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城荒途亦能开出明艳的花。 ——记2015年春节 不知何时起,过年这样的字眼开始变得不再令我兴奋。甚至我都恍惚的未曾感觉到春节的临近,日子已是除夕。只是在拿出灯笼挂上的时刻,看着那火红的灯笼,才感受到一丝春节的气息。或许不忙碌,根本不叫春节,这也是为什么年关将近,家家户户蒸馒头的原因吧。 辞旧迎新,除夕要贴对联,每年都是我与父亲俩人承包新屋旧院的对联粘贴任务。今年是搬到新家的第一年。 红红的对联贴到门楼的两侧,掩映着门前两个大大的灯笼相得益彰。贴完新家,贴旧家。来到旧家就有一种十分熟悉的亲切感。毕竟这里承载着我近20年的记忆,我记得它最初的模样,我记得它的大门从当初的木头变成现在的铁皮,我记得它的门楼从当初的低矮变成了现在的高大…… 贴对联的时候,胡同里十分安静。跟我家相邻的一家是整个胡同里最富裕的,每年冬天,一家人都到城里去过年,夏天再搬回来住。而此时,只留下一座大大的空宅。而它对正的那家前几年就搬到了村口的规划地。我家对门则去年死了老伴,今年过年自然跟子女在城里过年。我家今年搬到了新家,最顶头的那家想是也因为不甘寂寞,去与在北京工作的儿子生活,据说下次回来应该就是老得走不动路了回故乡看看了吧。我忽然就有一种十分浓烈的物是人非的感觉。想想这十多年来,这个胡同里是多么的欢乐,邻里之间互帮互助,时常窜门唠唠家常,农忙时节人手不够都来帮忙,农闲时候聚在一起斗斗地主,打打麻将。而如今,再望着这条寂寞的空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旧家贴完该去真正的旧家啦,那里是承载我爷爷奶奶辈记忆的地方,如今已是断壁残垣啦。 因为三间瓦房坍塌的只剩下一间房,所以我一个人去了。这里其实已经成了真正荒无人烟的寂寥之所了。整个大院的大门用几根木棍顶的死死的,残破的门楼感觉时时刻刻都会顶不住风雨的侵袭而轰然倒塌。我从后面的断墙处绕了进去,看到那间尚存的破屋在满地的枯枝荒草间,地上满是陈旧的狗屎,那样一种说不出来的沧桑弥漫在心头很久。我上高中那年,这里还住着一位老太太,算是我们家族的长辈吧,房屋年岁长了坍塌了就一直在我家的这间屋里住着。终于还是敌不过岁月年华,于某日黑夜,孤独离去。自从她不在了,这大院的门就没在开过。我还记得年少的岁月和一群小伙伴在枣子成熟的季节来这里摘枣吃,我每次来,老奶奶都要给我一些好东西吃。说是好东西,能有多好?无非就是一些馍馍片呀啥的,但在那时,心里总是甜蜜的。 就是这种棋罢不知人换世的感觉,让我惆怅良久。生命,一道流淌的河,左岸是记忆中的流年岁月,右岸是无可遏制的青春年华。我们撑船打从河上走过,记忆与时光都在向后匆匆略去,一路行,一路远离,一路走,一路相忘。 三代人,三座房,过去的如同回忆慢慢坍塌,新的正在向我们逐渐接近,你看不正像老屋破旧虫蛀的横梁上新贴的对联吗,鲜红耀眼。 这样一种荒芜破败的地方,现在看来是遍地枯枝败叶。我们的青春此刻不是正处在荒芜迷途之中吗?看着周围的好友一个个早已入世,每个月拿着两三千的工资,想买买想花花,自己苦逼的还在靠着父母的钱读一所并不能看清自己前途的大学,最可怕的是都不知道自己的梦想在哪,将来绽放在何处。难道不迷茫吗?可是春天已经来了,难道不久之后这里不会有片片野花绽放吗?此刻的荒芜又能怎样呢,无非就是再等两年岁月。其实没必要着急,慢慢来,在这两年之间能够汲取更多的营养,两年后不管怎样的花,我们还是能够开出几朵。或许不知名,或许不起眼,但总还是有那么一朵明艳,曾生长在绝城荒芜,生长在陌路迷途。 窗外已是爆竹声声,噼里啪啦中我又成长一岁,有时候成长就是一瞬间的事,只是成长过后,内心又多了一份淡然吧。今早居然下起了雪雨,看来天气真是暖和了,春天离我们不远了。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