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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祭

时间:2011-06-14 09:39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雪花点击:
        

【导读】生命如此之短暂,在一睁眼一闭眼之间,划上了一个句号。闭上双眼,我仿佛已经化为一只洁白的天鹅自由飞翔在广阔的天空白云之间。

  (一)最后的晚餐
  ­
  那天年29,第二天大年三十,也就是农历年2001的最后一天,中国人的春节即将来临。
  鸭圈。
  下午鸭夫听到主人的谈话:“女主人说,‘明天把鸭子杀了吧过年了,今晚还喂吗’?男主人说,‘喂’”。鸭夫心里惊起一阵凉风,有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意味生命的结束。他回窝见到鸭妻忧伤说:“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没回来,你要好好地活着。”鸭妻捂住鸭夫的嘴,不许他说这样的话。下午五点,女主人送来了晚餐,是雪白的米饭还有绿油油的青菜,还有以前没吃过的玉米面。鸭夫挨着鸭妻坐在桌边深情地说:“亲爱的,多吃点”,一直往鸭妻碗里夹菜,“你自己多吃点啊。”鸭妻深情地看着丈夫,又把菜夹回去。鸭夫妻像平时一样吃完了饭,鸭夫带着鸭妻在栅栏边散步,看着山那边象血一样红夕阳,用嘴把鸭妻洁白的羽毛梳了一遍又一遍,深情地对女人说:“明天我可能要出去看望一位远方回来的兄弟,你在家多睡会,不要起来那么早。”鸭妻点点头。夜幕渐渐降临,满天的繁星闪耀,鸭夫搂着鸭妻说:你看今晚星星真多,听说人们死后灵魂就升上了天,天空所以才有那么多的星星,不知道将来的天空里有没有一颗属于我。他开始拍着臂弯的妻子轻轻地唱起蔡国权的歌《不装饰你的梦》:
  
  ­愿意心痛苦
  不装饰你的梦
  别再将我心反复的戏弄
  宁愿我携着忧郁归去
  像刚消失那阵风
  别再伤我心它伤得那么重
  像块冰碎开它显得太空洞
  狂热与天真早消失了
  在郁郁的岁月
  谁愿意一颗心永落空
  谁愿意只装饰你的梦
  宁任我的心在长期地痛
  亦不想给你抚弄
  让每声叹息消失于你的梦
  让每点笑声响于你的梦
  曾为你献出的点点真爱在空气内流动
  歌声如此的忧伤、哀怨,叫人肝肠寸断!鸭妻渐渐地睡熟了。他感受着妻子身体的温暖,闭上双眼慢慢地任生命黑夜里一点一点吞噬。
  
  (二)离歌
  
  天亮后,女主人来到鸭圈边,脚步声惊醒了熟睡的鸭妻,她以为是主人送早餐来了,正睁着惺忪睡眼:老公老公……
  鸭夫不在身边,她紧张得四处找寻,在栅栏门边找到了丈夫。主人正准备抓走鸭,在犹豫抓哪只的一瞬间,鸭夫似乎猜到了主人的心思,紧张地推开妻子恕吼道:你来这干什么啊!,生气目光里闪着晶莹的泪花。主人忽然看到这只母鸭——这是只可爱的母鸭,全身洁白的羽毛,橙黄色的小嘴和脚掌,似乎是一只一美丽的天鹅,她有些不忍了,接着她把目光落在了公鸭身上,鸭夫没有躲闪,一直走到主人的跟前,嘎嘎地叫着似乎在说:“带我走吧”。母鸭奔跑过去,伸着脖子拍打着翅膀,撕心裂肺地叫着,她觉得天欲崩地将裂,泪如泉涌。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带走了,直至背影慢慢消失。
  
  
  (三)小黑屋
  
  鸭夫被带到了一间小黑屋,没有灯光没有窗户,似乎也没有空气,像是一个人间地狱。但他没哭泣也没有怨恨,他知道这就是他的宿命:富贵在天,生死由命。他回忆童年和伙伴一起玩耍欢乐情景,也回想着之后邂逅美丽妻子的情景,让他平静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与妻子的第一次牵手,第一次热吻,第一次拥抱仿佛就在眼前,此刻也都将化作了美好回忆亲爱的,我独自上路了,留下孤独的你,请不要为我哭泣,你活着就是我死亡的意义。当一股冷冷的水花冲向鸭夫的头、身子,脚时,他再一次感受到在水中的快感,他要好好地梳洗自己,让身体一尘不染,让洁白羽毛更加洁白,像空中飞舞的雪花,像天使般的洁净,他也许就要化为一颗恒星了,在夜空中闪耀,在黑夜里高歌,从此他不再属于地球,而是属于宇宙,因此,他心甘情愿地享受着最后一次淋浴。
  
  (四)飞升
  
  当那把雪亮的刀杀刺进喉管的时候,他仿佛看到妻子美丽的双唇在慢慢地贴近脸颊,他希望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留住爱,留住美丽的晨景。当刀抽出的那刻一股鲜红的热血喷洒在地面,像一朵朵盛开的玫瑰,在朝阳中放光。忍着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感受到死亡的一步步地逼近,生命在此刻如此的脆弱,爱与恨也如过眼烟云....别了,亲人亲人们,就让我的肉体成为他们的一餐丰盛的佳肴吧,生时很快乐过,死后亦辉煌,我的羽毛将为你们编织出只美丽的衣裳,让我的温存永恒生命如此之短暂,在一睁眼一闭眼之间,划上了一个句号。闭上双眼,我仿佛已经化为一只洁白的天鹅自由飞翔在广阔的天空白云之间。
  
  (五)爱相随
  
  鸭妻昏了不知道多久,等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下起了小雨,眼肿得像核桃,心碎得像沙粒,想起离去丈夫,鼻子一酸,泪水禁不住唰唰直流,冷冷地寒风吹得她直颤栗,那呼叫的声音似乎在为她哀鸣:
  
  ­一夜风雨天各一方,
  ­重游旧地诸多迷茫
  ­昨夜缠绵犹在今朝,
  ­独守孤寞梦也凄凉。
  美丽的鸭妻日夜思念着丈夫,寝食难安,一天天日渐消瘦,羽毛片片如雪花飘零,在一个有星星的晚上,她在空中仿佛看到了她的丈夫向他招手,她高兴极了,钻出栅栏随着丈夫的影子追去,她看到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夜空,在天空留下一道美丽的光痕,像和丈夫在戏水时划出的水纹一样美丽,她大喊着:“亲爱的,等等我....”
  第二天有人发现这只母鸭掉进泥潭死了。
  也许她并没有死,而是化作天使和丈夫去相会去了。
  生相依,爱相随。生命从此不再忧伤

                         (散文编辑: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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