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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遇蛇

散文
时间:2016-08-01 09:15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田野麦浪点击:
        
  这两天闲着没事,于是想起了前些日子与L君一同进山遇到的那个长有金线莲的山谷来。本来说好的,L君今天和我同去,可一大早,这小子来电话说,他今天不去了,叫我自已一个人去。还说什么今天你自己一个人进山,说不定这运气来了,遇到什么女狐女妖的,掳去了做洞君,岂不是美事一桩。他呢,就不沾这分光了。说完,还煞有其事地在话筒里狠狠咂了两口。
  
  其实,我知道,这小子近来迷上了运动场里那个刚来的穿着红衣的女子。我曾经受邀同他一块去运动场里看了他的那位心中女神。打心里说,这女子长相一般,除了剑舞得比周围人好些外,其他的我真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可这小子就象灌了迷魂汤,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见面,一双眼滴溜溜转个不停,大有把人给活吞了才善罢甘休。看他如饥似渴的模样,我就纳了闷,这小子身边也不乏女子,乍没见过他对那个女孩动过真情?而这练剑红衣才出现多久,她究竟有什么能耐,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就把这小子迷的团团转?为了这事,前一阵子,我还暗地里琢磨了好半天,终悟不出个所以然。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两情相悦的事,除了当事者,怕是谁也说不出什么道道来。只是这小子不该见色忘义,把自家兄弟凉在一边,这让我不免愤愤不平。L君不去,我又不能打退堂鼓,说好的事,如果我同他一样当逃兵,日后他那嘴里不知又要说出多少大话来。我就是要让他看看,这少了L屠夫,难道就一定要吃带毛猪?这山,今天我就去定了。
  
  这七月流火,走在通往入山的路上,来自东面的太阳照在脸上竟然有一股火烤的感觉,脚下的沙石象是还留着昨日的余温,尚未全部退去。其实我今天出发的时候,并不太迟,只是这夏日的骄阳就象爱折腾的孩子,晚上总是不肯早早的睡,白天又爱早早的起,这天才亮多少久啊,就高挂在半空,露着坏坏的笑,烤着你不知该说声爱他,还是骂他?好在这离入山的路口并不太远,没多久,我便离开了大路折进了山内。一进入了山,这山里的情景果然与山外大不相同。走在林荫的路上,空气一下子觉得湿润了许多,四处混杂着一股浓郁的草木味,进山前那股围绕在身上的热气一下消退了许多。大约是盛夏的缘故,这绵延的路上,并没有过多的落叶,偶尔从树顶上落下的一两片黄叶在空中飘飘洒洒飞舞了半天,宛若冬日雪花入地那样悄然无声。
  
  而去年的深秋,我和M君进山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那时,这满路的的地面到处复盖着一层金黄,双脚踏在这厚厚的落叶上,恍若漫步在金色的沙滩。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这进山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一个人远离尘世的烦扰,与这满眼的山花、野草、树木为伍,还有这可人的山风、清泉、小溪、陋桥,让人有说不出的舒心和快意。美中不足的是,这前行的路上,不时有小咬(一种会飞的小黑虫)来袭,撞击你的眼睛,在你耳边嗡嗡作响,让人十分无奈。这样漫不经心地翻过几个山头后,我终于来到了今日的最终目的地,那个长有金线莲的山谷来。
  
  可人到了谷底,眼前的一切却让人难以置信。只见这寂静的谷里,早已不是昔日的模样,这山谷的上上下下到处乱成一团,四面一片狼藉。我站在谷里四下张望,哪里还能看到一棵半株的金线莲影子?就在我大失所望,怏怏不悦地准备离开时,突然眼前一亮,只见我站立的头顶石壁,竟然长着一窝油亮的金线莲,我甚至隔空可见它那碧绿的叶面上闪烁着条条金线。让人心疼的是,这嫩绿的叶茎上,不知哪来的一节枯枝正落在它们身上,压的这些金线莲东倒西歪,让人不忍对视。
  
  而这一同时,当我拿起那节枯枝准备外扔时,不由得让人大吃一惊,一个冷颤瞬间传遍了全身,浑身随之冒出一层鸡皮疙瘩。这那是什么枯枝,活生生一条蠕动的蛇,而且是剧毒烙铁头。烙铁头无端的被人提至半空,迅速倒转过身体,恶狠狠地探出它那狰狞的三角头,朝我抓蛇的手直扑过来。见此状况,我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慌乱里丢下蛇身,身体本能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这真的不敢想象,这烙铁头成精啦?啥时候长这本领,大白天竟变成了枯枝?奇怪的是,这个时候我竟然莫名其妙地想念着L君来。这小子真该死,好端端的说不来就不来,不然这时要是多一个人在,起码也有个照应。不过细想之下,又觉得他还是不来的好。这小子虽然阳光帅气,却最胆小,要是这蛇落在他手里,那我的麻烦不就更大了。烙铁头见我无伤它之意,也不和我纠缠,只见它懒懒地卷着身体又缩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睡它的觉,瞧都不愿再瞧我一眼。我见此情景,心想这蛇今天是不会离开这石壁了。或许,它本来就是这窝金线莲的守护神,时刻守护着他们,不然,这满谷的金线莲皆难逃一劫,唯独这窝金线莲却能安然无羔,生意盎然?回厂的路上,我沮丧至极,全然没有入山时的那份雅致和心情,这满山的风景自然也变得索然无味,更无心欣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巴望着早一点回厂。于是,这原本不紧不慢的脚步不知不觉里变得越来越快了。可临出山的最后那座木桥边,惊愕,再一次让我寒从脚起。照说,这眼前的桥,应当算不上什么桥,不过附近村民为了方便过溪,在水面上胡乱用些木头铺设着。可就是这样一座随时都可能被水冲垮的桥上,一条腕粗的眼镜蛇差不多占据了半个桥面。眼镜蛇或许从我匆匆的脚步声里感受到面临的威胁,忽的腾起上身,原本晃动的脑袋一下向我直转过来。此时,只见它两颈喷扁扩张,嘴里丝丝吐气,那随着极力涨大颈脖上逐现的两只眼睛,看了让人不寒而栗。这真是:屋漏遍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这才遭枯枝蛇,惊魂未定,又遇眼镜蛇,狭路相逢,还让不让人活啊!可事到如今,我别无选择,只有打起十二分精神,睁大眼睛直视着这眼镜蛇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任何疏忽。因为我清醒地知道,此时的我,任何一个误判,那怕一丁点犯错,都可能遭至灭顶之灾,把自已送到绝路。眼镜蛇似乎并不着急向我发起挑战,它就象博弈中的高手,和我打起心理战。竟然学着和我一样,高昂着头,一动不动地与我对视,久了,让人越加恐惧,心直发毛。就在我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地思量着如何摆脱这危机时,忽然觉得桥那头似乎有什么异动,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晰可见。眼镜蛇呢?似乎也察觉到这一异常,伸长着脑袋,警惕地聆听这来自桥那头的信息。
  
  原来,这木桥那头不知啥时从那儿冒出一只松鼠来。只见这只小精灵此刻正兴奋地在那儿抓腮挠耳、挤眉弄眼,好几次竟然跳到这桥上面来。见这状况,我不免为小松鼠倒捏着一把汗,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小家伙难道不知道这简直是虎口拨牙,自已找死吗?眼镜蛇显然为小松鼠的恶劣挑恤深为震恕。只见它颈脖喷涨着越来越宽越扁,原来的丝丝吐气早变成呼呼作响。当小松鼠再次跳到桥面时,一场注定的悲剧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只见眼镜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小松鼠直扑过去,那电光火石般的瞬间一刻,小松鼠早成了刀下之鬼,成了眼镜蛇的嘴中之物。那一时刻,隔桥那头,我只听小松鼠吱地一声凄厉惨叫后,再没听到任何的挣扎和响动。这真是惊魂一瞥,也是天赐良机。这良机不容错过,否则当遗憾终身。我趁着眼镜蛇吞食小松鼠之机,迅速调整好位置,屏住呼吸的同时,蹑手蹑脚地一步步向后悄悄地退去,直到离木桥好长一段距离后,才稍稍稳住心神,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待我再次手拿长棍倒回木桥时,那眼镜蛇不知啥时早已离去。木桥恢复了原来的平静,桥下的溪水依然哗哗不停地向下流去,并不觉得有什么事发生过。我忐忑不安地快速通过木桥后,头也没回,一路疾奔着向山外逃去。好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想,那天木桥遭遇,要是没有那只小松鼠,最终的结果会是怎么样?那眼镜蛇会不会不厌其烦,恼羞成恕最后向我发起攻击?而我凭着当时的环境能安全逃离吗?每每想到这些,我都头皮发麻,心有余悸。不管怎么说,我都该感激这只小松鼠,是它在这冥冥之中牺牲了自已拯救了我,让我化险为夷,摆脱了困境。它是我生命中的吉星,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它。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这天进山出山,两次遇险,虽说有惊无险,却也着着实实吓出了几身冷汗。好在那天并未遇到什么狐啊妖啊,不然怕是没这么幸运了。那天以后,我的日子与往日相比,好象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一切按部就班,波浪不惊。可我觉得这平平淡淡的日子真的挺好,咱老百姓,要的不正是这种恬静、祥和、安宁的生活吗?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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