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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不回头

时间:2009-06-15 10:36散文来源:原创 散文作者: 月色临窗点击:
        

  我知道人是应该往前走的。要是回头,说明你追悔了。我本不想回头,不知为什么却忍不住,忍不住。
  
  突然想起那一年的夏天。那一年,应该是十年前吧。我想把我的故事分成一段一段,然后有空的时候,一段一段掰开来讲。
  
  十年前的那个夏天,我23岁,已有了四年的教龄。在教了两年的小学和两年的中学后,我突然的厌倦了教书这个职业。工资太低,每月二百多元的工资让我绝望。还有,我知道如此下去,我会深深沉沦,沉沦在一段不雅的故事中,成为不雅故事中的女主角。稍不留意,就会成为人们的笑柄。我必须及早撤离。
  
  于是,在那个夏天,我毅然递交了停薪留职申请书。尽管校长百般挽留,我是去意已决,因为我想逃离的人正是他。临近黄昏,他终于松口签字。
  
  那时我的男友辉远在福建,我行囊空空奔赴的正是他。我们已相识六年,作为恋人已经正式交往了四年。那时,他是我心底最温暖的依靠。我想,未来的日子有他一起走过,我会快乐无忧的。在我面前,他永远宽容的,阳光的。我却时时徘徊,因为我判断不了,我们之间有没有真正的爱情。我们的相识,实在是偶然,我们的再次相遇,却是我身处水火之中时。因为他没有正式的工作,当我们的交往被我的父母知道后,父母态度极其激烈的反对,母亲甚至辱骂他。其实我们当时确实仅仅算是交往而已。年少轻狂的我逆反心特强,父母的反对让游移的我义无反顾的和辉并肩而战。他的一句“我绝不放弃”让我感动涕零。为了明天我们能在一起,辉远赴他乡打拼。如今,我也要逃离了。
  
  背起行囊,城市已在不远。
  
  明明是从此漂泊天涯,当辉熟悉的脸出现在攘攘人群中时,我却有一种回家温暖感觉。和辉在一起,被宠爱的感觉特别强烈。我想我是太任性刁蛮了。和辉走在陌生城市的夜市里,我看中了一套娃娃衫,嫌贵了,我拉着辉的手就走。走很远了,我还是想要,于是辉便独自一人跑回去买了来。看他在夜幕中踏踏走来的样子,我含泪笑了。此后多年,我总想起那一幕。现任丈夫在我们恋爱时,也曾有惊人相似的一幕发生,不同的是,他扭过头,不管我的反反复复。我只有在心底心酸地想,辉不会这样对我,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
  
  和辉在一起的日子,有太多太多温暖记忆。不会游泳的我,却偏要让辉带我亲近水域。辉为我买来游泳衣,全程用手托着我,因为我即使围在游泳圈里也怕得要命。终于舒舒服服有惊无险的体验了游泳的刺激和浪漫,辉背着筋疲力尽的我摇摇晃晃走在一条大道上。夜色浓透,我们吃了宵夜,然后相拥在楼台看月。辉总有说不完的话,不会让气氛冷清。
  
  当时传呼业盛行,辉的工作就是到各个网点安装、维修发射机,很辛苦。骄阳当空的烈日,老板一声令下,辉便随时起程。因为他自己开车,所以只要可能,他都会带上我。有时要去的地方实在太远,他就将我安顿在旅店里休息,办完事再来接我。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被他宠坏了,在他身边,我总是坏脾气的孩子。其实他只比我大两岁。一次我生气了,只流泪不说话。辉拥着我,说:“宝宝,不管以后你和谁在一起,你的脾气一定要改。我可以让着你,哄着你,别人不一定会,要不,你会吃苦的。”我心里恨他的坦诚,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
  
  快乐的日子总是匆匆。我正准备到广州辉给我联系的公司上班,家里却突然来电,说我的工作调动了,让我立即回家。我百般推脱,父亲以命令的口吻说,再不回来,工作就没了。其实我既然出来了,也就豁出去了,工作也就无所谓了,哪怕在外飘零无依,我也毫不在乎。在外,我就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了,因为谁也不认识我,谁也不会取笑我的男友没有正式工作、没有房子、没有显赫地位,只要快乐就好。辉却支持我回家,说在外打拼很辛苦的,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对女孩子是很重要的。我定定的望着他说:“我回去了,可能就不是你的了。”他说:“我不管,你过得好就行。”我无言。
  
  虽然决定了要回去,我们还是决定到广州去一趟。
  
  广州是我早就心仪的地方。在摩天大楼间穿梭,觉得这儿的天太亮得耀眼。辉给我买了很多衣服,他知道每个女孩子都是爱漂亮的。我要吃冰激凌,辉说不可以,我的月妹妹来了,要忌口的。我紧抿着嘴,想哭。辉拉着我走到一个卖茶水的地方坐下,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心里觉得很委屈。我千里迢迢奔他而来,如今,我却要无可奈何的孤身而回。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还有谁可相依。辉看着我痛哭流涕,也不劝我。等我哭累了,又带着我四处瞎逛。
  
  当辉的身影在列车的后面越来越小时,我心里悲哀得没有一丝热气。我知道,人生命运的转折点就在那一步之间。
  
  回来后,我不再给辉写情意绵绵的信。我觉得,那一个月,我已耗尽了我所有的热情和勇气。辉偶尔打电话,说:“宝贝,我们结婚吧。”我说:“好。”辉说:“宝宝,我想回来了。”我等着又害怕着他回来。
  
  三年后,我结婚了。那一天,我收到辉的信。他说,他知道我从来也没爱过他。他只不过是在我需要的时候正好出现。信末,他说他会永远爱我。我无言。仿佛这个故事到此有了结局。他用一封信结束了我们的故事
  
  我却在今天想起他,他的点点滴滴。以前我不敢想,怕一陷太深,忘了生活。婚后他也曾打过几次电话,我都淡淡的,不想多说什么。有一次被丈夫撞见,摔坏了话机,我家从此不用固定电话
  
  去年,我再一次见到他。他的身边有一个怀身大肚的孕妇。匆匆擦身而过,我没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今天,我突然又想起了他。不敢做过深的回忆,只想能为他写点什么,因为他曾在我的生命里走过。
  
  (后记:很奇妙,在写完这篇文章后不久,我们居然在一个火锅店里邂逅。第一次我没有回避,我们在两个多年好友的陪同下,谈起往事。)

[责任编辑男人树]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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