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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已是记不清，被时光涤净的波浪，漾过了多少清晰而朦胧的靛青色的痕迹，在雪季的河流里起伏，波澜不惊，惊不起风的回音。 我一路行船，飘向来年。不知道漂流的最终，可否抵达你站在岁月尽头的彼岸，岸上是你幽居的宫——那里，是否，还有繁丽的灯火？ 我站在水的中央，撑上一支长篙，顺水流溯。点点波光荡漾，如我眸子里的那滴眼神，张望未知来年，却只能看见岁月隔起的一道道青色的围栏。你展颜一笑的火苗，阑珊在时光尽头的那盏青灯，明灭扑朔，聚焦不起可以燃烧的热度，令我在一路向你追溯的苍凉中，落拓得不知所措！ 我握紧手中的长篙，有冰凉的肌肤触感，犹如那一只坠落在青瓦台上的红唇鸟，虚弱得击不起双翅下风的暗香。 今冬的河流，泛滥了两岸的沿途，于是，心事随之一路迤逦，在远离你的半途溢延。点点灯火，在流波中，洗了又洗，却总也洗不去思念你的情绪，如那一朵心花怒放时的荼蘼。 想着你就站在彼岸，清居在你的宫，等待的样子，如梨花一路绽开似的……，于是，在柔和的线条里，我苏醒，淌着岁月的河，从水中向你走去。 还记得那年九月的那个午后，你站在桂花香的门扉处，对我偶然的回眸，展颜一笑，眸子里便投进了我的身影，然后，这个午后，便有了上个世纪的印记，从此，我今生的灵魂便开始四处寻你。 你唇边右下角的那枚小小的黑痣，是我在前世，不经意间，留下的一个轻吻，浅浅的痕迹，一直留存，不知你是否还有记忆？ 雁子的回声，如木棉的开落，洒满了每一年的冬秋，令人不经意的迷失在季节最清浅的阑珊处，再也不被允许回头！ 曾经，我迷失了自己，离你越来越远了；而那只水中央的船，滑落了缆索，一路随波，失去了目的，在岁月的河流，孤独的漫溯，如逐流的浮萍。一路里，黑夜的流萤，是我错觉中的星星…… 我于是在梦里千寻，只看见虚无的飞花几度，我把花儿的香氛挂在船头，叩响夜半的繁星，一路行去，有一些质疑——这芸芸众生，是否，你还是我寻的那个人？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伤口里幽居，我放下过天地，放下过一城繁丽，也放下过陌上山水的游历，却从未放下过你，而我生命中的千山万水，任你来去。 世间事，除了你，哪一桩不是闲事！ 那个九月初的相识，开头与结局，是否，一样会如林徽因的爱情，演绎千古传奇？ 你的眼光，刹那明净，投向我的那一刻，便吹灭了我心室里那盏扑朔了千年的青灯，留下一地令人眩晕的暧昧与欢喜。 恋世的浮华里，我便在这个有你的世间，趟过了凡心不灭的水，将这一次轮回，看成唯一，以不喧不扰的心去言明爱的正身，有相而无相，投入得彻底。 谁会知道，莲花开落与冬去春来，应该以怎样的姿态运行，然后，投映在岁月华丽丽的清涟里，不荡不漾？谁又会知道，凌晨思念与回首曾经，又该以怎样的样子示人，然后，附丽在时光金灿灿的裂帛上，不惊不喜？ 我只好，在岁月的远冬，把一页页的句子，用相思拼接，解构曾经自以为的欢喜，却在岁月的半途，不小心踩疼了我自己的身影。 我在生命的半途，远远的仰望你，你是否依旧，幽居于那座孤独凄清的宫里…… 你的宫，在繁丽的灯影里，炫着还未曾落幕的华丽。你浅浅的身影，美丽的舞姿，留在我心深处，是经年以后的曾经。清净而生，清净而去，——圆满的可是锦绣的一辈子？ 我看见过你，在你彼岸的宫，远远的，可我总是看不清你的样子，更不知如何去握住你这个女子。 你总是站在那座宫里，着一袭素简的棉麻的裙子，裙子上有青花颜色的流苏，流苏的花色立体而突兀。你站在宫的大殿，大殿里流动着清寒的空气，空气滑过你的衣袖，时时飘动起来遮住你的面孔，而你曼妙如轻鸿，是你在演绎你的舞姿，无需言语。 而你的身后是一个人的宫殿，荒芜的清寒，清寒得只有一览无余的黑暗，黑暗里，看不见你每一次仰望天边的无助，寂寞乃至孤独！落拓的荒芜中，你凌乱的呼吸，凌乱得很不规则。可你却无法走出自己的宫，你只有在清寒里，时时的停下来，无助的抱紧自己的肩膀，试图给自己的心一点温暖。 我看不清你的样子，但我能感觉到你光着脚丫，踮起脚尖，时时翘首远望宫外的天地与彩云，热切的期待，渴望。你的每一次旋转，偶尔的低首，有风情万种的温柔。似乎在问我，我的爱人已经出现了，可是，他在哪里？你笃定的尝试，光着脚丫，踮起脚尖，尽量离开地面冰冷的触感，翘首望远，然后，在这仅有一尺的舞台，你尽力演绎你清丽纯净的神韵，舞出一阕爱恋相思的霓裳羽衣。 是啊，你的等待，我的追溯，终究没有“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的幸运。你，或者我，只不过是在这世间，孤单行走着的倔强的女子或者男子，每日游走在人群中，然后消失在人群中，像茫茫海里的一条鱼。 我想，在人潮如织的街头，你与我，如一遇，则一世，何妨！ 今生半世的等待或寻觅，终究只是岁月长河里昙花一现的瞬间，我在一路行走中，走向你的彼岸，虽明明知道那是未知，并且沿途开满了荼蘼到妖冶的花，满布的荆棘，会在我不小心时，刺伤我的肌肤，留下一道道伤痕，流下鲜血，但我会拭净伤口，用爱疗伤，在写给你的文字里痊愈，让沿途的风景没有毁弃与奢靡，只有快乐，并且，传递下去。 我，漂流得太久，看你的眼，已是忧忧成结。或许，漂流的最终，不是今生你存在的彼岸，而是来世的那个孤岛，但我愿意，以这泓清晰的泪影，泅入你永恒的时间，而我恋世的繁华，就算一寸寸消退，沉没，直到无法分辨，直到天荒地老…… 文/微尘陌上，Q：895144520，顺德容里，2015-12-7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