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王府安派的两名卫帅分管的二十几名兵丁,轮流在街上巡游,人多事杂,恐怕出什么乱子,段朝阳在前几日就早已分派好了。 此时的段王府,彰显异彩光辉,两扇朱红色大门正上方悬挂的匾额,刻有“段王府”字样,蓝底金字,更耀眼了。门里门外,人员一出二进,络绎不绝,每天接二连三,有各方潘镇主,都督,亲戚,挚友趁此机会愈是欣然前往拜访!在此期间,段府内家丁,侍卫,厨卫各部均增三十多名人员。府内府外的巡守,防守更为严密些! 段雨默却因昨日到街上闲逛,丢了香囊,今日并被关了禁闭,不得出门!现下,她只好整天对着大铜镜发怔;“其实,我的香囊是我悄悄赠与慕容轩大哥了!这自然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嘛,不过,断是不能让我父王知晓!我慕容哥,他当然是好人了!就是刘怅那个什么南汉主,什么王爷的混蛋坏得紧!总逼着老百姓们家家老弱种田,青壮年要当壮丁,要充军,还要搜刮繁重的赋税,我慕容哥功夫甚为了得,常帮助那些青壮年们逃脱刘怅的魔掌!如今,从两广一带逃到咱大理安家落户的穷苦人民越来越多了!” “默儿,你说还是不说,那香囊是你送人的!”段朝阳又怒又无奈。“父王,我没有!”段雨默心想就是不能说。 “之玉,啊红都已交待了!你说与不说一个样儿!你好生记着,为父是想告诉你,女孩子,应该自有分寸,别不知廉耻!”段朝阳越说越动怒,气得七窍生烟! 一句“不知廉耻”,段雨默鼻一酸,便哭了起来!当下,刚好有门卒飞报;“老爷,南唐主来访!”段朝阳叹了口气!在门口来回踱了几圈儿,便吩咐几名家仆看好,安抚好段雨默。言毕,方才匆匆朝门口行去! 且说农历十五刚过的汴梁(开封),浑圆的月盘嵌在墨兰的夜空中,繁星亦点点。一名身材魁梧,阔嘴方脸的中年男子(宋太祖赵匡胤)正站在庄严,几分肃静的城楼上看着这些华美的夜色!提着灯笼的太监们和几名侍卫只好退至后面正襟侍立着! 他眉头紧蹙,暗思忖;“当年刘邦说‘吾乃今日知,为皇之贵也!’而朕现今却更倍加感觉虽贵为圣上,便不能是自己了!前朝的潘镇已平定过半,但终究都是些很难对付的老滑头,如若不让其继续任一官半职,便很难平他们的心哪!还好云南段朝阳一直支持着朕,肯依附着朕,朕救过他,他亦是重情之辈!当下,眼看等着做官的大批人群,莫非真要让朕闹出‘狗尾续貂’的笑话么!罢了,罢了,仿事得三思啊!” “哟,今儿皇上怎有此雅兴哪!”一名声音浑厚的老臣踱步过来。 “慕容兄,咱这不是君臣一心?有灵犀嘛,哈哈哈哈!”太祖笑道。“皇上金口玉言,老臣受宠若惊了!”言毕,慕容延钊慌忙躬身行礼。“免了,免了!慕容兄,今儿倚着如此圆月,朕便先与你说了吧,过几日,朕再封你为大将军,去把南方两广的那块地儿给收回来!听说那南汉主刘怅到处为非作歹,朕很早就想收拾了他!”太祖凝眉言道。“皇上让卑职去,卑职定全力效劳,万死不辞!”慕容延钊道。当下,两人再话一回闲话,不知不觉便已边言边踱回朝了。 正午的阳光接近炙酷,在一条通往南方的崎岖,陡峭山路上,一行约莫三十多的人马,一径而行,为首的慕容轩身着蓝羽缎长袍,眉清目俊,鼻梁高挺的弧度暗含隐约的傲气!其余的是小队之首领官模样的官卒。他们对这些地方不很熟悉,幸好有一名官卒指手画脚,口中不停言语,如此过了一阵子,一行人又照此人的指说迤逦而行,行不多时,前面又是一处岔道,正前方是一条宽敞大道;朝右下方是一条仅一人可行的陡且窄的羊肠小径,四周或是高大的乔木林,或是连绵的灌木丛。 “干脆,咱就歇会儿吧,世子!”一名官卒提议。众人刚止住步子,彼时,却从宽道飞奔过来三名姿容秀美的女子,中间一名似已受伤,一群青布衣着的兵丁从后面追过来! “慕容哥!”中间受伤的白衣女喊道。“默儿,你受伤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慕容轩当下接过红衣女递来的一块头巾,忙着包扎了段雨墨右肩的伤口,她右边的衫袖已被血浸透成炫目的殷红,脸色犹如一张白纸,愈发虚弱了!慕容轩暗思;“在两广一带如此胡作非为,明目张胆!定是刘怅所为了!家父此次吩咐我南下的目的便是打探刘怅这厮的行径,果然如传言,如从前一般的恶劣,还不知收敛!” 慕容轩当下拔剑横住那群兵丁;“谁指使你们如此放肆?”众兵丁一看慕容轩及其围随的官卒并非一般的官阶,纷纷怯步! “官爷,是我们的王爷,挑好抓来做家丁的女孩儿,谁料,途中却被这两名小贱人劫走!”一名兵丁战战兢兢抖擞言道。“你再说一遍!”慕容轩怒道,一用力,剑尖刺进此人脖颈半寸多。“不对!小的该死!是两位貌美如神仙的姑娘!”兵丁言毕,抬手朝自个儿左边脸,右边脸,各打两巴掌!“咱不追,那要如何向王爷交待呀,爷!还请您高抬贵手,就饶了咱们这些半文不值的兵丁吧!”边说边已吓得瘫软跪倒地上了。 “回去与你们那混账王爷说,是我慕容轩劫了人,以后你们休得再如今日般的跋扈!还不快滚!”慕容轩道。几名兵丁听道是慕容轩,只管一个劲儿地俯首称是,仓惶而逃! “郡主,你没事吧!”啊红万分着急!慕容轩一看段雨墨此时因体力耗损,失血过多,神气虚弱,已晕了过去!“默儿!”慕容轩抱起段雨墨上马,疾行!吩咐大伙儿尾随其后,自己先速速向一家药铺奔去! 看着段雨墨一直昏睡,慕容轩真巴不得自己可以与她分些痛苦,好让默儿不会如此承受不起!边想边已泪下! 段雨墨细密的青丝蓬松散开,两条似蹙的柳眉,写满了挣扎与伤痛!慕容轩暗想;“默儿,当日你送我的香囊,便说明你的心已给了我,其实,我的心早已给了你,默儿,你让我好心疼!咱们永远,永远要在一起!”情不自禁,扣起段雨墨白瓷玉肌,软若无骨的小手!绵绵情意,自在心间荡漾! 翌日,段雨墨渐渐苏醒,稍有好转,再作细调养,三,四日过后,行动并无大碍了,慕容轩又有要事,其父慕容延钊将率军南下攻打刘怅,因此,只好与段雨墨依依惜别,临行万般叮嘱啊红定悉心照料好墨儿!再又拉起段雨墨;“墨儿,我慕容轩会为咱两准备一场当今罕为盛大的婚礼!” “慕容哥,墨儿等你!”言毕,四目再含泪凝望,“终究是要离别一段时日的!”慕容轩告诉自己。这才转身离开! 公元971年,北宋军队直逼广州城,南汉“兵不知旗鼓,入主不知存亡!”南汉主刘怅在广州焚烧府库宫殿,出城降宋。盘踞在今两广地区的南汉政权一下子就被削平。 “郡主,您的衣服都淋湿了,快进屋吧,老爷若是知道,又要怪罪咱们这些丫环了!”之玉,啊红一个摇头叹息,一个蒙嘴掩住笑!叹息是因知她心中惦念慕容轩!掩住笑只因笑她是为情如此痴迷了!“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温庭筠 “老爷,慕容家已至门外了,现下,就等您的话了!”一门卒道。段朝阳暗思;“这慕容家倒也算得上当今朝前一大红人,再说慕容延钊战功无数,上下口碑也不错,墨儿嫁过去,也是相衬的了!” 慕容家一队人马少说也二十来人,徐徐行进段府,呈上定亲之礼;六洋红(绸缎衣料)十八件。金戒子两只,金耳环一副,银圆一百二十。食品,包头64只,油包64只,麻饼64只,老酒八担。 一名御前侍卫清了清桑门;“传圣旨!”双手抖开一道金黄绸卷;“慕容轩,段雨墨听旨!” 慕容轩与段雨墨二人一道行跪坐之礼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慕容延钊之子慕容轩与大理王段朝阳之女段雨墨,郎才女貌,心心相印,两情相悦,鸳鸯相伴,佳偶天成!当喜结连理,白头偕老!赐予五月三十日举办婚嫁之礼!一切礼俗有当朝尚书省之礼部同司礼监,内府等部门策划,备办!钦此!” “慕容轩接旨!”慕容轩上前谢恩接旨,仔细收好金黄色的圣旨! “墨儿,你还没谢恩呢!”慕容轩拉了拉段雨墨,半笑半调侃地看向段雨墨,哪知段雨墨已羞得粉面桃花,霞飞双颊,媚眼含羞合,欲语含羞! 天空晴朗,一片艳阳!在开封刚下早朝的文武朝臣们,陆陆续续,三三两两步出宣政殿,“哈哈,这慕容老儿是越来越蹊跷了,王相,你是定要赏观的么?” “这等新鲜,稀奇之事,哪有不去之理!哈哈哈哈!”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