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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能叫肠寸结(1--12章)

散文
时间:2015-02-13 20:37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汉是江山点击:
        
    岁月悠悠,蓦然回首,
  未泯的牵挂定格在远方,
  记忆让我们见证了那段往事
  但它不是为了寻求某种刺激,
  而是让我们思考一下为什么会这样?

  
  
  第一章:信不信由你
  那次经历已如孤帆远影,只留下一个优美的抛物线,人生没有彩排,虽有遗憾,却也难忘。世间最难以说清楚的可能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了,早年的东西,有时总让人有一种不期然的心动,个中缘由,谁又能说得明白?
  想念一个人,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却需要足够的勇气。每个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隐藏着一段不便明言的故事,而每个故事里面都设有一个密码。只要条件合适,时间倒流,穿越时空,那年那月那人都将在尘封中被激活。也许有人会说:这不都成为过去时了吗?其不知过去的只是时间白云苍狗,世易时移,当这故事成为历史的时候,幸运的是,我们还能借助文字回忆
  “你爱她吗?”
  “爱!”
  “那你怎么没有娶她?”
  “我不能娶她。”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她那样?”
  “这你就不懂了,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老话虽然说得未免有些残酷,但是至少能够说明一个道理,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的欲望就要实现的时候,他是很少考虑后果的,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
  “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说着这样的话,陆向东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斥责。
  “我们别无所求。”
  “这话好像不该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我只是说了有些人不敢说的话,我问你,你必须说实话,你这一辈子爱着嫂夫人是不假,那是因为她美貌绝伦。但是,美妙绝伦的女人不只是嫂夫人,何况女人的可爱之处不仅仅是美妙绝伦,你就没有对别的女人动过心思吗?”
  “这……”
  “别这这的了,我不难为你,也用不着你回答。但是我敢说,我们这一辈子,尤其是男人一生绝不会只爱上一个女人。如果说,女人出不出轨,是取决于她的男人,那么,男人出不出轨,就是取决于他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谬论。”
  “哈哈。”
  “你别笑,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装糊涂,总之,那次经历在我所有的记忆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我常常被这潜意识带往远方。在岁月的长河里,我们会忘记很多,但是能够记住的都是重要的。”
  喜欢文学的陆向东看过很多版本的言情小说,古代的,现代的,国内的,国外的,也曾经被书中人物的缠绵悱恻悲欢离合牵肠挂肚,尽管知道这是文学作品。当他有一天明白了其中的情节真的是生活里发生过的事情,那是因为这位老朋友的自述。
  
  第二章:最后求您
  这又是一个安静寂寞黄昏,晚霞似血染成的彩练缓缓的飞舞着,好像在恋恋不舍的送别即将归去的夕阳。年过花甲的陆向东这些天有点怪,他经常在这样的时刻在阳台的一角一站就是好长的时间,甚至身体动都没有动过。为啥?别人不明白情有可原,他也似乎浑然不觉,外表看上去神情肃穆,仿佛是一尊思想者的雕像朝远方凝望,可是在他的心里却早已沸腾着如大河流水。陆向东喜欢宋词,尤其是喜欢读苏东坡的词,那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豪放与大气,常常令他激动不已。当这耳熟能详的词句在古色古香的听雨轩茶楼的雅间里,从老朋友那深沉又略带沙哑的喉咙中发出来的时候,陆向东被深深的震撼了。他从“但愿人长久”里看到了要挣脱现实束缚的冲动,从“千里共婵娟”里听到了要跨越空间阻隔的呐喊。陆向东面对着眼前这个一向桀骜不驯而现在突然变得低三下四的老朋友着实有些感动了,这就是他答应为老朋友记录一段美好时光的动力。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听了老朋友的一番叙述他又有些后悔了。到了这把年纪,为公家为个人做了多少事他记不清了,没有做后悔的事他记得清。如今,这件事真的让他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这不是助纣为虐吗?30多平米的客厅他都觉得憋闷,只有来到阳台上才能感觉稍许的安静。是社会问题,还是道德问题?是萍水相逢,还是瓜熟蒂落?是为情,还是为性?还是另有缘故?陆向东答应为老朋友守口如瓶,只能在心里不止一次的这样问着自己,却百思不得其解。
  凡是熟悉陆向东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说法,他是耍笔杆子的。不错,从乌头秀士到两鬓如霜,由小陆变成了老陆,他耍了一辈子的笔杆子。耍笔杆子的,其实是个泛论,谁没耍过笔杆子?都耍过,可是具体到陆向东来说确实是个耍笔杆子的。应征入伍了,曾经在沈阳军区工程兵司令部特务连当过文书;退伍回到地方了曾经给某位市长当过秘书。在职的时候写过调查报告,为市领导写过讲话稿,出过市政府简报。现在退休了也没闲着,又写起了散文小说,迄今为止已经出版了两部长篇小说,一部短篇小说散文诗歌选集正在筹划出版中。因此,这个老朋友找到了陆向东,委托陆向东为自己代笔,以自己的经历构思一篇小说。陆向东想都没有多想就爽快的答应了,可是当他听完了老朋友那亦真亦幻生离死别的叙述之后,禁不住呆呆的愣住了。
  “你怎么了?”老朋友似乎感觉到陆向东的情绪前后有些不一样,生怕陆向东不给他代笔。
  “没怎么。”陆向东的脸上淡然,心里却思绪万千。
  “大才子,现在就开始构思了?”老朋友殷勤的陪着小心。
  陆向东没有回答,只是“呵呵”一笑了之,这让老朋友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向东,你还得抓点紧,我希望尽快看到,这样我就没有什么牵挂的了。”
  “毛病还真不少,你以为我是电视机那。”陆向东嘟囔一句。
  “我还真把你当成电视机了,不然我能找你吗?我也是有文凭的。”
  “哼,写小说和有没有文凭关系不大。”
  “知道知道,我这辈子可能就求您这件事了。”
  “哦?怎么回事?”
  老朋友贪婪的看着陆向东,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第三章:是也非也
  “人生无常,旦夕祸福,谁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躺下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有些事情还是说出来的好,何必闷在心里。我自知不能流芳百世,那遗臭万年又有何不可,总算是没有白来一回。”
  陆向东听到老朋友这么一说,心里“扑通”一下,这才仔细的看到一张憔悴的脸上写满乞求与绝望。陆向东似乎有所察觉,预感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但又摇摇头否认了。月有阴晴圆缺,这是自然现象,是可见的;人有旦夕祸福,不是自然现象,也是不可预知的,这是所有生灵的悲哀,其中包括人类。陆向东哪里会想到,他和这个老朋友的交往已经很有限了,如果陆向东能先知先觉,也就没什么遗憾的了。
  红尘滚滚,欲海滔滔。有家有业的男人女人出轨的事情古来有之,现如今更是屡见不鲜。话虽如此说,当一个真实的故事让你来整理并准备公开发表的时候,还是不由得令人大吃一惊。生性豁达的陆向东有些犹豫了,说不给写吧已经答应了人家,写吧又觉得有伤大雅,陆向东陷入了两难境地。
  “小说里的你叫什么名字呢?总不能把你的大名公之于众吧。”
  “我想了一个。”老朋友不无讨好的样子。
  “叫什么?”
  “仇石怎么样?”
  “嘿,这个名字倒是不错,看样子你是有备而来啊。”
  “你也认为行那就用这个名字吧。”
  “可是,这样的事情我怎好代笔呢?”陆向东两手一摊为难的说。
  “咋了?”
  “还咋了,这可是绝对隐私。”
  “小说不是可以虚构的吗?”
  “那倒是可以。”
  “这不就得了吗?”
  “那也不行。”
  “又咋了?”
  “内容不行。”
  “咋不行。”
  “太黄。”
  “我操,这就叫黄啊?我没有引诱,没有收受,没有唆使,没有交易,没有后果,这怎么就叫黄了!电影,电视剧,小说里这样的情节还少吗?圣人不是说了嘛:‘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告子也曾经说过:‘食色性也。’什么意思?这就是说人们对于色欲与饮食的追求是并重的。佛家把我们这个世界称为欲界,把人类的基本欲望归纳为财、色、名、食、睡五种,其中的色就是对异性的需求。需求,你明白吗?”老朋友振振有词的大义凛然。
  “嘿,知道的不少啊。”
  “有点根据吗?”
  “嗯。”
  谁知这一声“嗯”不打紧,也就有了下面一段风流韵事。
  
  第四章:前途未卜
  那是2013年4月中旬的一天,这个林徽因曾经婉约描摹的季节,撩拨了多少红尘男女。此时,正是江南草长莺飞桃红柳绿的季节,处处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翠欲滴,烟雨迷离,有如蒙太奇影像似的悄无声息的如梦如幻。
  仇石是昨天傍晚从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起飞在合肥转机后经广西南宁再去北海市的,当飞机经过一段滑行之后随着一阵轰鸣声升上天空,他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没经历过的事情心里没底,人地两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结果会怎样都是未知数。一路上心情沉重满脸凝思,不知怎么想起了那首《就义诗》:“满天风雨满天愁,革命何须怕断头。留得子胥豪气在,三年归报楚王仇。”自己会成为烈士么?江春不禁潸然一笑,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这次成行之前,仇石曾经多次在自己的QQ空间里发帖子,设想过与梦中情人梅子见面的场景,比如以假乱真的几首打油诗便足以为证:
  
  《梦梅》
  料峭梅花报春红,尽是老夫血染成。
  待到百花齐争艳,含笑归隐绿千重。
  
  《寻梅不遇感怀》
  一
  春花秋月诉离情,夜深何惧有梅婷。
  文君已随相如去,又隔层峦一万重。
  传言五百年前事,空怀壮烈远山蓬。
  地老天荒思无绝,痴心难改赴鬼城。
  
  《寻梅不遇感怀》
  二
  黄梁一枕空劳神,斯言惊醒梦中人。
  若是情真轻蝗戏,岂有化蝶唱到今。
  香消血冷舟不渡,箫管横斜隐泉林。
  忽报梅花绽笑靥,春衫泪满润痴魂。
  
  《寻梅不遇感怀》
  三
  莫道世上少婵娟,岂知庄里有红颜.
  他日有幸临燕赵,野三坡下共君谈.
  作罢复吟自笑痴,水月镜花也成颠.
  西楼无语思梅子,遥托青鸟独凭栏.
  
  庄里:指承德避暑山庄
  
  其实,这不过是仇石本人的一种意念,一种想当然,或者说纯粹是一种自慰。也许有人会问,天地之大,为什么偏偏指名道姓承德避暑山庄,这也要从仇石的喜好谈起。仇石喜欢旅游,他几乎每年都要出去走走,有时候和妻子,有时候和儿子,齐鲁,江浙,川蜀,豫皖,八桂,都留有他的身影。而离他较近的燕赵大地却没有真正去过,尽管他们多次去过的京津也属燕赵。越没有去过的地方越觉得神秘,就像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的心情是一样的,何况还有那么多的名胜古迹,连万岁爷都要去住上一段日子的地方。尤其是坝上草原,野三坡等地方的自然风光,对于一个喜欢旅游的人来说,朝思暮想是不言而喻的。他在心里设想了这个梦中情人,也设想了与这个梦中情人相会的地方,那是多么神奇与浪漫的所在。
  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欲望即将实现的时候,更多的考虑还是当下,至于会有什么影响会有什么后果已无足轻重。飞蛾扑火般的悲壮有什么要紧,因为那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因为那既刺激又惊险的绽放,其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啊。
  
  第五章:有惊无险
  仇石到达南宁的时间已是晚上10点多种了,走出候机大厅,目之所至无不是霓虹闪烁盛世升平的万千气象。他不想耽误千金一刻的时间自然无心欣赏这个陌生城市的繁华夜景,虽然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大城市。这时候已没有火车,也不能在这过夜,只好花点冤枉钱坐出租车赶往200多公里外的广西北海市。银滩,银滩,他的心早已飞到了那个魂牵梦绕的地方。
  南宁到北海的路况不是很好,一路颠簸,左拐右拐的好像进了迷魂阵。出租车司机是个年轻人,副驾驶座位上的小伙子年龄也不大,听说话俩人很熟。都留了个板寸头,一样的秃领T恤休闲衫,不同的是副驾驶座位上的小伙子脖子上围着一条筷子一样粗的金链子,时不时的放出点贼眉鼠眼的亮光。仇石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座位上,让那个金链子晃的有些不舒服,扭脸朝着两边看。车窗外黑咕隆咚的像穿越一条古老的山洞,偶尔有树影擦车而过,就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耳边只有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和前排两个年轻人的说话声。不知道到了哪里,忽然“金链子”说:“靠边停一下,方便方便。”
  司机答应一声就靠边停下了,临出去的时候探进身子冲着仇石说:“出来方便方便吧,还有一段路要走呢。”
  仇石想了想说:“我现在还没这个意思。”
  仇石透过车窗隐隐约约看见这俩人好像在嘀咕什么,遂发现那金链子一闪一闪的走了过来,敲敲车窗玻璃,“大叔,出来方便一下吧,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到呢。”金链子说着猛的拉开了车门。
  “你干嘛呀!”仇石心里一惊。
  “哦,方便一下嘛。”
  “我说了不用的。”仇石说着话眼睛警觉的盯着车门以防万一,一只手拉紧了车门,一只手把放在旁边的挎包往近了拉拉,摸到了那把随身携带的黑面折扇握在手里,心里稍微沉稳了些。
  金链子好像很失落的样子“哦”了一声走回去,过了几分钟,俩个年轻人回到车里继续往前开,仇石活动了一下坐姿,有意识的干咳了一声以缓解车里有些尴尬的气氛。司机好像觉察到了什么,回过头来问仇石:“大叔是哪里人啊?”
  “东北人。”
  “哦?东北人?东北人个个都是活雷锋啊。”
  “呵呵。”
  “呵呵。”
  一句调侃的话拉近了主客心里的距离,也使车里的气氛顿时融洽了许多,看来人与人之间的沟通真的很有必要。
  说心里话,仇石确实没有想到这句风靡一时的歌词,而说自己是东北人的真正目的是隐含着东北虎的意思。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们人多火力旺也别打我的主意啊,东北虎可不是好惹的。
  “走亲戚还是旅游啊?”
  “也是走亲戚,也是为了看看这里的环境,看好了,后面还要有人来呢。”这当然是仇石编的说词,也是为了壮壮声威。
  “这里好啊,保准你去了就不想走了。”
  “为什么呢?”
  “这里气候好啊,几乎没有得偏瘫脑血栓的,我看到几个走路歪歪扭扭的,上前一问才知道,都是你们东北来到这里养病的。北海在2003年被联合国评为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之一,说明宜居。北海名字的由来,始于清康熙元年所设的北海镇标,因市区北面临海而得名。北海市在中国的西南部,北部湾东北岸,三面临海是中国四大渔场之一,鱼类丰富,盛产珍珠,采珠的历史可以上溯到2000多年前,是中国著名的珍珠城。自古就有东珠不如西珠,西珠不如南珠之说,古今流传的珠还合浦的故事就发生在北海。北海市区有一条老街,堪称北海的活化石。涠洲岛位于北海市南21海里的海面上,是这里最大最年轻的火山岛。站在涠洲岛上可以观看到太阳斜照该岛的情景,这就是有名的涠洲斜阳。还有鱼豚拱碧、滴水丹屏、三婆庙、汤显祖观、法国传教士人头像等等,1988年列为中国重点旅游城市,说明宜玩。1984年北海成为中国首批对外开放的沿海港口,是中国大西南便捷的出海通道,是进入东南亚的桥头堡,也是东南亚各国进入中国的重要门户。东盟自由贸易区的设立,必将提升处在中心位置的北海的独特价值,使北海成为中国与东盟物质文化交流的平台。市区的四川路这个贯穿城市南北的黄金走廊,任何词汇的称道均属多余,作为城市的核心,占一即荣,区域价值有目共睹,说明宜投资。宜住宜玩宜投资,看海看岛看区位,是度假的地方,居住的地方,更是发展的地方。”
  “呵呵,对这里这么熟悉啊。”仇石对这个出租车司机的一番话表示了由衷的赞叹。
  “也许你走过很多滨海城市,但是北海你不能走马观花。我不是第一次载客去北海……”
  “你说什么?宰客?”仇石好起来的心情不免一颤,打断了出租车司机的说话。
  “是啊,我干的就是这个嘛,三天两头往北海送客人,你们东北人好富有啊。”
  仇石一听,原来是自己神经有些过敏了,是载不是宰,多音字,难怪外国人说汉语是世界上最难懂的语种。发现自己有些草木皆兵,误会了司机的意思,暗暗埋怨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司机似乎没有意识到仇石的表情变化接着说:“北海,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在地球之东,在中国之南,北部湾畔,拥有500公里海岸线。是大海的洗礼和滋养,使她散发着海之仙子的美丽。亚热带海洋气候给予了这里的平均气温常年在26度左右,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树木常绿,四季花香。高出一般城市50至100倍的空气负离子含量,承载着中国第一大天然氧吧的美誉。蓝天,大海,,沙滩,大自然的美景,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我给你念两首诗吧,第一首:风生水起北部湾,逐波弄潮欲争先。安得南征驰捷报,银滩便是子陵滩。第二首:昔日曾闻北部湾,今朝初踏第一滩。云鹤千载堪盛事,临机还要敢登攀。”
  “好!精彩!”仇石忍不住的叫声好。
  “这可不是我说的,都是学来的。介绍北海的是上面发的资料,那两首诗是你们东北老乡写的,我听着挺好的就记下来了,那俩人跟你的年龄差不多。”
  “哎哟喂,小师傅,北海市长是你家亲戚吧,你这么卖力为北海做宣传啊,还一套一套的。”
  “咱可没那福气啊。”
  “嗯,呵呵,和你开玩笑呢。”
  “知道知道。”
  要不是看着他正在开车,仇石真的以为碰上搞传销的了。他早就听说过广西的北海传销势盛,到处都能遇见搞传销的人,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妙语生花,滔滔不绝,先是热情招待,然后拉你入伙,交上6万多块钱就让你等着天上掉馅饼。其实根本不是像那些人说的,你要不费尽心机发展下线,投进去的钱想撤出来都很难。
  “大叔,你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坐他的车,算你运气好,他是我们出租车公司的形象大使呢。你要坐了黑车,说不定出啥事呢。”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小伙子插话进来,又递过一张名片。“需要用车,这上面有手机号码。”
  “哦!怪不得你们能有这样的素质啊。”仇石有些刮目相看了,但是警惕性依然没有放松,心想,别跟我玩“狼外婆”的游戏,东北你们没有去过,我却来到了你们的大西南,当你们的“大爷”不算高攀。
  
  第六章:北海晴天
  聊天冲淡了旅途寂寞时间也过得快,到了北海已是半夜,一路上总算平安无事,有惊无险。仇石和两位萍水相逢的年轻人挥手告别,那位司机礼貌的按了几下喇叭作为回应便绝尘而去。仇石望着渐去渐远的出租车略有所思付之一笑。看来,这世界上最深的地方不是海洋,而是人心啊。仇石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然后来到长途客运公司旁边的一家旅馆住下了。10个小时的时间里睡的虽然不算太踏实,但体力还是恢复了。没有吃早饭,也不觉得饿,出了旅馆就打车去了银滩。现在出门就是方便,根本不用像以前那样东问西问的,只要有了地址打个出租车就OK了。
  下了车银滩也就到了,只见海水清澈见底,波平如镜时可以透过海水看见下面不同于沙滩上的沙,黄黄的,油油的,软软的像一条条鳝鱼在蠕动。一般来说,中国大陆所面对的海都是边缘海,与大洋之间为岛链所分割。再有,中国沿海的海底都是缓慢延伸至海中的大陆架,海水不深,海底的泥沙容易被海水掀起悬浮于水中,海水的透明度因此很低,不能呈现蓝色,这里却是另外的景象。操着各种口音的人们慕名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这里,有的戏水,有的挖蟹,有的在太阳伞下戴个墨镜昂扬地喝着饮料,有的竟把自己埋在沙子里只留个脑袋在外面,仅听笑声很难分辨出来自何处甚至年龄的大小。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多数来到海边的人总会想起这首诗和诗的作者曾经幻想拥有一间恬静淡雅的小屋,屋外的院子里种满了各色小花小草。在晨曦初露的清早,偷偷看着花呀草呀的含羞俏然伸懒腰的样子,啜饮下花蕊里裹含的夜露,那种滋味和心境,正是人生中难得的一份期盼。最好门对面应该还有期待已久的大海喜欢敞开的空间如骚动的潮涌,一声一呼唤,一声一长啸,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仇石经常这样想象着被一位作家描绘过的场景,只是现在真的来到了海边,却是另外一种心情。仰望,凝视,略有所思,漫步在素有天下第一滩美誉的广西北海北部湾的银滩上。头上是蔚蓝的天空,左边是沸腾的大海,右边是安静的白沙,远处一棵棵高大的棕榈树和巨伞一般的老榕树簇拥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城市像在花园里,也像花园里有座城市,说这里是距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名不虚传。仇石手里拎着鞋,打着赤脚在欢笑的海水中享受着一波接一波的初吻,周身早以弥漫着被潮湿的暖风轻拂的惬意。在那片湛蓝高远的天籁下,一会面朝大海,一会又弯腰拾起搁浅在沙滩上的贝壳,把玩一番后便还给大海。看似漫不经意,实际心里却一时都没有平静,不时朝那个公交车终点站凝视,梦寐以求的午时三刻就要到了。所以选择这个时间,也是他和叶红深思熟虑过的,这个时间人们差不多都在吃饭,也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游人相对来说比较稀少。虽然这里人生地不熟,由于是旅游城市,凡事还是小心为妙。俗话说的好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碰到个脸熟岂不大煞风景
  “晚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做汴州。”
  “春风放胆来梳柳,夜雨瞒人去润花。”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仇石一直琢磨古人的这些诗句的真正意图,在他看来,作者的心中一定是有难言之隐的,千百年前的古人没有这样的自由,也难以想象能有这样的自由。因此,委婉、含蓄,用一种景物来寄托心中的夙愿常常是文人雅士所惯用的手法。是不是天下所有的男子都有花心的潜质,仇石不敢妄言,但是就他而言,年轻时精力旺盛,已经过了天命之年不但依然如故,还有增无减,这让他说起话来走起路来总是虎虎生风。这样的气势,这样的自信,让仇石很骄傲。他从牛仔裤的屁股兜里抽出手机看了一下显示的时间,心里默念着:“哦,快要到了。”随即扬起脸向着不远处的拦潮石堤望去。
  徐徐吹来的海风中,万千烟雨缱綣着悠悠的朦胧,在潋滟的波光映衬下,丝丝柔情浸染成绵延的画卷。柔媚,低眉,细语,浅笑,遐思里翻滚着轻舞漫妙的记忆
  这时候,仇石的手机响了,他精心设置的手机铃声《在北京的金山上》,此刻,比往日动听了许多。
  “喂,你好!”显然,仇石那极富磁力的男中音似乎对方已经相当熟悉了。
  “哎,是仇石吗?”声音中有些迫不及待。
  “啊!叶红,我是仇石,我就在石堤对面的海边,你在哪里?”
  “我啊,呵呵,你猜。”此时的叶红倒好像沉稳了许多,颇有些顽皮的拉着长音笑着说。
  “人海茫茫,沧海一粟,我哪里去猜。”
  “老古董,到这了还那么一本正经的,没情趣。”
  “呵呵,叶红,对不起啊,我心里有些急呢。”
  “急什么呀?”叶红颇有点猫戏老鼠的样子。
  “好叶红,别绕弯子啦,你在哪里呢?”
  “傻子,你应该看到我了。”
  “啊?!”
  “我都看到你了,你就站那别动,我过去。”
  “哎,别别别,天太热了,你别过来。”
  “你大老远的跑来,我走这段路算什么。”
  “你听说过太空对接吗?”
  “听说过。”
  “好,那我们就效仿一下,来个海滩对接,不见不停。”
  仇石说完便甩起胳膊一阵疾走,脚下的细沙掀起团团波浪,身后留下了一道深深浅浅的印痕。
  “啊,我看见你啦,看见你啦。”静谧的人行道上突然间生动起来,有如一幅多维的水彩画。当仇石发现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向他走来,第一感觉就是盼望已久的叶红来了,仇石有些不顾一切的声音似乎也感染了叶红。
  
  第七章:风云际会
  只见这个女人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凌波微步,飘飘欲仙,正从人行道上的木棉树浓荫处走过来向他连连挥着手,双脚还像孩子一样在蹦着。越走越近了,越来越清晰了,虽然穿着高跟鞋个子也不算高,但很匀称。人到中年了身材保养的不错,远没有发福的迹象。仅从裙子下面露出的小腿看,皮肤润泽白晰,那被遮掩的部位一定更白了吧。仇石这样猜想着俩人已经到了差不多肩并肩的距离,互相询问了网名,又报了真名,跟地下党接头似的,算是验明了正身。看叶红的脸庞,要比在视频中看到的略瘦一些,这样倒显示出气质来。仇石注意到,叶红的一头披肩长发正被海风吹得“飒飒”的似乎听得到有摩擦放电的声响,亭亭玉立,恰如一朵出水芙蓉。不知为什么,仇石对女人的长发特垂青,他对那些不是运动员的女人非要剪成一个运动员的头型很不理解。当年看中爱人的原因除了美貌绝伦之外,就是那一头黑瀑一般的长发了,尤其是淋浴时雾霭升腾中呈现的形态如雨打芭蕉让人怜爱生香。在这些年的聊天过程中,仇石渐渐发现叶红虽过了不惑之年,依旧是一朵娇嫩的莲花,尽管同时发现这朵莲花有时还有点骄娇之气,还是决定在一片鲜花丛中选定了她。
  仇石自认为不是色迷,在成破厉害的关口还是清醒的。想当年自己在单位负责对外招商引资工作的时候,一个外省来的企业老板为了感谢仇石的鼎力相助,在一个度假村宴请他。饭后还要在这个度假村娱乐娱乐,打牌呀唱歌啊钓鱼什么的项目不少,在吃饭的时候大家说笑着还要沾点荤腥。这是再明白不过了,仇石当时就明言不要考虑他,那个老板以为仇石是在假装正经,就没太当真。仇石在歌厅唱了几首歌,觉得有些困了,其实他也不会唱啥,就会唱一些老歌。比如“送别”啊,“好人一生平安”啊,“驼铃”啊,“梦驼铃”啊,就是“榕树下”和“二泉吟”还是刚刚学。仇石隐隐约约感到自己在现场有些人受点拘束,正好自己有些困了,和那个老板招呼了一下就回房间休息了。睡到半夜仇石起来解手,发现沙发上睡个女人,看样子年龄也不是很大。仇石是又怕又生气,出去找到那个老板把他好顿训,那个老板也怕影响不好,摆手不让仇石声张,赶紧把那个小姐叫走了。一个正常男人怎么会见色不乱,何况小姐的费用自有人开销,事后仇石说了自己怕染上性病的想法,这让同行的朋友信服了。但是,仇石不嫖妓,不等于他没这方面的要求,只是对职业性交易充满恐惧,而对有情有义的异性爱还是喜欢的。
  以前在网上仇石对叶红说过自己有妻子,也不是什么大款,这次来又说了这方面的话。叶红也明确说她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在这里只想和自己喜欢男人过一段相亲相爱的日子就够了。这让仇石很感动,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暗下决心,要用生命呵护这段时光
  仇石想尽量的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只是艰难的稳住了急促的呼吸,却再也不能调匀砰砰的心跳。千里之遥,就这么风尘仆仆的缩短为咫尺之间,那种昼思夜想的煎熬,那种如饥似渴的向往,却让他们在触手可及的顷刻反倒愣住了。一个瞪大了眼睛,一个张大了嘴巴,就那么默默的望着对方。似乎千年的等待,只为这一季花开。
  
  第八章:心如鹿撞
  “走吧,愣着干啥呀?先去找个旅馆住下啊。”还是叶红打破了僵局,像是在征求仇石的意见。
  “哦,哦,好的。”仇石有些木呐,同时暗恨自己怎么这么笨拙了。
  叶红见此,满怀喜悦中深感幸运,露出一丝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笑容,悬着的心也随之放松了许多。
  仇石担忧,作为女人的叶红何尝不是如此。网友见面,稀奇古怪的事情很多,骗钱的骗色的,甚至因此丧命的也听说过。所以,当仇石开始提出见面的请求被她毫不犹豫的回绝了。天下男人怎么都这德性,聊天了,视频了,还要见面,得寸进尺,没一个好东西,叶红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好在仇石没再像有的男人死乞白赖的继续要求,只是稍微让她感到仇石有那么几天沉闷的样子,回她话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但很快也就正常了。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句老话,常常用来形容时间的飞逝,就像圣人那句流传千古的感叹:“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他们究竟在哪一天开始聊的记不清了,保守的估算一下,一天天累加起来,有3000多天了吧,将近10年的时间不是天方夜谭。他们聊天就像出家人每天作功课一样,正常情况下雷打不动。都聊些什么呢?假如知道他们能坚持聊这么多年的人一定会很纳闷。他们也没什么招数,先是由自己的亲身经历或者听到的一些奇闻异事聊起,然后慢慢的从古代到现代;从国内到国外;从工作到家庭;从文学写作,林林总总,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聊。除了那些客套话外,他们每次聊天差不多都有个主题,各自发表见解,观点不同了争论的还挺激烈。这样的时候多数是仇石挑起,出于礼貌,出于好奇,仇石也时常提议叶红出个题目。叶红不做正面回答,只发个微笑过来,仇石不习惯发表情,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出几个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叶红就像抓住理似的带着教训的口气所问非所答:“不知道夫唱妇随啊!”然后又发个捂嘴的笑脸。
  俗话说:有心种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这让仇石想入非非了,大着胆子说:“我们视频吧。”
  “你也要视频啊!这样聊不是很好吗?”叶红似乎找不到适合的表情了,也发过来几个字。
  “想你了。”
  “那就坐那好好想呗。”叶红又发个捂嘴的笑脸。
  “哦,忘打个字,想看你了,呵呵。”
  “怎么也不正经起来啦?你个臭老头子。”
  仇石一看有些不好意思了,无言以对,沉默又不是他的性格,情急之下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宋代才女朱淑真的一首栀子诗给叶红发了过。“一根曾寄小峰峦,詹葡香清水影寒。玉质自然无暑意,更宜移就月中看。”
  “就知道看啊看的,别跟我之乎者也的,我不懂。”
  “呵呵,别谦虚,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啦。”
  “那好,我就实话实说了,你有情人吗?”
  “曾经有过。”
  “此话怎讲?”
  “现在没有早年有,但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情人。”
  “能说说吗?”
  “说来话长啊。”
  “哎,闲着也是闲着。”叶红发过来一个捂嘴笑的表情。
  仇石看见也笑了,自言自语着:“还挺调皮的呢。”
  调皮是一个人的可爱之处,尤其是女人
  
  第九章:人生盛宴
  仇石听叶红这么一说有些犯难,说没有吧,叶红肯定会不相信,说有吧,叶红极有可能会不高兴。时间不容耽搁,犹豫只能坏事。情急之下,仇石想起了早年的初恋,略加思考一下说:“如果你感兴趣,就去我空间看吧,点想当年那段情缘。”
  “能说说吗?”
  “那你可得耐着性子,不能着急。”
  “先简单说说吧。”
  “嗯,那好吧。在我们松嫩平原上有一条虽然不是很长但却很有名气的河,说她有名气是因为一个有名气的女人,这位有名气的女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作家萧红,她的家乡就在呼兰河畔。在河的西岸有一个安静祥和的小镇河西镇,那是我的出生地,我长到17岁那一年,我正在读初中。有一天,清晨的朝霞从东方的地平线上透出一抹嫣红,雨后初晴的岸边有两个年轻人,他们正满怀激情的向着即将喷薄欲出的太阳行着跪拜大礼。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沐浴着日月的光辉,吸纳着天地的精华,坚信这就是他们百年好合的开始。然而,世事难料,造化弄人,这一拜竟成了他们长达近半个世纪的等待。”
  “你们亲密过吗?”
  “你说的亲密指的是什么?”
  “你们接过吻吧?”
  “这你说错了,我们还真没有接过吻,那时候不像现在这么开放,现在的小青年在大庭广众面前拥抱亲吻就像买瓶饮料解渴那么简单。那时候男女同学公开交朋友都极少,更不用说谈恋爱了,就是有也是非常秘密的,就怕被谁发现,想出去走走就得找没人去的地方,我的初恋就是这样。”
  “哦,那么说肌肤之亲想都不敢想喽?”
  “呵呵,这你又说错了,还真有过一次亲密接触。”
  “吻都不敢,还有过肌肤之亲?”
  此时的叶红一定是睁大了吃惊的眼睛,仇石这样想象着。
  “想听吗?”
  “嗯。”
  “那是我当兵走之前的一个周末,我那个初恋同学叫柳桃花,由于她的家不在本地,住在学生宿舍,因此她兼着学校图书馆的管理员的差事。那时候男女同学之间的交流不多,如果男女同学谁和谁说句话,旁边的同学看你的眼光都是怪怪的,说不定就会传出类似现在的绯闻一样。桃花很聪明,她巧妙地在我借看的小说里夹了个纸条,约我晚上8点钟去图书馆吃饭。自从接到桃花的约请,我的心里就像长了草似的,就觉得时间过得怎么那么慢啊。冬季天短夜长,晚上8点钟已经很黑了,但我还是走街串巷,生怕碰上老师同学。我悄悄的溜进学校的大门,只见桃花住的那个房间的窗户透出微色的光,我的心里激动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窗帘遮着说明是安全的,我轻轻的敲了一下窗户,桃花已经把门推开了一条缝隙,她好像早就等在那里一样,我像泥鳅似的钻了进去。我进到里间宿舍,床头边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看得出有几盘菜已经凉了。我看了看桃花,她示意我坐在床上,那天晚上我们都很少说话,或许是怕被老师同学听见,或许过几天我就要去部队了,当时我们想心情都很沉闷。沉闷中,菜没吃多少,酒喝了不少,我觉得有些头晕,有点想吐的感觉。桃花赶紧过来扶我靠在被子上,又倒了一边杯热水给我。恍惚迷离中我看到了桃花的脸色羞红,胸脯也像一起一伏的,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吧。我们还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打量过,柔和的灯光下,她真的像她的名字一样美丽。我觉得有一种力量在推着我,距离是那样的近,却怎么也靠不上去。我强压住呼喊的声音,桃花惊慌的捂住我的嘴,就在那个时刻我一下子把桃花拥倒在床上,桃花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便软软的躺在那里不动了。我的胆子大了起来,开始苯手苯脚的脱着桃花的衣服,越着急越脱不下来。桃花拉过我的手慢慢的坐起来,点点头,合上眼。现在想想,她是在幻想着一个未知的时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我不知道,总之,我的心是慌慌的,手是颤颤的。脑袋晕乎乎的象进入《红楼梦》里说的太虚幻境一般,眼前的桃花化做了一株阿娜多姿的小白桦,摇曳的枝条如同手招,我努力的向上攀着攀着,借此攀上夜空,去摘个星星献给桃花表表我的心迹。正当我向上攀的时候,突然发现星星已掉到一片晶莹的湖水中,我一头扎下去。好凉啊,我激凌凌的打了个冷战,我睁眼一看,发现桃花赤身跪在我的身边直愣愣地看着我,泪水滴在我的胸脯上,桃花见我醒来,含羞似的一下子伏在我的身上。这突然的接触让我们惊喜的拥抱在一起,我们象鱼儿在水中嬉戏,桃花好象有些不适,象是后悔似的躲闪,又象满怀期待的召唤,桃花轻呼着并伸出双臂把我紧紧的抱着,我明显地感到桃花的身体在颤抖,那短而急的呻吟似乎在强忍着不曾料想的痛苦和伴随着欲罢不忍的快感。我好生奇怪,在我的身体内有一团熊熊的烈火在燃烧,烧得我如同开了锅的蒸笼腾腾的冒着热汽,那是久抑的喷发,得到的欢呼。炽热的身体如奔驰的骏马;如翻飞的海燕;如沸腾的岩浆,我们同时被莫名其妙的兴奋鼓舞着。此时的桃花就象蒙着一层面纱的巫山神女,在朦胧中时隐时现,时近时远,如入“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的仙境。我修不到柳下惠的定力,我也不做什么伪君子,这样摧肝折骨的呐喊和缠绵如饴的轻吟,能有几人拿捏得住。君不见,自有生命以来亿万万分之一的我以及桃花以及合奏着的辉煌灿烂的生命之歌是何等的幸,那曾经的苦难,那曾经的等待,那曾经的哀怨已挥之无形,多少回欲火冲冠,多少次午夜梦醒,如今佳人在怀,吐气如兰,我怎能不山呼爱之珍之惜之。什么前途,什么影响,统统被一箭洞穿,我们各自释放着激情,享受着对方的给予。一夜被翻,一夜无眠,当朝霞升起,映红了天,映红了地,映红了小屋,也映红了床上一朵绽放的桃花。”
  “呵呵,你很诚实,是个爷们。”
  “这有什么,既然是交朋友,就要推心置腹。”
  “后来你们见过面吗?”
  “没有。”
  “你还想她吗?”
  “初恋总是难忘。”
  “谢谢啦!”
  “谢我什么?”
  “你能和说这些。”
  “哦,那我能看看你吗?”
  “你还真会抓机会,我要不给你看倒成了我不讲信用了。”
  
  第十章:一见钟情
  当仇石提出视频要求的时候,叶红的心里是矛盾的,在网上经常和女儿视频聊天,和几个网友虽然也视频过但很快就烦了,索性拔了视频头。叶红思考了几分钟最后还是答应了仇石的请求,女人也许就是这样,在她心仪的男人面前总是表现得很温顺。
  “先和你说啊,看看倒是可以,也没啥出奇的地方,可是得有时间的限制,别像有些人粘呀粘的看起来没完没了的,看了能起啥作用啊?”
  “行,听你的。”每当仇石提要求的时候,话语就非常简单,但是会重复的像打连发的机关枪一样,叶红早有这个感觉,这也让她很惬意。
  “徐娘半老,人老珠黄,有什么好看的。”
  叶红嘟嘟囔囔的,好像不情愿的打开了视频。从此,仇石就像吸食了鸦片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有一回叶红心血来潮发了个男女拥抱的图片,图片上有一句真的好想你的话,这让仇石感到很新鲜。他把叶红发过来的这些图片都存在表情里,情之所至,也发一张给叶红。一来二去,你来我往,天长日久,日久生情,仇石的胆子越来越大。人的胆子一大,就容易妄为。先是给叶红发了玫瑰、拥抱、亲吻的表情,后来在网上意外看到了男女拥抱亲密的图片,复制下来也发过去了。这让仇石很害怕,没想到叶红竟是毫无表示,就像没看到一样。叶红没什么表示,仇石又有点不甘心,试探着问了问叶红看到没有。谁知叶红满不在乎的说了句这有啥稀奇的话,仇石也就放宽心了,还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接着便提出了见面的请求。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那男人是骨子里原本就坏呢还是被女人惯坏的呢?
  叶红心里有时候也犯嘀咕,真邪门了,像仇石这样,换了任何一个男网友早就让她拉黑了。偏偏这个仇石留了下来,不但留了下来还希望每天都能和他聊上一阵子,隐隐的还渴望他每次都能提出视频的要求。如果几天他不提出看自己,心里反倒有些失落,开始胡思乱想了。担心他是不是有了新欢,是不是忘了自己,恨恨的直骂自己,视频就视频呗,见面就见面呗,干嘛那么多费话啊。其实,女人在心仪的男人面前,总会言不由衷,这也许不关年龄。因为欣赏而仰慕,因为仰慕而亲近,因为亲近而喜欢,因为喜欢而情愿。叶红是女人,当然也不例外,她是在和仇石撒娇,她愿意在这个男人面前这样撒娇,尽管有时候觉得他有些不近人情,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初恋时节。只要有时间就打开电脑,近一段时间更方便了,坐累了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就可以聊了。叶红知道仇石喜欢读书,如果仇石不在网上,她就去找一个文学网站看看里面的文章,发现好的就推荐给仇石。有时候自己也预备下笔和纸,自己认为精彩的句子和段落就抄下来说给仇石听。或者什么也不干,就那么等着,实在等的无精打采,就去玩玩斗地主游戏到农场偷点菜。等什么呢?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反正聊不上就不下机。关于仇石要求见面她后悔拒绝仇石了,几次想引起仇石能够再提出见面的请求,无奈仇石就像不懂似的不按她的思路来。叶红也顾不得女人的妗持了,只好单刀直入,虽然还是婉转了些,毕竟是向仇石正式发出邀请了。她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有对先是拒绝仇石的请求后悔,又担心仇石拒绝自己的邀请,也怕让仇石误解自己是个风骚女人不守妇道。唉,这本来就是不守妇道了嘛?觉得有愧于自己的丈夫。但是转念一想,活该,这是他自找的。才40多岁就得了糖尿病,那个东西还不争气,自己默默忍受着守活寡也认了。为了孩子,为了老人,为了一个完整的家,细心的照料他,谁知惯出了酗酒的毛病。这一年多来,有时候一个人喝,有时候和同事喝,有时候在饭店喝,有时候还把同事领到家里来喝,喝起来就没完没了,喝起来磨磨叽叽的让人心里烦。一天两喝是少的,谁劝也不听,还三天两头发脾气。这次只身来见仇石就是赌气出来的,好在仇石看到叶红的邀请马上就答应了,还很迫切的询问见面的时间、地点以及联络方式,这让她好一阵轻松。只是以散心为理由出走实在有些牵强,看似冠冕堂皇,实际外强中干。独自出行不是显示自己有多么强大,就为了见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连自己都觉得不近情理。叶红也不是没有犹豫,一路上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是爱吗?已经爱过;是情吗?情为何物?
  
  第十一章:天妒红颜
  这个叫叶红的中年女人是仇石在网上认识的,她究竟是从什么时间加的他,他又是如何接受的,现在已经记不大清楚了。资料上显示的年龄是48岁,已婚,住址是吉林省长春市。相册里有她的照片,从照片上看,尽管是经过修饰了的端装还是掩饰不了岁月的苍桑,但是可以肯定她年轻时一定很漂亮。叶红长得确实漂亮,正应了那句话,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惜的是天妒红颜。先头的丈夫因病去世了,留下她孤儿寡母度日,后来经人介绍嫁给了现在的男人。现在的男人比她小两岁,叶红也没有瞒他,一再声明她比他年龄大,还有一个老母亲需要她照顾。这个男人信誓旦旦的表示不在意,开始几年还真不错,知疼着热的,对她的女儿也很好,谁知道现在他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网上聊天的时候仇石就听叶红说过,她已经和丈夫分居好几年了,至于为什么分居叶红没有细说,仇石也没深问。
  仇石这一辈子很有女人缘,无论是在念初中的时候,还是当兵去了部队,后来转业又回到地方,身边都不缺少帮助他爱慕他的女人。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图谋不轨的,都是为他在仕途上不能伸展抱不平的,就是结婚以后也是如此。他也确实受益多多,他至今不能忘记那些帮助过他的女同学,女战友,女同事。都说性格决定命运,仇石的性格耿直,又不走上层路线,觉得只要努力工作就会有出头之日。其实是真的是有些幼稚了,官场的潜规则他不懂也不屑,如今落了个人生过半,事业平平,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能泛起层层愧意而付之一声长长的叹息。当然也并不完全是愧意还有真挚的感激,他真的感激她们,只是这种感激现在已毫无意义。他不迷信,也不相信轮回,但有时候真的希望人死了能够转世投胎。如果有来生,哪怕结草衔环,当相报于万一。正当仇石万念俱灰,心如止水的时候,他于茫茫网海之中巧遇了叶红。开始没怎么在意,聊着聊着便产生了好感,更加奇怪的是,稍有些暧昧的话就让他性欲勃发,就好像年轻了十多岁似的。一日不聊,如隔三秋。哲学上有个观点叫量变引起质变,这个说法更适应男女之间的交往。
  由于仇石和叶红在网上聊的时间越来越长,相互之间没了防备,叶红就把她现在的情况毫无保留的统统的告诉了仇石,以前她说的一些并不完全。她的老公,用现在的话来说是个官二代,是市属国土资源局的局长,工作尽职,也能顾家。现在一个单位的一把手有几个是不收礼受贿的,特别是这个握有实权的部门的一把手,有了权就不缺钱。现在的社会,吃请请吃那都不算问题了,叶红也能理解。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要喝多,为什么要喝到吐,吐了还要叶红给他弄吃的。叶红特烦那酒味,闻到她也想吐,这也认了,谁叫是夫妻呢,最不能容忍的是他还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叶红开始不相信,以为那是他得罪了什么人给他造的谣,谁成想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碰上了。她没有叫没有闹也没有跳,只是冷冷的对她的这个男人说了句好自为之的话,再就和他不说话了。如果一个女人对自己的老公不哭不闹了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也许就是心已经死了。叶红就是这样,她对老公失望了,没了感情,想离婚也不容易。女人到了这个年龄又能怎样,上有老下有小,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各睡各的屋,分居以后,叶红根本不让他沾自己的身子。夫妻之间,哪家不希望过正常的生活,都想体验激烈柔情的性爱。有一次叶红在市场碰到了介绍人,对介绍人好一顿埋怨。
  仇石不是那种会劝人的人,但是一旦想劝了还挺另类的,一来二去聊的熟了,仇石也就想入非非了。他提出与叶红见面的请求,其实也就是那么随便一说没有当真,以为那就是海市蜃楼,根本不可能的事。凡事总有特例,不可能成为可能,叶红真就答应了,这让仇石如获珍宝,找了个理由就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第十二章:心想事成
  当叶红刚刚踏上北海这块土地的时候,觉得有很多的不适应,尤其是当她想到坠落这个字眼时,更让她如五雷轰顶一般。这个北海市,她也不熟悉,只是姐姐在这里买的房子一直空着没人住,这次借着散心的机会就来了,她孤零零的在这里万千思绪的等待着仇石的到来。
  “冷丁到这还是有些热吧?”叶红脸上流露出关切的表情,自然,大方,来来往往的路人根本看不出他们竟是网友在接头。
  “都说靠近海的地方晾快,这也不凉快啊。”
  “听说现在正是热的时候。”
  “嗯,是挺热的,不过呢,和我家乡的热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啊?”
  “有点闷闷的,好像在蒸笼里。”
  “洗过桑拿吗?”
  “没洗过。”
  “真滴假滴呀?呵呵。”叶红露出顽皮的笑容。
  “真的。”
  “现在还有什么可以认为是真的吗?”
  仇石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啊,爱情注了水,海誓山盟变味了,知心爱人也偷梁换柱了。为了掩饰,他从挎包里抽出那把黑面折扇,打开煽了几下,都是热风。要说这把黑面折扇可是大有来头,这是仇石的爷爷传给他的,表面上看与普通的扇子没什么两样,其实这是一把攻防两用的武器。合上是一根坚硬的利刺,展开便是一面防身的盾牌。更加匪夷所思的是,20根扇柱就像排箫的管,每根管里装有3根钢针,与敌交手正酣时,方寸之间按动机关,钢针分上中下三路射出,针针制敌于死命。由于这把扇子太过阴毒,仇石的爷爷把钢针取出换成了中药鸦胆子,虽然威力锐减,紧要关头用来防身是绰绰有余。这就是仇石孤身一人夜闯北海,镇定自若的缘故。仇石合上了黑面折扇放进挎包,顺手掏出了白色毛巾,借着擦汗的机会近距离的偷眼瞄了瞄叶红。
  “看仔细了啊,见面不如怀念,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叶红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说,闹得仇石再也无法掩饰,好不尴尬。一声不响的跟着叶红,亦步亦趋,像极了小时候惹祸后随着大人回家等待过堂受审似的。仇石小时候特愿意打鸟,有一次逃课去打鸟让老师告诉了家里,母亲费了好大劲找到了他和弟弟。一路上跟着母亲连跑带颠的往家走,心里七上八下的直叨咕,弹弓、夹子被没收烧掉是必然的,一顿打也是免不了的。
  蒙头转向的仇石跟着叶红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也记不清路过了哪些地方。等到叶红说就住这里吧,仇石定神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一个吧台前。
  “住宿吗?”
  “是的。”
  “有单人间,双人间,还有标准间,住哪个?”
  “标准间吧。”
  “身份证。”
  仇石连忙掏出身份证递上去,冷丁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都是很小心的样子,仇石也是如此。
  “要住几天?”
  “不一定。”
  “押金。”
  “多少?”
  “800。”
  “哦,你这怎么要这么多?”仇石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这不让叶红笑话吗,再说了不就是押金嘛。仇石觉得自己怎么成了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了。
  “这个房间不错啊。”仇石把挎包放在床上,打开了空调,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窗前,向外一边探望着一边说:“环境也挺好的,等一会我去把我定的那个旅店退喽。”
  “呀,你怎么不早说啊。”
  “早说什么?”
  “你已经住下了啊。”
  “我也是临时休息一下,还是这里好”
  “哦,这是我走了几个地方选定的,不是闹市区,但也不偏僻,附近有好几家饭店呢。”
  “是不错,你受累了。”仇石说着话眼睛依然向窗外望着。
  “我看看你来时的机票。”
  “哦。”仇石从挎包的夹层里掏出一本小说,机票就在目录那页,“看这干啥?”仇石说着把机票递到叶红的手里。
  叶红很认真的看了以后又还给仇石,“是哈尔滨到南宁的啊,没有直飞北海的吗?”
  “没有。”
  “哦,下了飞机还要坐汽车到北海,有300多里地呢,够累的。”
  “歇过来了。”仇石想了想问到:“你是怎么来的呢?”
  “我是坐火车来的。”
  “那得多长时间啊?”
  “时间长短无所谓,反正也没啥急事,就当散心了,只是到这却觉得有些空闲得慌呢,你快坐吧。”
  叶红说话的声音有些异样,仇石不禁心里一动。
  “啊。”仇石答应着回身坐在床头那,觉得衬衣有些紧绷绷的箍着行动不自由,便解开上面的两个扣子,拿着毛巾伸到衬衣里擦了擦胸口窝处的汗渍。
  “你也坐啊。”仇石看叶红也面朝窗外不知看什么呢,关切地说:“你一定也累了,快坐下来歇歇吧。”仇石说完把毛巾放在床头边的茶几上,发现裤角处有泥沙的痕迹,搓了搓没有搓干净,反倒把裤角搓得有些皱吧了。心想等晚上洗洗,谁知一抬头竟看到叶红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来到面前正定定的看着自己。仇石心里扑通扑通的打起鼓来,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揽住了叶红的腰,还把脸贴到了叶红的腹部,那种柔软和温暖足以告慰他旅途的奔波。明显的闻到了一种特有的女人味,丝丝缕缕的体香,还有那一起一伏的腹动,紧接着就听到一阵紧一阵的呼吸声。
  仇石发现叶红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堪堪欲倒的样子,“叶红,你怎么了?”叶红没有回答,仇石以为叶红是不是中暑了,急切的问:“叶红,你怎么了啊?是不是刚才在路上热的,你躺下休息一会吧。”
  仇石这样说着赶紧站起来给叶红腾出个地方,“来躺一会吧,一定是累了。”
  “我不是累的,也不是热的,嗯,嗯,我……”
  “那也躺一会,休息休息。”仇石这样说着觉得自己也有些头晕起来,随即把叶红往床里推了推他们双双的躺在了那张大床上,他的脑袋往枕头上一挨便觉得困意就像北部湾的海浪一样涌来。也难怪,这些天就没有睡踏实过,加之又是20多个小时眼睛都很少合一下,千里迢迢,一路奔波,绷紧的神经由于到达了目的地而顿时松驰下来。仇石长舒了一口气,伸胳膊撂腿的成了个不规则的“大”字,眯着眼睛凭着感觉把胳膊轻轻的搭在叶红的小腹上,软软的暖暖的。这不就是家里的席梦思吗?好舒服,还是家里好啊。模模糊糊的他好像听到老婆在叨咕什么,又觉得声音不太像,不是老婆那是谁呢?哦,想起来了,自己不是在和这个叫叶红的女人在一起吗?对,对,是叶红的声音。这是在做梦吗?不应该是梦啊,自己确实和叶红在一起,他多次梦见和叶红这样耳鬓厮磨相依相偎,而今终于心想事成,呵呵,梦也有成真的时候。

待续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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