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市的幼儿园里是找不到我童年的影子。我的童年时代连简单的木马也没有,有的只是偏僻的屯落和我家前边颓圮多年的盆窑,还有屯南的大坑。盆窑的废墟上和南大坑,留下我儿时无尽的欢乐和幸福。冬天,盆窑上的积雪和大坑的冰可以滑冰车;夏天,从盆窑上拾来碎瓦片,站在屯中大粪坑边上打水漂。适值盛夏,我们小伙伴脱光了衣服在南大坑里泥鳅似的洗澡……
找来两根学校废弃不用的凳子腿,几块七长八短的木板,从生产队闲置不用的旧马车上起来铁钉子,再找来米八长的8号线,拿到前院二爷家,二爷只用两袋烟的功夫儿,就把一只四模见线且结结实实的冰车做好。于是,我便与小伙伴每晚都嬉戏在南大坑,没有妈妈们的呼唤,是舍不得离开南大坑那块小得可怜却给我们小伙伴带来无尽欢乐的冰面。白天,把冰车放在盆窑最高处,只需双手中的冰镩稍一用力,冰车便自然从陡坡上向下滑去(此娱乐活动与今天的漂流大同小异)。坡陡雪滑,亮如镜面的滑道上还有两处转弯,到达目的地需要滑者有成熟的驾驶冰车的经验与技巧,否则,在转弯处就会人仰车翻。初滑者常常摔滚得浑身是雪,冰车腿及镶嵌在腿上的冰条(8号线)很容易被损坏。
最热闹的要属东西头小伙伴们的冰车比赛。那场面,既庄严又壮观。稍大的伙伴脖子上戴着哨子,站在盆窑顶端当裁判,东西两头小伙伴按顺序一次各出一名滑手,并排在滑道的开端,只见小滑手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滑道,支耳聆听裁判员的哨声……
玩疯了的时候,小伙伴们也没少挨父母的打骂。有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们西头几个小伙伴背着冰车来到西河,径直向南河宽阔的冰面滑去,滑到与南河衔接的水库宽阔的冰面上,我们迷失了方向,忘记了回家的路,只管在冰面上疯了似的滑着。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不知不觉滑到了距家七、八里路的水库南大坝棱子下。这时,我们都慌了,忙调转车头,向北家的方向拼命滑去,滑出不远,就听到落在后面的小伙伴害怕的哭声,前面小伙伴不得不放慢速度。当来到南河时,天已经全黑了下来,影影绰绰发现南河北岸上有几个大人的身影在晃动,继而,隐约传来呼唤我们名字那焦急、沙哑的声音。父母们找上来了,我们又是惊喜又是害怕。
自然,打骂是躲不过的了。于是,一连好几个晚上,小伙伴们都没有聚齐在盆窑和南大坑上滑冰车。
儿子放假在家,今天由我来看管。当这篇散文接近尾声之际,儿子吵嚷着要我领他去西四小学门口的玩具店买一套忍者神龟。儿子的玩具大大小小数不胜数,价格不一,多则上千元,少则十几元。我如儿子这般年龄,几天才买一根2分钱的冰棍,还舍不得咬着吃,只一小口一小口地吮吸着,直至冰棍在吮吸中慢慢化进肚里。
是啊,社会在发展,经济在进步,从儿童的吃穿住行玩上可见一斑,今非昔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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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