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先是投向远方天际上空,那由落日余晖散射而成的有条纹的彩衣,在惊叹的同时不禁作着这样的假想:如果一位天使穿上这件彩衣那会是怎样的惊艳动人!然而就在我陶醉在无端的想象中时,霞光却渐渐隐了下去,彩衣慢慢褶皱,我想象中的仙女也在瞬间花容失色,这让我十分怅惘。与此同时,周围一朵一朵的云彩缓缓扭动着纤巧的身子,不断变幻成各种形状,假若你仔细瞧的话,也许天空会有一只小狗伸着舌头,摇摆尾巴,或者一匹奔跑的马,又或者……遗憾的是,我的想象力无法将所有事物描尽。 在我收回望眼时,眼睛无意瞥见,就在离我躺的地方不远的草地,一只小鸟不停伸缩头颈,蹑手蹑脚的模样;在向前探寻躲在杂草丛间虫子的同时,时不时警觉似的缩回小脑袋,望望后面是否有陌生物体欺近。当意识到自身不在危险境地时,就继续往前走去。为它可爱的举动,我在心底笑了起来。 这时候,又有一只在草地上低飞的鸟儿吸引了我的眼球。斑斓夺目的羽翼加上翩跹灵巧的舞姿凑成分外惹人怜爱的小生灵;那么活泼可爱,我想不论谁都不忍心走近去惊动它的自在飞翔、欢快嬉耍。不过,要是我们天真无邪的小朋友见了,兴许会因好奇忍不住笨手笨脚地跑过去,想把它捉在手里拨弄;可我们知道那纯是出乎孩子无恶意的友好。这时的我,只希求能够在她近旁,静静注视着,不出声响怕它惊飞。一切那么安静,那么自然,就如画里一般,美极了! 凉凉的轻风拂过草地,从腰间漫过去,身子便如同浮在空气中,轻飘飘的;一点冷意袭来,蔓延全身,有一种痛快的感觉。耳边传来小孩的声音,寻声望去,一个男孩跑在前面,一个稍小的男孩在后喘气吃力的跟着。沿着抓在前面男孩手中的线,视线往上移,是一只羽毛五颜六色的燕子风筝,在他们之间的上空,舞动轻盈的身子,忽上忽下飞翔,忽而又掉转方向从我右方滑到后面去了。稍小的男孩在我不经意间走近,稚声问道:“哥哥,你在干嘛呀?——我在放风筝。”即又走开了。为着他的天真可爱,我在心底又笑了起来。 两个小孩便绕着草地打着圈儿追逐,他们无忧、欢快的嬉闹声经过体育场外围高楼反射成回声,又回来了,盘旋在草地上空,我似乎看得见、摸得到;而它也一直回旋在我耳际,流连而不肯离去。我的心动了一下。这动了一下的心,仿佛在瞬间甩落了岁月刻划在上的痕迹,也将生活强加上去的一干历练统统卸了下来,变得异常轻灵,跟着那声音情不自禁飞了起来。从那扇紧锁的隔着过去与现在的铁门缝隙溜了出去,跨过一座座高的低的山,越过一条条或深或浅的河,让我吃惊同时有点欣喜的是,它在我小学教学楼旁边的草地停下了;之后匍匐在草丛间寻找着像是以前什么时候丢失的心爱之物,它的样子也同那只觅食的小鸟那么可爱。我想笑,可是什么东西把我的笑堵在喉咙某处,胸口有点难受。 我忍不住翻身趴着,将脸埋入草地,像是同心爱的女孩温存。无数根草刺着脸有点痛又带点痒,那是她额上初生的鬓发。我贪婪地吮吸着带着热气的芳草的体香,夹杂一点亲切熟悉的泥土气,迷糊中,便醉了。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