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爬滚打的时候多。那些缩衣紧食的日子里想着,要是买得上一个小房子,屋子里取得暖暖的,冲个热水澡,赤身裸体坐在沙发上,披件绒绒的毯子,或许一辈子的愿望就足够了。后来房子买了,比想象中大,赤身裸体着不披毯子,也不会觉得冷。却未曾赤身裸体在沙发上坐过。竟仍觉着没有愉快。 转遍了大半个城市,能吃的吃了,能睡的睡了,能玩的玩了,而后呆在空屋子里,哪都不想去了。以前总把自己譬喻成一个酒徒,从街头摊喝到了堂皇厅里,发现爱酒也只是个像年少时自诩爱女人一样的噱头。身边的男人们,大抵和我一样没有愉快的,却仍有一所爱,便是爱女色的。可是那些强颜坐在身边的,我却怎般也爱不上。爱的许是记忆中的。 “如果选择了颓废,就要颓废得心安理得“曾经有个人大概是这样对我说。当不必为物质担忧的时候,便有了颓废的资本,于是颓废占据了整个生活。脂肪的生活,脂肪的肝脏,脂肪的思维和脂肪的情色。用多贵的洁面产品,也总是洗不干净脸上的油脂,和黏糊糊的睡梦。眼睛里那些楼房、高架桥还有女人的身体,都如同自己腹间的两条肥肉,膨胀、松软、肮脏。 再也没有自恋的心思了。甚至开始讨厌自己。一个连自己都爱不上的人,还指望他爱上什么呢?只能去摘取那些桂树的枝叶,编织成草衣,编织成花环,穿在身上,戴在头上,来博取人们的喜爱和自己的喜爱。即使所有人都因为爱你的桂树衣裳而假装说爱你的时候,你还是说服不了自己爱自己。你的心坚硬而空洞。你说,坚硬是因为俗务的洗礼,空洞是因为离开的人,带走了一切。 很久以来,都不再愿意出游了。因为世间的城市无大差异。很久以来,也不再愿意恋爱了。因为世间的女子也无大差异。如果说还是有想去的地方,便是回到故乡。可是你知道的,故乡就像初恋一样,是一辈子再也回不去的。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