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节前总要买一株水仙花鳞茎,精心养在花盆的清水中,水中堆满斑斓的雨花石,几乎隔天就要换上一盆清水,春节之际就会开出黄白色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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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滴墨成伤)人生沉浮,好些年因为诸事缠身,竟然忘记了买水仙花鳞茎,已经错过了欣赏水仙花飘飘欲仙的季节,春节期间再也没有观赏到水仙花绽放璀灿花瓣,再后来社区附近好些年都遇不到卖水仙花鳞茎花农,在物欲横流的红尘中追名逐利,也似乎遗忘了水仙花的存在。 今年冬天走在车水马龙市区街头,在熙熙攘攘嘈杂人流中轻轻一瞥,只见一个老人挑着篮筐里堆满了黑糊糊久违水仙花的鳞茎。我毫不犹豫拦住老人买了两株水仙花鳞根,一株作为礼物送给了朋友。月余,朋友心浮气躁来信息说每天精心养育水仙花,根部冒出鹅蛋黄青翠茎叶,却总不见花开。我说哪有一个月就开花的道理,要有适当温度,花开在不经意之中,需要耐心地守候,经常晒晒阳光,勤换清水,水仙花自然就灿烂地绽放。我发给朋友一首明代張光惠写的诗。 玉立亭亭自可人, 神寒骨冷似难亲, 夜深为诵沉思赋, 一样凌波少蔑尘。 水仙花有一个精美传说故事。相传水仙花来自洞庭湖的水乡,生性酷爱清泉,传說在明朝景泰年间,有一个名叫张光惠为人刚直方正,在河南汲县当个小官吏,他看透了官场的黑暗和腐败,毅然结束了自己仕宦生涯辞官返乡。 当张光惠乘船经过浩瀚的洞庭湖,正清闲自在地靠著船舷欣赏着湖光山色,眺望那蓝蓝的晴空,绿绿的湖水,青青的远山,顿时心旷神怡,荣辱皆忘,不知不觉地沉浸在恬静的梦境中。恍惚看見一位美丽的仙子,身披着金黃色的羽衣,下身穿著玉色的裙襪,站在象牙雕成的船头上,背后张起一面绿绸的风帆,乘风破浪地飞驶而來。 张光惠十分惊呀地站起來,揉揉眼睛,定神注视这一奇景。霎时间,仙子和仙船都不見了,只見银波鱗鱗的湖水中飄來一株花卉,碧綠的叶丛间雪白晶莹的花瓣,拼成六棱的玉盤,花心托起一盏金色的酒杯,裊裊娜娜,亭亭玉立,十分姗姗可愛!張光惠伸出手去想捞起来。誰知道这株仙花却很乖巧,悠然地离开船舷,飄到老远的湖心去了。張光惠心里十分懊恼,胀惘地望著湖水出神。这株俏皮的仙花却又悄悄地靠近船舷,总是不远不近地保持一段距离,不即不离地随着船游动。 张光惠几次想捞取总捞不到手,心里很焦急,也无可奈何。张光惠心情慢慢平靜下來了,自责地想道物各有志,既然她是水上的仙子,就不可以有褻慢的态度对待她,一定要彬彬有礼地予以接待才行呀!于是他肃然起敬地振衣弹冠,恭恭敬敬地点了三支香,对着水上仙子默默祝福。 凌波仙子国色香, 湖上飄游欲何往? 岂愿伴我南归去, 琵琶阪下是仙乡! 说也奇怪,这株仙花像是很懂得张光惠的心事似的,她在水波上犹豫了一会儿后欣然靠近船舷來了。张光惠找出一只翡翠色的細瓷盆,他用清清的湖水洗了一遍又一遍,十分光洁干淨,然后双手虔诚地捧着瓷盆,从湖水中將仙花的鱗茎托起,供养在舱中的淨几上带回福建漳州南鄉圓山琵琶阪下。 花开过后,张光惠將仙花的鱗茎郑重其事地种在门前圓山琵琶阪下的花园中,每天用琵琶阪泉眼中涌出的仙泉来灌溉,培殖仙花的鱗茎,经过一年的辛勤劳作,琵琶阪下的花园中竟然开滿了水仙花。从此,每临春节,张光惠就將一盆盆水仙花,分赠給亲戚挚友,祝贺新春佳节,吉祥如意。 养殖水仙花极为简单,在阳光明媚冬天里,时隔几日勤换沉淀了的清水,不定期端到阳台适当的晒晒阳光。在阳光雨露沐浴下,那不规则的褐黑色根苞中冒出一株株鲜嫩翠白的幼苗浴水而出,愈发光滑晶亮,随着水灵灵的嫩苗节节拨高,根部开始生出青翠花茎,渐渐舒展开来富有灵性的清绿苗叶,叶茎一尺有余。春节期间,也许在不经意的深夜里,那碧綠的叶茎中间就会探出一溜花苞,惊叹看见鱗鱗的水中射出一箭花茎,呈六角状白色伞形花序,花蕊含苞待放,又在不经意中独自在顶端翘然煲开一朵朵白色花瓣,灿然绽放出金黄色的花蕾。 每当闲暇之余,我凝视洁白的花瓣,仿佛聆听到花开呢喃的声音,玉质冰肌,香风馥郁。在合家团圆新春佳节里,每当观赏玉洁冰清的水仙花,心躁气浮的心境自然超脱清静起来。 心诚则灵,不管错过了多少养花的季节,哪怕品赏不到婷婷的水仙花开,水仙道骨禀然的风范,早就一尘不染开在心间。水仙花清雅脱俗得没有丝毫世俗心,同时还有柔情似水袅娜风姿,得到甚少,付出甚多,只要一汪清水,冬天里风霜中有一线温暖阳光朗照,水仙花就会清丽鲜活地生长、开花。 人生有所舍弃也就有所得到,不计得失,宁静致远,辞官回乡的张光惠却意外有所获。但愿在每一个寒冷的冬季,都能与亲朋好友分享到玉立亭亭自可人的水仙花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