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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970-01-01 08:33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金昌人点击:
        

                     

    小学的时候,老师讲,空气流动的现象就是风。今天我坐在窗前,看着吐露了新芽的柳树在摇摆,忽然意识到,我每时每刻的呼吸也有风的气象,我均匀的呼吸产生着风,在一呼一吸里便是生命的意义,没有风哪有我生的乐趣呢。

也许是仲春的缘故,今日我莫名地想看看风,看柳枝的摆动,看湖面的涟漪,看炊烟的袅娜,看风筝双飞的呼应。诗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想,没有春风的吹拂,花蕾的绽放也许会多了些等待。

我是北方人,对风的认知离不开季节。春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还有春风化雨、春风得意。夏有风驰电掣、风雨欲来,或者凉风习习。秋有秋风落叶,冬有寒风猎猎。。。。

春节过后,冷那么几天忽而热一日,便可能有风刮来了,或黄或灰,或大或小,或弱或强,再看看山,再看看树,总有些落寞或者压抑,找不到室外的一丁点绿叶和嫩芽,但知道春来了,心总是期盼着万物的萌发,更是期待着秋季里我在花池角落埋下的杏核儿有没有萌芽。期待中,你和风抗争上几个来回,有一天你猛然间发现,风柔了,地潮了,柳枝有了新芽,黄花露出了地面,春色终于来了。渐渐地大地一日更比一日绿了,满眼的花,一片一片的绿,一阵儿风吹来,有青草的味儿和花香,也让桃花、杏花什么的都变成了果儿。也就在这几日,一下子我看什么都那么顺眼了,心好像放松了,也想像草儿一样伸个腰,卸载一下冬季棉裤大衣太久的厚重。

家家吃粽子的时候,毛杏儿已经好大了,夏悄悄地来了好几日。这几日如果刮来风,那是在催促害羞的枣树、沙枣树开花。沙枣花开时,米黄色的小花一点儿不起眼,但是,随着风的吹过,在几里外你会嗅到沁人心脾的花香,那香不卑不亢,香而不烈,绵而入骨,特有的香味是我们北方孩子乡愁的一个片段。仲夏之月,日在东井,万物方盛,盎然旖旎。从仲夏到入伏,北方的微风抚摸每一个角落,不闷不燥,不急不慢,不大还不小,天气预报说23级。随着日到晌午,你来到地头,麦浪滚滚,玉米叶莎莎作响,瓜也大了,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如果你觉的热了、渴了,找个树荫坐下,拿出茶杯饮一口,微风吹拂中不闷不汗,凉爽宜人,夏季的风使人那么的惬意。

记得有一年夏天,休息天无事安排,我便骑着自行车来到城郊的树林里看书。树影婆娑,凉风习习,鸟鸣花香,静谧安详。忽而,远处传来音乐《梁祝》凄婉的音符,我听的有些入神,仿佛看到了那两只有灵性的蝴蝶,看到了那两个穿着古装分不清男女的人,只知道他们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心中又一次为他们爱情故事唏嘘惋惜的时候,一阵风刮走了几个弱一点的音符,我便用心里的随唱补上了那几个音符,乐曲好像完整了,但爱情故事好像不完美,还有点凄婉,几百年了人们每每听这个故事,也没能按照自己的愿望把故事修正的美好,让梁祝还在热切地等待着他们的爱情。写书人可能觉得不美好,更无法更改故事结局的凄美,便一急之下让梁祝化作两只双飞的蝴蝶成为永恒。乐曲更换了,我还久久地回味着凄美的故事故事与风没有丁点儿关系,我感慨的是风吹走了几个音符,我的心怎么会这么完美地把它补回来。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秋的一天,我十二、三岁的样子,我们几个村上的玩伴,蹦蹦跳跳到离村十里多的矿上玩。说是矿,实际是采选冶齐全的大型企业,商店、学校、医院都有,特别是有冰棍厂,五分钱的冰棍常常让我们惦记。那时候父母对我们学习没有要求,只要不惹祸,平常里会默许我们成群结队地出去野。这一日,刮着秋风天气已经凉爽了,有同学提议去矿上玩。我们大约是五个小家伙,来到矿山,这里看看卖西瓜的、那里再看看推着箱子卖冰棍的,商店里还有蜜枣、果子和糖,走一路都是馋人的东西,闻着那味儿,咽着口水谁都没有说东西好吃,没有一个人说话,就那么地馋着想着,默默地看看,再默默地离开,大家都清楚五个人没有一个钢蹦儿,想吃上看到的东西是不可能了,闻味儿看别人吃就是来溜达溜达的目的。

下午四、五点的光景,我们从一个叫拐吧楼的商店里出来,大家站在路边,怅然若失,落寞里舔吮着嘴巴。一阵一阵的秋风卷起一缕一缕的尘土,夹杂着几片儿干枯的树叶,让我们像那飘落的树叶,像无了家的孩子。东张西望中我们想尽快离开,回土墙土院的村上去,回能填饱肚子的老院去,不然母亲们到了吃饭的时候,又该站在庄门前拉着长调喊我们的乳名了。

正在这时一个甜甜的女声递过来:“你掉钱了”,我转过身,看到一个和我们岁数差不多的女孩望着我指着地上,我看到一个扎起来的几个一元钱的钱卷儿卧在树叶旁,风还吹着树叶和钱卷儿。看着那钱卷儿我的心猛然间狂跳,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女孩的话。我望向女孩子,她一脸的平静,一脸纯洁的表情,眼神是那么的清澈,棕色的条绒衣裤、头上扎着小辫子,一身的干净,和我们农村孩子截然不同,是那么美丽、大方。我木纳地想说那钱不是我的,但是我却是紧张的呆在那里。女孩捡起钱卷儿递了过来,我机械地接了过来,女孩子望着我嫣然一笑,摔了一下小辫子离开了,我望着她的背影,那个美丽、大方、善良、纯洁的靓丽影子随之刻在了我心里。伙伴们散开了站在商店的门口,关注着商店,并没有看到和听到我和女孩子之间短暂的交流。风扬起一缕缕尘土,卷起早黄了的落叶,我不时的望向女孩离开的方向,那会儿期待她能回来,觉得钱卷儿应该给她才对。

回到家我把那三元多的钱卷儿藏了起来,用十二、三岁的思想 了很多,有做贼了的感觉、有被人关爱了的温暖、有为什么她选择了给我钱卷儿的疑问、有朦朦胧胧里的那么一份美。风吹着落叶和钱卷儿的画面、女孩子一脸纯真的影子定格了,让我时常想起那个场景,想起了我便会失落和哑然的笑一下。

八年后,为了矿上的发展,矿变成了公司,还成立了市便于服务公司的发展,我中专毕业分配到了市上的学校老师。一个星期天,我忽而又想起了秋风落叶、钱卷儿、小女孩的画面,便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那个商场门口。好像一切都没有变,有落叶,也有一丝儿秋风,商场也不见几个进出的客人。我站在午后的树荫下,不时向女孩离开的方向看去,女孩子的身影还是那么清晰,有那么一种期待似的怀念。当我看到自己的长影时,猛然意识到小女孩如我一样也长大了,就是相逢在这里彼此应该不会认识,也不会有认识的机遇了。后来和妻子恋爱时我把这个故事讲给了她听,她落寞地说,她不是那个女孩子,你把那份美好的画卷就留在心里吧。我默默地祝福着小女孩子,愿她一生幸福平安。

忙了多日,今天我又坐在了窗前,一阵阵沙枣花香吹进来,让人遐想的很多。四十多年前的小女孩多像这花香啊,朴实中透着香醇,让我的乡愁有了久久回味的记忆。这好像都与风有那么些关系,我感叹着风的伟大和美好了。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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