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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散文,六婆

散文
时间:2017-03-17 12:12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半坡点击:
        
  故园苇子沟,村中有处唤作簸箕弯的地方。住着大户老贾他们一家。六婆是老贾家六儿媳妇,也就住在簸箕弯。同院还住着六婆,四婆还有五婆。只有大婆二婆和三婆在别院居住。
  
  贾家被称做村中大户,一是人多,二是那光景在当时正走那上坡路。老贾儿子多有七个儿子,干什么的都有。有倒返粮食的,有开粉房的,有吆牲口赶帮的,还有转市场干那牙行市侩的。只有六婆的男人是扑在地里种田的。
  
  记忆中的六婆,年轻,涮溜,特爱漂亮。六婆很少出山,在家抚育孩子时间,远比她出山时间多。因为六婆也生了六个儿子,一个女儿。六婆就见太阳少,家里带孩子的天数多。因她风雨无扰,太阳不见。那银盘大脸,老显得白白净净。哪明朗朗一对老花眼,很是传神。她常常把自己浓黑的一头乌发梳至脑后,再盘成一个饼,套上发套,最后用闪着光亮的发簪沿圈别了。耀眼的亮。
  
  六婆是那种不苟言笑,很少说话的人。同院的四婆,五婆都怕她。村里的娃娃也怕他,没谁敢去他家玩。只我例外。不过,我去了,也不敢上她家那炕皮,怕她那大眼睛看人。只在地上站会儿,就约上她儿子蜢子到碾盘上去玩。
  
  蜢子本来叫狗子,因小鸡鸡被毒蜢子咬过,肿到比成人阳物都大的那一步。没遇见人,开裆裤可以遮住他腿弯,却挡不住肿的像水萝卜一般的鸡鸡,露出裆外。让人瞧见了,才被人起了绰号,唤作了蜢子的。
  
  一次,四岁的我又独自跑到簸箕弯,找蜢子玩。那时,正值中午,簸箕弯的几个女人,四婆五婆和六婆,坐屋檐下石床上说闲话。见了我,先是四婆用了异样的表情,看我手里捏了正吃的东西。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能吃吗?”我自己倒觉的这话问的奇了怪了,这么好吃的东西,咋就不能吃呢?于是,我说;“能吃,还很好吃呢!”四婆说;“拿过来,让我看看。”我递给了她。四婆反来复去看,就是没看出这黑黑的,如药丸色一样的窝头,是何物所做。于是问我。我说是黑豆面拐拐。那是我的妈妈,磨了黑豆面,作成长条状的窝头了。
  
  四婆扭了一点,尝了尝,撇着嘴说苦。一边举过去,让五婆六婆试吃。五婆接了,六婆没接。五婆说突腥,六婆闪了下眼皮看着五婆,把拐拐还给了我。
  
  六婆遇事从不表态,不置可否的样子。若别人表了态,她又站出来干预。从来没人把她当了哑巴,反让别人觉得她很难说话,有事也不好去商量。慢慢的,老贾家一大家的事,离不了和她商量。就是村里贾姓人家的事,也都得听她的。和人有纠结,寻求方法的找她。谁家有说亲事的来了,得先问她。离婚的要先问她,埋入过事请什么的,都得先去问她。因为她熬下了一种霸气,一种强势。没问她的事,一定办不成。
  
  到我长大懂事后,更识得了六婆的厉害。平日里,六婆身边围一大圈子侄子侄女,侄儿媳妇。到晚上,连那些男人们也去她那儿讨方问计,求个所遇事情的落实方法。
  
  在别人眼里,六婆主张做的事,不对也是对的。没请示她的,就是做对的,也必然是错的。因为满一庄贾家,十几户的人,没人敢评判六婆对错的。至于其它单门小户的外姓人,更是屁都不敢随便放上一个的。
  
  等六婆的那些儿女长大,势扎的更硬。别人家受气也就更多,别说我们这样的单门小户,就是有四个五个儿子的,三户五户同姓的人家,也一样出不了六婆的手心。因为六婆有那七狼八虎的儿子,稍有不顺六婆心的,一说二打。
  
  只是世事难料,前途不可预卜。等六婆老到行动不便,意识不清后。贾家再次发生了谁都没想到的情势逆转直下。正所谓乱从窝里生,祸自后院发。先是六个儿媳,撇下儿女家室,被人拐跑了三个。接着是窝里自乱。弟兄间争斗打架时有发生,六婆即便有些不乐意见到,也只能是有看法没办法。她已到了无力回天那一步。
  
  有一年我回老家,听说六婆病重,没人照顾,也没人给下不了炕皮的她。送吃送喝。整日病着的她,想喝口凉水,都没人递给她。六婆那受的这般刺激,气不过,便将屎啊尿的故意拉撒在炕上。再抹进席缝里。弄不完的,抹到炕愣边,扔到门板上。妻打电话,让我买些东西去看看她。我很不情愿,不是舍不得一点钱。我记恨她,当初她做事太过份。不仅怂恿几个儿子拥进了我家院子,更受不了的是,六婆跳着脚,骂了我父母三天三夜。我可怜的父母,竟不敢还她一句骂,坐自家炕上还怕的哆哆嗦嗦。妻知我心事,开导我,别和死人计较。
  
  我去了。六婆自己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要强的性情已然无改。她闪了下那双大眼睛,并不问我几时回家,过的咋样。更不愿叹气自家活到了如此这份上,只说了一句不该带什么东西来看,自己好好的。说罢,便不再言语,垂下了她那很想强势的眼皮。又一年回家后,六婆已经去世。新坟就选在了鹰爪湾那地。寒风习习,那些没被烧化的幡子在风中抖动,寂静的鹰爪湾里,安然的葬着六婆。一个强势了一辈子,也爱好了一辈子的六婆。就在这块地里,给她的一生画上了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
  
  六婆人是走了,留给苇子沟的故事,还在人们口里私下留传着。谁都知道:就是那个一生都入不了六婆眼的板元,她的亲侄子,一个从未娶妻的光棍汉,用自己日日讨饭要来的食物,温热了维系着六婆的生命。让她在有食物且有人看视里,又多活了两个月。人们说每当有人去六婆那里。在她脚底站上一会儿。六婆就会说:“板元是好人。板元拿来的那些烧肉可好吃啦!”
  
  还有一个笑话是,六婆被安葬后,看病输液的药费二百元,没人愿意给那郎中。吵来吵去,终没有结果。那郎中只好给外地工作的水红打了电话。水红是六婆的二小子。水红说一切有自己,那悬着的药帐,才有了着落。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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