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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树下情结一生
时间:2014-03-18 12:24
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心雨点击:次
文心雨
梅子,青涩,味苦酸。而后等到快成熟的季节,
有青绿的坚硬变成澄黄的微温,
再有澄黄变成坚中柔软的酸甜,其果实,紫红光亮。
【题记】
她是家中最小的一个,她出生的时候爸已经49岁,那个时期,他们曾经犹豫不决。爷爷奶奶看她是个女孩子就想把她送人或者丢弃。爸说看她自从落地就一直笑,总感觉和五个哥哥姐姐不一样,就把她放在院子里一棵梅子树下面。如果,她哭了,爸就横下心,如果她一直不哭,就把她留下。十月的天气,还不算太冷,在襁褓中的她,被放在院子里一棵很大的梅子树下,接受命运的安排。
一个生灵来在这个世上,第一眼看见的是她的父母,第二眼看见的就是这一棵光秃秃长满着枝枝槎槎的梅子树。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爸一遍遍走出房间去看她,而她一直在笑。爸很是感觉奇怪!感觉刚出生的婴儿为何老是在笑。
为此,爸顶着爷奶的埋怨,还是把她抱回妈的身边。爸说他总感觉好像从那里见过她,模样很熟很熟。当她被抱回妈的身边后,她哇的一声足足哭了半个时辰。抱着她的妈妈也跟着她哭了半个时辰。
“既然决定把孩子留下,就给她取个名字吧!”无何奈何的奶奶站在妈的床前对着还在生气的爷爷说。
爷爷一甩头出去了,丢下一句话“自己取去吧。”
爸走到床前,伸手掀开襁褓中的她,仔细的看着,好像悟出点什么?自言自语的念着:“梅子树,梅子树……”。
“就叫梅子吧!挺好听的”。妈哭着说。
“这孩子跟梅子树有缘份,这个名字好听”!奶奶也应和着。
爸眼睛湿了,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难过,只是心里有点堵。
妈活着的时候告诉过梅子,妈说;“梅子成熟的时候,就是最美的时候”。
因为,那光秃秃的梅子树,会慢慢长出来嫩嫩的小绿芽,然后慢慢开满白中泛着红晕的小花,很美。那时候,满院子的小蜜蜂飞来飞去,有的还会唱歌,她们在阳光下,落在梅的花蕊上面,翅膀一闪一闪的,很是可爱,还有不知从哪里飞来的花蝴蝶,穿着五颜六色的花裙衫,裙摆一张一合,美丽极了。妈妈因为忙于生计,顾不得抱梅子,总喜欢把梅子放在梅子树下面的小座椅上,梅子这个时候就会在梅子树下嘎嘎的笑个不停。有时候还会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来回舞动着,像是在和她们打招呼呢?等看不见蜜蜂再来的时候,梅子总是不哭不闹很平静,一对机灵的眼睛总是盯着那青青的满树小疙瘩看不够,脸上总好像甜甜的样子,可爱极了。一个个青幽幽的小疙瘩,慢慢有澄黄色变成紫红色,那一抹暗红,晶亮晶亮的。好诱人,让人口水都要流出来。
空闲的时候,哥哥姐姐都围在梅子树下,围在梅子的身边,他们把手里的果子放在梅子的小嘴边绕来绕去,逗得梅子又哭又跳,招来妈的责骂,梅子却得意的咯咯笑。
时间飞速过去,梅果也熟了一茬又一茬,梅子就是在这棵梅子树下成长的,她每天都会在这棵老树下面玩的津津有味。转眼梅子已经六岁,开始上学了。
一天返学回家,梅子老远蹦蹦跳跳的往家里跑,她答应给她的小同学带梅果吃。
当梅子离院子几十米的地方,小梅子瞪着惊恐的眼睛,惊异的看着空空的院子,不走也不后退,好像她眼中的院子不是她家的,而是别人家的,眼里充满了陌生的感觉。
不知她站在原地有多少时间,被大哥发现了,大哥去抱梅子,梅子用力推开。只是盯着院子看。
“小梅子,你怎麽了,妈做好饭了,要你吃饭哩”!大哥无奈的对着小妹妹说。
梅子不回答,依然是一个神态。
此时早已出嫁的大姐也回家来,她走到两个弟妹跟前,狐疑的问大哥。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呢?要她回家吃饭,跟中邪了一样原地不动”。
大姐遵在梅子身边,望着梅子小巧玲珑的俊俏面孔,心生疼爱,扶着梅子的双肩柔柔的说:“好梅子,怎麽了,告诉大姐好吗”?
梅子还是不说话。
做好饭的妈妈没看见孩子们回屋吃饭,出来喊人。当她看见几个儿女站在不远处低估什么?就走到近前来。
她看见梅子迷茫的小眼神,还是妈猜透了女儿的心。
她拉起梅子的手说:“梅子,你是不是看不见院子里那颗梅子树了吧!没事的,那棵树被人买下了,人家用它做很重要的东西,妈也不舍得,可是,人家急用,果子在屋里给你留着,好多好多呢?梅子回去吧!妈都给你留着,不要哥哥姐姐们吃,好不好”
?梅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挣开妈的手,飞奔到种那棵梅子树的地方,一下子扑到地下,趟在新挖的湿土上面嚎哭起来,滚了一身的土。大家谁也抱不起来。妈站在一边暗暗垂泪。
爸生气了,他拉起梅子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一把掌。大声吼叫:“都吃饭去,各干其事,不要管她,让她哭够自己就不哭了。”
这一掌下去,爸心里也很心酸,他从来不舍得打梅子。因为梅子是他心里的宝。他是硬着心阻止大家不去管梅子的。
梅子受了委屈,更加哭的痛,她刚开始还乱踢腾,渐渐的精疲力尽。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老想哭,就想哭。家里人都吃完饭干自己的事情去了,梅子还在不停地哭,邻居几个大人,围在不知所惜的妈和梅子身边劝说着。也不济事。
此时的梅子哭得昏天地黑,小小的眼睛已经哭肿,变成一条缝,仿佛看见那棵梅子树正被一些人一刀一刀的砍着,梅子喃喃反复哭喊着,“不要砍梅子树,不要砍……”
一位邻居婶子说,“梅子妈,你家梅子是不是中了邪气,你赶快给她请个‘嫲子看看’,照这样下去,这孩子真的要出毛病哩。”
而另一位大伯却笑着说:“就你们女人多事,小梅子生来娇惯任性,是哭的时间长了,哭张了,梅子妈把孩子抱到别的地方去,转移转移目标,兴许就好了”。
“大哥说的是,我抱她到街上玩玩,今下午不让她上学去了”。
妈抱起哭的昏昏的梅子一边说着一边向街上走去。而后又去河边,去朋友家里闲转,用尽办法还是不能让梅子不再哭。
整整一个下午,梅子不知何时昏昏入睡。第二天醒来,妈给梅子端来一碗稀饭,梅子吃着吃着又开始和昨天一样的情况。弄的家里不得安宁!
爷爷气急,“哭哭哭,哭丧哩,这家真要让这斯妮子哭出事来”。
三天了,梅子终于在家人坐立不安中慢慢止住哭声,而她却生了一场病,妈问医生,医生说是哭的过火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然而,梅子却要求妈给她扯一件和梅子果一样紫红的布做衣服,布面上必须要有和梅子树上开的那种小花才行。
妈妈为了找梅子要求的那种画布,几乎找遍街上的所有布匹店,总算找到了一家卖花布的商店。
刚走到店门前,梅子就掖着妈的衣角,用手指着一大块紫红色,缀满小白花的布块嚷道:“妈,就是这一块布,给我做个上衣,我想天天穿着!”
“咦!这小姑娘怪有眼力,这么小就会挑布料的颜色,这衣服她们穿上肯定很好看呢?”
卖布的阿姨赞赏地看着梅子说。
不几天,梅子真的穿上了她自己选择的衣服。
连小伙伴们都羡慕呢?
可是,谁知道梅子幼小的心里想的什么?
而只有梅子自己明白,她绝对不是单单喜爱那件衣服,最重要的是,她每天能和梅子树在一起。她最爱最爱那棵梅子树,梅子树是她的魂。那件衣服成了她最大的希望,给她幼小的心灵一种温籍。【那件上衣,梅子一直保存着。还是梅子婚后,大哥一家从部队下放到江苏苏州市定居的时候,妈才把这件衣服给暂时留在老家的小侄女改做成小棉袄】
幼小的她每天最喜欢的是坐在梅子树下画梅子,和小伙伴一起围着梅子树藏密密,丢袋子,跳方,踢毽子,大家玩累了,她就把那些红红的果子分给小伙伴们吃。梅子树在她幼小的心底成了她的骄傲和自豪。
而如今梅子树没了,梅子就像丢了魂,她再也看不见那棵饱经沧桑,满身沟豁,裂痕蕾蕾,经历无数个血雨星风洗礼,还依然结满果实的梅子树了。
梅魂在她年幼的心底永远是坚强的,苦涩的,酸甜的!
梅子树也给梅子的心里立下了无法抹去的淡淡忧伤!
对梅子树的情怀梅子至今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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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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