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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雨上

时间:2009-12-29 18:47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所依唆髯点击:
        

[导读]:萧瑟的秋风掠夺了夏荷的凉气,深夜茫云山下的客栈中,那伊人独倚窗棂,望着被浮云撩起的莹魄,层层丝纱般的烟愁游荡在夜空之上。夜已深,寒风刺骨,你钻入我的怀中。

  风被隔于江源之上,雨来的茫然,来的安逸,孤芳沉浸似于叩击那停泊栖息的客船。寥寥无几,冷是清,清是悲,悲亦是醉。
  又是人间四月,烟波在深山的背后肆意的缥缈,那从山中来的秀才,带着折菊将那仙逝的伊人在此祭拜。
  
  深山丛林中那绿树成荫杂草聚集的居所,你就葬于此。苍郁的松柏下,一座孤坟,载载孑立于断桥崖边,断桥可曾下过雪?不知!只知那一道长长的思念,刻在崖边的松柏下。十年前封笔,不为名利,隐山归林。因为今生笔下只为你而挥毫。
  
  一壶清酒,一杯敬于你,一杯独饮而尽。当风倾合与自己,迷恋于雨中时,愁绪一拥而来。忆起十年前,断桥谷底的魂魄,亦不知今时飘往何处。
  
  不从父母之命,不受媒妁之言,我们私定终身,逃离那似地狱式的婚宴,只为那一幕落红的惟美。名门望族,只是过眼云烟。林家府第,乱成一团,四处寻找你的下落。
  
  萧瑟的秋风掠夺了夏荷的凉气,深夜茫云山下的客栈中,那伊人独倚窗棂,望着被浮云撩起的莹魄,层层丝纱般的烟愁游荡在夜空之上。夜已深,寒风刺骨,你钻入我的怀中,似如桃粉的脸颊,贴在我胸前,诉说着滴滴琐碎。热泪盈满襟,而乱花早已飞过秋千似的梦。
  
  在最终的商议下,我们决意初晨时分,去茫云山踏青游玩。次日,初日未当头,驾驭马车,赴于山之颠。你带上古琴,我带上竹萧,徒步行于环山幽径。树影婆娑,燕雀依在枝头,我撩起衣角,张望万籁俱寂的山谷.红枫树下,我们吟诗作对,笑意回荡于山谷之间。骤雨后的初霁是青苔的漫溢,凋零的孤芳在风中摇曳衰败的气息。单膝跪地我们一起吻露水,那冰凉的感觉无疑是回味。
  
  到达山之颠时,断桥上一片白色茫茫,妖娆的雪花将此景渲染到梦中。桥那边是风源亭,你说你要到风源亭去抚琴,我点头应许。我扶着你缓缓走向断桥,雪在冷风中悠悠而落。当走到桥中央时,那纨绔的富家公子安晋生,带着随从和官兵包围了断桥,年迈的父母也尾随而来,焦急的眉已皱成浪波,额头上的两鬓如霜般泛白,心头的忧虑在眼角布满了血丝。安晋生打破了沉静的气氛,在桥头疯狂似的怒吼着,希望婉儿可以回到他的身边。我看着你如出水芙蓉般的初妆已渐渐被泪融去,憔悴的眼角凸现惆怅的痕迹。此时你也正注视着我,眼神触碰到信任的坚守,手与手的相连,心与心的坦诚,我们心意早已相通。不管是生,是死,都不离不弃,直到化烟而散。
  
  倔强的爱情惹怒了安晋生,那因爱成恨的怨气积聚成恼火的冲动,拔出弓箭向我射来,我把你护在身后,可你却将我推开,推向断桥的那头。自己冲在前面,替我挡了那突如其来的一箭.我似风一般的扑回来,可是什么都迟了,也晚了,箭射中了你。你倒在我的怀中,如雪般白皙的皮肤,将一道血喷洒在被寒风拂起的衣裳,似如心滴血般蛰痛的我,在此时却显现的那么无助。风衬过雪留下了无法实现的夙愿。你望了望那漫天纷飞的雪花湿了眼角,对我说:子凌,从小我们就约定永远都在一起,长大了后我们一起去私塾询问夫子真理的自由,人世间唯有知音难觅,缘分将我们牵连,生死我们总一起度过.曾经我为试探你和安晋生的真心,让你们比试饮毒酒,让我没有预料到的是,你果真喝下了那杯毒酒,而安晋生却逃之夭夭,那一刻我就决定今生只嫁你。如果我不在了,我希望你能完成我们未完成的曲调,照顾我的父母,他们年世已高,我不想走了以后,还让他们心碎好吗?我心犹如穿肠般绞痛,那忍不住的泪水打在你如雪般惨白的脸颊,抽噎着说:恩,我会的。婉儿,你不要在说傻话了好吗?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今天葬于此我也希望我们一起。婉儿抚着我被寒风吹的冻红的脸颊,继续道: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好好对自己,好好活着,不管我去了哪里都会化成风,陪伴在你的身边。我点点那如木鱼样呆板的头,苍白的脸颊流露出无奈的举动。此时,安晋生见事情适得其反,便带官兵冲上断桥来,官兵把你我隔绝,两双素手就这样被拉开,撕心的痛楚,无法覆盖你内心的依恋,你猛然挣开逃脱的束缚,奔向崖边,跳崖殉情而去。身上的白绫丝绸随风扬起,悬浮在雪花飘过的角落。风中隐约听到婉儿的呼唤:子凌,来生再会。
  
  或许是上天有意怜悯,大地深感真爱的蕴意.就在此刻雪山突然爆发起来,大雪如石般的跌落在山涧,断桥在半空中不停的晃动。安晋生看情势不妙,带着随从和官兵,慌忙的逃离而去。不肯离弃的父母,在崖边叹息又惋惜,断肠般的揪心却也只能转身离去,泪早已湿满襟。寒风吹动那凌乱的丝发,却不晓得它已遮住了眼眸。
  
  风再一次掩盖了我的无知,将我搁置在悲痛之中.似如一头发疯的凶兽,在崖边嘶喊着。烛已尽,迟于风中,为何独留我一人。我潸然泪下,双膝跪在积雪中,伸开被雪冷冻已久的双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呼喊你的名字。白雪覆盖了那悠然的日子,而你却与雪葬在那断桥之底。
  
  梦如水般清澈,此时醉意侵蚀了我,曾经桃花扇下的风流倜傥已被逐渐来的悔恨吞噬。 
  雁南飞,叶儿坠,曲径小路惹得人憔悴,回望那伊人油纸伞下的莞尔一笑,思竹屋里的闭月羞花之貌。
  三更十分,无心入眠,枕上也生凉,涕声不断的怂恿而来。我徘徊在这月满星稀的墨蓝色夜空下,点灯,研墨,提笔赋予宣纸撰写我们的故事
  
  挑灯而行于那似血染的断桥,风源亭下那未完成的曲调,已成千古绝恨。在松树下我用木雕塑你沉鱼落雁之容,用金色涂染依旧的笑靥。将一颗红豆,一片枫叶,一竿朱砂,掩埋在这断桥松下的孤坟中。
  
  月影憧憧,浮云掠过,星转北斗,却已物事人非。寒风伴着辛酸,强说愁容春不回。断桥之上泣声回应悠长,一地冰霜白的诡异,百鸟已飞尽,那晨起为你梳妆插上的白玉发簪,我把它放在手心,唯恐寝后又唤夜阑珊。
  
  春风掀起岁月的涟漪,却不知打扰了静谧的湖水.心头的雾水被丝丝暖意而感触,手却在不停运作.顷刻,一盏白色的孔明灯呈现眼前,灯四周用白色绸缎围着,我伏笔在绸缎上,书写你我因为默契合作成的绝句.落款时写下林婉清,薛子凌笔.最后赋上一封书信,信上写道:婉儿,奈河桥边那碗孟婆汤记得不要喝,我不要你忘了曾经的海誓山盟;轮回隧道边缘,投胎后你不要,离我很远,因为我怕寻不到你.我会一直等你,静静的,直到沧桑已逝,七彩烟霞开了那迟来的结局.来到芸萱湖边,我点燃灯中的红烛,放飞了这盏孔明灯.一切的一切只希望的是天宫中的月老,来世还把红线系在你那头.
  
  晨星的边缘期盼与你来世的厮守,那尘缘楼上,牡丹花已盛开满楼,而你怎么还不归? 
  不知是何,只识心头那伊人,嫣然一笑的离别。是风,是山,是水,还是心已被勾勒。
  一股清香,将我熏出那久违的尘梦。红烛已燃去半截,而那被撕碎的心却苟活于世,只曾记起好好活着,你会化做风与我相伴到终老。
  
  又是清明雨上,依稀的折菊插在地上,涓涓心事似如泉涌向你诉说着十年里我的变化。我在人间彷徨,寻觅不到你的居所。阴阳相隔着我们的恋情,却让我永世不能遗忘,因为在发黄的铜镜里面,我为你盘发梳妆,是前世留下的渊源。
  
  天青色烟云下,细雨萧萧而落,群山环绕,溪水潺潺而流。远处风源亭内似如传来那日思夜盼的伊人在娇滴滴的浅唱。她抚琴而座,我吹起生疏已久的竹萧。此时,四周愀然空灵,凉亭内琴声绕梁而行于风中,声声都在催天雨。岔在眼角的泪洒在琴弦上,无限的缠绵与凄凉在此刻被编织成曲谱。青山拥着琴声,躲开红尘中的俗世余梦。双目微闭,那孤傲的洒脱弥漫于最原始的画卷中来。我泛起一叶孤舟,踽踽独行于河中,风拂起那微摆的衣角,醉卧于乌篷之内,分不清凌乱思绪,泼墨走笔泻于宣纸中,题上诗赋。然,最押韵的竟数自己的叹息。
  
  淡淡的,墨色深处我已被隐去。

责任编辑男人树】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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