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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期，故黄河畔有位打鱼的老人，我们称他为江山大爷。 故黄河畔，老百姓俗称“黄河沿”，十里大堤上被和平桥、青年桥、济众桥------分割成一段一段的堤坝，堤坝边上零零星星地搭着一些窝棚，拾荒的、买卖破烂的、要饭混穷的，还有像江山大爷这样的渔民，就住在这些窝棚里。 作者在前一节里说过：“------那时黄河两岸没有工厂，无工业污水排放，农田亦不施化肥，因此河水很少污染，一年到头总是清波荡漾，鱼虾成群。”江山大爷自己有一条小船，就在和平桥到青年桥这段故黄河里以捕鱼为生。 我们这帮故黄河边长大的孩子，最喜欢的一件事，就在坐在堤坝上，静静地看江山大爷撒网捕鱼。 每天清晨，太阳刚一露出云层，河面上洒满了金灿灿的阳光，江山大爷就摇着小船到河心捕鱼了。他总是戴着那顶暗褐色的旧草帽，穿一件带补丁的黑上衣，腰里扎根草绳，露着古铜色的胸脯，用左手把鱼网提起，然后右手一把一把的将鱼网捋到手撑里，抓起鱼网立在船头原地来回摆动三二下，忽地猛一发力，鱼网呼拉一下子整个张开了，像一把硕大的圆伞，在阳光下滴着水珠，闪着光亮，一下子撒向水面，紧接着平静的河面上一圈又一圈的荡起一片涟漪，渐渐地由小变大、由清晰变漠湖------- 我们这帮孩子，傻愣愣地看着江山大爷撒网的动作，对老人家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一会儿，开始收网了，江山大爷一把一把地把鱼网拽上小船，几条活蹦乱跳、大大小小的鱼儿就逮了上来。每当这时，江山大爷总会把那些不足半斤，个头特小的鱼儿再放回河里。 一网、两网、三网-------我们还想再看江山大爷撒网时的潇洒动作，可是，每天就撒三网，多一网也不撒。唉，真让我们失望！ 江山大爷还有一招绝活，更是令人佩服。狗子妈找到江山大爷说：“当家的才做了一次手术，我想给他炖个老鳖补一补，有劳江山老哥再下个水------” “行呵，你过午两点钟来拿吧！” 江山大爷到河沿芦苇丛里，找来五六根一米半长的芦苇，每一根头上都系一个小钩，裹上一小团自已做的饲料，然后潜到水里，把这几根芦苇插到河里，水面上仅仅露出一小截芦苇头，约摸一二十几分钟以后，江山大爷再次潜入水中，五六根芦苇起码钓上一只乌龟来，有时甚至能钓二、三只。可是，江山大爷除了留下一只较大的，其余也放回了河里。 那时候，一只龟就能卖好几块钱呢！ 我们不懂，江山大爷为什么把撒网上来的小鱼又放回河里？明明自己会钓乌龟，为什么不每天多钓几只？江山大叔生活也很苦，这是为什么？ 后来，故黄河成立了鱼业生产合作社，江山大爷成了鱼业社的工人。可是，故黄河里的鱼越来越少，听说政府还给鱼业社贷款，向河里放了不少鱼苗，江山大爷他们仍然无鱼可逮。 后来，鱼业社改成了“清污队”，每天专门负责打捞故黄河里的垃圾、杂草。 再后来，江山大爷年纪也大了，因为他无儿无女，被政府送到养老院里去了。 老邻居们有时还能见到江山大爷，只见老人家柱看拐杖，站在他熟悉的河边，望着故黄河缓缓流淌的河水，呆呆地能看上半天。 江山大爷呵，面对千年故黄河，你老人家想些什么啊？ 2016.7（1240） 赞 (散文编辑：可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