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一件意外之事，让这个复读班彻底解散了，全校发生了一起食物中毒，一个同学在这次事件中身亡，全校同学三分之二同学住院，镇上医院挤满学生，市委、教委、卫生局都来人要求全力救治，减少影响.....

　　林楠和郭炎去了镇中学复读了，镇中学离家十多里，他们住校了，林楠从没住校过，很不习惯，二十四人住一个教室般大宿舍，每晚从教室自习十点多，那些精力旺盛的同学躺在床上开始发布一天的新闻，XX老师和XX女生关系密切，王芳已经不是处女了，等等。王芳常成为他们每晚口中糟蹋的对象，林楠是新来的，郭炎和他们都是原来学校学生，林楠小声问郭炎，他们说的女生王芳坐在几排几坐，郭炎告诉林楠就是里面第一排第三个座位，林楠知道了，现在的班上，那个最漂亮女生就叫王芳，标准的瓜子脸，就是皮肤黑些，如果皮肤白，她确实很美很美女孩。但他们真看到什么吗？她确实喜欢问语文老师问题。林楠想：莫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林楠从不参加他们的讨论，林楠从来没有和谁讨论女生问题，什么是处女，林楠还第一次听说，林楠也悄悄的问过郭炎，郭炎告诉林楠，处女就是没有和男人结婚的女人，就是大姑娘，林楠说：“那王芳结婚啦？”“没有”“那为什么不是不是处女”郭炎笑了起来，没再往下说什么了，林楠更加迷糊了。如果说女生，林楠心中的确有些喜欢刘嫒、吴芳华，但从没有想过什么，他觉得在农村读书的学生在这方面比他成熟多了。
　　
　　开学一周了，还陆续有学生来这里复读，除了农村的，也有市区内的，原来林楠初中的同学陈卫东和吴丽丽也来了。陈卫东在初中是班长，林楠是学习委员，兼副班长，陈卫东是个多才多艺的学生，吹拉弹唱样样都行，林楠口琴、乒乓球还是他教的。吴丽丽是个小巧玲珑型的女生，皮肤较白，就是脸尖了点，身体很单薄。记得初中时，班主任为了课堂纪律，常按排男生和女生坐在一起，初中毕业最后一年，林楠和吴丽丽就是坐在一张桌子，他们没有在桌子划“三八线”。林楠学习成绩很好，吴丽丽除了语文还好外，其它成绩都很差，考试时吴丽丽常抄袭林楠的，有时林楠也教她一些，但吴丽丽属于那种对数学特别迟顿的女生，很难一下有成效，再加上恢复中考第一年，林楠想冲刺重点高中，他也要复习其他课。
　　
　　不知什么原因，吴丽丽特别关心林楠，她的家境比林楠好，常把本子和笔送给林楠，林楠不肯要，她说自己用不完，也是浪费。有时，到了星期五，吴丽丽还悄悄给林楠递纸条，弄得林楠有些脸红，林楠躲在厕所里打开把纸条，纸条内容要么是一首不知从那抄来的小诗，要么是约林楠见面的地方，林楠总是撕碎了扔到粪坑里，从没有私下去见过她，本来他想找班主任换一个位子，想想快毕业了，也就算了，从此他再也不和吴丽丽说话了，其实他们之间也从来没有说过学习之外任何废话。
　　
　　中考结束了，最后一次全班同学来校拿毕业证书时，吴丽丽趁没人注意，给了林楠一张电影票，这可是林楠做梦都想看的印度电影《流浪者》，有的人排了很长时间队都买不到票，林楠十分高兴，这天晚上他去了，当他找到座位号时，看到吴丽丽已经坐在那了，吴丽丽轻轻对林楠说：“你来啦，我还以为你又不来。”这是林楠第一次和女生单独看电影，除了感到有些别扭，也没什么其他感觉，不过很快电影开演了，他已经深深被电影中情节所吸引，甚至忘记了身边吴丽丽，当到看到影片中的丽达小姐和流浪拉兹坐在河边，正仰望天空。拉兹问丽达：你看什么？丽达说：美丽的月亮。丽达问拉兹：你看什么？拉兹说，我看天上的云。他才想到吴丽丽正坐在自己的身边。电影结束了林楠对吴丽丽表示了感谢！吴丽丽还想说什么，林楠已经在人群中消失了。
　　
　　这次他知道吴丽丽来复读，他见她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如愿考进了重点高中，两年不见了，现在也没有考上大学，吴丽丽会不会看扁他。其实吴丽丽在隔壁文科班，根本没有发现林楠，而且吴丽丽还上了近视眼镜，有一次中午在饭堂路上，他和吴丽丽擦边而过，吴丽丽只顾看路，也没有发现林楠，林楠更是没有和她打招呼。
　　
　　镇上和学校都贴出“一人当兵，全家光荣”征兵宣传标语，陈卫东不来上课了，他报名参军了，林楠和郭炎也回去征求父母意见，郭炎的父亲大发雷霆：“汉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你是长子，我们还没死，你别想！”郭炎父亲在这个村落外姓，解放前，躲避国民党壮丁，才来到这里，林楠的姑姑嫁给了他，从此就在这里扎了根。由于没有文化，又很少进城，他不明白现在解放军和国民党壮丁的区别。林楠的父母没有多少反对，林楠的父亲解放前读过几天私塾，他有一种：万般阶下囚，唯有读书高观念。只是说反正已经复习了，再考一年再说吧，林楠觉得有道理，这样林楠和郭炎又回到了镇中学学习去了
　　
　　一件意外之事，让这个复读班彻底解散了，全校发生了一起食物中毒，一个同学在这次事件中身亡，全校同学三分之二同学住院，镇上医院挤满学生，市委、教委、卫生局都来人要求全力救治，减少影响，林楠和郭炎挂了两天吊水，病情稳定，林楠想知道吴丽丽现在的情况，他从文科复读班打听到她于一周前已回城参加招工了。
　　
　　林楠和郭炎他们回到家中，一个多月的复读林楠觉得收获并不大，他决定在家自学，并制定了详细的复习计划，每天空余时间学习，正巧，各村抽几个有文化的人去参加全国第二次人口普查，第一次是在五十年代，“文革”期间中断了，二十多年后，这次全国人口普查对国家制定政策意义重大，从上到下都十分重视，林楠和村里一个会计被抽去到镇里培训一个月，乡里带队是分管计划生育陆主任，中等身材胖胖的，大约四十多，长得风姿女人。
　　
　　全镇十几个乡，每个乡里三、四个人，共有五、六十人住在镇里招待所，全脱产，发补贴，这么大的集中培训，是很少见的。白天学习，晚上看电影，搞宣传。每一种表格学完后都要进行考核，林楠总是满分，成了集训班里状元，镇里领导都夸他，不久，便有了陆主任“招附马”笑谈。
　　
　　陆主任家有一个初中刚毕业的女儿马露，马露比林楠小三岁，也在城里读书，因为马露的父亲在市卫生局上班。马露读书不行，没考上高中，也正处在无所事事。城里住几天，乡下住几天。马露长的很漂亮，脸有点像当时正走红的日本女明星，皮肤白白的，一头乌黑长发披着肩上。不少农村小伙盯的眼都发直了，只恨自己高攀不上，她也确实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林楠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在商店买东西，十几元钱算了好几遍，也没算对；还有一次，她从城里回来，林楠到城里去，在林家河中相遇，林楠看到了她渡河双卷的裤腿下一双脚，白得像玉一样，加上打扮新潮，要不是她喊了句“林大哥进城哪？”林楠差点没认出来。
　　
　　关于“招附马”刚开始是小范围谈笑，后来陆主任竟也跟随大家一起笑，显得还有几分兴奋，只有林楠不说话，他只当是大家的玩笑罢了。
　　
　　一个月很快就结束了，林楠很是留念这些日子，他觉得学习是那么愉快，过去农村人眼里大干部，林楠也都熟悉了，镇里杨书记也对他特别关心，林楠好像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林楠回到了家，对分片的三个自然村着手进行人口普查，他早出晚归，挨家挨户的了解，登记，因为人口普查涉及到个人隐私，特别是那些终身未育，私自领养孩子的老人，做通她们的工作，一但话闸子打开，多少苦水向林楠倾诉，她们把林楠当成了为她们排除万难的，一个乡镇的好干部，林楠不忍心打断她们的话语，林楠虽然时间很紧，但还是努力听完她们埋藏在多年苦痛，从她们那饱经风霜的脸上他体会她们的酸楚人生。
　　
　　每天无论林林楠多么晚回来，母亲总是坐在灯下纳鞋底等他，有一次母亲坐在灯下睡着了，手里还拿着做鞋底的针，林楠望着越来越迈年的母亲，他的心有些颤动，他从来没有这样看着母亲，也从来没有这样为母亲想过。“妈，你上床睡去吧！小心着凉了。”母亲一惊，醒来了：“回来了，我给你煮了两个鸡蛋，”母亲说完正要去拿，林楠把她挡住了，“妈，我吃过了，乡亲对我都很好，抢着要我去他们家吃饭呢！以后太晚了，你先睡吧，不要等我了，这段时间我想把远的村子普查登记好了，再查我们村，就不会太晚了。”“你大哥，搞人口普查也这样，你们兄弟俩，一个是做第一次人口普查，一个是第二次人口普查。”于是我从母亲那里知道了大哥年青时情况。
　　
　　母亲说：她喜欢看我在灯下写字的样子，他喜欢看我每天拿包出门的样子，他喜欢看我和林会计在一起讨论问题的场景。她还说我迟早有一天要离开这个家，像大哥那样是一个公家人的。我信母亲说的话，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在农村生活一辈子，好像我天生就不是农村人。
　　
　　林楠重新核对了全部数据，又和林会计交换检查了，最后将厚厚一叠报表送至乡里，他们是第一个完成了乡里普查任务的小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