大喊大叫我们的名字,才找到我们的营地,从山上一根铁管子上惊恐地溜索下来。班里的同学都已经吃完了饭,在四处找我们。这一段记忆真是不堪回首,担惊受怕,饥肠轱轳。
  
  没有等我们吃饭,大队伍就要继续活动了。爬山洞,钻飞机洞,在洞里寻找曾经枪林弹雨的痕迹。我却没了来时的兴致。
  
  如果不是路过那片梨花,我是不会对三多寨留下美好记忆的。
  
  我记得那漫天飞舞的梨花,雪一样的飘飘洒洒。地上铺着厚厚的梨雪,随风起落,那一路的欢声笑语,定格了我童年时代最早的快乐记忆
  
  因为这一路梨花的美仑美奂,我冥想驿路梨花的丰富情节,我玩味梨花带雨的悲悲戚戚。
  
  (二)二月,梨花不开。
  
  我不知道上天是不是把20年当作一个轮回,我在20年后的2007年2月,突然有了重访三多寨的愿望。
  
  这些年觉得自己的生活总是苦不堪言,脸上写满了沧桑
  
  竹子在寒假休息时总会找到我,跟我说她若有若无的心事。这个早春,她又找到了我,说起她心底里永远不曾启封的愁和怨。我们带上各自的孩子,漫无目的地开始了我们的三多寨之旅。
  
  与其说是去故地重游,不如说是大家想找块安静的地方说说话。
  我以为天气晴好,三多寨的梨花一定开了。
  结果当然大出乎我的预料。
  故地重游,却见一片荒凉。
  
  没有了追风少年的欢声笑语,也没有了漫天飘舞的梨雪,倒是荒草连天,戚戚然如我。重走一回,仍找不到来路和去路,寨子和园林被砌了围墙上了锁,据说要下个月梨花节才对游客开放。三多寨成了什么模样?我寻着当年零碎的记忆,找到了那块巨石下面的空地,已是面目全非,堆满了垃圾青苔,连那地儿也小了大半。我们在荒草枯树间奔走穿梭了很久,孩子们似乎饶有兴趣,乡间野里,于他们,就是暴碜美食。于我们,不过是给哀怨声搭配的绝妙背景。
  
  下山时经过偌大一片橘树林,大个儿的橘子挂在枝头,地上也落满橘黄,这柑橘,乡下人是不要了的。孩子们兴奋地爬树,摇落了昔年灿烂的金果,捡着,甜着,笑着,两个大人似乎也卸下了重担,把重重的心事留在了三多寨----那一路荒凉里。
  
  (三)梦,遗失在哪里
  
  我想带着孩子疯狂般地与大自然亲吻。我把这个春天故事安排的满满的,游山玩水,童真野趣,我要让上学前的儿子狠狠地玩一把。
  
  每个周末只有一个休息日,我会不辞辛劳,把出游的节目安排妥当,邀三喝四,女人一堆,孩子一群,放风自然
  
  如果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我们这周日的计划就是重游三多寨,品梨花盛宴,看寨里奇洞。我梦里的三多寨仍然是20多年前的老样儿,美仑美奂的梨雪,颇有野趣的野炊,极富盛名和神秘莫测的寨名。我向同事朋友们不断地重复那一路梨花的美景,搞得他们也迫不及待了。
  
  2009年3月1日,我的计划----游三多寨
  
  期待和梦想折腾了我一整夜。早上醒来时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今天去三多寨寻找你我当年留下的足迹?听梨花带雨的幽怨?”他没有回信。
  
  春雨淅淅沥沥,温柔地洒了一地。春寒料峭,乍暖还寒,我觉得冷了起来。行程因雨而取消,我窝在沙发上看了一部美国片《爱情侦探》,不相信爱情的男女主人公最终陷入了备受折磨的爱情漩涡,幸福地享受爱情的滋味。这个周日的下午,依然窝在沙发上,写下了这段心路历程:美妙----彷徨-----遐想。
  
  昔年看梨,依依寨间。今看摇落,凄怆山野。树若如此,人何以堪?我其实根本没有细看过梨花的模样,比如花蕊,花瓣,比如花香,花色。我只记住了那一片雪白,那一片被摇落了的童年记忆

责任编辑男人树】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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