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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行

散文
时间:2010-01-27 18:37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好相处点击:
        

 【导读】:青年的我,其实是极喜欢夏日的,常常在绿荫下,慵懒地闲坐。阳光挤挤插插地透过浓密的枝条,软软地斜倚过来,那温暖的亲抚,犹如婴儿般润滑的小手儿,让人忍不住把心底里最温柔的那份笑意放上微微温湿的面庞。

  冬日清晨,暖暖的被窝,寂静的小镇,纷飞的思绪。昨日呼呼作响的凛冽寒风早已是听不到了,从远方山林里依稀传来的鸟叫声,清脆而温暖。集镇上,早行的人们踏出的吱吱响声,欣喜地说出了那场雪终久还是来了。懒懒地拉开窗帘,山林、田地、屋顶一片雪白,久违了,梦里的雪花,一阵喜悦涌上心头。胆怯地踏在雪地里,“吱吱”的响声一如慑入内心的美妙歌曲,暖暖地陶醉其间。
  
  雪在文人的眼里是美的,不管真的喜欢与否都要来两句雪赞,青年的我,那时却怎么也提不起雪的兴致来。雪是冷酷残忍的,雪后那彻骨的寒冷,积雪路滑摔倒后的疼痛,不但让你半天缓不过神来,甚至会让人从此再也爬不起来。这讨厌的雪!除了给农家带去丰收的喜悦便一无是处。
  
  人们曾赞美雪的包容,孰不知包容是暂时的,那种粉饰和遮掩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用不了多久,当洁白褪去的时候,那些污垢不但没有削减反而更加脏不忍睹,暴露无疑。他骄傲地爬上屋顶楼顶,在阳光灿烂的日子却哭得一蹋糊涂,那泪也是混浊的,没有雨那样清新,不如雨来得痛快。下雨的日子真好,潮湿的空气感觉很舒服,暗淡的光线给人一种寂静感,这种寂静渗透到心中却又升腾起一种渴望,在这湿润的空气中蔓延……扩散……也曾喜欢飞舞着的雪花,就因为你说“雪和雨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一样叫人留恋和向往,一样叫人痴迷和沉醉。纯洁的雪花世界,代表了我们之间无暇的情愫。”这雪花是动感的,它们快乐地飞舞着、追逐着如同纯真的孩子,它们装点了寒冬的萧瑟,润泽了枯涸的荒野,冷寂的冬因它而蒸腾着欢跃。然而这飞舞着的雪花,会被手的温热消融,会被地的冰冷冻结,于是这为之纷纷飘落的雪花啊,这动态的美,便转瞬即逝,变成如残冬一样的死寂、一样的冷陌、一样的令人瑟瑟发抖,于是对于雪再也无灵感可寻。
  
  青年的我,其实是极喜欢夏日的,常常在绿荫下,慵懒地闲坐。阳光挤挤插插地透过浓密的枝条,软软地斜倚过来,那温暖的亲抚,犹如婴儿般润滑的小手儿,让人忍不住把心底里最温柔的那份笑意放上微微温湿的面庞。有时候,会拿出那副蓝色的太阳镜,和跳跃的阳光捉个迷藏,反射的光柱绕来绕去,晃晃地调剂着心情。更多的时候,会微眯起双眼,假寐中想一些很久远的有些微微泛黄的旧事,那里面,常常就有雪花纷纷扬扬地飘洒出来,在炎热里化作清凉,让干涩的记忆渐渐地丰满鲜活起来。
  
  实际上,雪确实是冬天的精灵,大雪纷飞的时候,行走的人们也不慌张,稳稳地落足,甚至还会扬起头,很自然地亲近着久盼的滋润,任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在肩头发梢。时间久了,便成了一个白头白眉的神仙翁,没有了风尘的困扰,悠悠地踱向远方。那心境,想必也是很疏朗很平和的吧。那些雪花,或许是天神膝前一群孤寂的孩童,偷得闲来,相约相拥地坠入凡尘。风儿阵阵掠过,他们或者荡个秋千,或者打几个滚儿,或者团团簇簇,或者独自闲逛,有的捡了高枝,在各色的枝条上顿足,有的呢,则站在楼顶,望远方风景里的伙伴,还有的,不管不顾地砸下来,也体味一下蹦极的惊险。过不了多久,这里就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寂静的雪白里,你若是侧耳细听,保不准还会听到他们娇憨的嬉笑声呢。
  
  独自行走在雪中,漫天飞舞的雪花装扮着行人、装点着天空天空雪花和行人又充盈着我的视线。仰望纷飞的雪儿,似乎已淡忘了雪后的行路难,随手攥起一把雪,揉成雪球,在手的温热和抚摸中,它愈加圆滑剔透,只是伴着沁透心脾的凉。雪本冷气和水凝结而成,偏要以固体的看似美的形态出现,尽管最终还将还原成水和冷气,象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而绕了个美丽的弯子,它远不及雨那样直接、清爽。突发奇想,世间人与人之间处事的所谓“圆滑”是否由此而来呢?不得而知。
  
  ?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咯吱咯吱的顿挫声轻轻入耳。随着这节奏,连脚步也轻盈起来。走过去,走回来,看看身后的脚印,有深有浅,难得的是清晰。忍不住就想起过往,曾经的那么多步履,哪一步应该,哪一步失误?惴惴地反复思量,看着这面前的雪白,竟然就怔住,不知该怎样再迈出新的一步。抬眼望去,苍茫的雪原里,一切都披上了圣洁的外衣,高高低低的景物,在阳光下反射着靓丽而又璀璨的光芒。清凌的树挂,横空的大桥,湖面上凝固的涟漪,广场上昂然的蟠龙柱,不见踪迹却淙淙作响的河流,还有那伫立在远处的缥缈得如海市蜃楼般的鎏蓝城堡,引你不由得动身,依旧招摇着往日不变的旗帜,执著地前行,即便是脚下仍有深浅不一的坎坷和羁绊。
  
  雪地中的行走,则了却了这憾恼,平添了从容与悠闲,空有雪色的视线敏捷地捕捉着,渴望着色彩的冲击和回旋的婉转。蓦然间,竟然就有抹残红映入了眼帘:厚重的积雪下,一枝尚未残败的红玫瑰,微微地颔首绽放,娇弱暗红的花瓣拢住了冷香的飘散。披一件透明冰淬的铠甲,在这空旷里孤然峭立,不知她期盼已久的,可有真情的回转?长久的翘首间,积蓄了一生情感,再也按捺不住思念的奔涌,释放在这不合时宜的冰天雪地里,无望又无依。垂首入雪时,鲜明的印记却依然化作永恒的风向标,寂寥地昭示在这渐尽的冬季。轻轻地拂去那冰冷的雪花,放她入手。
  
  呵,孤寂的花魂,随我上路吧,带上你冬眠里尚未逝去的梦想,还有你那真情的守望。从此以后的行走,我和你不再是形单影只,暖暖地携手,幽幽地倾诉,让曾经浮躁的思绪沉淀下来,让宁静与安详都来伴着我们日见轻盈的飞翔。你听,是谁又在哼起了那个熟悉的小调:与你情如白雪,永远不染尘,你看见雪花飘时,我这里雪落更深……喟然叹一声,何止寒梅能傲雪,只怕未见惜花人。
  
  独自行走在雪中,心却如何也无法随着翩翩的雪花而轻盈。“寒风潇潇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回首望星辰往事如烟云。犹记别离时徒留雪中情。”《雪中情》的歌曲又一次在耳边响起,纠结在心头千折百转,十几年前的老歌复苏了恋旧情结,眼里有泪花浸出,是感动?还是感伤?皑皑白雪浮现眼前,感动于那对夫妇携手千里雪山飞,追踪美梦云外的形影相随和对爱的浪漫执着。“犹记别离时,徒留雪中情”这雪中情一如雪花生命,有相伴潇洒飞扬时的绚丽就有香消魂牵时的伤感,转瞬即逝的美梦从此再也无法找回吗?有点点惆怅被渲染,积淀在心中愈发地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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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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