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快,转眼又到一年一度的四月。在一个月明风轻的夜晚,我漫步到零陵萍洲大桥,站在桥上,耳畔除了城市车辆的喧嚣,还不时听到那“咕儿呱,咕儿呱…”的阵阵蛙声,那声音从小石城山上传来,又似从潇水河畔传来,好象从绿草如茵的沟壑传来,又好像从阡陌交通的田野传来,那声音抑扬顿挫,此起彼伏,忽高忽低、忽远忽近。暮春的夜里听到那蛙声心中有一种别样的恬静和惬意。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边处处蛙”。 听到这蛙声,让我情不自禁想起家乡的蛙声,让我重回童年的时光,勾起我无穷的思念和美好的回忆。我的家乡在距离零陵城区100多里的大山深处的一个叫长冲坪的小山村,绵延不断的群山,低矮的房屋,崎岖的道路,半山腰悬挂着一口古井。这就是家乡的风景。就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子里,我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走过了懵懂无知的少年,一年又一年的听过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蛙声。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时令到了农历的三月,家乡的人头岭、狮子岭等山岭一片葱笼,山上的黄节棍、刺木柴、青箩叶等开出各种白色、黄色的野花,窑谷氹、青山边等的道路上青草蔓延,门前屋后的桃树李树梨树褪下花瓣结出青果,几阵雷声,多场春雨后,消眼塘里、门前塘里水亦涨了。 “呱呱…”在清晨、在中午、在夜晚。就开始有蛙的鸣叫,那声音从墙角、从屋后、从田野、从池塘、从树下、从草丛、从山谷隐隐约约传来,忽大忽小,忽高忽低,开始是一声或几声,紧接着汇就滚滚大的合唱,那声音是那样清脆悦耳,是那样雄浑宏亮,那蛙声犹如阵阵战鼓,催人春耕春种。 “蛙声经雨壮,萤点避风稀”。特别是一场雨后,蛙声四面响起,那声音由微弱变得清晰,由单鸣变成群奏。那声音时而低缓,如絮语呢楠;时而急昂,如高山流水;时而轻柔,如雁振惊寒:时而激奋,如雄鹰扑兔……它们尽情地舒展着自己圆润的歌喉,唱出了埋藏整个冬季的漫长无奈,唱出了夏日的热情奔放,唱出了自然的纯真。 一年之计在于春。 就在这蛙声中,乡亲们有的在门前平旷上整修犁铧,有的在树下编织蓑笠,有的荷锄走向田间,有的在田里翻耕土地,有的在田埂上除草,有的为作物施肥…… 而儿时的我与小伙伴们无忧无虑,在蛙声中,或穿梭在绿荫树下,或骑着黄牛行走在羊肠小道,或侧卧在草丛垂钓,或在池塘边采摘芦笋,或在青石板上堆积泥巴。蛙声下的村庄是那样忙碌有序,是那样安然恬静。 “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随着时光的推移,不知不觉到了仲夏,村里门前的田洞里插的禾苗一天天的茁壮成长,田野里变成绿油油一片,渐渐的稻子分孽并开出淡黄色、白色的小花朵。每当月明风清、天干地净的晚上。月光掠过树枝,晚风吹来蝉声。勤劳一天的乡亲们吃过晚饭后,把小板凳、藤椅搬到小巷,有的摇着蒲扇,有的躺在椅子上,大家谈论着、说笑着、幸福着、快乐着,憧憬着丰收的喜悦,任蛙声响在耳畔,让月光洒在脸上,微风不时送来稻子的芬芳,让人如痴如醉。而就在窄窄小巷里,儿时的我们数着天上的星星,追逐着萤火虫,听着大人们谈论,困乏的我们躺在母亲怀抱听着美妙的蛙声入睡……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已是三十多个年头,儿时的我早已离开家乡到城里生活,一年难得回家几次,纵然回去,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难再听到家乡的蛙声,但家乡的蛙声依然总让我无限思念回味,我也很想回到童年再听听家乡的蛙声。零陵唐高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