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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长不大的六叔

时间:2022-04-05 18:35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晚燕点击:
        

我的家族是个大姓,爷爷那一辈堂兄弟十几个,父亲那一辈扩大到堂兄弟几十个。唯一例外的是二爷爷,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文中的六叔。

六叔因为是唯一的儿子,从小父母就对他极端宠溺,就连他妹妹也要让着他。我记事的时候,六叔已经娶妻生子了,但是嘴巴很刁,只吃二奶奶做的饭。二奶奶的厨艺是整个大家族公认最好的,她的手彷佛会变魔法似的,同样的原材料,她做出来的饭菜总是透着精致和美味。偶尔六婶做一次饭,就会被奚落挖苦很久。也许是因为儿子的这一份赏识,二奶奶为六叔足足做了50多年的饭菜。

变故发生在六叔50岁以后,身体健康的二爷爷和二奶奶先后生病去世了,他不等不接受并慢慢习惯了自己媳妇的厨艺。六婶婶在两个儿子结婚生子后不久生重病不治离世,六叔轮流在两个儿子家吃饭。最后两个儿媳妇因为不满公公对自己做饭的挑剔而罢工,六叔只能一个人独自生活。于是六叔就成为我母亲眼里最可怜的人:每天都在凑合过日子。于是从中调解,让六叔儿子送饭菜过来,但是终究没有持续太久。儿子、儿媳一致同意按照六叔的要求给赡养费,但是不愿意给他做饭,六叔也认为有钱就能吃上饭,于是他就成为镇上馆子里的常客。

后来听母亲说六叔没钱吃饭了,家里的叔伯大爷们在忙着说合。原因是六叔嫌一个人孤寂,他就把赡养费拿出来雇人打牌,输赢都是他出钱。这样儿媳妇就不同意继续给钱。“他是想孙子了,但是就放不下架子登儿子的门”,母亲叹息着,“先享的福不算福啊!”

深究起来,六叔其实就是永远长不大的人,他的人生大部分时间是依靠他人的。他父母在世的时候,他从来不操心,二爷爷是外面操心,二奶奶是家中好手。即使在其父母去世后因为家中积蓄颇丰也没怎么操心生计。儿子们都有自己的事业,也不需要他的帮衬,于是六叔在某种意义上变得隐形了。子女们不会像父母那样对自己呵护备至,六叔的内心是气愤的,雇人打牌无非是儿童的游戏,其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子女们的注意。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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