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们总是会被问及爱好是什么,我作为一个没什么艺术细胞也没有运动天赋的懒散小孩总是一脸天真的回答“我喜欢看云”。大人面对我这冒着丝丝傻气的回答总是很慈爱的一笑而过,也许只有云知道当年那个小女孩是认认真真地将看云当做一种爱好,一看就是许多年。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喜欢看云的,十几年前矮小又多动的我关注到的最高的东西可能就是树上的果子了,天空离我很远,而我也没有分出心思仰头去看云。我开始看云的契机来自于一只叫“乖乖”的白兔,当年我们这些小孩好像特别流行养兔子和金鱼,但很不幸我们很难养活它们。故事很老套,就是一只可怜的白兔走了,大人为了防止小孩哭闹,便编了一个兔子去天上了的故事。当时的我深信不疑,怪只怪我一眼望到的那朵云真的很像我的兔子“乖乖”,看来我和云注定有不解之缘。 一旦接受了我的“乖乖”去天上了这个设定,看云几乎成了我的日常。我每天有事没事就会在变幻莫测的云里找我的兔子,有时我还能看到“羊”“猫”甚至是“马”,有时甚至是人形,又或者像我手中的棉花糖,很多时候还会有一些我看不出是什么的形状。我并不是每天都能找到“兔子”的,一开始我也会觉得不开心,但是在我发现有时候云移动的很快时,我便给自己找到了安慰,一定是“乖乖”贪玩跑远了,所以我暂时看不到它了。想通了这一点,我便不再纠结于找兔子,但也没有失去看云的兴趣,反而找到了更多的乐趣,我开始给我看到的云编故事,也许其中还有兔子“乖乖”的朋友呢。我从仰着头在云中寻找变成了搬来爷爷的躺椅,躺着进行一番遐想,赋予每一朵独特的云与众不同的故事。也因为这样,在我长大一点明白了大人当初善意的谎言后,也依然喜欢看云,因为在我眼中,它们本身就成为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只有我看得见的世界。那些年,我虽然不是每天都躺着看云,但空闲时我总爱霸占着爷爷的躺椅躺下看云,有时一躺就是一两个小时。躺着躺着我就长大了,当初可以整个人躺着的躺椅已经放不下我的腿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搬躺椅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后来,我去外面上学,些许旧的躺椅放在角落落灰;再后来,我回爷爷家时已经找不到这老旧的躺椅了,正如我看不见天空云朵的世界了。 成长就是一个一路丢一路捡的过程,而当初天马行空的想象就是我丢掉的东西之一,即便对着那些看起来还是形态各异的云,我也不再能想象出各种故事了。所幸哪怕到了今天,我也依然不否认我当初看到的那个世界,我相信会有新的孩子能看见它们,而它们也会继续陪伴一个又一个的孩子长大。想象力的一个很神奇的点在于很多东西你不需要找到科学理论的支持,也不用多么严谨有力的言辞去证明它,只要你相信,它便可以存在。 云的遐想结束了吗?并没有,我依然喜欢看云,也依然会有无限遐想,只是遐想的内容改变了。中学时我们在英语听读时间前都会有一个文娱委员放歌的时间,而这段时间正好是学校天空最好看的时候。在这之前同学们就会陆陆续续的来到教室,来的早的同学有时会提前放歌,每天的这个时候就是我的解压时间,不管今天过得如何,当我听着教室的歌,望着窗外的天空就会感到放空。窗外这个时候的天空常常是彩色的,棉花一般的白云变成了各种颜色好看的云层,时而是可爱的粉色,时而是温柔的紫色,又或者活力的橙色,不过最好看的还是渐变色,像一幅漂亮的水彩画,不,也许是水彩画也画不出的自然之美。这些颜色会让人静下来,会让我想到一切美好的事情,直到英语听读铃声响起,我四处发散的思绪才会被召回来。 “吃饭啦!”妈妈熟悉的声音将我拉了回来。噢,原来我又对着窗外的云进行了一番有关回忆的遐想。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