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的天空是低的

 ----读沈从文《丈夫》有感

  《丈夫》是沈从文发表于1939年的短篇小说，写了20世纪湘西某地花船上的妓女生活，主要通过“丈夫”到河船上去探望做生意的“妻子”为主要情节展开小说。描述了“丈夫”一天一夜的所见所闻。通过细腻的笔触，展现了“丈夫”的心理情感转变。抛开“丈夫”这一人物不论，反而是小说中的“妻子”更加引起了我的兴趣。小说全篇对“老七”的叙述不多，但仅通过几处细节便很好地将这一形象刻画了出来。一是小说的前部分，“丈夫”与“妻子”刚见面，“老七”将“丈夫”手中的烟管夺去，并塞给他一支哈德门香烟。从这里我们便可以看出“老七”作为妻子，内心其实一直惦念关心着“丈夫”。同时也侧面展现了“老七”来到城市后发生的变化。二是接客后，为了抚慰“丈夫”，给丈夫嘴里塞了一小块冰糖。这一个简单而贴心的行为直接浇灭了“丈夫”内心的不满，也让我们看到了“老七”观察细致，洞察人心，体贴的一面。第三，是她“有意的在把衣服解换时，露出极风情的红棱胸褡。”这是老七风情的一面，既温柔又懂风情。最重要的是“老七”作为一名沦落在烟尘中的妓女，却没有悲哀，自怨自艾，在作者笔下展现更多的，反而是平凡普通的妻子形象，面对着残酷的现实，却仍饱含着生命的活力。

  读完沈从文的《丈夫》，不禁让我联想到柔石所作的《为奴隶的母亲》，两者题材相似，前者是将妻子送去卖淫挣钱以维持生计，而后者反映的则是“典妻制度”，将妻子送去为别人生儿育女。这两篇小说都揭露了当时社会下女性沦为牺牲品，基本的尊严与人格遭到践踏，在封建社会的压迫下艰难生存。但两篇小说的结局却是不同的。在《为奴隶的母亲》中,妇人最终回到了原来的丈夫身边，回到一贫如洗的家中，还要每天面对着丈夫的冷嘲热讽,而自已的孩子对她也是十分冷漠生疏，结局可悲、现实,令人心疼。反观小说《丈夫》的结局，夫妇二人一同归乡，丈夫将妻子从卖淫的火坑中救出来，丈夫自尊百爱、对家庭的责任感及对妻子的怜爱，这部分美好的人性被唤醒，向人们传达着人性中真善美的美好一面。

  但对于《丈夫》的结局，夫妇二人一同归乡，他们二人以后就真的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吗？我其实是并不看好的。之所以农村青年人将妻子推出去卖淫，是因为“穷困的乡村难以为生，一年中四分之一时间，即或用红薯叶和糠灰拌和充饥,总还是不容易对付下去"，所以要妻子卖淫来接济乡下生活。当时农民生活的困境并没有变化,依旧是食不果腹，单单把妻子带回去又真的能改变什么吗？并且小说中也有提到过妻子发生的变化，“那城市里人神气派头，城市里人的衣裳”、“女人说话时口音自然也完全不同了，变成像城市里做太太的大方自由，完全不是在乡下做媳妇的神气了”，可见妻子在行为习惯上已经发了改变，习惯了城里的生活，妻子和丈夫之间有了隔阂与差距，那么过习惯了城里生活的妻子还能适应以后乡下的生活吗？她和丈夫的隔阂差距不会增生夫妻间的矛盾吗？但总而言之，在那个把靠妻子卖淫维持生计当作常事的地方，比起麻木的没有良知的一成不变，带妻子回家就是改变的开始，虽说改变的仅仅是当时时代下的小小个体，但这个小小的改变就像划出了一道口子，让我们能够期许这个扭曲的生存环境、黑暗的社会现状慢慢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