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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人间(三)

时间:2009-06-12 16:59散文来源:原创 散文作者: 身如柳絮点击:
        

  钟可欣等所有的女人都出来后,才进去抽了那把足可以刺穿她心脏的钥匙。
  
  客栈共有二层,每层有二十间客房。东面以春秋为名双数为序,西面以夏冬为名单数为序。钟可欣抽到的是最里面的一间,楼梯口距那间秋·20房之间虽不过区区二十多米,可她真的希望这段路一辈子也走不到尽头。她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心里还在一边一边地安慰自己,这么多年丈夫心身一直都很压抑,是她愧疚于他,毕竟怀春也是个正常人,有此想法也是正常的,就算是违心地牺牲自己对他的一种补偿吧。也许今天会碰到一个好人,也许可以和他谈判,也许……
  
  整个房间都是纯木板做的,布置得温馨可人,床上铺垫的是淡蓝色的床单和绒被,南面墙壁上支开一扇小木窗,床头上方安装了一盏木制的小壁灯,闪烁着优雅的蓝色灯光。地板很干净,对着窗子摆设一张小方桌和二把木板椅子。桌面放有二杯红酒,红酒的颜色很艳,艳得刺眼,与整个房间的格调有些格格不入。酒是客栈老板准备的,看得出老板想得很周到,也费了不少心思。酒能助性也能乱性,还可以起到痹醉神经的作用。
  
  钟可欣把门反锁了N遍,唯恐有人随后撞进来,之后背靠着门框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努力使自己狂跳的心平和下来。她不敢想今夜将如何渡过,同时她又是一个绝不反悔的人,既然选择了就一定会走下去。她和衣躺倒在床上,用被子把整个头都蒙起来,不敢出声,仔细倾听着楼道传来的任何声响。此刻整个楼层内没有一点声音,只有窗外的小溪在哗哗地流淌。
  
  不知不觉中钟可欣睡着了,这一天她真的太累了,身心都疲倦了,以至于来不及考虑自己的处境了。
  
  当钟可欣再次睁开眼睛,房里灯还亮着,夜更深更静了,依旧只能听到溪水的哗哗之声。她掀开绒被探出头四处张望,猛然忽地一下坐了起来,警惕戒备的神经崩得更紧了----一个男人正坐在距她两米远的桌旁。
  
  与其说是一个男人,不如说是一个大男孩更为妥切。他的个头少说也在一米八以上,长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健康的肤色衬托着棱角分明的嘴唇,俊美的五官,完美的脸型。
  
  伊秋正准备把另一杯红酒喝光时,被钟可欣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歪着头细细的欣赏着眼前这个双手抱胸斜靠在床上的女子。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一头长发随意的洒落在肩后,几缕散乱的刘海更增加了几分妩媚与妖娆,脸色有些苍白,眼里充满了恐慌。
  
  伊秋放下手中的酒杯,朝钟可欣咧了咧嘴,“你别动,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哦,蓝天,白云,对啦,你就是漂浮在蓝天上的那朵白云。”说完,他站起身,朝床边走去,“你好!白云小姐,我叫伊秋,我正想叫醒你,问问你的酒还喝吗?不喝的话我可就全喝了,那酒的味道真是好极了。”
  
  “你别过来,酒我不喝,但你也不许喝。”钟可欣冷冷地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在她看来眼前这个英俊潇洒的帅哥,也不过是一个油腔滑调的酒鬼,自己一刻都不能松懈。
  
  “好好好!我不过来。”伊秋退回原来的位置,重新端起酒杯在手中旋转着,“来,让我猜一猜,你嘛,估计是个受害者,也可能是一个霸权主义者,不对,不对,霸权主义者怎么会成任人摆布的小羔羊呢?”
  
  “你不用猜了,我即是受害者也是霸权主义更是任人摆布的小羔羊,总之,你别把我的酒喝光,也别靠近我。”钟可欣没好气地说。
  
  “白云小姐,这可就难了,我们可都是签了协议的人,按约定今晚都将属于彼此了。”
  
  “闭嘴!只要你不靠近我,什么重要条件我都答应你。”钟可欣低低地喝道。
  
  “条件?我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让我靠近你。”伊秋说着又站起身来。
  
  “啊……不要过来,求求你了!”钟可欣吓坏了,情急之下竟举起绒被充当挡箭牌。
  
  “哈……”伊秋忍俊不禁,“别怕,和你开玩笑的,看来我们真是同病相怜呀。”
  
  “什么,同病相怜?你也是个受害者?”钟可欣惊奇的望着伊秋。伊秋的话她令他狐疑,然而他的眼睛却又不象是会撒谎的。
  
  “我们聊聊天吧,对啦,你叫什么?”
  
  “钟可欣。”
  
  “钟可欣。”伊秋把她的名字放在嘴里嚼了嚼,“嗯,很有味,你的丈夫一定对你不好吧?”
  
  “不,很好!”话刚说出口,钟可欣感觉自己在骗自己。
  
  “对你好?鬼才信,要不然会舍得把你扔给别的男人?”
  
  是啊,姜春怀到底对自己算不算好呢?钟可欣重新拈量姜春怀在自己心中的份量。结婚五年,丈夫对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和呵护,包容和体谅她的一切。就算她不愿生孩子,姜怀春虽感憋屈也从不逼她。正因为有着这份挚爱,自从被检查出患有子宫肌瘤晚期后,钟可欣便一直瞒着姜春怀,为着不忍心去伤害他。也许她会用这半年的时间去迁就他所有的错,可是姜怀春今天的表现太让钟可欣失望,也深深伤了她的心。对一个男人来说,性欲上的满足真的如此重要吗,重要到把自己的爱就这么轻易地……
  
  凝视着钟可欣伤情的眼神,伊秋发觉自己已经触动了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心底里的伤处,是什么样的男人才会忍心去伤害她呢?
  
  “性,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不是真的很重要?”话一出口,钟可欣有点后悔,怎能对一个陌生男人谈如此敏感的话题呢。
  
  伊秋皱了皱眉头,目光中竟然多了些许的沉稳与老练,“怎么说呢,单纯的性只是一种交配一种生理上的宣泄,那是一种残缺不全的性行为。我所理解的性应该是与爱相融两情相悦的沟通,只有心中充满爱,把感情全部投入进去,彼此才能达到心与心的交融,才能找到快乐,才能感到它所带给人们的幸福与快感。”
  
  钟可欣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位油腔滑调的坏男人对性会有如此的诠释,原来她以为伊秋会借此大发一番关于性的奇谈谬论。
  
  “你,觉得自己幸福吗?”此时钟可欣觉得心里安稳了许多,不觉间换了个轻松的姿势。
  
  “幸福?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幸福,但应该说算是很幸运吧。”伊秋的眉毛扬了扬,继续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家境贫寒的我大学毕业后能在大企业做设计总监,算是一幸,能成为老总的得力助手,可谓之二幸,能娶了老总的漂亮千金为老婆,此为三幸,你说我是不是够幸运呀。”未等钟可欣胭脂可否,伊秋自顾个继续说道:“然而这幸与不幸总是并存的,寄人篱下的拘束,屈服于女人之下不能一展男人豪气算为不幸,不能为父母尽子孝更为不幸,不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最为不幸。综上所言,你说,我算是幸福还是不幸福呐?”
  
  钟可欣默默地听着伊秋的叙述,仿佛是在解读眼前这个一个放荡不羁的男子。此刻她竟有些怜惜这个男人了,他的这番话一下拉近了他与自己的距离,她不再感觉恐慌,只觉得与他靠得更近了,那是心与心的靠近,心与心的相通。
  
  “伊秋---”钟可欣第一次这般亲昵的呼唤一个陌生男人,当伊秋两个字出口的瞬间,两个人之间便不再陌生。
  
  伊秋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情绪之中,没有料到钟可欣会简约地呼唤他的名字,夜很静,这一声呼唤显得更加悠长而又深情,挑动起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相形之下,夏娜对他虽不是厉声大气,却始终有一种盛气凌人的味道,即使是在最温柔的时候也不失她的公主姿态。
  
  伊秋心乱得不知所措,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钟可欣向他走来。一袭纯白的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如一朵飘逸的白云轻轻的落在自己的面前。
  
  刹那间,伊秋的心完全的被她俘获了。此刻,一种莫名的冲动,燃着了内心渐渐冷却的火焰,促使他要冲过去抓紧她,拥有她,直到永远……
  
  “你怎么啦?”钟可欣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伊秋回过神来,“可欣,你知道吗?你真的很美,美得让人不敢侵犯。你不该属于婚姻,你只属于爱情,在你的眼里,婚姻会是什么东西呢?”
  
  “婚姻嘛?”钟可欣歪着头想了想,“婚姻就是没进去前想进去,进去了又想出来,不是单纯的两个人组成的整体,它还关联着许多的人,如各自的亲人朋友。有了婚姻你就应该去接纳对方的圈子,哪怕你不喜欢,也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去适应对方,即使你很不习惯。”她缓缓站起身,徜徉在自己营造的氛围之中,“拥有了一个爱你的人就意味着将失去许多你爱的人和事物,婚姻能让你感觉安全、温馨、幸福却也能让你感到压抑、拘束和许多无奈……”
  
  说完这番话,钟可欣端起红酒杯,放在唇边咂了一小口,细细地品味,如同品味自己的人生一样专注,眼神透出几许陶醉和几许茫然。也许她正在想着姜春怀,想着她与姜春怀走过的五年岁月
  
  “可欣,那你幸福吗?”
  
  钟可欣抬起头凝视着伊秋,把手中的酒递给他,“你先喝一口,感觉一下它的味道。”
  
  伊秋顺从地接过酒杯,放在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小口,又起抬头望着钟可欣,仿佛不是在喝酒,而是在亲吻这个让人痴迷的女子
  
  “味道好极了!”他小心翼翼的放下酒杯,唯恐惊动了她,
  
  “嗯,幸福就像这杯酒,在不同的人身上味道会不一样,你感觉很好而我感觉很辣。因为它本就是相对性的。”钟可欣字斟句酌地娓娓道来,宛如一个哲人,“世上没有绝对的幸福,世上所有的幸福都是相似的,而不幸则有各自的不幸。重要的是我们看待事物的心态与对待生活的态度,以常人之心去看待事物用积极的心态去面对生活,那将是无愧于自己。你说呢?”
  
  “你说的很对,很精彩!”伊秋禁不住拍了两下手掌,“我们应该用常人之心去看待事物,以后我一定要记住你说的话,让它时刻的勉励自己,不管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
  
  “有那么夸张吗?我又不是什么圣人,我能理解到的,你也同样能理解到,说实话我平时很不善言辞的,不知怎的,今天在你面前竟然变得连自己的都不认识啦。”钟可欣羞怯地低下头。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问吧!”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伊秋回味着钟可欣的话,良久,他走到钟可欣的面前,俯下身子轻轻捧起她娇嫩的脸庞,“遇见你之前不信,现在,我彻底信了。”
  
  钟可欣动情地闭上了眼睛。此刻她在享受着这一切,甚至于当伊秋的手捧起她的脸庞的瞬间,她都没有丝毫拒绝的念头,心底里隐隐地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伊秋把嘴唇轻轻地贴在钟可欣的唇上,那薄薄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的双唇让他陶醉,让他痴迷,他小心的衔着它唇轻轻地蠕动慢慢地探寻……
  
  此刻的钟可欣只觉一股股电流直流入心底,心跳迅速加快。伊秋湿润温暖的唇令她感到一阵阵晕眩。忽然间,姜春怀与伊秋的面孔在眼前交相变换重叠开来,影像渐渐的有些零乱,分不清哪一个是姜怀春,哪一个又是伊秋,而她更爱着哪一个呢,是自己的丈夫,还是原本生命里不该出现的陌生男人?她真的不知所措了。
  
  猛然间,钟可欣一把推开伊秋,并狠狠的给了他一记耳光。
  
  “你这是把我当作游戏吗?”说完钟可欣起身往窗台走去。
  
  “不是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游戏。”伊秋走近可欣扳过她的肩头,深情的注视她的双眼,“可欣,你看着我,如果我撒谎我的眼睛也会出卖我,爱是没有理由的,它不分时间的长短,你不应该封闭自己,打开你的心扉。你需要的不仅是一个爱你的人,你更需要一个懂你能打开你心扉的男人,靠近我温暖你。”
  
  咸咸的泪水滑过钟可欣的脸颊,她从来没有想过究竟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她以为姜春怀对她好那就是爱,所以她也应该爱他,可是面对姜春怀她从来没有如此心动过,也从来没有像期待伊秋一样期待过姜春怀。她要靠近他吗?可是她能靠近他吗?她敢靠近他吗?她呆呆的任由伊秋吻干她脸上所有的泪痕,软弱无力的身子一碰即倒。
  
  伊秋紧紧的把钟可欣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说:“可欣,我不要你哭,不管你是为谁而流泪,这都将是最后一次。是一场游戏让我们相遇在一起,更是爱让我们相拥一起,如果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可以再给我一个耳光。”
  
  “不,伊秋。”可欣紧紧抱住伊秋把头依靠在他的胸前,“我怕走出这步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倘若今生无缘,我们相约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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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给不了男人幸福女人。”
  
  “不许这么说,是那个男人不懂得如何爱你。”伊秋低下头拭去她眼角最后一滴泪珠。
  
  他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望着窗外那点点红星零乱地洒落在夜空里,那是不夜城里的红灯笼,他们窃窃私语……夜静更深,看不清窗外的杨柳树,却还能听溪水在为他们唱歌,溪里的红鲤鱼在为他们起舞,钟可欣依偎在伊秋怀里,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幸福的睡着了。
  
  伊秋拉下窗架,把钟可欣轻轻抱回床上,望着熟睡的可欣,忍不住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
  
  “伊秋。”钟可欣睁开眼睛,含情脉脉的凝视着伊秋。
  
  “弄醒你了?睡吧!不早了。”
  
  “我想喝酒。”钟可欣斜靠着床头。
  
  伊秋把剩余的大半杯红酒端给了可欣,“不可多喝,会醉的,知道吗?”
  
  可欣把杯中酒喝得只剩下一小口才递回伊秋,“最后一口留给你。”
  
  “真乖!”伊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过酒的可欣脸上忽现泛红,更妩媚迷人,“这酒的味道真好,和刚才的味道一点都不一样。”`
  
  “那是因为你现在喝出了爱的味道。”
  
  “伊秋,把你的眼睛闭上。”
  
  钟可欣用她纤细的双蒙住他的眼睛,悄悄的把唇贴近他的那厚薄适中呈桃红色的唇上,年过三十的钟可欣第一次主动亲吻一个男人,不免也带有少女般的羞涩。
  
  伊秋接到爱的信号,兴奋与激动一涌而上,他不能让她再次地逃跑,他紧紧的抱着她尽情地回应着。
  
  他们疯狂地倒在床上……
  
  “可欣,你就象蓝月亮里的嫦娥。”
  
  “嫦娥她会不穿衣服吗?”
  
  “正在洗澡的嫦娥嘛。”
  
  “你好坏!”可欣举起粉拳捶打伊秋。
  
  “真的,可欣,除了你的才能和美貌,你的身体是最值得你骄傲的。”
  
  “我真的有那么美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呢?”钟可欣侧过头欣赏起自己来。
  
  洁白滑嫩的肌肤,优美的曲线,连脚趾都是那么的迷人。伊秋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肌肤都是那么光洁而富有弹性。伊秋附下身亲吻着她每一处敏感的部位。
  
  “伊秋,我怕……”
  
  “可欣,别怕,放轻松点,闭上眼睛想着我,如果你觉得不行就喊我,我们就停下来,好不好?”
  
  “嗯。”
  
  伊秋全身燥热,欲火燃烧,他急于的想要拥有她,直到永远……
  
  “可欣,说你爱我,说你要我……”
  
  “啊!”钟可欣发出人生第一次幸福的叫唤声“伊秋……我爱你,爱你……”
  
  “我也爱你!可欣。”
  
  湿润、温暖、甜蜜、快乐,这就是爱的味道


  
  [责任编辑男人树]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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