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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山父爱,定格在那朵永远粉红的蝴蝶结上

散文
时间:2012-11-24 18:58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薇梦儿点击:
        

  时光流逝,淡化了许多情感,许多人也会因时间的溜走而渐行渐远。唯有亲情任凭岁月怎么变迁,都不会改变。假如有天给予我们生命的父母不在了,作为儿女我们是他们生命的延续,会更加地思念他们。桌子上的台历我用红色笔画着醒目的圈,再过几天该是父亲的忌日了,十年前也是个大雪纷飞的日子,父亲离我们而去,时隔十年,天堂里的父亲您还好吗?
  
  记忆里的父亲不是通常人们所说的严父,他很慈祥,从不打骂我和姐姐。父亲没有魁梧高大的身材,被病魔折磨的父亲显得很消瘦,矮小,甚至有些佝偻,早早的就一头白发。打我记事起,爸爸的身体就不好,妈妈操持着家里的大小事情,于是使本就不善言谈的父亲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可能是觉得没有为家里尽太多的责任吧!可惜那时年幼的我们还体会不到父亲内心深处无可何奈的忧伤。每天,父亲都会竭尽所能地做些事,有时是打扫屋子,把简陋的小屋打扫得一尘不染,有时还会给我们做些可口的饭菜。
  
  父亲写得一手的好字,很是刚劲洒脱的楷书。每一笔一划父亲都用力用心在书写,像是写出了父亲内心里复杂的情感。每逢过年过节都会有一些爷爷奶奶来家里,让父亲代笔给他们远方的亲人写书信报平安说健康,或是给朋友传递深深的祝福。每每这时父亲都会很开心地放上桌子,铺开信纸,拿起笔,细心地推敲着每个字每句话。不像是给人家代写书信,倒像是给自己的亲人在写信。写完了,父亲还会耐心地给他们念上一遍,看看是否能表达他们的心意。"哥哥,你好,见字如面······"这是我对那时信的内容仅存的一点记忆。写完了把信折好,父亲看着老人们拿着信满意而归,一脸的成就感。或许只有在那时,多病的父亲才能体会到他人生的快乐吧!
  
  回忆的思绪把我带到了一个美丽的画卷面前:一个中年男子,手里牵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走在如茵的草地上。小女孩开心地蹦着跳着,最醒目的是她头上那对粉红色的蝴蝶结。就像是两只翩翩飞舞的蝴蝶,随着小女孩的雀跃而忽上忽下。身边的父亲会不时地提醒小女孩小心,不要摔倒了。我和父亲就是这幅画里幸福的主人公。
  
  我头上的小发髻都是父亲梳的,别看父亲是个大男人,梳出来的小辫子可是很光滑,漂亮。我的头发很是稀疏,父亲极有耐性,变换着花样,有时是羊角辫,有时是麻花辫。不论怎样变化花样父亲都不忘加上那两朵我最喜欢的粉红蝴蝶结。每次父亲梳完我都会兴高采烈地和小伙伴出去玩,其实是在炫耀头上的美丽,幼小的我也喜欢看同伴羡慕嫉妒的眼神。惹得小伙伴因为吵着这要蝴蝶结,不知挨了多少次妈妈的打骂。童年,因为蝴蝶结而美丽,又因这份这份美丽,我成有丑小鸭变成了美丽的了骄傲的白天鹅。
  
  童年的我,不懂得大人生活的艰辛。常常跟在父亲身后,去树林里采蘑菇,挖野菜。玩累了我会抱着他的腿,任凭怎么说都不走了,撒娇地要他抱着,这时父亲都会笑着弯下腰,把我抱起,轻轻地放在他瘦弱的后背上。背累了,又会把我放在他的脖子上,骑在父亲的脖子上我开心地抱着他的头。漠视父亲的劳累,喊着叫着。我的心中父亲很是高大,他的后背也很有力,因为他给小女儿擎起了一片她的视线里所不能及的天空。
  
  淘气的我,有次和小伙伴捉迷藏。为了避风,更是为了安全,不被“鬼子”捉到,我藏进了邻居家的柴草垛,没被抓住当“鬼子”的我高兴不得了。天黑了回到家才发现头发上那对蝴蝶不翼而飞了,一定是钻柴草垛时被刮掉了。看到我伤心的样子妈妈生气地骂我:“活该,一个女孩子野得没个样”。我哭着央求父亲去找,并没有找到,蝴蝶在那个寒冷的冬日里飞走了。父亲看着哭个不停的我安慰到:“乖,老闺女,那蝴蝶嫌冬天太冷,冬眠了,赶明个爸爸在给你买一对更好看的啊。”天真的我终于在父亲的劝说下破涕为笑了。
  
  第二天,父亲真的给我买回来了一对红色的塑料的玫瑰花型的头花,比大拇指大一些,一对四朵花,也很漂亮。父亲说:“这玫瑰花,飞不了,我闺女就不会哭鼻子了。”尽管有了红艳的玫瑰花,我还是念念不忘那冬眠在萧瑟北风里的蝴蝶结。那粉红的颜色,至今还是我的最爱。粉红把皑皑白雪温馨,红白相映,红的热烈,白的纯洁。那蝴蝶结一直在我的记忆里飞舞着,舞出了童年里的欢快,舞出了父亲那无声的大爱。
  
  后来我长大成人了,因家境拮据中途辍学,又找了个不让父母顺心顺意的婆家。若妈妈唠叨个不停,气急了的父亲会回她一句:不要老说老闺女,她也是为了家啊。尽管话语不多,字字有力,震心敲腹,每每这时我感到自己的付出有了肯定,有了认可,父亲心里是那么的了解小女儿的性格,他不会用华丽的语言来表达对女儿的爱意,可他的行动写出了他如山的父爱。我的女儿出生了,父亲把对我的爱给了他的外孙,我的女儿可以说是在我父亲的怀抱里长大的。
  
  父亲本就多病的身体经不住岁月的摧残,再一次病倒了。那时的条件也不好,病痛不会因父亲的和蔼可亲,和我们的极力挽留而手下留情。父亲走的那天也是个飘雪的日子。住了近一个月院,父亲的病情突然好转,他催着我回家,因为家里我的一对儿女还小,需要我的照顾。就在我回到家的那天夜里,父亲病情恶化,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我还是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父亲穿着他最喜欢的深蓝色中山装,脸上很安详,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母亲说父亲临终前眼睛一直没离开门口,瘦得不成样子的手不停比划着,他那是想见到他的小女儿,希望小女儿出现在他生命最后的视线里,我抑制不住悔恨的泪水,为啥我要回家呢?都没有陪父亲走完最后的路程,我是个不孝的女儿。
  
  父亲走了,那时他年仅五十三岁。因为他没有生育儿子,按照农村的风俗爸爸没能和爷爷奶奶葬在一起,被安葬在祖坟百步以外。说起来这一直是我的心病,每逢清明等祭祀的日子回老家祭拜,看到他老人家孤零零的长眠在那里,心里都很不是滋味。生前因为病痛导致性格有些孤僻的父亲,在另一个世界还是无人相伴,还要一个人生活,这种寂寞到底要伴随父亲几生几世啊?
  
  我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女儿前世是父亲的情人,所以女儿对父亲特别亲,父亲也会爱女儿。现在想想这句话不无道理。父亲,没有惊天动地的举动,却用微小细腻的爱呵护着我,在我心里,父亲是最伟大,无私的。
  
  父亲一生没有享过福,但愿天堂的他能少些疾病,健健康康的,眉头不再纠结在一起,取而代之的是开心的笑容,更不会因为无能无力而自卑,而没有话语。可真的有天堂吗?
  
  如果真的有天堂,父亲,那您一定会捡到三十多年前小女儿丢失的粉红蝴蝶结,对吗?如果拣到了,我恳求您把她保存,来世我好凭借这粉红的丝带去把您找寻。轮回到来世我还要做您的女儿,还要让您给我扎辫子,还要让您幸福地给我带上那永不褪色的粉红蝴蝶结。
  
  
  我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抑制不住心里的酸楚和对父亲的思念之情,泪水自然而然地流淌着,几次无法敲打键盘。旁边正在写作业的儿子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不知道妈妈为何会这么动情这么心痛。是的,或许再过三十年,儿子和女儿就会理解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吧!正所谓“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后记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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