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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英雄【二】

时间:2009-06-03 22:12散文来源:原创 散文作者: 山野情人点击:
        

  第二章:男儿何不带吴钩
  
  这时候胖老头笑弥勒已经满面春风地站在了少年的跟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起来面前的少年郎,心中暗赞“好俊朗的翩翩美少年,面如满月,眸似漆点,顾盼间一股英气自昂。”
  
  笑弥勒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翩翩少年郎,心中有些不忍下杀手。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受闯王重托出任密使跟吴三桂集团谈判,已经把事情弄的一团糟,如果再留下活口让事情泄露出去,自己实在对闯王无法交待”。笑弥勒思前想后把心一横“算啦!谁让这个傻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现在也只有杀人灭口方为上策”。
  
  笑弥勒自持身份地位不好自己亲自动手,以免事情败露变成江湖笑柄。暗中冲他小孙女使了个眼色,那小姑娘古灵精怪岂会不明白爷爷的意思,跑跑跳跳地来到少年面前也不搭话,探右手五指成钩就扣奔少年的咽喉。少年见事不好情急之下,拼命用双手牢牢扯住这小姑娘探过来的右手,身子打起了千金坠,就跟小姑娘扭打成一团。
  
  这少年也没有学过什么武功却有一身蛮力,小姑娘比较身单力薄,更没有见过如此不要命的斗法,心理上先就先怯了三分,一时间道也斗了个难解难分。毕竟少年没有功夫,这时间一长可就抵挡不住了,被小姑娘使擒拿手倒扭过双臂压在了身子底下。
  
  小姑娘一伸手在靴筒内拽出一把牛角小刀,照着少年后心便扎。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物不急不缓地赶到正击中牛角小刀。小姑娘不由自主地撒开五指,牛角小刀激飞而去,插在屋梁上犹自颤动不已。
  
  “老朋友,别来无恙。怎么欺负起小孩子来啦!真是越老越没出息了”随着声音瞧过去刚刚还吓得尿了裤子的小酒馆王掌柜,此时正抱着肩膀气定神闲地傲立在屋地中央,仿佛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似探囊取物一般地无敌战神,凛然不可侵犯。
  
  笑弥勒闻声望去心里吃惊飞小,原来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穷乡僻壤的小酒馆里,居然能与南明殿前大将军史德威相遇。提起史德威的名字,在二十年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人在宁远助督师袁崇焕破后金努尔哈赤十三万虎狼之师于城下,更亲操火炮重创努尔哈赤,使一代枭雄出征未捷身先死。复跟随义父史可法同守扬州城,令清豫亲王多铎兵围扬州数年而不能得,军中皆称其为“战神”。“扬州十日”屠城劫后,只瞧见史德威为义父史可法所立的衣冠冢,此人就突然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江湖中再未闻其踪。
  
  笑弥勒太了解“战神”史德威了,在闯王与前明对决中,两人各为其主生死对决了三回,俩人即是冤家对头又是惺惺相惜的朋友。史德威在这人烟罕至之地隐身这么多年,突然出现所为何来?笑弥勒心里面前思后想,是百思不得其解。
  
  笑弥勒久经沙场心中惊诧,脸上却不带丝毫。皮笑肉不笑口中打着哈哈道“史老鬼几十年未见,你倒学起陶朱公当起掌柜来了,这天下赫赫有名的“战神”怎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么?”
  
  史德威哈哈一笑,张着臂膀就欲与笑弥勒相拥。笑弥勒见此逃得比兔子都快,是运足轻功远远地避开。笑弥勒眨着小眼睛,连连摇晃着双手笑道“老鬼还是别抱的好,我还想长命百岁呢?你这死神我还是少惹为妙。”
  
  “战神”史德威哈哈大笑,直震得四下墙土飞扬。笑弥勒心中暗挑大指,这老鬼隐遁不出二十年功力愈加精纯起来。单凭这不着意地一笑居然震得自己血气翻涌,好厉害的“金刚不坏神功。”
  
  史德威笑道“你这老儿不在李闯身边,怎么跑到我这山野匹夫的陋室里面来啦?笑弥勒苦笑一声道“我就是个劳碌命越老事越多,我是受人命令,身不由己啊!”
  
  言罢点手唤过站在一旁正嘟着小嘴恼怒着的小孙女道“快来见过史爷爷,这个老家伙可是大大地英雄,乖孙女可别丢爷爷的老脸啊”!小姑娘万般无奈磨磨蹭蹭地挪了过来,不情不愿地道了个万福“小女方晴绿见过前辈高人,”这小姑娘说什么也不肯喊声爷爷,显然还为刚才刀被击飞的事情恼恨着。
  
  小姑娘方晴绿低垂头一眼瞧见,一块亮晶晶的九龙翡翠玉佩躺在地上忙拣拾起来观瞧。见这块翡翠玉佩绿莹莹仿若一汪碧水,仔细瞧去玉佩内有九条金光闪闪的的虬龙在游动不止,小姑娘一见欣喜若狂是爱不释手。
  
  小姑娘方晴绿欢天喜地的冲着她爷爷笑弥勒嚷道“爷爷,看我拣到什么好东西啦”!那旁美少年瞧见可不干了,焦急的喊道“这个是我的东西,一定是刚才扭打的时候掉在地上了,马上还给我。”
  
  小姑娘方晴绿柳眉倒立,瞪圆了杏眼呸道“好不要脸,我拣到东西就是你的啦?你喊它它答应吗?”这美少年哪里肯善罢甘休上前就欲抢夺。
  
  笑弥勒虽然年纪一大把却是个老顽童的性格,何况他最痛爱就是这个从小失去双亲的小孙女,什么事情一向都是对她百依百顺。看见自己的小孙女要吃亏,哪里还管什么为老不尊,抢先一步把翡翠玉佩抢来护在手里。
  
  美少年抢身过去就欲去夺却被“战神”史德威一把扯住,少年急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道“史爷爷这可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一件纪念品,万万不能丢失。”笑弥勒笑道“谁知道是谁的东西”?言罢观瞧起手中攥着的玉佩,这一瞧可是大吃一惊可表,不由得脱口而出“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老鬼肯甘于寂寞,二十年来隐居不出,原来是为了他,”
  
  笑弥勒沉思良久,仰天长叹道“罢,罢、罢、一切都是前尘往事,我也不必执着。”言罢把翡翠玉佩抛向少年,拖着哭闹不休的小孙女方晴绿,也不跟“战神”史德威道别,头也不会的扬长而去。
  
  “战神”史德威望着笑弥勒远去的背影呆呆地出着神,仿佛有无限的心事。史德威扯过少年人嘱咐道“赶快藏好玉佩切莫再露于人前,你去自己玩去吧!爷爷去葬了酒鬼兄弟去”。也不管少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醉鬼小老头那倒在地上的尸体不肯走,就要强行推他出去。
  
  突然听得琴弦声奏响,歌声漫漫而来,美妙如空谷莺啼“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纵芭蕉、不雨也飕飕。”
  
  “战神”史德威听闻这歌声,禁不住沉浸回逝去的岁月中。篝火熊熊映着兄弟们年轻而尚显稚气的脸庞,烈酒落肚后,兄弟们勾肩搭背唱着家乡小调,倾诉着以后人生美好未来。河水泛着赤红,那是鲜血晕染,昨夜还是生龙活虎般的汉子,现在就静悄悄地躺在血泊里面,再也无声无息.
  
  史德威拼命地摇晃着兄弟的肩膀“我命令你们马上给我醒来,不要再沉睡下去,你看见远方高岗上痴呆呆远眺着的姑娘吗?正盼着情郎哥你回来呢?我命令你起来,我命令”。
  
  语塞咽哽,热泪滚滚而来,眼眶已经盛不下这悲愤,这哀情.
  
  脑海炸雷般轰鸣,“战神”史德威猛然惊醒,浑身冷汗直流心中惊道“好厉害地梵音摄魄,竟能深入灵魂深处勾出埋藏在心底,自己那不愿回眸的记忆”。史德威寻声望去,原来是跟在白面判馆言震天身后,那默默无言的俊俏少年,此时正全神贯注地弹奏着放至膝上的古铮。
  
  史德威一惊即醒,丹田转起大周天金刚不坏真气,把四十年中勤学苦练得来的金刚不坏神功真气聚于胸膛,长啸而出化为降妖伏魔“狮子吼”。顿时罡风汹涌,音如云板彻空,佛祖唱念,一切靡靡之音顿时烟消云散。
  
  “砰”的一声琴弦断,那俊俏少年轻抚着膝盖上的古铮幽幽叹道“眼儿媚,入情深,一入情关醉红尘红尘三千多少爱,溶化秋波玉鸣金。”叹罢小心翼翼地把古琴收放回长四尺宽半尺紫漆锦盒中。
  
  “你是什么人竟敢暗算史某”史德威横眉立目问道。那俊俏少年轻咳一声,仔仔细细地用手梳理好刚才被史德威狮子吼所发罡风吹乱的鬓发。手呈兰花指状轻弹干净那随风飘落在衣裳上的尘灰,眼眸轻抬娇滴滴地道“放眼天下能破我这肝肠寸断摄魂曲者不超过十人,居然能反过来搅乱我心,让秋波琴断弦而止,史哥哥你还真是第一位,真不愧有战神之誉。”
  
  战神史德威突然有种欲呕吐的感觉,看此人颈间喉节突出分明就是个男子,而举手投足之间却眼波流转,媚态横生。来人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竟身怀梵音摄魄这等邪魔外道绝技,今天要想全身而退,恐怕非要全力一战不可。
  
  史德威是从血雨腥风中走过来的人,明白今天是遇上了劲敌。自己年过半百是死不足惜,可义父史可法临死前的殷殷嘱托却绝不能辜负,今天无论无何也要保住这南明最后的血脉。
  
  “九龙翡翠玉佩,凝聚了多少相思多少爱,”那阴阳怪气少年仿佛一下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叹道。
  
  良久方抬眼看了看被“战神”史德威护在身后的美少年笑道“原来是慈烺太子爷在此,好聪明,好忠心耿耿的史大将军,谁能相信从小骄生惯养的帝王子孙居然会是以倒夜香为生,这穷乡僻壤中的贫家小子。这样的用心良苦,难怪御前那帮小崽子们找寻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什么太子?什么大明朝?一切都是前尘往事,何必再念念不忘”史德威仰天长叹道。
  
  俊俏少年盈盈一笑道“史哥哥莫要在掩饰了,我如果不是看到了这九龙翡翠玉佩还真不敢确定这个判断。史哥哥劳于沙场秋点兵,可能真不知道这九龙翡翠玉佩的真正来历,就让小生仔仔细细地道来。”
  
  史德威也起了好奇心道“愿闻其详。”
  
  俊俏少年娓娓道出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这九龙翡翠玉佩本是一对乃商纣宠妃妲己所佩之物,据传说这玉佩乃是女娲娘娘所造,后被纣王所窃,武王伐纣时失于乱世之中。此玉佩后被吕不韦所得送与赵女而随子楚入了秦,再被秦始皇带进了地陵。
  
  秦末西楚霸王项羽挖秦陵复得送给了爱妃虞姬,虞姬在亥下舞出一曲霸王别姬后,摔碎了其中一块玉佩。再往后这玉佩就分别落在了两个人的手中,其中碎为两半那块被吴三桂送给了陈圆圆半块,完整那块九龙翡翠玉被做为明朝帝王的私家珍藏代代相传,更有传说此玉佩中暗藏有女娲娘娘补天神功大法,历朝历代不知道有多少人穷毕生精力来寻找此物。
  
  战神史德威哈哈大笑道“原来这九龙翡翠玉佩还有如此的传说故事,可这也不能证明这个毛头小子就是什么大明太子”。俊俏少年嫣然一笑道“你这个哥哥好生的会狡辩,既然我们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我本是大清派出潜伏在平西王吴三桂身边,监视三藩和江湖中各种反清势力的秘密组织——神手组织。小生我就是这个组织的大拇指,今天本想挑拨离间来个坐山观虎斗,让你们你们先杀个你死我活,谁知道居然在这里发现了南明这漏网之鱼,还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当年多尔衮王爷就对吴三桂杀死永历父子一事有所怀疑,想那永历帝面如满月,须长过脐,日角龙颜,顾盼伟如是别人冒充不了的事情。可那太子朱慈烺尸体却面目全非,当时多王爷就怀疑吴三桂暗中留了一个后手,当时却也不便公开深揪此事。
  
  我们“神手”组织苦苦追查了十八年,没想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谁身怀这九龙翡翠玉佩,谁一定就是前南明太子朱慈烺。虽然我不想与你战神决战,此情此景却也逼得我不得不与大将军你决一雌雄”。
  
  “战神”史德威仰天长叹道“真是百密一疏,竟然没有考虑到这个疏漏。”言罢望向酒鬼小老头的尸身是热泪盈眶道“兄弟呀!我们曾经金戈铁马并肩作战,今天老哥哥眼看着你壮志未酬身先死却见死不救,还是功亏一篑辜负了义父、先帝、兄弟们的所托。兄弟你慢走我们并肩横戈再战凶顽。”
  
  言罢一个左肘锤击碎小酒馆地当中的圆木立柱,木屑似无数暗器激射向怪异少年。起脚一式神龙摆尾把这俊俏少年南明太子朱慈烺踢送出小酒馆,同时探右掌抢来白面判官言震天死还紧攥在手中地半块九龙玉佩,甩手追抛给太子朱慈烺大声吩咐道“且莫犹豫不决,你在这里只会让我分神保护你,马上拿着九龙玉佩赶去嵩山少林寺求救。”
  
  那阴阳怪气的少年万没想到这“战神”史德威会突然发难,面对满天而来灌注了金刚不坏神功无坚不摧真气飞来的木屑,再想阻拦太子朱慈烺逃跑已然来不及。面对“战神”史德威这样的绝世高手岂敢托大,这少年人一瞬间突然白发苍苍起来,哪里还是刚才那千娇百媚的样子,但见发白如雪长可垂地,面上皱纹堆累,再观此人年纪足有百岁以上。
  
  这老怪物双掌击地翩若惊鸿般腾空而起,穿透小酒馆的屋顶直飞而出。那炸开的木柱中一柄长八尺,刀背厚如砧板,刀刃薄赛片纸的朴刀越然而出。刀身亮如一汪秋水流转波动,金石声铿锵化龙吟虎啸。“战神”史德威握紧这久违的老朋友仰天长啸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腾空飞起追着这老怪物而去,小酒馆屋顶缺了支撑,顿时轰然倒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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