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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茶飘香

时间:2021-04-24 12:55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王尚桐点击:
        

兰茶飘香

王尚桐

春日佘山,绿意盎然。春风吹拂,佘山送来了兰笋,也送来了兰茶。“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兰茶,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从杭州梅家坞引种,经佘山茶农辛勤栽培,终于育出兰茶,其品质不亚于狮山龙井,绿茶各项指标超梅家坞半个等级。西佘山三十亩茶园中,年产仅五百公斤。物以稀为贵,供不应求,称之为“上海龙井”。

新岁第一杯“明前”兰茶,当然要用通透的玻璃杯来泡,不必要昂贵的茶具,越简单越好。可以欣赏透杯中茶的奇幻变化,这是九峰禅寺主持戒法法师告诉我的。

“泉自石出清且冽,茶自峰生味更圆。”没有清澈甘甜的山泉,烧一壶纯净水,水开倒入杯中三分之一处,稍后片刻,九十五度水温最佳。抓一撮兰茶倒入杯中,透过洁净的杯壁,但见细小的茶叶沉入杯底。不一会儿,蜷曲的茶叶舒展开来,缓缓舞蹈起来,一片绿色也铺陈开来。其绿如碧,叶似芽,采于春。待茶芽全部舒展开,再将水注满。轻轻端起,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慢慢喝下,一股回甘由心而生……

喝上“第二泡”茶时,兰茶独特茶香已到最佳时段,佘山人有“头开让,二开抢。”之说,手捧茶杯,遐思无限。上海后花园——佘山,自古产茶,名本山茶,色淡味清,汤色澄绿,堪称茶中极品。清叶梦珠在《阅世篇》中写道“佘山茶叶与松萝相等,购求甚难,非与地主关系密切者不可得,即得两许,价亦甚贵。”真不知当年的本山茶,有没有兰花的香味。

有道是“红杏枝头春意闹”。而在佘山,却是茶园带来春消息。每逢采春茶时,茶农起早摸黑抢采春茶,记得有一句俗语“茶讯是忙得踏杀猫踢杀狗”的季节,并没有像《采茶舞曲》那样轻松浪漫,毕竟一两茶叶要采五千多个嫩芽呢。

采茶不易,炒茶更辛苦。真正闻香也要从炒茶开始,传统炒茶工艺,一口大铁锅烧得微红,茶叶倒入其中,只见炒茶工用双手快速抓起一把把青茶,不停地抖松,谓之“杀青”,伴着嘶嘶声响,热气青烟直冲屋顶。经过杀青、揉捻、搓团、抖松、干燥等一道道繁复的工序,随着茶叶收干,锅边升起了一层薄薄白雾。新茶出锅,香气四溢。虽是早春时节,炒茶工却身着单衫,挥汗如雨淋。口渴了,端起手边一只掉了瓷的大搪瓷茶缸,用去年的茶沫子泡茶,又苦又浓,却解渴提神。炒出昂贵兰茶的炒茶工为什么只喝茶沫?对这些辛劳的茶农,不由产生深深的敬意。

年复一年,采茶依旧,炒茶依旧时代发展,茶事变迁。去年去杭州旅游,到梅家坞龙井产地观光。但见茶农炒茶,带着白手套,在徐徐转动地电锅前炒茶,看着那些往昔生活的日常,如今成了艺术的呈现,令人唏嘘不已。

喝过“明前”兰茶,又期盼“雨前”兰茶,谷雨过了,朋友有快递来一盒“雨前”兰茶,包装盒上印有这样一句话:“一心二叶山泉水,四月清明午采茶,六雨青七碗茶八分情谊,九巡盏拾得茶馨。”正逢春雨潇潇,读之颇有禅意。

谷雨过了,这是春天最后一个节气,“雨前”茶也如期而至。“雨前”兰茶,茶叶旺产,但没有“明前”兰茶有名气,但是比“明前”兰茶更易得到,味道也更足。而此时的茶叶,叶厚汁浓,经泡耐喝,才是寻常百姓能享受得到的精品。无论品“明前”兰茶还是“雨前”兰茶,饮下“第三泡”后,已觉茶味渐淡,然回味茶语,思及茶事,心头的茶香犹如当下春的气息,依旧那么浓郁。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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