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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

时间:2015-10-21 15:30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丫丫语点击:
        
  大姨
  
  昨天是中秋节,也是我母亲56岁的生日,我们一家三口回去给她过生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陪陪她和爸爸。自从外婆病倒的两年来,发生了许多了的事,只是苦了她,不但是肉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尽管她已经年近花甲,身患各种疾病,只要活着,她就要承担着照顾全身瘫痪、大小便失禁、不能言语又耳背,只能靠胃管维持生命母亲。有几次,已经坐不稳轮椅的外婆位置不太对,我想帮她调整一下,费了好大劲,出了一身汗才挪动一点点,想到个子不高又有些微胖的母亲,是怎样日日抱着外婆洗澡,又将她抱到客厅透气的,这绝对是体力活。另外,天天对着以前极爱干净、做事风风火火的母亲,除了眼睛还有些生气,整个人几乎蜷缩成一团,就像风中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口水濡湿了衣襟也不自知,精神上又是怎样的折磨?母亲是苦惯了的,只知道苦苦支撑,再艰难也是熬着。以前这样熬着的还有我的大姨,年长母亲三岁的姐姐——一个带着三个年幼孙子、孙女的祖母,一个普通的村妇,种菜卖菜,操持家务,空闲了还去建筑工地赚点钱补贴生活,唯一的爱好就是能痛痛快快抹上几圈麻将,刚满59岁的妇人。直至昨天,她却是去世49天了,按照农村的习俗,过了49天,亡灵就会离开家里,家里人也不需要餐餐供奉了,除了重大节日享受供奉,就完全与生者断了联系,这个人真正的消失了,即使想念,也只能在梦里相会了。
  
  大姨是我成年以后,第一个去世的亲人,那种天人永隔,永远无法相见的痛,紧紧攥住了我的心,疼痛一阵一阵泛出。虽然一年前到湖南省肿瘤医院剖开腹部才知道已经是晚期胃癌,无力回天,终究会到这一天,可这一天还是来得太快了一些。很多个夜晚,我的眼前都会浮现出揭开覆在大姨口鼻上的纸钱,我看到的黑色绒布圆形帽子下,那副了无生气的灰白面孔,还有紧紧闭着的眼睛和嘴巴,我的眼泪就会不自觉的流下来,她还没有老去,脸上甚至没有多少皱纹,可是她却以这样痛苦的方式走完她得一生。我不知道应该祈求她活的更久一点,还是应该庆幸她终于走了,不要再日日忍受“万蚁噬骨”之痛。在她去世的前一天,我在县人民医院看到了在清醒与昏迷之间的她,虽然从母亲之前的描述中我已经预料到大姨的癌细胞已经全身转移了,在过去的一天已经出现低烧的现象,在半个月之前,她的咳嗽老是不好,最后一次化疗回来,她经常反复腹泻。在医院里的她,穿一套粉色睡衣,已经揉搓得皱巴巴了,仰面躺着,一双腿弯曲着,手上吊着盐水,所有的亲人络绎不绝的来看望她,围在她的周围,后来我才知道是大姨父叫来他自己的亲人商量着要把大姨接到家里去,——可这时候她才住进医院三天。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老是瞟着上方,留下大部分的白色,其他姨妈喊她“大姐姐!”,她会很响亮地“欸!”一声,黑眼珠落下来,马上又瞟着上方了。那之前她在中医院已经打过几天吊针,完全止不了痛,经常缩成一团喊痛。后来才转到人民医院,这时候她在东莞打工的两个儿子、儿媳都回来了,用上了杜冷丁,第三天晚上又开始吃吗啡,我去看的时候,还听见了她呼呼的鼾声,也没有到骨瘦如柴的地步,我看她的精神气,估计至少还可以活一个月。不知是医生看见来了这么多家属,想让她做最后的告别还是真的出于病情的考虑,护士很快拿来一瓶药水换上,约莫过了两分钟,大姨就不再打呼噜了,哎吆哎吆喊个不停,听我们问过护士才知道是醒脑的,她立刻大骂起来:“你们害死我了,给我打醒脑的药水做什么?哎呦痛死啦,好像有几百个电风扇在我脑壳里转啊!”护士去叫来医生立刻又换了之前的药水,鼾声响起,她又安静下来,我估计她虽然在打鼾,脑袋里还是十分清醒的,只是到了痛得无法忍受的时候,她只想不痛就好了,所以还有那样的精神状态,却在第二天中午就迫不及待的走了。
  
  其实,我与大姨的关系并不十分密切,除了生病的日子联系多些,经常记挂着她,高二的时候我和茜还在她家里住过半年,却没有什么印象。她那时候帮三姨带着表妹,经常在门前的空地上追着表妹喂饭,有时候是在那里给她洗澡,门前的压水井前碰见的次数最多,所以脑袋里最清晰的画面就是她一起一伏用力压水的样子。我很奇怪,我、哥哥和表哥、表弟年龄相差不大,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为什么我记忆力却没有大姨的影子。小时候,放暑假我们都会去外婆家里玩,夏天在门前的沟里洗澡,冬天在旁边的小水池用“划炮”扔到水里炸鱼,到“双抢”时我们要回去帮忙干农活,我家有时候是爸爸来接,有时候是妈妈来接,也有时候是姨妈们送,大姨却一次也没有接过。唯两次有大姨身影的记忆,是在大姨家的水田里插秧,大概是在读二年级,知道插秧要像写字一样一排一排整齐插好,表哥和表弟却不会,没有章法,当时大姨是在旁教导的;还有一次也是在田里插秧,只是地点换在了我家里最远的一丘水田里。后来我到县城一中读书,要寄宿,到了中秋节也没有假,大姨就叫表哥喊我去她家吃饭,有个菜是血鸭,很好吃,大姨的影子却依然没有。后来大学毕业回家参加工作,有一次与表妹姨妈母亲一起去大姨家种玉米,大家一起锄地、播种,天气很热,大家都脱了外套,挥汗如雨却很开心,大姨忙个不停还怕我们累着,这个印象却是极深,连大姨亲切的笑都很清晰。后来玉米收割,她还一家一家送玉米来。如今回想起来,记忆里一直没有大姨的影子,因为她一直在忙碌——过节的时候她在厨房里忙,“双抢”的时候她在田里忙,农闲的时候她在地里和工地忙。参加工作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大姨家的白菜、莴笋和白萝卜长得那么好,时不时就会吃到,如今再也吃不到那样新鲜和甘甜的时蔬了!大姨父以前做生意,总是在外面跑,年终了家里却来一堆讨账的,吵吵闹闹到大年三十的下午才会走,家里的田地总是她一个人种,加上晕车,走亲戚时她就一直在缺席,即使这样的日子,她也总是笑呵呵的过着。据说相差一岁的表弟表哥小时候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因为大姨总在田间地头忙,往往过了吃饭的时间才会回来,她为人和善乐观,邻里关系十分和睦,哪家吃饭了就会留他们吃了饭回去。
  
  外婆生病以后,大家都累,第一年基本是在医院照顾,两个人五天轮一班,还要出钱。大姨那时候病已经很严重了,只是她不知道,带着最小的孙子在医院照顾着,小孙子又时不时生病,她感觉到自己病情加重了,即使住在在地区医院照顾外婆,却舍不得钱去检查一下,听说她还悄悄存了5000块钱准备外婆的后事。
  
  如今,外婆还这样活着,大姨却已经走了。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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