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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人间

散文
时间:2015-06-18 11:27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身如柳絮点击:
        
  
  一
  姜春怀搀扶着钟可欣慢慢地沿着潺潺的小溪往下走,春风吹拂着钟可欣的脸庞,感到一阵阴冷。。。
  “春怀,我有点累,我们找个地方先住下来吧”
  “行,休息一下,明天我陪你去看日出”
  虚弱的钟可欣在丈夫的搀扶下慢慢走着,坐了一天的飞机,下机后这一路上真是让钟可欣心旷神怡,这是一个脱俗,优雅的城市,它远离了喧嚣、繁华,再也没有朝九晚五的工作没有车水马龙的街道。。。只剩下安静、悠闲。
  “可欣,你看前面有家客栈我们就在这住下好吗?”
  “恩”
  这是一间名叫“云上人间”的客栈,传说“云上人间”乃是人间一个仙境,原为我国最西部的一个地方。是许多的情侣都向往的地方,但是谁也没有去过。因此更为神秘更让人向往。
  他们一起走进了“云上人间”这间客栈,客栈装饰的很优雅、古典。房间也很简单、朴素,却很舒适,打开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的青山、绿树,郁郁葱葱,窗下是潺潺的溪水,春天的气息迎面而来,清爽、温柔春天真是一个让人可以重生的季节
  “春怀,我们是不是太奢侈了?这一次旅行足足花去了我们几个月的薪水”
  春怀轻轻的揽着钟可欣的腰把头附在她耳边说“不,可欣,只要你开心,花再多的钱我也不在乎。你不要担心,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春怀。。。”
  春怀抬起头用赤热的唇阻止了钟可欣想要说下去的话。抱起她放在床上仔细地端详着这个陪伴他走地五个年头的女人
  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清澈明亮的瞳孔蕴藏着坚定的毅力,作为一个部门经理的可欣,除了对工作的一丝不苟,对家庭也是尽心尽力。可算是一个不折不扣,娴淑得体的好妻子。然而追求完美的钟可欣也有着不可启齿的痛,在夫妻生活上她失去的该有的激情,甚至于有些冷淡。
  医生告诉他们,钟可欣患有精神忧郁症,其实那只是钟可欣要求医生合伙来骗他的.春怀就极力的想让钟可欣放松心情,特意请了几天假说服钟可欣出来旅行,他希望这次过后一切都会变好,包括她的心情她的精神还有那不可启齿的。。。
  钟可欣半闭着眼静静地躺着,任由春怀打量。
  春怀附下身紧紧抱住钟可欣,在她额头、脸颊一阵狂吻,看来他有些冲动,手开始不规则的去解钟可欣的衣服。钟可欣慢慢睁开眼,眼里透出一丝厌烦“春怀,我累。。。”
  “不,可欣,你太美了,我要你。。。”
  姜春怀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连说话的语气都显得急促。唇从额头移向脖子,渐渐的含住钟可欣的耳垂。
  “春怀!”钟可欣厉声说道。一把推开扒在身上的姜春怀。
  “对不起,可欣,对不起”春怀收起狼狈的表情,把头深深的埋在双膝间。
  “对不起,春怀,是我不够体贴”两人几乎同时向对方道歉。钟可欣抱起春怀的头放在自己怀里“真的是我不好,这么多年来都让你压抑着,我不是一个好妻子”春怀在钟可欣怀里委屈的失声痛哭起来。
  “可欣,不要紧,我爱你!包括你的一切,是我不够体贴,你身子不好我还。。。你打我骂我吧?”
  二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痛哭着,然而这样的场面又何止是第一次,在过去的五年里曾无数次有过几乎类似的场面。
  二
  晚饭过后,夜幕开始将临,民族街上两边都挂起了一排排的大红灯笼,把整条街都照得通明。
  夏娜一蹦三跳走进客栈,尹秋阳大包小包的提着夏娜从民族街上买回的服饰和各种各样的小饰品跟随在后面。
  “我们放下东西待会到小吃街去这里有名的‘粑粑小吃’然后再帮老爸带点这里有名的好茶,给老妈买对手镯,好不好?”
  “恩”
  夏娜身上总散发出青春的活力,小麦色的皮肤给人一种健康活力的感觉,穿着耐克的一整套的纯白带粉色边运动服,微卷的褐色头发扎成一个轻松活泼的辫子,总是那自信可爱的表情。而尹秋阳从来都唯唯诺诺,在他眼里夏娜就是他的神他的天他的一切只能疼不能伤。
  “尹秋阳,你看‘周末游戏’”
  顺着夏娜指的方向,看见客栈西面角上摆着一块小木板:
  周末游戏《换妻》
  你想体验一下激情的一夜情吗?
  你想要不期而至的艳遇吗?
  你想让你的人生不留遗憾吗?
  你想光明正大的做一次坏人吗?
  加入我们,这里给你提供一个平台。。。
  参加人员:10对--10对以上25--45岁的夫妻
  游戏规则:1、女方在已规定的房间任抽一间,再回到各自所抽的房间里等候自己的同伴。
  2、所有规定房间再由男方再次抽取,每人一间,领着自己房间钥匙对号入座去寻找自己‘心爱的她’共渡良宵。
  3、双方本着公平、平等、自愿心里完成游戏,游戏当中任由其发展。
  4、若临时反悔半途而者均罚款1000元作为违约金给对方及客栈老板。
  旁边还有一摞协议书,大致内容为:
  1、本人已认真阅读游戏规则并遵守规则。
  2、游戏当中确保不做违法行为。
  3、此仅为娱乐,不违法犯罪,不伤害各自的家庭
  本人签字:
  尹秋阳看完后低咕:“无聊”
  “真新颖,难怪这家客栈总是暴满,好玩!有意思,尹秋阳我们也去报个名吧”夏娜对什么都抱有好奇心。
  “无聊”尹秋阳又咕了一句。
  “你这个木讷人,哪像新时代的年轻人,思想腐朽。总是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就连对你心爱的女人也是一成不变的招数,没有一点情趣。给你一次放纵的机会你都不想要吗?也许当你面对别的女人的时候你会有前所未有的激情呢!尹秋阳,你就不想做一次坏人吗?”
  “不想”从农村走出来的尹秋阳思想还是很传统很单纯,他不明白城市里的人为什么会喜欢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也许城市生活让许多的人太枯燥乏味,在这样一个浪漫的小城里再弄点‘艳遇’乃是人间绝美的事。
  “可是我想,和你这个木讷人生活在一起我都快成木头了。老爸整天催促我们生个孩子,等有孩子了我就更没有机会出去玩了。”
  一提“孩子”尹秋阳的心被狠狠地抽了一下,结婚三年他们一直没有孩子,开始是夏娜不想要,觉得自己还年轻不能那么快的给孩子束缚。可年过花甲的老丈人催的紧,近一年了在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的情况下,可爱的宝宝还是没有光顾他们的家。尹秋阳一直很纳闷,出门前特意到当医生的同学那里先做了一次检查,同学告诉他:是他的原因,虽然能治好但要很漫长的时间。这件事他一直不敢对夏娜说,也不好意思说,她会怎样看自己?说了在夏家的地位就更低了。可不说又不行,出门前老丈人一再叮嘱:放你们长假让你们好好养养身子好好培养感情,你们身上可肩负着重要的任务,等你们回来后我可要看到你们的成果。明天他们就要回城了,面对老丈的最后通牒,尹秋阳真是不知所措。
  尹秋阳心里觉得很愧对夏娜更愧对有心栽培他的老丈人,当初若不是当公司总裁的老丈人慧眼识英才聘请他到公司做设计师,可能他现在只能在家乡当一名美术老师了,老丈人对他器重无比,甚至把唯一的掌上明珠都给他了。
  “好,去吧”
  尹秋阳拉着夏娜的手走了过去。
  姜春怀牵着钟可欣的手正准备出去,大厅围着好多人,陆续有几对年轻的小夫妻也参加了游戏,春怀被这热闹的气氛吸引,拉着钟可欣也凑了过去。
  “走吧,这和我们没有关系”钟可欣厌烦的扯了扯春怀的衣襟。
  小溪里的红鲤鱼在红灯笼的照耀下更显红艳,一闪一闪嬉戏着,时而聚一块时而一哄而散,石板桥上几个年轻的女孩正在给鱼儿喂食。
  姜春怀与钟可欣手挽着手沿着小溪悠闲自在的走着“春怀我想去买一条纱巾,春怀。。。春怀。。。”
  “哦。。。”
  “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你说什么了?”
  钟可欣看着心不在厌的春怀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你自己进去挑,我在外面等你”
  “你不陪我一起去吗?帮我选选款式”
  “你眼光比我独特,我在外面抽支烟”
  烟雾迷漫了姜春怀的双眼,在这样一个充满浪漫情怀城市一个充满诱惑的夜晚,姜春怀有些心猿意马,客栈的游戏无时不挑动姜春怀的心。
  钟可欣挑了一条纯白的纱巾从小店铺出来“春怀。。。春怀。。。”叫了几遍姜春怀才从‘梦境’中惊醒过来。
  “你今晚怎么啦?魂不守舍的”
  “可欣。。。我。。。”
  “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就说?”
  “可欣,我想。。。想参加那个游戏,对不起可欣,我知道我太自私了,如果你不愿意全当我没说”
  “说出的话怎能当你没说呢?”钟可欣强拉姜春怀直奔客栈。“老板,请给我们两份协议书”
  钟可欣拿着协议书果断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把另一份甩给姜春怀“签吧!别让你的人生留下遗憾”便离开了客栈。
  钟可欣一个人踏在石板路上悠悠的走着,夜静更深,风唿唿地吹着,杨柳发出哗哗的声音,唱尽了她心中无限的悲泣。
  姜春怀!姜春怀!这个一直她心中视为骄傲的男人,这个深爱她的男人,这个曾对她关怀倍至的男人。竟然在利益与色相的诱惑下背弃了她。姜春怀从前对她所有的好在这一刻全都被钟可欣一一否决了。下腹一阵剧烈的疼痛让钟可欣原本漂亮的脸扭曲的很痛苦,医生说还有半年的时间,现在还不是要离开的时候。
  三
  钟可欣等所有的女人都出来后才进去抽了那把足可以刺伤她心脏的钥匙。把钥匙放进随身皮包里走出了客栈的大门,她知道姜春怀已经回到属于他的房间去了,所有的人都拿着属于自己的号码牌准备和一个陌生的人共渡良宵。曾经是谁说过: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再好的人都会有背叛的冲动。也许吧,这就是这家客栈为何暴满的原因,市场经济,机会总是给了那些能抓住客户心理的老板。所以,在这样一个胜似天堂旅游地点,满城市都充满了诱惑又怎能怪凡人的不自制?
  钟可欣没有打算回房间,顺着小溪一直走,或许一家酒吧或咖啡店也可以打发一夜。这个城市本就是一个不夜城,三三两两的旅客纷纷走进各家热闹的酒吧,这样的夜,这样的地方与夜景应该更适合喝酒吧?钟可欣这样想着便朝着一家看似比较安静的酒吧走去。
  其实里面一点都不安静,几乎是客满,一张张长形小桌刚够坐下三四人,中间有个空地一位职业歌手正在深情的演唱着一首民族歌曲。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唯独角落里还有一张四方小桌只坐了一个人。钟可欣原本想离去,又觉得既然姜春怀去享受人生趣事,我进一次酒吧也理所应当,更何况,今夜她无处可去。她走到小桌旁没有打量坐着什么人就直径在那人对面坐了下来,这里的酒吧每家生意都很好,像这样的拼桌也很正常,所以只要对方没有特别反对都可以友好的拼在一起,各喝各的,再各自散去。
  对面的尹秋阳头也没抬自顾自的喝着杯中的红酒,夏娜在他心里就如女神一样,他们彼此相爱,在他最需要关爱与帮助的时候是夏娜给了他一切。他虽是从农村出来的小伙子,但也是跟得上时代朝流的人,他能理解这么荒唐的游戏为何如此受欢迎,他也能理解夏娜只是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人。这样的游戏过后是不会影响他们的夫妻生活的,只是想想自已的老婆此刻正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心里多少不是滋味。想想这些,尹秋阳将瓶中最后一点红酒倒入杯中一口喝光,对着服务员喊:“小妹,再来一瓶红酒。”
  钟可欣本来不会喝酒,听到眼前这位男人再要酒时,也随口对服务员说:“也给我来一瓶。”服务员拿了两瓶红酒放在桌上,诧异地望着他俩,以为他们是一对刚吵过架的情侣,把酒放在他们面前并帮他们倒上后,微笑地说:“你俩慢慢喝。”钟可欣这时才慢慢抬起头来打量对面的这位男人,心想估计也是一个闷人,到此处来买醉的,嘴边便不经意露出一丝苦笑。正当此时,尹秋阳也抬头打量她,面前这位女子似乎不像是会买醉的人,却好像是特意来买醉,也许也是一个怜人儿吧,嘴边也挤出一丝苦笑。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苦笑地注视对方,既而报之微笑,并一起举起酒杯意思一下,齐齐一喝而尽。
  钟可欣从来没有喝过酒更别说一口一杯,一口酒在咽喉边呛得她连连咳嗽。未料对面的尹秋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使得钟可粉面微怒尴尬地从包里掏出纸巾来擦拭嘴唇。一枚钥匙随着纸巾一并带出掉在地上,尹秋阳友好地帮她捡起,以表刚才对她失礼的大笑。当尹秋阳捡起那枚钥匙的同时,脸色微变,随后又立刻恢复友好的笑容,将手中的钥匙递给钟可欣。钟可欣接过钥匙慌乱而紧张地把它塞进包里,好像被人发现做了件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把包藏在身后理也不理尹秋阳,就连一声“谢谢”也懒得说。
  尹秋阳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位女子来,一身白色的纱质长裙,中长的头发飘飘洒洒的散落在脑后,一双清澈的眼睛因为一杯红酒的原因有些迷离,白净的小脸泛出微微的红晕,双眉之间却有一缕锁不住的清愁。难道也是因为不愿接受这么荒唐的游戏而出来买醉,是呵,像她如此清纯的女子如何能接受这样无礼的亵渎。尹秋阳捏了捏裤袋里的钥匙,发出一声轻视的笑。
  钟可欣只是与尹秋阳对视了几秒便收回了目光,低下头注视自己的酒杯。弱弱看了一眼,对男人她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但仿佛对面这位却没有那么讨厌,起码他的笑容是友好的,眼神是真诚的,浅笑的嘴角似乎还流露出几许温情。完美的五官,俊郎的面容,虽是坐着却也不难看出他至少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这是一个看上去很温暖的男子。钟可欣是这样形容尹秋阳的,她觉得温暖更符合尹秋阳给她的感觉,也许此刻的她心觉凄寒,她对有些许温暖的人十分敏感。
  静默许久,还是尹秋阳先打破沉默:“一个人?”
  钟可欣没有直接对上他的眼神,缓缓作答:“不是,哦,是……”慌乱之即不知该说是与不是。
  尹秋阳依旧保持原来的微笑:“我也不是一个人,刚和老婆闹了点小情绪出来解解闷。”
  听到尹秋阳这样说,钟可欣立即轻松了许多:“对,我也是刚和先生争了几句,出来透透气。”原来撒谎也并不是很难,一学便会,钟可欣顺着尹秋阳的话把谎圆得天衣无缝。
  面前这个女人连谎都要别人帮她圆好,真是一个单纯的女人。尹秋阳欣赏似的望着她:“打算喝醉吗?”
  “不打算,但还不想回去。”她是来逃避的就想在外面躲过这一夜。
  他有些同病相怜感觉“我也是,要不再一杯?”
  “我不行,不太会喝酒,会醉的。”钟可欣摆摆手。
  “那就小抿一口吧,不然傻傻的呆在这里会觉得无聊的。”
  钟可欣竟然听话般的小抿了一口,很自然而然的顺从了他的意思,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原本很抵触的心理,变得很放松,也许真是酒精的作用,壮大了人的胆。
  尹秋阳看着她松懈的眉间关切地说:“你不应该到这里来,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别让我回去。”钟可欣像触电般的站立起来。
  尹秋阳也站了起来,个头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双手安抚她坐下:“那就再坐会,就一会,这里很杂吵不适合你。”
  钟可欣乖乖地点点头,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羊安心的坐了下来。她也奇怪为何觉得他并不像陌生人,很乐意听他的话,顺从他。呆在他身边就没有一丝的不安,反而很安心很温暖。她双手趴在桌上,下巴伏在手臂上怔怔地看着他:“我害怕回去,不想回去。”明明知道这些是不应该对一个外人说的,可她依赖似的向尹秋阳寻找答案。
  凝视着钟可欣忧伤的眼神,尹秋阳发觉自己已经触伤了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是什么样的男人才忍心去伤害她呢?
  “你先生对你不好吗?”尹秋阳佯装不明事实地问。
  “不。很好!”
  “好?若好他为何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若好,为何愿意把你送给别的男人,他很想知道,是一个怎样的男人拥有了如此完美的女人还不能满足。
  是啊!姜春怀到底对自己算不算好呢?钟可欣重新拈量姜春怀在自己心中的份量。结婚五年,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怀,对自己的包容和体谅。就算她不愿生孩子他虽感憋屈也不敢逼她。自从她被检查出患有子宫肌瘤晚期后她便一直瞒着姜春怀,因为他的爱她不忍心去伤害他,半年的时间,也许她会用这半年的时间去迁就他所有的错,可是今天的表现太让钟可欣失望,也深深伤了她的心。对一个男人来说性欲上的满足真的如此重要吗?
  钟可欣答非所问地问:“性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不是真的很重要?”话一出口,钟可欣有点后悔,怎能对一个陌生男人谈如此敏感的话题呢?
  尹秋阳也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怔了一惊,忽儿觉得这个女人心里是如此的无奈悲伤,这不如他,至少他对待夏娜的行为还是可以包容的。心里除了一点闷气还没有太深的伤害,而眼前这个女人真正的是被伤到了,是什么样的男人这般狠心的伤害了她?他从心底泛出心疼也很认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单纯的性只是一种交配,一种生理上的宣泄,那是一种残缺不全的性行为。性应该是与爱相融,只有心中充满爱,把感情全部的投入进去,彼此才能达到共识,才能找到快乐,才能感到它给的幸福与快感”
  钟可欣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完整而认真的回答她唐突的问题,还很尴尬的表情瞬间舒展开来,感觉彼此之间又走近许多。
  “你觉得你幸福吗?”钟可欣扑闪着睫毛,等待着他回答下一个问题。
  “幸福幸福是一种感知,我相信你会幸福的。”尹秋阳肯定的给了她一个答案。
  为什么他如此肯定她会幸福,钟可欣觉得好奇怪,又觉得他说的话一定是对的。静静地回味他说的话。
  “回去休息吧,很晚上,别担心,你所有担心的事今晚都将不会发生,安心的回去睡吧。”下意识的尹秋阳好想保护这个女人,不想让任何人与事来伤害她。
  “真的吗?”钟可欣疑惑地望着他,既怀疑又依赖地跟着他一起点头。乖乖地站起来提起包准备回去。
  “需要送吗?”尹秋阳看她轻松地起身关切地问?
  “不用,谢谢。”钟可欣还是有些忌讳。快步地离开了酒吧。
  四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恐惧,但觉得尹秋阳的话也许是真的,晚上什么也不会发生,或许对方也早已逃离,这么一想心里便踏实多了,只是出门后才发现忘记问他叫什么名字,不问也好,只是偶遇,散了谁也不认识谁。
  尹秋阳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带走剩下的红酒紧随着她后面,他想给她点什么,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明白,只是不由自主想要去呵护她。
  客栈共有两层每层有二十间房。东面以春、秋为名双数为序,西面以夏、冬为名单数为序。钟可欣抽的是最后一间房,从楼口往二十号房走去不过只有二十多米,可她走的很慢,她真希望这条路一辈子也走不完。
  房间布置的很温馨、浪漫,整个房间都是纯木板做的,床上铺垫的是淡蓝色的床单和绒被,南面墙壁上支开一扇小木窗,床头上方安装了一盏木制的小壁灯,闪烁着优雅的蓝色灯光,地板很干净,对着窗子摆设一张小方桌和二条木板椅子。
  夜很深了,房里果然没有人,钟可欣松了一口气,再次相信了尹秋阳的话,今夜定是不会发生什么的。钟可欣和衣躺倒在床上用被子把整个头都蒙起来,细细的倾听楼道传来的脚步声。整个楼层没有一点声音,只听见窗下小溪哗哗的流水声。便安心的入睡了,这一天她真的太累了,加上酒精的作用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尹秋阳手握着那枚“秋。20”钥匙站在门口,进或不进都难以决定。一路走回来他都非常的轻,生怕吵到了她,此刻,他真的是不想进去打扰她休息。仰头又喝了一口红酒,奋力的甩了甩头,心想还是另开一间房吧。可笑的是整家客栈既然没有空房,服务员看着他手中的钥匙诡异看着他,让他顿生难堪。又重新回到二十号房间门口,他轻轻转动钥匙,尽可能的不发出声音,心想着,我并不是要来打扰你,我就进去坐着就行,决不会打扰到你。
  房里还亮着微弱的桌灯,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眼微闭,看上去睡得不是很安稳,也许心里还是不踏实。弯弯的柳眉,紧锁着,长长的睫毛还在微微地颤动,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一头长发随意的洒落在枕边,未经梳理却一丝不乱,脸色有些苍白,眼里充满了恐慌。双手抱胸倦缩在床上。尹秋阳很是心疼地想要伸手去抚平她眉间的愁绪,却害怕自己禁不起这样的诱惑,把举在半空的手放了下来。回到桌边拿起杯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品尝起来。
  钟可欣翻了一个身,一缕酒香徐徐扑来,潜意识地睁开眼睛。夜已经很深了,依旧只能听到溪水的哗哗之声。她掀开绒被探出头四处张望。突地一下坐了起来,警惕戒备的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桌前坐着一个男人,长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张干净温暖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她有些看傻了,看呆了,许是睡得有些迷糊,或是灯光的模糊,竟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无比熟悉。
  尹秋阳放下手中的酒杯,歪着头细细的欣赏着如画一般的钟可欣“你别动,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一幅美丽的画:蓝天、白云,你就是漂浮在蓝天上的那朵白云
  尹秋阳站起来向床边走去“睡得可好?白云姑娘。”
  “你?怎么是你?”钟可欣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前这个男子不正是酒吧碰到的那位吗?他怎么进来的?难道也不过是一个伪君子,先前对他的依赖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怎么会进来?你别过来。”
  “你别怕,我不会过来”说完尹秋阳拿出那枚属于他的钥匙在半空晃了晃。
  钟可欣看着他手中和她一模一样的钥匙惊呆了,天啊!世上竟会有这般巧的事,这就是缘分吗?还是天意,之前对他的误会也消散了。
  “原来你也是受害者,你早就知道是我,从你替我捡钥匙那一刻起,对不对?”
  “是的,我说过今晚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你安心睡吧,我为你护航。”
  一种温暖立刻迷漫了整个空间,钟可欣毫无理由的相信了他,顿时也觉得他也是很无奈的。“看来我们真是同病相怜。”
  “恩。我们聊聊天吧!你叫什么?”
  “钟可欣”
  “钟可欣!”尹秋阳把她的名字含在嘴里嚼了嚼“钟可欣,可欣,我会记住的。”
  钟可欣从床爬起来和尹秋阳一起坐在桌前,同时也倒了一杯红酒:“我觉得,你应该属于一个幸福男人,为何也变得如此无奈?”
  “幸福?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幸福,但应该说算是很幸运。家境贫寒的我大学毕业后能在大企业做设计总监算是一幸,能成为老总的得力助手可为二幸,能娶上老总的漂亮女儿为妻实为三幸。然而幸与不幸总是并存的,寄人篱下的拘束、屈服于女人之下不能展男人气势算为不幸,不能为父母尽子孝更为不幸,不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最为不幸。你说我算是幸福还是不幸福
  钟可欣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忽然发觉他似乎比自己还要万般的无奈,毕竟他是一个男人。心生怜悯痴痴望着他:“怎么称呼你?”
  “尹秋阳,记住了,一定要记住,知道吗?”尹秋阳反复的强调要钟可欣记住他的名字。
  “尹秋阳……我会记住的”钟可欣乖乖的点头,只要是他说的她一律会听,又亲昵的唤了一声“秋阳……”。
  尹秋阳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情绪之中,没有料到钟可欣会如此叫他,夜很静,这一声叫唤声显得悠长而又深情,她挑动了他身上的每一根心弦。夏娜对他从来都是连名带性的厉声高叫,有种盛气凌人的味道,即使是在最温柔的时候也不失她的公主姿态。
  “……”尹秋阳心乱的不知所措,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钟可欣,这个女人身着一袭纯白的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如一朵飘逸的白云轻轻的落在尹秋阳的面前,这一刹那间尹秋阳的心完全的被她给俘虏了。他想要抓紧她,拥有她直到永远。。。
  “你怎么啦?”钟可欣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尹秋阳回过神来“可欣,你知道吗?你真的很美,美得让人不敢侵犯。你不该属于婚姻你只属于爱情,在你的眼里婚姻是会什么东西呢?”
  “婚姻?”钟可欣歪着头想了想“婚姻就是没进去前想进去,进去了又想出来。它不是单纯的两个人组成的整体,它还关联着许多的人,如:各自的亲人朋友。有了婚姻你就应该去接纳对方的圈子,哪怕你不喜欢,你就应该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去适应对方的生活方式,即使你很不习惯。拥有了一个爱你的人就意味着将失去许多你爱的人和事物,婚姻能让你感觉安全、温馨、幸福却也能让你感到压抑、拘束和许多无奈。。。”钟可欣呷了一小口红酒细细的品味,如品味她自己的人生一样专注,眼神透出几许陶醉和几许茫然,也许她正在想着姜春怀,想着与姜春怀走过的这些岁月
  “可欣,那你幸福吗?”
  钟可欣抬起头凝视着尹秋阳,把手中的酒递给他“你先喝一口感觉一下它的味道
  尹秋阳接过酒杯,放在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小口。他不是在喝酒而是在亲吻这个让人痴迷的女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放下酒杯,唯恐惊动了她,“味道好极了!”
  “恩,幸福就如这杯酒,在不同人的身上味道会不一样,你感觉很好而我感觉很辣。因为它本就是相对性的,世上没有绝对的幸福,世上所有的幸福都是相似的,而不幸则有各自的不幸。重要的是我们看待事物的心态与对待生活的态度,以常人之心去看待事物用积极的心态去面对生活,那将是无愧于自己。你说呢?”
  “你说的很对,我们应该用常人之心去看待事物,以后我一定要记住你说的话让它时刻的勉励自己,不管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
  “你客气了,我不是什么圣人,我能理解到你也能理解到,只是今天在你面前不知为何更显善言了”钟可欣羞怯低下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问吧!”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尹秋阳捧起钟可欣娇嫩的脸庞“遇见你之前不信,遇见你之后彻底信了!可欣,你真的太美了”
  钟可欣自然的闭上了眼睛,她在享受着这一切,甚至于当尹秋阳的手捧起她的脸庞的时候她都没有想要去拒绝,她在期待什么?
  只有尹秋阳知道她在期待什么,尹秋阳把嘴唇贴在她的唇上,那薄薄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的双唇让他陶醉让他痴迷,他小心的含着它轻轻地吻着慢慢的探寻着,他要含住她拥有她直到永远。。。
  而此刻的钟可欣只觉一股电流直往心里流入,心跳迅速加快。湿润、温暖地他让她直感一阵晕眩,姜春怀与尹秋阳的脸孔在眼前晃动,重叠得有些混乱,她是谁的?谁是她的?她不知所措,猛然推开尹秋阳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这是依然把我当作游戏了吗?”钟可欣起身往窗台走去。
  “不是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游戏”尹秋阳走近钟可欣掰过她的双肩,深情的注视她的双眼,“可欣,你看着我,如果我撒谎我的眼睛也会出卖我,爱是没有理由的,它不分时间的长短,你不应该封闭自己,打开你的心扉。你需要的不仅是一个爱你的人,你更需要一个懂你能打开你心扉的男人,靠近我温暖你。”
  咸咸的泪水滑过钟可欣的脸颊,她从来没有想过究竟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她以为姜春怀对她好那就是爱,所以她也应该爱他,可是面对姜春怀她从来没有如此心动过,她也从来没有像期待尹秋阳一样期待过姜春怀。她要靠近他吗?可是她能靠近他吗?她敢靠近他吗?她呆呆的任由他吻干她脸上所有的泪痕,软弱无力的身子一碰即倒。
  尹秋阳紧紧的把钟可欣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说“可欣,我不要你哭,不管你是为谁而流泪这都将是最后一次。不管有没有这一场游戏我们都会相遇在一起,难道不是吗?从酒吧到这里一切都是天的旨意,难道你不觉得吗?是你自己带你走到我身边的,我们要相信缘!”
  “不,尹秋阳”钟可欣紧紧抱住尹秋阳把头依靠在他的胸前“我怕走出这步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倘若今生无缘,我们相约来生”
  “我是一个给不了男人幸福女人
  “不许这么说,是那个男人不懂得如何爱你”尹秋阳低下头拭去她眼角最后一滴泪珠。
  他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望着窗外那点点红星零乱的洒落在夜空里,那是不夜城里的红灯笼,他们窃窃私语……夜静更深,看不清窗外的杨柳树,却还能听溪水在为他们唱歌,溪里的红鲤鱼在为他们跳舞,钟可欣依偎在尹秋阳怀里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幸福的睡着了。
  尹秋阳拉下窗架,把钟可欣轻轻抱回床上,望着熟睡的钟可欣,他忍不住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
  “秋阳”钟可欣睁开眼睛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尹秋阳。
  “弄醒你了?睡吧!不早了”
  “我想喝酒”钟可欣斜靠着床头。
  尹秋阳把剩余的大半杯红酒端给了钟可欣“不可多喝,会醉的,知道吗?”
  钟可欣把杯中酒喝得只剩下一小口才递回尹秋阳“最后一口留给你”
  “真乖!”尹秋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过酒的钟可欣脸上忽现泛红,更妩媚迷人“这酒的味道真好,和刚才的味道一点都不一样”`
  “那是因为你现在喝出了爱的味道
  “秋阳,把眼睛闭上”
  钟可欣用她纤细的双手蒙住他的眼睛,悄悄的把唇贴近他的那厚薄适中呈桃红色的唇上,年过三十的钟可欣第一次主动亲吻一个男人,不免也带有少女时的羞涩。
  尹秋阳接到爱的信号,兴奋与激动一涌而上,他不能让她再次的逃跑,他紧紧的抱着她尽情的回应着,他们疯狂地倒在床上……
  “可欣,你真的好美……”尹秋阳从来没有今夜的放松与激情,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真的,可欣,除了你的美貌,你的身体是最值得你骄傲的”
  “我真的有那么美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呢?”可欣侧过头欣赏起自己来。
  洁白滑嫩的肌肤,优美的曲线,连脚趾都是那么的迷人。尹秋阳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肌肤都是那么光洁而富有弹性。尹秋阳府下身亲吻着她每一处敏感的部位。
  “秋阳,我怕……”
  “可欣,别怕,放轻松点,闭上眼睛想着我,如果你觉得不行就喊我,我们就停下来,好不好?”
  “恩”
  尹秋阳全身燥热,欲火燃烧,他急于的想要拥有她,直到永远。。。
  “可欣,说你爱我,说你要我……”
  “啊……”钟可欣发出人生第一次幸福的叫唤声“尹秋阳。。。我爱你”
  “我也爱你!可欣”
  湿润、温暖、甜蜜、快乐这就是爱的味道
  当钟可欣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晌午了,衣服整齐的放在床边,而尹秋阳却不知去向,桌子上有一张便笺和一张用便笺纸画的简笔素描,纸上画的是钟可欣酣睡在蓝色绒被里的姿态,楚楚动人,幸福安祥。是尹秋阳留下的。钟可欣急忙打开便笺:
  可欣:
  对不起,还没等你醒来我便走了,今天我要回城了,枕边的纱巾我带走了,同时也留下我的一支手表给你当作是我们的定情之物吧!
  倘若今生有缘,来年,你一定要带着它再到这里等我。倘若今生无缘,来生,我也一定会带着你的纱巾凭着你给的记忆去找寻你。。。
  尹秋阳
  “今生有缘今生聚,今生无缘来生觅!”这就是尹秋阳给的承诺。钟可欣手捧着便笺贴在胸口,默默的念“尹秋阳,尹秋阳,你到底去哪了?为何要我等你一年?”钟可欣露出一丝的苦笑,一年?她还有时间去等一年吗?这一纸承诺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她收好便笺与画像离开了那带给她人生幸福时刻的地方。
  五
  回城后的钟可欣又开始了朝九晚五的工作,繁忙的工作淹没了钟可欣的思念,也冲刷了病魔对她的折磨,她把这一切都化成了一种力量
  夏日炎炎这是一个让人感觉烦躁的季节,办公室里的风扇不停的在转。一个周六的下午钟可欣还在公司准备着下周的促销方案。姜春怀打来电话“可欣,晚上我不回家吃饭了”
  “我们不是约好了去看爸妈的吗?”
  “你一个人去吧,我一个同事过生日,到爸妈那里替我解释一下”
  “好吧,晚上早点回来”
  平时他夫妻每周都会去城西看望姜春怀的父母,这段时间因工作太忙足有半个月没有去。钟可欣做完手头的工作提着包匆匆的离开了公司。
  钟可欣提着两瓶姜老爷子总喜爱的“剑南春’”和一些水果敲开了婆婆家的门“爸妈”
  “可欣来了,春怀没来?”
  “哦,他今天加班”
  “什么工作这么忙?礼拜六也要加班”姜老太太接过钟可欣手中的东西唠叨着。
  “年轻人就应该多努力嘛,可欣过来坐,让你妈弄两个你爱吃的小菜”姜老爷子手里拿着一份都市报招呼着钟可欣。
  “哎!春怀他单位下礼拜一局长会来大检查,所有这两天会忙点”
  “真是阎王一跺脚,吓得小鬼满地跑”姜老太太边说边进厨房张罗晚饭去了。
  “来,可欣多吃点菜,这是你爱吃的小笋炒肉丝”姜老太太不停的给钟可欣夹菜。
  “妈,够了,我吃的好饱了,给爸夹点吧,你看爸都要吃醋了”钟可欣夹了一块肉放在姜老爷子的碟子里。
  “我每天都侍候他,他还敢吃醋?你们好久都没回家来看我们了,春怀也是不知在忙些什么,电话也越来越少了,这孩子是不是连妈也不要了?”姜老太太委屈的低下头去抹眼泪
  “你这人呀也真是,儿子那是在忙工作。你总不能老把他拴在你的身边吧?我不是每天陪着你吗?”姜老爷子慢慢的喝着他的酒。
  “你那张老脸我都看了几十年了,早都腻了,倒是钟可欣你们早点给我俩生个孙子,省得我整天看他那张老脸”姜老太太又把脸转对着钟可欣。
  “妈,这种事急不来的”钟可欣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不要逼孩子们,他们自己会有分寸的”
  “我怎能不急,趁现在我还能抱的动,再过两年想抱都抱不动了”姜老太太不时地盯着钟可欣那还未凸起的肚子。钟可欣被盯的坐如针毡匆匆的扒了几口米饭便放下了碗筷“爸妈,我吃饱了,晚上还有事,我先走了。您俩多注意身体。”
  “不多呆会?我给春怀煲了鸡汤你帮他带去,补补身子,一定是太累了”姜老太太放下碗筷进厨房拿鸡汤时又忍不住瞧了一眼钟可欣的肚子。她定是把这抱孙子的期望放在这碗鸡汤上,她也相信这碗鸡汤将不会辜负着她的期望。
  钟可欣提着鸡汤离开了婆婆家,轻松的吐了一口气。
  六
  回到家里已是晚上七、八点了,姜春怀还没回来,回想婆婆说的话,姜春怀最近确有点不太正常,由于自己最近也有点忙,一直没太在意。姜春怀最近经常很晚才回家,不是加班就是同学朋友聚会。钟可欣感觉他们之间多了一层隔阂。
  半夜,姜春怀带着一身酒味走进卧室,房里的东西被他弄得噼里啪啦的直到把钟可欣吵醒。“先洗澡去,一身的臭味”钟可欣推着姜春怀往浴室走。
  “对,对,对,事前都是应该先洗澡的”姜春怀趔趔趄趄走进浴室“你问我爱你有多深,爱你有多深……”浴室里传来了姜春怀不成调的曲和哗哗的流水声。
  姜春怀赤裸着身子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还淌着许多水珠,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宝贝,我来了!”整个形象和他脸上的那付金丝眼镜一点都不搭配。这本是一个斯文人。修长单薄的身子,白晰的肌肤清瘦的面容,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付金丝眼镜,一个十足的文弱书生。在政府机关单位上班的姜春怀为人忠厚老实从不论人长短不与人争高低,踏踏实实的干了一年又一年。可今夜被酒精浸泡后的姜春怀有点像玩世不恭的花花大少。
  “你怎么连睡衣也不穿呀?”钟可欣瞥了姜春怀一眼便转身靠里睡去。
  “我是亚当,我哪用穿衣服呀!你问我爱你有多深爱,你有多深……”姜春怀踉踉跄跄走到床边直往钟可欣身上扑去。
  “你不要那么粗暴好不好?”钟可欣举起双手奋力的企图推开姜春怀。
  “我粗暴?我和我的夏娃做爱也算粗暴?你不是也曾经被别人粗暴的干过吗?”
  “啪”一个耳光直扇得姜春怀两眼冒金星。
  “滚!你给我滚!”钟可欣用脚把他从床上踹下来。
  姜春怀竟然侮辱她,而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他的欲望才造成的,如今怎可当成笑话来谈,“姜春怀,你这个混蛋,你不是人”钟可欣愤怒的对着姜春怀说。
  姜春怀半坐在地毯上,酒早被钟可欣的耳光扇得醒了一大半“可欣,对不起!我喝多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滚!你再也别想靠近我半步”钟可欣抱起枕头向姜春怀砸去。。。
  姜春怀捡起枕头灰溜溜的离开了卧房。
  六
  “恭喜你,伊太太,你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夏娜听了医生对她说的话高兴的跳起来,抱着尹秋阳的头一阵狂吻。“尹秋阳,我怀孕了”
  “娜娜,你小心点,别太激动了,当心动了胎气”尹秋阳掰下夏娜的手,按住她坐下。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有如晴天霹雳,因为只有他才知道孩子的父亲不是他自己。然而却又是欣慰的,终于圆了夏家人的一个梦,谁都会以为是他的功劳,他不用再为生孩子这件事而苦恼。看来他真的应该感谢让夏娜怀孕的那个男人
  “医生,我应该吃些什么?要注意些什么?”夏娜迫不及待地向医生询问。
  “吃点补气、安胎的,注意不要过于激烈运动,多注意休息,别的都和正常人一样就行了,每个月来检查一次。”
  “谢谢你医生”夏娜兴奋的拉着尹秋阳的手住外跑。
  “娜娜,你别跑了,医生刚说的话你就忘了吗?”尹秋阳说
  “对!我怀孕了,不能跑,应该慢慢的走,尹秋阳,你知道吗?我怀孕了,我打电话告诉老爸去”夏娜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爸,我怀孕了!”
  “真的?你现在在哪里?我派司机来接你”
  “不用了,我和尹秋阳在一起,我们自己开车回去”
  尹秋阳打开车门扶着夏娜上车,夏娜扭过头对着尹秋阳说“尹秋阳,你知道吗?我怀孕了”
  “知道了,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要当妈妈的人了,以后可不能象小孩子一样到处野了”尹秋阳开着车一边拍着夏娜的小脸。
  “是,孩子他爹”夏娜乖巧的坐着。
  孩子他爹?这词进入尹秋阳耳里怎么那么别扭呀?当然别扭,因为他本就不是孩子他爹。尹秋阳脸上露出一丝的苦笑,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悲伤
  夏娜虽很开放,很新潮,但她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她从不会乱来。那么她腹中的胎儿就是那次在客栈游戏中留下的,只是连她自己也许都不知道。尹秋阳开始有点感谢那个荒唐的游戏。是它让他遇见了钟可欣又让他顺理成章的报答了夏家的恩情还巧妙的替他隐瞒了自己的隐私。尹秋阳转过脸看了看夏娜又想起了钟可欣。
  夏娜与钟可欣都很美,但她们是两种不一样的美。夏娜青春活力,朝气蓬勃,是一种现代美,而钟可欣是娴淑,典雅,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古典美。这古今两代美女都被尹秋阳一个占尽,他岂能不美哉?
  可是钟可欣她到底在哪呢?是咫尺还是天涯?短暂的相聚来不及告诉彼此的地址就匆匆离开了,尹秋阳真是恼恨自己,为什么不留下自己的地址呢?哪怕是一个电话号码,他相信钟可欣也一定会找到他。尹秋阳一阵胡想,不自觉中车子已经驶到家门口了。
  他们手牵手走进客厅,夏太太激动的走过来扶着夏娜“娜娜,真怀上了?哦!上帝保佑我们夏家有后了,来,慢点到沙发上坐让妈妈好好看看”夏太太从上往下仔细的打量自己的女儿,似乎在打量一个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功臣。
  “妈……你看得我怪别扭的,我不是和昨天一个样吗?”
  “不一样,不一样了,我的女儿也要当妈妈了”夏太太高兴的象吃了蜜一样把厨房里的小保姆叫了出来“小梅,小梅”
  “夏阿姨,什么事?”小梅从厨房跑了出来。
  “今晚再加个人参炖鸡汤,娜娜怀孕了,应该补补身子,以后你每天炖一锅给娜娜喝”夏太太说。
  “哎!娜娜姐,你有小宝宝了?他漂亮吗?”小梅好奇的问夏娜
  “傻瓜,还没出生呢,哪知道漂不漂亮”
  “肯定漂亮,你和尹大哥都那么漂亮,生出来的宝宝会不漂亮吗?”
  “好了,小梅快去炖汤吧”夏太太催促着小梅。
  “是”小梅匆忙的又进了厨房。
  尹秋阳一个人呆坐在一旁听夏娜母女俩闲聊,整个客厅充满了欢乐的气氛,只是这些欢乐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于是他便起身上楼“妈,我先回房了。”
  “等等,尹秋阳呀!待会你把娜娜的房间搬到楼下来,以后你们就暂且分开睡吧!怀孕是重要的时期,上楼、同房都会动了胎气”夏太太严肃的吩咐着
  “啊?这……好吧!”尹秋阳无奈的上楼了。
  在夏家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女人男人更有权威,而在这个家排行‘老四’的尹秋阳就更没有什么权威了。执行就是他唯一要做的。
  夏宏韬刚跨进客厅就嚷起来“娜娜,娜娜,我的宝贝女儿上哪去了?”
  “爸,你回来了”夏娜从房里出来接过夏宏韬手里的包挽着他的手往里走。
  “娜娜呀!你真是不辜负爸对你的期望呀”夏宏韬欣慰的拍了拍女儿的手“尹秋阳呢?”
  “尹秋阳在整理房间,尹秋阳……尹秋阳,爸叫你”
  “来了,爸,你回来了?”尹秋阳一身狼籍的从房间里出来。
  “恩,尹秋阳呀,你辛苦了,你可是我们夏家的大功臣哦”
  “惭愧,惭愧”尹秋阳心虚的避开夏宏韬的眼神。
  夏太太和小梅端着人参汤从厨房走出来“开饭了,你们赶紧过来吃饭吧,别聊了”
  一家人围着西餐桌欢喜的边吃边谈论着他们夏家的大事、喜事。
  夏宏韬说:“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明天咱们家开个party,为庆祝我们家娜娜将成为一位尊贵的母亲。”
  “哎呀!你个死老脑筋呀!开什么party,娜娜她能跳舞吗?能喝酒吗?你这不是在馋她吗?”夏太太埋怨地说。
  “大家高兴高兴嘛,再说尹秋阳设计的那项工程也已经通过了董事会投票明天可以开始开工了”夏宏韬用赞赏的眼光看着尹秋阳这个从没让他失望过的女婿“算是双喜临门,应该庆祝一下。”
  “真的?爸,真是太好了”尹秋阳兴奋的有点失态。这项工程可是他花了两个多月才设计出来的,那都是他的心血他的理想他的爱恋啊。
  “看你高兴的,比当爹还高兴”夏娜狠狠地瞪了尹秋阳一眼。
  “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太早了,我决定把这项工程交王经理来负责,你就不用太操心了。”
  “为什么?那本就是应该由我负责的。”尹秋阳焦急的问。
  “也没什么,你看现在娜娜怀孕了,身边总得有个人来照顾她,你现在首要任务就是照顾好我的女儿和孙子”
  “啊?这?可是那是我辛辛苦苦的成果啊!”
  “孩子也你的成果呀!你怎么就能不顾妻儿呢?没有可是,就这么决定了!”
  “才不是呢!”尹秋阳委屈的嘀咕一句。
  “什么?”夏宏韬厉声地说道。
  “没什么,我照办就是。”尹秋阳压住心中的怒气闷闷地啃着白米饭,对他来说这顿饭吃得没有一点滋味。
  晚饭过后,尹秋阳帮夏娜整理卧室,夏娜说“餐桌上你真不应该和老爸顶撞。”
  “可我真的是舍不得那项工程嘛,再说我的东西怎么可以给别人来负责万一哪里不匹配就达不到我想要的那种效果。”尹秋阳解释道。
  “我知道你很委屈,可你不想想,以后整个公司都是你的了,还在意这一个小的工程吗?你想发挥你的才能有的是机会。你这样顶撞爸,爸会生气的。”
  “我哪有顶撞?以后注意就是了。”
  “恩,好了,不说他们。尹秋阳呀,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尹秋阳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你希望宝宝长的像谁?”
  “当然像你肯定不像我,你更漂亮嘛。”
  “不,我希望他是我们俩的组合,最好是融合我们的优点。”
  “呵呵!别瞎想了,等他出来了不就知道了吗?”
  “尹秋阳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分开”夏娜紧紧的拽着尹秋阳的手臂。
  “别这样,妈知道了会生气了,不然我又要遭秧了。听话,我陪在这里直到你睡着。”尹秋阳握着夏娜的手说:“躺下吧。”
  “那我睡了,你一定要等我睡着了再走。”
  “恩!乖!睡吧!”
  七
  秋天季节是个收获的季节,有的人收获事业,有的人收获爱情,可钟可欣收获的却是死神对她的召唤。自从上次和姜春怀吵架以后,他们就很少在一起吃饭,每次姜春怀想给钟可欣道歉,钟可欣都有不给他机会。她觉得对他有些过份,他也不是什么圣人孰能无过?再说那也只是酒后的一句话。如果要惩罚也已经惩罚够了。今天是她和姜春怀结婚周年纪念日,她想要和他和好,化解以前的矛盾。
  钟可欣走进商场准备为姜春怀买件衬衫,经过婴儿区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尹秋阳吗?他正和一个孕妇从婴儿区走出来直往商场门口走去。钟可欣紧追过去,想喊却还是止住了。尹秋阳并没有看到钟可欣,商场门口人太多,只是依稀的感觉有人在看他。他扶着夏娜钻进了车子,驶入了车流之中。钟可欣追到门口看着他消失在人海之中,心中不免一阵茫然!对深埋在心中的那份感情、那个人突然产生置疑。“游戏”也许这一切本就是一场游戏,缘于游戏终于游戏!就连这一纸承诺也不过为游戏中的一个环节而已,而她不过成了这场游戏的一个牺牲品。钟可欣拂拂肩后的长发,告诉自己:也许是该释怀了,不管这是否是一场游戏,留给她的回忆总是美好的,而自己也因这些回忆而变得更加坚强,更加贪恋尘世的美好
  钟可欣提着新买的衬衫回到家中,姜春怀已经在厨房乒乒乓乓的做起饭来了。确实有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不是他先吃给她留着就是她一个吃着泡面。她仿佛又看到了从前的姜春怀,温柔体贴、细心勤快的好丈夫,与那个一去不复返虚无缥缈的尹秋阳相比他真实多了。毕竟他们已经是共同生活了五个年头的夫妻呀!可一想起尹秋阳她的心仍会被揪得很痛。今天商场看到的那人真是尹秋阳吗?那他身边的那孕妇又是谁呢?他的太太吗?他不是曾经对她说过他不能有孩子的吗?难道他在说谎?还是他掠夺她的一种手段?她不敢再想下去,怕这一切的怀疑都将成为事实。回头想想她与姜春怀之间的矛盾难道不是因为尹秋阳的存在而变得更恶劣吗?这个可怜的男人还正在为他们的晚餐而忙碌着呢!她对他心中充满内疚。
  “春怀……”钟可欣轻声唤了一声姜春怀。
  “饭马上就好了,你先等会。”姜春怀说。
  “今晚我们出去外面吃吧!别忙活了。”
  “不,今天就在家吃,我买了几个你喜欢吃的菜。”
  “哦?”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你就让我为你服务一次吧,算是对你的道歉,你一定要接受。”姜春怀陆续从厨房端出碗碟和菜。
  “哦?”特别日子?难道他也还记得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你先去洗个澡吧,等会我们就可以开饭了”姜春怀催促着钟可欣。
  “好吧!”钟可欣说
  钟可欣穿着一身粉色的长裙从浴室出来,像一朵出水芙蓉,娇艳欲滴。餐桌上摆满了美味可口的佳肴。桌上倒满了两杯香槟,红红的液体如血似霞,也恰如那夜的两杯红酒,只是物似人非。
  看着钟可欣一身粉红款款走来,勾起了他尘封的记忆: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穿着一身粉色的套裙,楚楚可怜的走到他面前说“大哥,求你帮个忙,借五十元钱给我,我骑车闯红灯了,交警一定要罚我一百元钱,不然就要扣我在这里当交通协管员。可我还得赶着去面试呢,明天我可要露宿街头了”他毫不犹豫的掏出五十元给她,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怜悯她还是觉得她长得漂亮,或许是出自一种没有理由的本能吧!
  “可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姜春怀问
  “怎么能忘,也是今天这个日期。”钟可欣静静的回忆:她正要敲开老总的办公室准备进去面试时,他从背后一把拽住她,她惊慌的说“大哥,虽然我欠你钱了,但你也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拖我后腿呀”他着急的说“小妹你误会了,刚才你把这份简历掉在马路边上,我帮你送过来了,没有简历你怎么面试啊?”她如获至宝的捧着简历说“啊?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又救了我一回,你真是我的亲大哥,等我顺利工作后一定请你吃大餐!”
  钟可欣回过神感激地说:“春怀,真的很感谢你,在我最危难的时候伸手帮助了我。”
  姜春怀递给钟可欣一杯香槟说:“来!我们边吃边聊。”
  “恩,那个时候……”
  那天,她终于通过了面试,第二天就可以上班了,她高兴的走出老总的办公室,看见他还在门口站着
  “你怎么还没走啊?在等我请你吃大餐吗?还是在等我还钱?很抱歉呢!我现在没钱,不过我明天就可以上班了,把你电话给我等我拿了薪水立马还你钱。”
  “哦!钱不着急,我怕你没被聘用要露宿街头。这么看来你已经被录用了,真好!这下我可放心了”
  她兴奋的说:“明天我就可以正式上班了,公司包吃包住,明天我将要告别那即将到期的出租小屋了,告别那一日两餐的福满多方便面了!”
  他问她:“你一个人吗?你的家和家人呢?”
  “我家在东北,那是一个四季积雪的地方,从小我就很向往南方,因为我喜欢穿裙子,可由于天气的关系总是很少有机会穿。自从那一次哥哥为了救我被大雪压倒再也没起来后,我就更害怕雪了。大学毕业后我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要到南方来找工作,我不想待在那冰天雪地的城市,它会让我更想念哥哥,让我挥不去大雪吞噬哥哥生命的那一瞬间。所以我来到了这里,一个多月里找的工作不是专业不对口就是没有本地户口。我都快山穷水尽了,幸好今天上帝眷顾我,终于找到了工作,这一切都得先谢谢你,你就象我哥一样在危难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
  “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钟可欣还沉浸在往事记忆中。
  “可欣,可欣!在想什么呢?菜都要凉了。”姜春怀用手在钟可欣面前晃了晃。
  “哦!我在想我们认识那年的今天。”
  “是啊!那天你也是穿着一条粉红的裙子,为了纪念那个相识的日子,我们还选了相同结婚日,所以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姜春怀深情地凝视着钟可欣。
  “我们相儒以沫的过了那么些年,你一直象一个守护神一样地守护着我,而我对你总是那么苛求,对不起,春怀!”钟可欣抹去眼角将要滑落的泪。
  “别说了,可欣,我知道是我不好,最近我太忽略你了,让你伤心了。”姜春怀搂住钟可欣的肩内疚的说。
  “是我冷淡了你!”
  “不说这些,今天我们应该高兴才是,来,多吃一点。”姜春怀往钟可欣碗里夹了一块鸡腿。
  “恩,我好久都没吃到你做的饭了,真香!比我们家的大葱烙饼还要好吃。”
  “以后我天天给你做,我知道你不喜欢吃大馅饺子,你就是生来做我们南方媳妇的命。”
  “呵呵!”
  ……
  铃……铃……家里的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
  “我来接”钟可欣站起来准备去接
  “不要去接,管他是谁呢,今晚不想要别人来打扰我们!”姜春怀拉着钟可欣坐下。
  “说不定是爸妈呢,没准他们也是来祝福我们的呢!”钟可欣再次站起来拿起电话还来不及说话便传来对方的声音:
  “姜春怀,我告诉你,再给你最后三十分钟,我在百货大厦的天台上等你,如果你还不来,我就带着你的骨肉从这里跳下去……”
  钟可欣感到一阵晕眩,两腿发软的跌坐在地上,把吊在半空的话筒甩给姜春怀,挤出二个字“你的!”
  姜春怀惊慌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捡起电话“喂,喂,我是姜春怀,你是哪位?”
  只听到对方传来隐隐约约的哭泣声,这边是姜春怀焦急的声音“莹莹,你冷静点不要乱来你听我说我马上就到,你一定要等着我!”姜春怀匆忙挂了电话从沙发上拿起一件外套往外跑“可欣,你等我回来再与你解释!”
  钟可欣还傻傻的跌坐在地板上,‘解释’?还需要解释吗?这样一个与她相儒以沫的男人,竟然在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这样一个惬意的夜晚送给她如此震惊的礼物!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也懒得动。夜的黑色包裹着楚楚动人的她,她像是一个无助的弃妇一样颤抖着双肩,终于排山倒海般大恸。下腹一阵剧烈的疼痛让钟可欣蜷缩的更深,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有了这样的一个小插曲她会走的更了无牵挂、安然自若。
  八
  姜春怀疲惫的走进家门,外套搭落在肩上,他一定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的战争,在他眼里除了无奈更多的是愧疚。他在钟可欣面前跪了下来双手紧握着她那早已冰凉的手“可欣,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钟可欣抬起痴呆的眼看了看跪在面前的姜春怀,强忍着病魔带给她的疼痛顽强地把身体坐直“说说吧。”
  “莹莹是我一次在酒巴认识的女孩子,大学刚毕业。那一次我真的是喝多了,事后我也和她说过我是有妇之夫,可她说她不在乎。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不想伤害她更不想伤害你,昨天我对她说让这一切结束。她说她怀上了我的孩子,我不信也没去理她,没想到她真的怀上了我的孩子……可欣,我对不起你,你惩罚我吧!”姜春怀沮丧地望着钟可欣,企求能从她那儿得到宽恕。
  钟可欣淡定自若地说:“我不想知道她是谁,我只问你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姜春怀沉默了,对他来说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是相守多年的妻子一边是怀有他骨肉的情人。都是让他那么难以取舍。他爱钟可欣他不能没有她,可面对莹莹的以死相逼,他也不能见死不顾,更何况她还怀上了他的骨肉。
  “既然你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让我来帮你。我们离婚吧!我想我是无法原谅你这个背弃我的男人,不要让我和你在一起,你只会让我恶心厌恶。”
  钟可欣艰难的说出了那串让她锤心的话,她不想让他看出她的不舍,不要让他看出她对他还有所牵挂,好感觉自己真的很伟大,终于找了个借口让自己离开。钟可欣起身回房简单的收拾了行李走出家门:“姜春怀,我暂时会和你分居,等我把离婚协议书写好我们就可以去办手续了!”
  姜春怀什么也没说,他什么也不敢说,不能说,只是痛恨自己的意乱情迷,痛恨自己没有好好留住她,然而一切都晚了,因为他知道钟可欣说出的话是无法挽回的。满脸留下的只有悲痛和羞愧。
  钟可欣一个人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在大街上,夜才刚刚开始,都市的夜热闹非凡,闪烁的霓虹灯犹如一双双窥探内心秘密的眼,把钟可欣照的无处躲藏。从前一直感觉南方这个城市很亲切很温暖,来到南方已经有六年多了,从来没有象今天一样孤立无助,迷茫忧伤。是因为要和姜春怀分开吗?还是自己就将离开这个世界?可就算离开她也不希望是这种结局,她不希望背叛婚姻的是深爱她的姜春怀,一直以为背叛的会是自己,因为她心里最深处还有一个“他”。可今天是怎么了?全反了,背叛的竟然是姜春怀。也许这一切都是她逼他的,是她让他走到这一步。离开了,离开了姜春怀,钟可欣不知道是一种解脱还是一种无奈。总要离开的,钟可欣边走边安慰自己。
  九
  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六年多了,钟可欣竟然不知道离开了姜春怀还能去哪?朋友?好像没有很要好的,同事?也就那几个,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自从认识姜春怀后她的生活全是他了,除了同事他们都是共同的朋友。钟可欣摸出电话想找一个人聊聊天,猛然想起一个月前刚调来这里的老同学——陈燕,她们还约好了明天见面呢,不如现在就去?于是,钟可欣直接拦了一辆的士去了陈燕的出租房。
  陈燕是钟可欣的大学同学,以前在学校是很要好的姐妹,毕业后大家各自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也就少了许多联系。足有六七年没见面吧,刚离开家那会她们还经常通电话,自结婚后又加上工作上的繁忙,连通一个电话都变得很奢侈了。钟可欣疲惫不堪是提着自己的行李敲开了陈燕的房门。
  陈燕惊愕的看着狼狈的钟可欣问:“不是约好明天中午见面的吗?这么快就想我了啊?”钟可欣一句话也没说直径走入房中,把行李往地上一扔便把自己埋进了沙发里。陈燕被她的举动吓倒了,走近钟可欣拍了拍她的肩:“可欣,你怎样啦?出什么事了?不要给我这样的见面礼嘛,我会接受不了的!”
  钟可欣抬起无助的眼问陈燕:“你收留我吗?”
  “当然,怎么啦?”陈燕还是搞不懂这个六七年未见的好姐妹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好,我在你这里借宿半个月。你什么都不要问,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说,我睡觉去。”说完一个人走进卧室和衣上床,只留下陈燕一人茫然的站立在那。
  半夜,钟可欣被一阵剧烈的疼痛搅醒,痛苦的呻吟着。躺在旁边的陈燕听到后吓得不知所措,惊慌的叫唤:“可欣,你怎么啦?别吓我。”陈燕扶起钟可欣,倒一杯温水给她后,着急地打电话叫急救车。钟可欣用手挥挥阻止陈燕艰难地说:“打这个电话吧,方医生的。”
  十
  市人民医院住院部,钟可欣安详地躺在病床上,累了半宿的陈燕坐在病床边直打盹。方医生略显疲惫地走了进来,简单的为钟可欣做了检查,便招呼陈燕出去了。陈燕焦急地问:“方医生,可欣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
  方医生示意陈燕冷静:“看来你是钟可欣的朋友,钟可欣很少有朋友,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我是钟可欣的主治医生,也是她唯一能谈得来的朋友,不防对你直说吧,钟可欣现在情况不太乐观,最好能尽快动手术,不然等病情恶化了,癌细胞一旦扩散神仙也救不了她了。”“癌症?什么时候的事?谁告诉你钟可欣患有癌症?”陈燕因惊愕而变得有些愤怒,从椅子上暴跳起来抓住方医生的双肩摇晃起来。她实在无法相信原本天真活泼的钟可欣会是一个病魔缠身的人,她更无法相信,分别六年再相见竟是她们永别。陈燕情绪开始不稳定,声音哽咽不久便抽泣起来。方医生安慰陈燕坐下,递给她一杯水,一张纸巾。自己也拿了一张纸巾擦拭有些潮湿的眼睛
  方医生缓缓地对陈燕说:“可欣是年前在我这里被诊断出子宫癌的,当时我就建议她切除子宫,她就是不听,这一拖再拖,我也就无法保证她的生命期限了。如果现在动手术就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了,这也只是一个不算大的手术。”方医生停顿了一下定眼看了看陈燕继续说:“你一定是她的新朋友吧?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陈燕听完方医生的话呆呆地愣在那儿,半响才回过神来:“哦!我叫陈燕,是可欣老家的同学,刚调到南方工作,可欣出这么大的事她老公怎么没来?”
  “她一直瞒着她老公呢,你竟然是她老家的朋友也当是一个娘家人,就多劝劝她吧!尽量让她配合医生做完手术,我们一起努力来挽救这个年轻的生命吧!”方医生伸出手握住陈燕的手两个人做了一个奋斗的动作。
  “我会的,一定会的,我们一起努力拯救她。”陈燕眼里露出坚定的目光
  陈燕离开方医生办公室,脚步变得很沉重嘴里喃喃道:这个可怜的女人,这个倔强的女人,这个顽强的女人
  走到病房轻轻地推开房门唯恐吵醒了钟可欣,此时的钟可欣已经醒了,斜靠在床头,一缕晨光洒在她苍白的脸庞上,憔悴无颜。陈燕匆忙擦干眼角余留的泪痕,面带微笑地说:“你怎么就起来了,不多睡会?”
  “睡得很饱了,我该回去上班了。”钟可欣正欲下床被陈燕按住。
  “什么?你还要去上班?不能去!”陈燕按下钟可欣重新躺下,语味深长的对钟可欣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能去做,先把命保住再说,公司下午我陪你去请个长假,你就安静的等着做手术吧。”
  钟可欣一听“手术”二字惊恐万分:“手术?我不要动手术,陈燕求求你别让我动手术,让我做个完整的女人吧!”
  陈燕紧握着钟可欣的手说:“别那么固执好不好?俗话说:好死不如歹活呢!何况你还有老公,你就不替他想想?”
  提起姜春怀钟可欣黯然神伤,眼角不经意滑落两行冰凉的泪珠。陈燕看得心痛,追问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钟可欣抬手拭干眼角流下的泪,慢慢地向陈燕讲述她与姜春怀之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以及深埋在心底的尹秋阳。听完钟可欣的叙述,两个女人沉默了,陈燕也不好怎么劝说,毕竟两个人的婚姻问题得两个人自己来解决。至于与尹秋阳之间的情感问题更无法说得清楚。沉默许久之后,陈燕拍了拍钟可欣的手对她说:“该何去何从,你自己定夺,你不应该选择这种方式来逃避现实,该解决的还得解决,该争取的就去争取,不要让人生留下遗憾。”随后把钟可欣的手塞进被窝,把被子掖严实后说:“可欣,别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我去买午餐回来。”
  钟可欣微微闭上眼,感觉一切都将要远去了,既已要远去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呢?生命都不重要了,爱情婚姻还重要吗?是啊!当生命变得如此短暂时,她才感悟到:其实人活着真的没有必要在意那么多。好好享受余下来的日子吧,这样才对得起自己。这样想后她开始不再去怨恨姜春怀了,也觉得没有必要去想尹秋阳了,心情反而轻松起来。一切随意吧,该来则来该去则去。
  只是除了家她似乎真的没地方可去,家——她还要回去吗?这个怀了姜怀春孩子的女人是不是刚好给她一个离开的理由,不能为姜家生儿育女,占着他爱也是一种罪过。或许这样更好,她终于可以找个理由离开了,为了姜怀春,为了姜家。她忽然想起了江南水乡的那个客栈,那个小桥流水人家的地方,也许那儿是一个不错的去处,打定主意后钟可欣总算安然的睡下了。
  十一
  医院呆了一个礼拜,除了陈燕几乎都是钟可欣一个人在病房,方医生偶尔会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对她不配合治疗也是伤透了脑筋,坚持不让她出院希望能做通她的工作让她配合治疗。
  “可欣,你还是考虑一下尽早手术吧,其实手术不难也没有风险,术后还是和正常人一样的。”
  “我知道,方医生,可是我还是不想手术,我想做了个完整的女人。”
  “没有了生命再完整也只是一个死人,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如果人生再无牵挂了,生与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人活何必如此悲观,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可欣,我真心希望你能健康快乐生活。”
  “谢谢你,方医生……”
  方医生惋惜的走出病房。
  傍晚时分,陈燕大包小包的提进了病房。
  “可欣,可欣,我听方医生说你病情已经控制了,明天就可以去做个全面检查,没有什么大问题就可以开始手术了,过不了半个月,你就又可以生龙活虎了。”
  “我明天想出院。”
  “你开什么玩笑,就拖也要拖你去手术,你缺钱吗?我有”
  “……”思绪透过窗外,天很蓝很蓝,是有一种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可是该为谁活?
  “别多想了,一切有我呢,再说我问过方医生了,这也不算什么大手术,没有风险。”
  “我……我……”
  “你什么都别说,乖乖听话就行。要不要我通知姜怀春?”
  “不用了,就这样吧,我不想误了他。”
  陈燕走过来坐在床沿,拥着钟可欣“傻瓜,对自己好点。我们都还年轻,不要委屈了自己。”
  “嗯。”
  陈燕从包里抖出吃的出来,还有一些护肤品和女性生活用品,堆满了一床。钟可欣看着陈燕一样一样的给她介绍比划,又一样一样整理放好,仿佛是准备在这儿长住。
  十二
  一缕晨曦从窗台直射进来,才七点多一点,还没到上班时间,医院只留值班医生和护士。钟可欣起床收拾好东西,到值班室办理出院手续。
  “医生,320床办理出院。”
  “好的,我先帮你办理手续,结账要等上班后才能办理。”
  “谢谢!”
  离开医院的感觉真好,清爽伴着几许迷惘,接下来该何去何从?陈燕那儿是不能再去麻烦了,公司也不想去了,好想放松。
  先到公司请了一个长假,反正大家知道她现在是住院期,假期很快就批了。再到陈燕家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就踏上了南下的列车,她知道心中有一个地方,此生必定还要去一次,就算再也不会遇见他。他给她留下的简笔素描随身带着,她想在那里等他最后一次,明知他不会来。
  陈燕一大早到单位报了道,安排好手头上的工作就往医院跑去,今天是和方医生约好给钟可欣作全面检查的,顺利的话明后两天就可以开始动手术了,想到钟可欣的病马上就要康复了,心里特别高兴,步子也变快了许多。
  推开病房的门,房里空空如也,哪还有钟可欣的人影。一慌神赶紧往方医生办公室里跑去。
  “方医生,早上有一位你的病人提前办理的出院手续,这是单子还需要你签字。”
  “钟可欣?谁让她出院的?”
  “这我不知道……”
  办公室里传来方医生和值班医生的对话,陈燕也顾不上礼貌直接推门而入“方医生,可欣走了,不在病房里。”
  “唉!怎么会有这么固执的女人。”方医生频频摇头“陈燕,她会去哪里,你找到她还是尽早带她回来吧,我这都已经帮她安排好了检查事项。”
  “可是我也不知道她会去哪,要不我先回家看看,我给了她我家的钥匙,说不定她已经去我家了。”
  陈燕急匆匆从方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嘴里不停的嘀咕着“钟可欣,钟可欣,你这个坏女人,看我逮到你不活剥你的皮……”
  不慎和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青春阳光、帅气又不失沉稳与内敛,两人同时张大眼睛惊恐得看着对方。
  “对不起,这位先生,刚才我没注意看路撞到你了,不过我现在真有急事麻烦你先让让。”还未待说完,陈燕一手扒开面前的这个男人,直往院门口奔。
  “等等……”对面的男人似乎不准备放过陈燕,一手拉住她的手腕。
  “你干嘛?我又没撞伤你,不至于要赔钱吧?”陈燕回过头怒视的看着他。
  “不是的,对不起,你刚才在说谁?”
  “什么说的谁,说的你呗。”
  “不是,不是”他有些语无论次“你刚才嘴里叨念着的是谁?”
  “钟可欣”陈燕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可欣?钟可欣?是可欣吗?”男人急切的掰住陈燕的双肩不停的摇晃。
  陈燕被摇得有些晕眩“等等……那个你是谁?你认识可欣?”
  男人被陈燕一问也清醒过来,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有些激动,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尹秋阳,我……”
  “打住”陈燕挥手打住了尹秋阳的话“尹秋阳?你真是尹秋阳?我知道你,可欣和我说起过你,其它不用再介绍了,我现在急着去找她,你要不要一起去?你想要问的车上告诉你。”
  尹秋阳二话没说就随着陈燕往医院大门走去,边走边拿出手机电话“娜娜,有个客户临时打电话过来要我去和他谈笔业务,他马上要坐飞机去美国,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你等会检查完我让陈师傅来接你可好?”
  夏娜虽是贵家女却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嗯,没事,你去吧,我自己给老陈打电话就行了,中午回来吃饭吗?要不要等你吃饭?”
  “不用等我了,我还得看看进展,那就先这样了,挂了哈。”尹秋阳把电话挂了尴尬的朝陈燕笑笑“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呵呵,我明白,懂得,我去拦车。”陈燕微笑地点点头。
  “不用,我开车来了,你在这等,我去取车。”
  二人相续上了车,在车上陈燕慢慢向尹秋阳讲述了这些日子钟可欣发生的事。尹秋阳静静的听着,时而皱眉,时而叹息……
  到了陈燕的公寓,房里钟可欣的行李还在,只是带走了几件简单的衣物和一些随身物品。钥匙被搁置在桌上,看来是刚走且并不打算再回来了。陈燕慌忙拿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对方回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是存心要走的,不想让我们找到她了。”陈燕沮丧的跌坐在地板上。
  尹秋阳也是一阵茫然不知所挫。
  陈燕起身对尹秋阳说:“要不你先回家,我再到她公司去看看会不会有人知道她去哪了。”
  “可是一天没找到她,她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如果再发病谁来照顾她?你把她电话给我,我不停给她打,总会碰到开机的时候。”
  “嗯,”电话报给尹秋阳后,他们便分开行动,陈燕去往钟可欣公司,尹秋阳则是走往城市各在酒店和宾馆,他想如果钟可欣还没准备去哪里就一定要先在这里住下来,既然她不可能回家就一定是住酒店,所以先从这里下手。
  十三
  整整一周尹秋阳查遍了整个城市所有的酒店和宾馆,就连小小的客栈与招待所都没放过,而钟可欣的人就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音讯。尹秋阳就像疯狂的野兽一样,是命运在捉弄他吗?匆匆一别又是一年,以为今生再也不可能相遇,以为她就不是同他一个星球的人,只有把那份情意深深藏在心里,可没想到她和他竟是同一个城市,没想到竟在同一家医院!没想到才听到她的名字人就又跑了,这一定是命运在捉弄他。尹秋阳倒在床上沮丧得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一直浮现钟可欣的容颜,那白纱裙,那安然恬静的姿态,婉约的笑颜,哪张不是俘虏了尹秋阳的心……
  不知何时夏娜走了进来:“尹秋阳,吃饭了,你在想什么?这么专神。”
  尹秋阳的思维还没转回来,他并未听到夏娜的声音。
  “尹秋阳,尹秋阳……”夏娜用手在他眼前晃了几晃。
  “嗯,娜娜。”连被叫了几遍,尹秋阳才回过神来,抱歉的对夏娜微微一笑。
  “你怎么啦?尹秋阳,这几天你都魂不守舍的。”夏娜关切地摸摸尹秋阳的额头“该不是感冒了吧?”
  “没有”尹秋阳拉过夏娜的手放在掌心里“是工程上的事有些烦心”这个女人虽有时有些霸道,有些小姐脾气,但对他真的是很好。而此时的他似乎有些太对不起她了,心生二意灵魂在背叛。
  “我们下去吃饭吧,妈妈要等急了。”夏娜亲切的说,拉起尹秋阳的手一起走下楼去。
  夏母一个人坐在餐桌上慢慢地吃着,看到夏娜拉着尹秋阳下楼,不耐烦地唠叨起来:“你爸成天不在家吃饭,你一个大男人吃饭还要人三请四请的,像什么话!”
  “对不起,妈……”尹秋阳抱歉地对她说。
  “妈,尹秋阳在房里工作。”夏娜忙替他解围。
  “工作不要带到家里来,在公司就应该完成。娜娜,你也是,你现在是怀了孕的人了,不要太劳累,你可是咱们家的重点保护对象,得好好的养胎,可不是来侍候人的。”夏母牵过夏娜的手,为她盛了一碗鸡汤“多喝点鸡汤,这个补身子。”全然没有顾尹秋阳是否坐下来了。
  尹秋阳独自坐在餐桌对面,如坐针毡一样,食之无味。寄人篱下的感觉让他早养成了孤立的个性,多看多听少说话成了他的习惯。在这个家他是没有一点地位,唯一感到还有些公平的地方就是夏娜对她的爱,可是就算是两个人的爱情也是受着夏家父母牵制的,左右不得为之。这种爱让他一点都不自在,不轻松,不能全身心的投入。
  他草草地就解决了这餐晚饭,起身身夏母告辞“妈,我吃饱了,要没什么事我先上楼休息了。”
  夏娜也赶紧放下手中的碗:“尹秋阳,等等我!”
  夏母拉紧夏娜的手:“娜娜,你还没吃多少,再吃点,现在正是补身体的时候。”
  尹秋阳回到房里坐在书桌旁打开电脑,点了一支烟任由烟雾迷漫他的视线。他拿出手机继续拨打着钟可欣的号码,对方还是关机中。钟可欣你到底去哪了?带着一身的病你就这么不心疼自己?不知你的心里是否还记得我?钟可欣你难道就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承诺吗?说过来年还要等我的。对了,尹秋阳心里猛然一惊:钟可欣会不会去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那个江南水乡小城,那家叫“云上人间”的客栈。一定会的,一想这儿,尹秋阳立马掐灭了手中的烟,拿走鼠标开始在网上订机票。
  网上的效率就是快,不到十分钟就订好一张明天上午9点的机票,尹秋阳如释重担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其实钟可欣是否去了那里,他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毕竟他们彼此了解不深,一次游戏留下的话是否能当真,他全然不知,钟可欣是否还记得他,也是很迷惑。可是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他都不能放过,陈燕不是说了她和她老公已经分开了,她老公一定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那她就成了一个独孤的人儿,她现在是最需要关怀与照顾的时候。陈燕说她没什么朋友,还说她身体很不乐观,那她极有可能就这样想着要放弃自己。面对丈夫的背叛和病魔的折磨,也许她已经对生活和人世厌倦了。如果真是如此又怎么能置她而不顾呢?
  十四
  钟可欣一个人坐在窗边的木椅上,这是一年前她曾经待过的客栈,不知为什么她又回到了这里来,明知一切为空,一个陌生的人,一段离奇的相遇,怎么可能会再相聚。她挪动一下姿势,让身子半躺在椅子里,这样能让她更舒服些。依旧是一年前的模样,一点都没变,仿佛就从来没离开过,房间依旧很温馨、浪漫,床上铺垫还是淡蓝色的床单和绒被,南面墙壁上的小木窗,被她支开,正好可以望到对面街头的小店和游客。床头的小壁灯静静地守在那儿,似乎等了她很多年,她半躺在木椅上,手里握着一杯白开水。透过杯身能清楚地看到对面,仿佛还能看到当初尹秋阳就坐的身影,就是这样面对面,尹秋阳手握一杯红酒,用一双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她,嘴角还有一抹浅浅地笑。似乎在欣赏她又似乎在期待她的回应。钟可欣迷离的眼神注视着杯身,专注地望着杯子里的那个男人,手不小心轻轻晃动了一下,杯中的影子跟着一起晃动起来,在水中泛起一圈涟渏,慢慢沉入杯底,幻影渐渐消失在清澈的水中,无声无息……
  清澈透明的溪水,从窗前流过,红鲤鱼自由自在地在水中嬉戏。连日的奔波,她有些疲惫,在木椅上,半眠半醒,溪边杨柳上的红灯笼由清晰变得模糊,由模糊变得清晰,摇摇晃晃的灯笼上忽尔呈现姜春怀那张温柔体贴的脸,忽尔又是尹秋阳带有坏坏笑容的脸……迷迷糊糊中,那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沿着溪水,穿过柳林,焦急地朝自己的房间奔来。
  而实际这一切都是钟可欣的幻想,一个朦胧的梦。她是在渴望再次遇见尹秋阳吗?还是希望尹秋阳能记住他们之间的承诺?或许在生命攸关的时候总是希望再见一面吧,就算不是为了履行承诺也好,就算是为了满足一下她的愿望也行,没有奢望要拥有这个人。
  在这家客栈住了一周了,等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没有人告诉她,那个被等的人是否会来,更确切的说本就还没到一年之约又怎么会来?钟可欣却要求自己等了一个周,仿佛在完成一件无法推脱的重要事件一样,她对自己说:就一周吧,一周就好了。她退了房离开了这家与尹秋阳相约的客栈,突然觉得这个城市很好,很适合长住。也许自己还能再撑一断时间,到了相约的日子或许还能在这遇见尹秋阳。钟可欣把自己安顿下来心情也舒畅了许多,放手了姜春怀,相守着自己要等的人,心里就真的踏实了许多。
  当尹秋阳再次走进“云上人间”客栈时,眼前的一切还是和年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化,这是午后时分,客栈人不多,两个服务员小妹正在吧台打盹。
  “你好,请问有房吗?”
  店家小妹揉揉松睲眼:“有,在单房还是双房?”
  “请问‘秋。20’号房空了吗?我想住。”尹秋阳试探性地问。
  “对不起,好像有人住。”
  “是个女的吗?”尹秋阳抱着希望喜出望外。
  “好像是一个女的……”
  “今早退房了,现在空着呢。”旁边一位小妹补充说。
  尹秋阳刚升出的希望又破灭了,于是更进一步的追问:“能否帮我查一下她姓名吗?”
  服务员疑惑地看着他:“对不起,先生,客人的信息我们不能给你,你是住还是不住呢?”
  “住,住,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我爱人,因为我们闹了点意见,她离家出走了,我也不是着急找她吗,不告诉姓名也行,告诉我姓氏可好,如果不是我爱人就算了,打扰了,拜托了!”
  服务员被他一付痴情汉的样子所打动,便很乐意的帮他查了起来“你爱人是姓什么?如果是一样的,我们就帮帮你,如果不是,我们也不好违规,你看行吗?”
  “行,行,太感谢了,我爱人她姓‘钟’麻烦小妹了。”
  “还真是一个姓钟的女士住的,大概住了一周了,上午刚办理了退房手续,其它就没有了,可能真是你爱人呢。”
  “留下了联系方式没?”尹秋阳既欢喜又失望,欢喜的是钟可欣真的来了,真的是还记着他们之间的承诺,在这里等他;失望的是她终究还是离开了,至于去哪了又是一个迷。尹秋阳开始有点恨自己,他早该想到她会到这里来的,为什么会浪费一周的时间在本市找呢?如果早一天不就能碰上。
  “麻烦帮我定下这间房”。
  尹秋阳走进这间房里时,满屋子还遗留着钟可欣身上的味道,他用力呼吸,想把她一并吸进心里。
  住下后他便展开了搜索似的寻找,一切钟可欣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人就仿佛蒸发了一样,任他怎么找也找不到。可是尹秋阳相信她就在这个城市,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气息,所以他没有打算离开这个城市,一直住在这家客栈,每天循环在城市角落寻找。
  随着时间的流逝,尹秋阳越找越心慌,越来越没底。他知道她一定还在的,可就是不愿出来。若是一个人不愿被找到的话,任你如何都找不到。尹秋阳漫无目的的在古镇行走,来到这里快一周了,一周一点音讯都没有,他甚至有些颓废,若是真找不到,他就在这个城市安定下来等她,终有一天会再次遇到的。
  午后的阳光没有怜惜这个痴情又可怜的男人,炽热的炙烤着他,干渴的他想找一处地方喝杯咖啡,抬头看着附近就有一家不算起眼不算华丽的小店,于是走了进去。小店没有店名,这让他觉得好奇怪,明明里面的摆设像极了一家咖啡店,却不见店主,几个本地汉子正在敲敲打打着什么。看见他进来后抱歉地对他说:“不好意思,这家店还没开张。”
  “哦……”尹秋阳看着他们手中敲打的东西,好像是一块牌扁,汉子手上拿着几个英文字母,却一直不知该如何排序。
  尹秋阳走近过去看了一眼牌扁,应该是小店的店名,古铜色的底,墨绿的字迹,草书着“我在这里等你”几个字,这名字起得很有意思,却一下触动着尹秋阳的心,文字下来应该是一行英文字母,而这几位汉子正是在为这几英文字母的顺序犯难。尹秋阳一眼就读出那是“我在这里等你”的英文“Iamheerwaitingforyou”也真是难为了这几个汉子,尹秋阳主动地帮他们把顺序排好。
  几位汉子甚为感谢地说:“谢谢你,你排的真的是跟我们老板给的板本一样,本来给了我们一张排序纸的,这一会就不知道弄到哪了,要不是下午我就完不了工。”
  “叮铃铃……”尹秋阳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尹秋阳,公司出事了,你的项目被王经理做砸了,公司损失惨重,爸爸叫立即赶回来!”手机那头,夏娜几乎声竭力嘶。
  尹秋阳原本觉得这家店主挺有意思的,想寻问一下,这边听到夏娜的电话,立刻神经紧绷,工程出事了可不是小事。更何况是他一手设计出来的工程,出门的时候只是简单的告诉夏娜说回老家看父母
  “娜娜,你先别着急,我马上返程,明天上午可以赶到家。”手机里的声音嘈杂纷乱。
  尹秋阳将手机挂后,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牌扁,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无奈已经没有时间等它开张品尝它了,一定还要再回来的。心里默默念道:可欣,我一定要等着我,我处理完家里的事就立刻回来,不管能不能找到你,我一定回到这里等你。
  十五
  工程的事故远远比尹秋阳想象的要糟,还没做到一半就发生坍塌,砸死了2人,砸伤了3人,且都是农民工。现在民工在闹,检查院在查,并直接告到法院去了。王经理被扣了,夏宏韬脑子大得要命,每天在各单位协调周旋,还要一边安抚出事的民工家属。由于工程是尹秋阳设计的,即使不他全权负责,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尹秋阳一进屋就感觉了一股死人般的气息,让人窒息。还没来得及放下行李,就被夏宏韬叫到了书房。一脸严厉地说:“现在全市都在关注这件事,家属这边反倒好安抚,可是媒体和监管单位不好对付。现在还在调查中,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爸,你要相信我,我的设计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每个细节我都计算得很精确。”尹秋阳焦急而又肯定地说。
  “你说了也不算,我相信你也没用,当初你就不该撒手不管,全权让王经理操作。”夏宏韬责怪地说道。
  “爸,不是你让我交给王经理负责的吗?我也不想。”尹秋阳委屈的说。
  “你还怪起我来了?这是你一手设计的工程,你能一点都不闻不问吗?我只是让你多抽点时间出来陪娜娜而已,出了事要勇于担当,你这样子真让我寒心。”夏宏韬愤怒的指责尹秋阳“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看到就烦……”
  尹秋阳无奈地走出书房,简单的整理一下行李便急匆匆赶往公司,公司大门被一群人堵得死死的,有工人,有媒体,有家属,也有很多看热闹的人。尹秋阳慢慢地挤进去,这时不知被谁发现了,高喊了一声:“大家快拦住他,他就是那个尹设计师,是他把工程设计倒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尹秋阳,顷刻便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打他,没良心的……”
  “黑心人……”
  “杀人凶手……”
  各种各样的辱骂声层其不断,紧接着身上,背上,头上遭到各类物体撞及。媒体也纷纷往前挤想获取内部最新的消息。
  “尹先生,请问这项工程是你全权设计的吗?”
  “尹先生,为什么你设计的工程给了王经理负责,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呢?”
  “听说,你是因为太太怀孕才放弃管理权的,是不是太太怀孕影响了你的设计能力?”
  ……
  尹秋阳只觉得杂乱纷扰,幸好公司保安也赶过来将他解救,躲回自己的办公室,心想夏宏韬躲在家不露面是很有道理的,现在确实不适合露面。
  介意外界的压力和事故的严重性,尽管相关检查机关找到了工程事故与尹秋阳的设计毫无关系,但还是被革职了。夏宏韬对尹秋阳的答复是:从主观上说与他没有关联,但从客观上说他还是要负责的。再加上他是董事长的女婿更不能扶短,民工不肯,家属不肯,给媒体也要有一个交待,看在为夏家付出许多的功劳之上,夏宏韬没有责骂他,但也没有安慰他,只是让他在家呆着休整一下,却也没说什么时候会解除他的革职。
  尹秋阳这几天尤其的郁闷,一边是被革职感觉委屈,一边是担心钟可欣的病情,最重要的是夏家对他的态度明显的转变,夏宏韬夫妇索性爱理不理他,连夏娜也不让与他亲昵。他就是被这家遗弃的宠物一样,已经没有新鲜感了,仿佛随时都有被丢弃的可能。他想是到了该离去的时候了,可想想夏娜,多少还是有些不舍。
  尹秋阳不想无声无息的离开,至少面对夏娜不想这么做。晚餐后扶着夏娜在园子里散步,已经有七八个月身孕的夏娜,体形一点没有变胖,从后面看还是觉得像个少女般。最后发生太多的事,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夏娜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尹秋阳,对于尹秋阳来说,要的不是安慰。两人静静走着,到了凉亭,尹秋阳扶着夏娜坐下:“歇会吧”
  夏娜望着尹秋阳满脸的愁绪,心疼地说:“尹秋阳,爸妈态度你不要太在意,公司现在这种情况,你要理解他们。”
  “别说了,我懂。娜娜,其实我想对你说……”尹秋阳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我们是夫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对不起,有件事我一直隐瞒了你。”
  “什么事?”
  “其实,其实……”尹秋阳有些难于启齿“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没有孩子都是我的原因,我是不能生育的。”
  夏娜惊鄂地看着他:“不可能,那肚子里的孩子呢?你骗我。”
  尹秋阳将夏娜捥在怀里絮絮地说:“是我的自私,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我贪恋你对我的爱,贪恋这些年自己在夏氏集团的一点成就。可是我知道夏家一直希望有个孙子,而我却无能为力,我以为凭我的努力,凭你爸对我的器重,即便没有孩子也是可以幸福生活的。可是,一场意外的游戏让我明白,最终我成了这家的外人,孩子应该就是那时留下的。如今,公司因我的缘故,我更成了一个闲人,我想我已经没有理由在呆在这个家了。”说完这些话他如释重担。
  夏娜两眼湿润“我不信你说的话,你的意思是想离开我,离开我们的孩子吗?”边说边激动捶打着尹秋阳“你明明就是不想要我了,难道你一点都不念夫妻情意了吗?”
  “娜娜,你冷静点,那不是我的孩子,面对他我心有余悸,我明白你对我的感情,是我对不住你。但离开是我现在唯一的选择,我没办法强迫自己呆在这里。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些很不负责任。”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你跟爸说过吗?”
  “没有,我跟他说暂时回老家呆段时间,调节一下情绪,我想他会同意的,至于其它等你生产后过了哺乳期,我会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寄给你。”
  “尹秋阳,不要这样对我,我不相信这孩子不是你的。爸爸那边我会去帮你说的,我知道这些年你在我们家过得都很委屈,但我真的是不想你离开我。就算孩子不是你的,我们也一样可以把他当作自己的,不是吗?或者,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去把孩子打掉,难道没有孩子就不可以幸福吗?”
  尹秋阳此刻也被夏娜的话感动的,可是,夏娜终究是脱离不了夏家的,他们之间不单纯是因为孩子,处于现在这种形式,他又还有什么理由留下,即使留下也只会给夏娜带来拖累和烦恼,还不如狠心离开
  “不要说傻话了,孩子是夏家的命根,你怎么可以轻易说不要呢!我已经决定了,是我尹秋阳对不起你,我不想请求你原谅,但想请求你在我离开之后还能快乐生活永远做一个阳光,乐观,美丽快乐的公主,这才是我爱过的夏娜。”
  夏娜伏在尹秋阳怀里早已泣不成声了,她没有理由留下他,仅就因为爱吗?她现在才发现她似乎爱得有些霸道,有些理所当然,一直以来觉得尹秋阳只有顺从的份,以她和夏家为中心的转,至止一年也不敢提出回老家一次。太多太多这样的事情让他对她对这个家失去了爱,原来她的爱是如此的单薄,不足以温暖他冰冷的心。
  尹秋阳拭去夏娜眼角的泪水,牵起她的手往回走。
  婚姻竟是如此简单的结束,还是太过于简单的结合?
  十六
  溪水缓缓而流,瞬间,一群红鲤鱼蜂拥而上,那溪面上的柳叶随着搅动的溪水,飘落,沉没……钟可欣在自己还能撑住的日子里租赁下一简不大不小的店铺。她一直有一个愿望:在一个自己喜欢的小城里开一家自己喜欢咖啡店,除了商品,一定得摆自己的喜欢的东西,年代久远的艺术品,造型独特的奇石,或者几本线装的书。有套音质很好的音响,小店几个角落都有音箱,让那些老天王的歌声,将青春故事殷殷相牵。有个隔间,有张小桌,几杆狼毫,几张宣纸,让沾染着渐渐老去年华的墨香,飘满小屋。不要太大,不要太奢华,里面有一角放着她的心事,有一角放着她喜爱的书,有一角留给喜欢这个小店的人,而她一样坐一角等候那个值得等候的人就够了。她给小店取了一个自己都觉得飘渺的名字:我在这里等你。也许是带有些诗意,也许是因为有些不一样,她的小店总是客满,即便什么都不喝,也总有人只是坐在店里看看书,或发呆看路边人来人往的行人与风景,或听听音乐,感受城市以外的悠然恬静。而钟可欣总会送上一杯清茶或一杯清水,不打扰也不着急逐客。
  此刻的她开始有些贪恋生命了,她觉得生活原来可以如此美好心情也随之舒畅许多。身体病痛反而没有怎么打扰到她,她时常想:原来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还有好多没有来得及享受。心里的心结解开了,人就自然变得愉快了。出来这么久本没准备和任何人联系,如今安定下来了也是该把未处理好的事一并处理完,然后再安安心心的在这里渡过余生。钟可欣是这样想的,第一个便给陈燕打电话,告诉她这边的情况,陈燕焦急了半月的心也终于放下了。钟可欣委托陈燕帮她找一个代理律师帮他办理离婚手续,关于姜春怀她不想再去想和见,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她让陈燕转告姜春怀,她一直都过得很好,她希望姜春怀能承担起男人责任,为莹莹负起责任来,并祝福他们幸福。她同样从陈燕那里得知尹秋阳找她的事,只是这事似乎并不重要。她已经没有太大的奢望,毕竟尹秋阳是个有家的人,而自己什么也不能给他,这样一次荒唐的相识,又会有多少人会去当真。再说自己现在过得挺安逸,不想打扰他的生活
  一切事宜办妥后,她又给方医生打了一个电话,让方医生把她的全部病历寄过来。方医生一听她的想法真是高兴的要命,他以为钟可欣会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没想到才半个月便主动联系他,还要求要继续就医,看来她也不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只是有些心结没打开,一时转不过弯吧。方医生挂完电话立即帮钟可欣整理所有病历,还附了自己这些年的临床经验和对于钟可欣病情的建议。方医生既把她当病人又把她当朋友,他是真心希望她能配合医生完完全全的康复,或许在另一个城市会有更好的医生帮助她。
  钟可欣是彻彻底底的变轻松了,拿着方医生寄来的病历去了市医院进行检查。接待她的主治医生姓白,白医生很认真的看完她的病历诚恳地对她说:“你能有方医生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幸运,他真是一个很好的医生和朋友,关于的你病情都写得十分的详细,还有他的这些建议太有帮助了。就冲着他这样的对你负责和用心,我一定也会全力以赴的治好你。”
  “真的很感谢你,白医生。”钟可欣感激地说。
  “其实你的病最好的药剂还是你自己,你知道吗?”白医生从钟可欣脸上打量了一番“我们医院之前也碰到不少这样的病例,结果有不一样的,有好有坏。”
  “哦?怎么说?”钟可欣问“那你看我这个有几成希望?”
  “几成希望还得等检查出来后下定论,但你的配合与及你的心情和心理调节很重要,看你现在的情况,似乎心情很愉悦,这是好现象。我先帮你开好各项检查单子,明天大早,你就可以来做检查了。”
  钟可欣愉快地离开了医院,想想当初自己那么坚决的拒绝治疗是多么的傻,听了白医生的话心里更是有了重生的希望
  小店生意很好,钟可欣花了全部的积蓄开了这家小店,整天都在店里,还请了一位小姑娘叫“小米”。小米长得清秀可人,十六七的样子,做事也麻利,平时除了做事,钟可欣也会都她认些字,读些有益的书。小米人前人后的喊着钟可欣“姐”,让一直都感觉孤单的钟可欣一下变得不孤单了,仿佛这真成了自己的家,而小米便成了她在这里的第一个亲人生活阳光一样温暖,在她的热情待客之下,朋友也越来越多了。从前的她总是把自己封闭起来,拒绝与人打交道。原来打开心扉,阳光便能照进心里。
  通过一系列的检查,白医生皱着眉头仔细地看着一大摞的检查报告单,认真地给钟可欣分析病情:“你这个病情不是很乐观,但奇怪的是比方医生寄过来的报告单要有所好转,他有给你配药物服用吗?”
  “没有,我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吃药了,之前在老家里一个月经发病四五次,这个月发病好像只有一次。”钟可欣如实的告诉他。
  “哦,那肯定跟你的心情与饮食有太大的关系,从目前情况来看,可以立即手术,这样成功率会很大,只是要切除子宫,但也可以暂时不动手术,先进行药物治疗。只要你的发病次数不增加或者还会减少的话,可以观察几个月病情再看。我们医院现在有一种更先进的技术,也许可以不用摘除了宫,只是针对性的切除癌细胞。”
  “真的吗?太好了,我一定会好好配合您的。好好服药,好好做检查。”钟可欣开心地像个孩子一样,对她来说保留子宫是多么意外的收获。
  “这也得看你的病情发展,我只能先这样告诉你,当然即便不用摘除子宫,以后也是不生育的。这个你要有心理准备,你介意吗?”
  “我不介意,一切听您的。”
  “好,那我先帮你开些药回去服,然后我再你给开一张民间的单子,是我家祖传的,以前凭这些单子也治好了好多人。单子上的药医院没有,你可以去农家找找,城西有座山名叫“云上人间”山上有一味药引子,一定要找到,一起服用才会有效果。”
  “太谢谢你了,白医生。”
  钟可欣感觉老天对她出其的好,一切都来得那么顺当,是不是自己放弃了一切,心中无欲无求了,反而老天会赐她这般多的恩宠。
  十七
  尹秋阳只带着简单的行李出了夏家,是夏娜送他上的飞机。机场人员拥挤,夏娜紧紧拉着尹秋阳的手十分的不舍,眼里禽满了泪,眷念地望着尹秋阳:“秋阳,你要去哪?你就不能不走吗?”
  尹秋阳第一次听夏娜如此温柔,软绵的声音,也是第一次没有喊他的全名。他也很心痛,可离开成了必然,他深深把夏娜拥在怀里,嘴唇伏在她耳边:“娜娜,对不起,忘了我吧……”说完之后松开夏娜,头也不回地走进检票口。背后听到夏娜抽泣的声音,心里的泪也止不住的流……
  飞上云宵,这场持续了三年的婚姻就随着这缕缕白云一样越飘越远,之后彻底化为一片痕迹。相处了三年,他们之间竟没有留下任何值得怀念和不舍的东西,其实,他是真的多么希望夏娜怀的是自己的孩子,或者说,多么希望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有这个病,这样他会和夏娜一样以为孩子是自己的。也许,为了自己的骨肉,他还是会选择留下的。可如今面对一切都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他做不到留下来。尹秋阳也恨自己的自私,却又无法让自己做到大度与无私。如今有一个人会更需要他,他原本也可以不用为这个负责,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必须这么做,因为,那个人除了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再回到这个城市,前后不到一个月,感觉亲切多了。他依旧在这家“云上人间”客栈住了下来,这次他没有着急茫目的去寻找钟可欣。每天白天我会背着画板坐在古城的小桥边,开始写生,他把脑海里所有钟可欣的影子全面画在纸上,再配上眼前的风景小桥流水,杨柳低垂,红灯笼一串串映在桥下,水里,印着红鲤鱼的影子,潺潺而流。这画上的女子似仙女下凡,飘逸而然,一件披巾搭过香肩,缓缓下垂,随意地俯在纱裙上。这女子正沿着小桥款款而来,面若桃花,眼含秋波,神态怡然,唇红齿白,玉臂素白……或是,女人斜靠在藤椅上,手握半杯红酒,眼扑朔迷离,酒映红了她的脸颊,细戴弯眉,樱花般的笑容,让你痴迷……路人纷纷停下脚步观看,有点头称赞的,也有羡慕不止的,还有一些人争着让他给自己也画一幅这样的。
  而尹秋阳则用寻问的眼神看着大家,就等着有一个人来告诉他,这画上的女子似曾相识。他相信只要钟可欣没有离开这座城市,总会有人见过。而陈燕给他的答案是她一直都在这里,只是更多的信息陈燕却没有多说,因为,钟可欣希望一切随缘,有缘一定能相见,或者说,是对尹秋阳的一种考验吧。陈燕说她现在活得很好,那么她一定在等她,他相信一定能找到她,也许她就在某个角落注视着他。
  临近傍晚时分,尹秋阳正准备收摊回去,小米刚好路过,站在画架前久久不愿离去。尹秋阳端详小米,十六七岁的样子,不像是游客倒像是本地人,一身干净清爽的小花布衣,扎着两个小辫。不出声一直傻傻的盯着画上的女子看,尹秋阳也很好奇:“姑娘,我要收摊了,你是想画像还是要买画?”
  小米抬头看看他,若有所思的问:“我想要你的这幅画,可是我没带钱。”
  尹秋阳笑笑说:“如果你要画又没钱,那我给你画一幅吧,这幅我不能卖给你。”说完重新支起画板。
  “不,我就想要这幅,她长得好像我家阿姐。”小米扑闪着两只眼睛,一种恳求的眼光望着尹秋阳。
  尹秋阳惊喜地放下画板拉住小米的手问:“真的像你家阿姐吗?是你的亲阿姐吗?”
  小米被他的举动吓坏了,挣脱他的手:“当然是亲阿姐,是最亲的阿姐。”
  眼神里刚崩发出的惊喜又黯然下去,人有相像,这位本地姑娘的亲阿姐定不是钟可欣,钟可欣不是当地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一位妹妹。但不管怎么说,尹秋阳还是挑了一幅画送给了小米。
  看着小米兴高采烈地捧着画走了,尹秋阳心里顿然快乐起来,原来做一件帮助人的事是多么令人开心。
  小米抱着画人还未进门就先嚷起来:“阿姐,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钟可欣从里屋出来嗔怪道:“小声点,客人还在呢,怎么去了这久,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小米把手中的画送到钟可欣手上,高兴地说:“阿姐真漂亮,跟画上的阿姐一样漂亮。”
  钟可欣没听明白她的糊话接过画催促:“快去洗手吃饭了。”看着小米愉快地跑进里堂才慢慢打开画纸。
  所有的惊讶此刻都凝固在这张画像上,这又哪里是小米所说的仅仅是像,这画中的女子不就是自己吗?好一身的装束,那容貌,神态,这就没有一分差毫。钟可欣脑子立刻闪出:尹秋阳来了,这一定是他画的,钟可欣匆匆走进卧室找出当初尹秋阳为她画的那张简笔画,那简简单单的几笔与这细细画出这幅,这手笔就是出至一格。钟可欣心里慌乱,激动又紧张,捧着画纸的手都渗出了汗,他真的来了,终于来了。虽然陈燕告诉过她说尹秋阳在找自己,可也没太在意,就没想过他会坚持找下去,会一直在这个城市里徘徊。钟可欣只觉一阵头晕,手捧着画走回卧室。
  小米不见钟可欣出来吃饭,走进房间问:“阿姐,你不吃饭吗?”
  “现在不想吃,你先吃吧。”
  “阿姐待会要是饿了告诉我,我给你弄。”说完轻快地走出招呼客人了。
  夜徐徐而至,还剩最后一抹晚霞在天边,小米把一切收拾完毕,等等还没见钟可欣出来。想必身体又不舒服了,于是倒了一杯热水进去。
  “阿姐,不舒服就早点休息,饿了再唤我。”小米知道钟可欣身子不好,又帮不上什么忙,心里也只是干着急。
  “我知道,你去招呼客人吧,我还不饿。”
  小米看着书桌那张画和一张药单子,想着阿姐定是发愁药引子的事,心疼地抱着钟可欣说:“阿姐,别担心,明天我去帮你采药,你今天不是说有位大爷愿意带我们去“云上人间”山脚下吗?还给了我们药的图样,一定能找到的。”
  钟可欣回了小米一个拥抱“嗯,我也相信一定能找到的,谢谢你,小米,你真没事,你去忙吧。”
  小米走了,留下钟可欣一个人在房里,她渴望再见到尹秋阳,又怕见到他,她不想拖累他。白医生的话且是可信,只是这药引子是多么珍贵而稀有,能不能找到也还是一个未知数。所以,一切都还没定数,让她怎么去面对尹秋阳。钟可欣呆呆的坐在桌旁,手握白开水,思绪乱乱地。
  当尹秋阳路过这家咖啡店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抬头看看店名:我在这里等你。这不就是前阵子经过的那家小店吗?小店当时还没有开张,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这店名取的很有意思,总思量这是一位什么样的店家呢?此时,再望过去一种莫名的冲动促使他走了进去。
  里面几张简单的木桌木椅,几个小书架摆放在角落里,吧台不大,也很素雅。一个女孩正低头在写着什么,他走了过去,女孩正认真的在一张纸上写着:小米,两个字。而这个“米”她总是写不好,写成了一横一竖一撇一捺,尹秋阳笑着轻声说:“这个‘米’字是一横一竖上面两点,下面才是一撇一捺。”
  小米抬起头,两头同时“咦”了一声,“原来是你,画画的哥哥。”
  “原来这店是你开的,真不错,你叫‘小米’吗?”
  “嗯,是阿姐开的,我在帮阿姐做事。”
  “难道不是同胞姐妹?”尹秋阳再次的惊喜,一切的可能就会发生。
  “当然不是同胞,我阿姐又不是本地人,不过比亲阿姐还亲。”说着满脸都是幸福感,随而又发觉自己有些太多话了“不好意思,画画的哥哥,你要喝点什么,我请你喝,算是谢谢你送我的画”
  尹秋阳高兴的心儿直跳,小米的阿姐会是钟可欣吗?他答非所问的说:“我想见你阿姐”
  “阿姐她身子不舒服在房里休息,你先坐会,我去帮你叫出来……”
  尹秋阳止住小米的话“不用,你带我去……”
  此刻,心跳急速加快,是紧张、是兴奋、是激动……仅是几米的路都觉得太长,嫌小米走得太慢。当小米轻轻推开钟可欣的门的时候,他便看到一个女子的背景,那宛若仙子一般,安静地坐在窗前,晚霞斜照在她的身子上,淡淡的殷虹,瀑布般的头发直垂下来。还没等小米喊出阿姐,尹秋阳便轻唤:“可欣……”
  钟可欣从木椅上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开水溅了一地“秋阳吗,我是不是在做梦?”
  “是我,可欣,我来了,”尹秋阳的双脚已经迈进了房间。小米见状也悄悄退出去了。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四目相对,一句话都不说。钟可欣仔细打量着这张脸,除了略显沧桑外,眼睛还是那样清澈明亮,皮肤还是那样白皙,脸庞还是那样俊美。
  “我想你了。”钟可欣首先打破了沉默
  “我也想你了,可欣。”尹秋阳用手抬起钟可欣的下巴,吻住了她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的嘴唇,继而像雨点一样,密密匝匝地落在钟可欣的脖子、身上。一对等待了一年的身体,激烈地扭在了一起,融入了那片淡红色中。
  “别、别。”钟可欣的腹部一阵剧痛,用手阻止了尹秋阳的举动。“你就抱着我,好吗?”
  “可欣,我们回去手术好吗?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钟可欣靠在他肩头,他紧紧地把钟可欣拥在怀里。
  “我想给我的爱人一个完美的自己。”钟可欣轻吻了一下尹秋阳的脸庞。“我不要回去,就在这里,秋阳,你也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的,不管哪里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尹秋阳回应着。
  “这里有一座山就叫‘云上人间’你会陪我一起去吗?”
  “真的有云上人间吗?我会陪你去。”
  “真的有,你陪我一起去!那山上有味药可以治好我的病。”钟可欣拿起药单给尹秋阳看。
  尹秋阳一脸惊喜“真是太好了,那里一定也是有情人天堂,一定鲜果漫山遍野,鲜花四季盛开……”
  “据说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上去,只能容两个人相拥而上,如果心不相连就会掉下万丈深渊,你怕吗?”由于刚才动作过于激烈,钟可欣腹部疼痛加剧,说话的语气明显偏轻。
  “不怕,我就怕找不到你,再远再艰难我也不怕。我已经放弃了一切,只为要找到你,可欣。”尹秋阳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钟可欣的腹部。“解脱了,可欣!”
  尹秋阳拉着钟可欣的手,沿着小溪,慢慢而行。他们要去那座叫“云上人间”山上采那味可以治好钟可欣病的药引子。
  不知道走了多久,似乎有一辈子那么漫长。一座高山终于耸立在眼前,一条狭窄的天梯直通云霄,山顶云雾缭绕,山谷幽深莫测。
  “秋阳,我们一起爬吧。”钟可欣紧紧地抱住尹秋阳,呼吸急促起来。
  天梯上一对情侣,携手相拥而上。两个人艰难地挪动着脚步,一步一个台阶往上爬,在经过十分狭窄的路口时,如不相互牵手都有可能失足掉下了山谷。
  “我看见了,看见了,是那株!”钟可欣兴奋地拉着尹秋阳的手。
  天梯的尽头,是一片广阔的天地,树木藤萝茂盛,山间鸟语清鸣,林荫蔽日,仙乐悠扬。果真有一片钟可欣手中样式的草叶。尹秋阳一把拉起钟可欣,艰难走过去。
  白医生再次看过钟可欣的检验报告,惊叹之极,宫腔里的瘤子已经不再扩散了,只要通过一个简单的手术就能去除。但还是很遗憾的对钟可欣说:“病情得以控制,手术后照你这样的状态可以恢复的很好,只是孩子的事怕是很难……”
  尹秋阳紧握着钟可欣的手,两人几乎同时说:“难道没有孩子就不能幸福吗?我相信是可以的。”
  对于姜春怀而言,钟可欣这个女人,和他结婚同处了五年的女人,原来他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从来都只是活在她世界的边缘,驾驭不了她,走进不了她,而唯一促使他们在一起的只是一种亲情。他从陈燕手中接过离婚协议书,没有多问,坚定的签下‘姜春怀’三个字,从此以后,我放手了她,她也放手了他。而有另一个女人会更需要她。他回头看看一直温情默默地望着他的莹莹,挺着微凸的肚子,满脸的幸福。他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钟可欣跟了他五年都没怀上,原来她的心从来都不在他身上。为此,心中对钟可欣的负罪感一下减轻了不少,只是多了一份祝福希望彼此都能过得更好。
  夏娜为夏家平安的产下了一位男婴,夏宏韬夫妇高兴地合不拢嘴。工程事件也在明里暗里处理干净,损失对夏家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他更在于的是声誉和刚刚出生的新生命。至于对尹秋阳的离开和一直不出现似乎也不关心。夏娜其实多么希望尹秋阳能看看孩子,她是不相信孩子不是尹秋阳。虽然她找过尹秋阳同学知道了真相,可还是宁愿相信这孩子就是他们俩的,与任何人都无关。
  幸福是什么?是爱一个正好也爱着自己的人;是历经千辛终可以和一个也想和自己在一起的人一起;是拉着一只正要准备拉着自己手的手;是一句‘我想你’刚要出口便听到你说‘你想我’。
  也许也是心中一辈子都能住着一个可以想的人;身边一直有一个对自己好的人;老了有一个很要好的知己……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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