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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非人

散文
时间:2011-06-29 10:40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素水青烟点击:
        

【导读】男人可以纵情,女人不能媚惑,男人可以迷恋,女人不能色诱,男人可以强暴,女人不能反抗,男人可以多情,女人不能花心,这就是中国的传统逻辑。

  如果说中国历史是一幅“江山多娇”的水墨淋漓的山水画卷,那么美人就是点缀其中的一抹嫩绿,几点嫣红,没有她们,江山也会减了颜色,散了芬芳。如果说中国文化是一片深邃博大的海洋,那么美人就是游弋其中的几尾色彩斑斓的小鱼,以及蚌中那晶莹圆润的珍珠,没有她们,文化也会少了灵气,暗了光芒。如果说中国的政治是一片金戈铁马、血染黄沙的疆场,那么美人就是斑驳其间的几朵野花,几掬清泉,正是有了她们,血腥的黄沙才会多了一层香艳的外衣,残暴的土地才会有温情的滋润——虽然那外衣是如此的虚伪,滋润也是杯水车薪。
  如此说,美人的确是我们不可获缺的宝贝,是在那历史文化和政治的天空中熠熠闪亮的明星了!
  没错,她们是宝贝,是明星,可她们只能是“物”,而不是“人”。
  是的,美人非人。
  当然,使美人“非人”的,不是美人自己,而是男人
  做为人,最基本的条件是要有尊严。但中国历史是由男人书写的,中国文化是由男人吟咏的,中国的政治是由男人操纵的,因此男人拥有最高的统治权。于是娇弱的女人便在男人的“伟岸”前卑微起来,女人,尤其是美丽女人,在男人眼中,可以是金,可以是玉,也可以是珍珠宝贝,甚至还可以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但唯独没有把她们都做过人。无论男人美女如何宠爱娇惯,她们都不会得到最基本也是最珍贵的尊重。美女的另一个称呼不就是“尤物”吗?“尤”为“美好、奇异”之意,“尤物”顾名思义就是“美妙的物品”之意。但再怎么美好、奇异、珍贵、高级,也只是“物”罢了,她不会得到人特有的尊严。
  北齐后主妃冯小怜聪明漂亮,能歌善舞,极富才情,深得皇帝宠爱,而且到了爱不释手引以为荣的地步,不仅在上朝议事时要冯小怜坐在他的腿上,而且突发其想,还让冯小怜玉体横陈于朝堂之上,让大臣们支付千金饱餐秀色,来了个“独乐不如众乐”。后来,李商隐据此成诗云:一笑相倾国便亡,何劳荆棘始堪伤?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
  这就是男人美女最高规格的欣赏,像马戏团里的猴一样——不,还不如猴,猴在表演时还穿着滑稽的衣服,而美女小怜,皇帝的宠妃,却是一丝不挂“玉体横陈”。
  我们常说“自古红颜多薄命”,但很少有人追问红颜为何会命薄。其实红颜命薄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那些占有欲极强的男人的贪念所致,在这些人的意识中,那些可人的尤物有着种种或神奇或美妙的功用。
  玩偶,这是美女们最基本的功用。上至九五之尊的天子皇帝,下至家财万贯的土豪巨贾,无不把美女视为只可自己独享的私人物品,如同孩童至于玩偶。既然是私人的玩偶,便可像北齐后主高纬那样,把冯小怜当做“放在头顶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疙瘩娇着宠着,也可如西晋石崇那样“每邀客宴集,常令美人行酒,客饮酒不尽者,使黄门交斩美人”来杀美女取乐开心。中国历史上的美女们是罕有逃脱沦为玩偶命运的。古代的女子是没有独立的经济基础的,这决定了她们只能终生依附于男人,为了避免被遗弃被毁灭的命运,她们只能绞尽脑汁,甚至不择手段地向男人献媚争宠,努力成为使男人迷恋的高级玩偶,以至于三千年来皇室后宫和豪门后宅始终充斥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鸷诡异和哀怨之气,上演出一幕幕惨绝人寰的争宠悲剧,布满一个又一个阴险恶毒的陷阱,以至人人如履薄冰,“鹦鹉前头不敢言”。而男人那些所谓的英雄们,也没闲着,他们往往为了得到自己中意的玩偶而大打出手,甚至发动战争。曹操对袁绍的儿媳甄氏垂涎三尺,便悍然发兵破邺城,甚至扬言:今年破贼,正为奴!却不料被其子曹丕抢先一步,将甄氏据为己有。当然,这种兄弟父子争美的闹剧在中国历史上并不罕见,究其原因,大概也是因为他们只把美女当做玩偶而非人来看待——就好像兄弟父子为了一匹马或者一块美玉起了争执,顶多被人认为没有风度,那些伦理道德也奈何不了吧。
  在对玩偶的争夺中,美女们则又物化为了男人们炫耀实力的“战利品”。“冲冠一怒为红颜”里面到底有多少、或者说有没有爱情的因素?如果当初“东风不与周郎便”,那么二乔也许只能成为和那些牲畜、珠宝、粮草一样的战利品,锁于铜雀台了。还有那金陵十二钗副册之首的甄英莲,不也是那呆霸王老拳一挥夺来的“玩艺儿”吗?晋武帝在打败吴王孙皓后,一口气把孙皓费尽心机搜罗来的5000美人全部据为己有,充入自己的后宫,同自己原有的5000佳丽混编成万名“红粉集团军”、“胭脂别动队”,而对于怎样享用这些美色佳肴,他自有一番创意,那就是“羊车所止”——坐着“羊车”,“信羊由缰”,走哪算哪,走哪嫖哪。
  不过,成为战利品在某种程度上说,还是美女之幸呢,因为被当做祭品或者殉葬品而遭屠戮的美女并不在少数。不必说千千万万籍籍无名的美姬艳妾,单说那些历史舞台上艳光四射的绝色明星吧。夏朝的妹喜在夏朝灭亡后,被商汤“流于海,死于南巢之山”(《列女传孽嬖夏末喜传》)。商纣的妲己则被周武王把头砍下来挂在小白旗上示众。助越灭吴的西施也逃不掉这样的命运,“吴亡后,越浮西施于江,令随鸱夷以终。”(《吴越春秋》)“鸱夷”是一种皮袋子,据传越王的死对头伍子胥也是被吴王杀死后装入“鸱夷”沉入江中的,如此看来,夫差和勾践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只可怜这些美女忠臣们瞎了眼,上了政治和权力斗争这条“贼船”注定有不了好下场。当然并非只有与王权沾边的美女有如此“待遇”,乡野民间的美女也是避不开这种“殊荣”的。陆游和“美女加才女”的唐婉本是恩爱夫妻,可陆母却硬生生将二人分开,理由据说有二,一者为唐婉不曾为陆家生育,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二者担心二人过笃的感情会消磨陆游的进取之心——实际上还是“红颜祸水”的观念在作祟。但无论怎样,二人最终还是被“棒打鸳鸯”被迫分手了。“被休”在封建时代是对女子最沉重的打击,虽然好像唐婉再嫁后还算幸福,但对陆游那爱情之火是难以扑灭的,这从她“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句中可见一斑。后来,在沈园偶遇陆游,旧疤重揭,她再也忍受不了感情的折磨,一缕香魂便随那两首《钗头凤》散落在了中国古典文学的册页中了。
  除去这些广义和象征性上的“祭品”、“殉葬品”,成为实实在在的殉葬品的美女也是屡见不鲜的。由女子做为殉葬品这一“光荣传统”自商周时就已有之,在秦朝达到极致。秦始皇死后,秦二世命令后宫妇女全部殉葬,加之被“卸磨杀驴”的工匠,人数竟“计以万数”。这之后,“人殉”曾一度销声匿迹,而到明初时再次死灰复燃,又成为明初封建统治的一种制度。且民间也深受影响。朱元璋死后,有46个嫔妃殉葬,朱棣死后有30多个嫔妃殉葬,朱棣的儿子朱高炽执政不足一年,葬礼较简略,但也有7个嫔妃殉葬。由于官方提倡,明代女子为丈夫殉死空前盛行,而且死得越惨烈越受到赞扬表彰。
  由玩偶沦为殉葬品固为美女不幸,但较之成为男人刀俎上的“美味”,那种不幸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这里所说的“美味”可不是指“秀色可餐”的那一类意淫,而是真真正正的锅中肉、盘中餐、箸间菜!看来美女真是“宝”啊,不仅可以饱眼,还可饱腹!五代时的军阀赵思绾占据长安时,城中无粮,便杀妇女儿童为军粮,每次犒军都要吃上百人。他自己爱吃“美人肝”:把美女绑于木桩之上,用尖刀剖开肚子,割下肝脏,烹而食之,餐毕,那没了肝脏的美女竟还在惨叫。从作乱到败亡,这家伙共吃了人肝六十六副!乱臣贼子如此,忠臣良将却也有此一页。中唐名将张巡守睢阳,粮草告罄,守城官兵士气低落,于是,这英雄便将自己的美妾杀了(一说是美妾自杀)后,分而食之,以稳军心。更可悲的是,后世史书竟然还把这张巡这种丧失人性的禽兽行径当做精忠报国的“佳话”来传颂。吃人的例子实在太多,正如鲁迅所说的,翻开历史,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但如此血腥令人作呕,不举也罢。
  被当做礼品馈赠,又是美人最经典的功用之一。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四大美女”中西施、昭君、貂婵三位都是以“礼品”的作用而流芳百世的,看来美女真是馈赠佳品呀。套用那烂俗的广告词:今年过节不收礼呀,不收礼不收礼,收礼只收大美女!君不见我们的古书史册上记载,动不动就是赠与金银珠宝、香驹美女来笼络人心、换取利益吗?就拿中国历史上最辉煌的两个王朝来说吧,西汉时,以送美女到匈奴和亲为治国安邦的上策,从高祖刘邦送公主嫁冒顿单于,到元帝误遣昭君出塞嫁呼韩邪单于,几百年来,美女以自己娇柔之躯抵挡着万千铁蹄,红颜在寒刃间美丽男人的疆土。而到了大唐帝国,为防藩镇叛乱,美女公主们又被频频赠与藩将。据调查,“除唐代宗将升平公主嫁郭子仪儿子外,还将嘉诚公主嫁了节度使田绪,将新都公主嫁了藩镇将军田华,唐德宗将义章公主嫁了藩镇将军张孝忠的儿子,唐宪宗将普宁公主嫁了节度使于季友。”(朱鸿《李仙蕙墓壁画记》)发现美女礼品价值的当然不只皇族帝国,富贵豪门、贫贱小民都对这种“投资小、见效快”的“东西”很感兴趣,就连号称“替天行道”的江湖好汉也不能免俗,那“天然美貌海棠花”的“一丈青”扈三娘不就是被“义气深重”的宋大头领当做“惊喜大礼包”送给了色鬼王英吗?
  和“礼品”类似的,还有“商品”。将美女当做商品其实是美女最广泛的用途。当然,并不是只有美人才有资格当做商品销售,不过由于美人的天生丽质,使其价值自然是其他如儿童、壮丁之类的“商品”难望项背的。因此,美女向来就是市场上的“抢手货”。清兴化诗人顾先根在《买人船》中说“荒岁市不通,来有买人船。船不上码头,常泊野水边。买女不买男,口不惜多钱……”被卖的美女,在扬州还有个奇怪的称呼——“瘦马”,清赵翼《陔余丛考》中说:“扬州人养处女卖人作妾,俗谓之‘养瘦马’”。明末清初的文学家张岱在《陶庵梦忆》中,对关于美人的交易有生动描述:“至瘦马家,坐定,进茶。牙婆扶瘦马出,曰:‘姑娘拜客’——下拜。曰:‘姑娘往上走走!’曰:‘姑娘转身’——转身向明而立,面出。曰:‘姑娘借手瞧瞧’——尽褫其袂,手出,臂出肤亦出。曰:‘姑娘瞧相公!’——转眼偷觑,眼出。曰:‘姑娘几岁了?’——曰几岁,声出。曰:‘姑娘再走走!’——以手拉其裙,趾出,然看趾有法:凡出门裙幅先响者,必大;高系其裙,人未出而趾先出者,必小。曰:‘姑娘请回!’一人进,一人又出。看一家必五六人,咸知之。看中者用簪或钗插其髻,曰:‘插带’。看不中,出钱数百文,赏牙婆,或赏其家侍婢,又去看。”再看看京味作家邓友梅所描绘的牲口市:“一个麦场上,钉了些极,拉了些绳,拴了些马牛骡驴。有搬着牲口脑袋看牙口的,有拉着牲口缰绳看腿脚的,场边一些经济人东跑西说,把褡裢搭在胳膊上与人手捏手地讲价钱。”(《据点》)两者何其相似!在那些“相公”、“牙婆”看来,所谓美女,不过是一些美丽的牲口而已。其实,这些“瘦马”被卖作小妾还算是命好的,更多的则是被卖进柳巷青楼,堕入红尘“一双玉臂千人枕,两片朱唇万客尝”,终生被蹂躏欺辱,就算高傲如李香君、董小婉,文雅如薛涛、柳如是,雍容如李师师、陈圆圆,刚烈如梁红玉、红拂女,也摆脱不了这样的屈辱命运
  除此种种,美女还有一个最最独特,也是最最重要的用途,那就是替罪羊。男人不仅需要美人为他们提供享乐和色情服务,还需为他们不思进取、贪图安逸而结出的恶果“埋单”,只要有美人在,不管男人犯了多大错,闯了多大祸,都可以把罪名一股脑推到美女身上,只一句简简单单的“红颜祸水”就推了个一干二净。男人可以纵情,女人不能媚惑,男人可以迷恋,女人不能色诱,男人可以强暴,女人不能反抗,男人可以多情,女人不能花心,这就是中国的传统逻辑。因此,在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千金买一笑,唐玄宗一骑红尘千里送荔枝的同时,“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这巨大的屎盆子便理直气壮地扣在了褒姒、玉环这些头脑简单的美人头上,跳进黄河也难以洗净了。美女不仅生前要向男人奉献自己的肉体,死后还要被剥夺名声,为那些所谓的英雄豪杰们洗刷耻辱,这不知是美女的伟大,还是男人的悲哀。
  不免颇生感慨,遂作打油诗一首:
  都喜温柔乡中暖,空把雄心付纵情。
  国破家亡凄凉日,却怨红颜祸中生。
  男人枉为大丈夫,忍将美人负罪名。
  纵有倾城倾国貌,奈何身前身后凌!
  
  2007年9月23日
  另:其实按文中所述,岂止是美人非人,实在是女人非人啊!只不过越是美人,非人的几率就越大罢了。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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